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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以为只有你会放狠话吗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 苏没 5708 2021-04-06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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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腾的热气顺着爬了上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盖上了泡面盒子的盖子,倚着橱柜刷着手机,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

  偌大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烟火气息。要是被顾则西那个重症洁癖的人知道我此时将方便面的汤汁溅到外面的话,估计他会立刻飞回来宰了我的吧。

  我长叹了一口气,正在神游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

  陈美蓉的名字立刻闯入我的眼帘,我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打开免提之后将手机扔在一边,打开泡面盒子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睡了吗?”

  “你……”我刚张开嘴说话,嘴角上的伤口就硬生生地扯动了一下,不得不放缓声音,“睡了,有事快说。”

  “你季叔叔刚才打电话说是想见你一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见见他。就算不去吃饭,坐在一起聊聊天也总是可以的吧。”

  “季叔叔?”我冷嗤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季明川那张阴冷至极的脸庞,“都那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怎么忽然响起我来了。我发现我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让我给碰上了!别以为我答应你回了一趟家,你就觉得我这是妥协了,你做梦!”

  我气息不稳地狠狠驳斥了一句,咬紧牙关挑了一筷子方便面。热气爬到脸上,伤口又隐隐作痛。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你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整天人不人鬼不鬼地混迹酒吧,你以后要是再去那种地方的话……”

  “我再去怎么了,我还就愿意去那里。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去的吗?我怎么就不能去了。只允许你勾搭有钱的男人,就不允许我傍一个大款啊!”

  我端着方便面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抬手打开了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几乎都要震破耳膜了。

  即便这样,我仍然能够听到陈美蓉那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我死死地咬紧牙关,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方便面。

  浓重的酱料的味道一遍遍地刺激着我的鼻腔,还没等上一口咽下去,我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嘴都撑得满满的。

  一种熟悉的恶心的感觉瞬间袭了上来,我忙捂着嘴向卫生间狂奔。跑的时候带倒了方便面盒子,汤汁洒在了脚背上,有点疼。

  呕吐的感觉真他妈的难受,整个时空都像是要倒转了似的。

  我胡乱地洗了一把脸,脸上的伤痕越发明显了一些。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一看就被人揍过。

  我刚才居然就以这副尊容出现在了季明川面前,还真是讽刺。

  我苦笑了一下,拿着纸巾回到客厅收拾东西,那满地的狼藉狠狠地将我的心脏蹂躏了一把。

  电视里的明星正在开演唱会,郁结在心底的怨气和怒气瞬间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跟着音乐鬼哭狼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并以此来当作借口。毕竟谁都不会嘲笑一个痴迷音乐的人是一个疯子,不是吗?

  就在我自欺欺人般地又哭又笑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在换歌的间隙响起。

  我光着脚打开了门,目光顺着门缝看了过去,当看到那张阴沉沉的脸时心里咯噔了一声,却还是作出淡然自若的样子。

  毕竟我苏末不欠他什么,还没有到见他就跑的份儿上。

  “季教授,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我一手扶着门一手搭在小腹上,整个人斜倚在门框上,歪着脑袋打量着季明川。

  反正他已经见过我狼狈时候的样子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多了几道伤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已经打扰到我休息了。”他目光阴冷地看着我,即便他现在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睡衣,却也无法让他看起来温柔随和一点。

  之前的种种迅速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今天是我八年来过得最倒霉的一天,也是遇见他次数最多的一天。

  “我怎么就打扰你休息了呢?我在我自己家里想做什么做什么,难道你已经霸道到想要剥夺我的人生自由了吗?”

  季明川冷冷盯着我,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可眼底泛起的寒光却已经让我心肝发颤了。

  我努力让自己稳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胆怯的情绪来。

  我故作镇定地扬了扬下巴,一道光影却从眼前掠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明川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快步向里面走去。

  “季明川你干什么!你这是私闯民宅!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季明川直奔客厅,我忙追了上去。

  他却忽然转过身来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盯着我:“在我进去之前也要先把你送进去,作为江城大学的学生却连基本的社会公德都不懂,你还能干什么!”

  说话间,他就一把扯开了电视机的插头,刚才还吵得快要翻天的客厅瞬间归于沉寂。

  “你,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声线发紧地质问着他,季明川却向我步步逼近,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刚才的话。

  我握紧了拳头,身子绷得紧紧的,头都有些发晕。

  “你以为你就很了不起是么,你也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吃软饭的家伙而已!当了教授就了不起么!要是没有季家的权势和地位你就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从遇见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有好过过,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口不择言地瞪着他怒斥着,以往的一幕幕迅速在脑海当中闪过。就在我以为我都忘记了的时候,却发现越是刻意遗忘的东西,被重新翻出来的时候就越是清晰。

  季明川用一种鄙夷而又怜悯的神色打量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房门被他一把摔上了,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这里明明是我家,凭什么任由他在这里撒野!

  我心里憋了一团气,习惯性地抿紧了嘴唇,心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的视线落在了那桶泡面上,咬着后牙槽快步进了卧室。

  淡蓝色的壁纸将我那狂躁得随时都要崩溃的心脏渐渐安抚下来了,天花板上却隐隐出现了季明川那张欠扁的脸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另一张更加年轻的面孔渐渐浮现在脑海当中。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重新推开了启家的大门,一张稚嫩的脸毫无预兆地闯入我的眼帘。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痛恨的眼神在清澈的眼底中越显震撼,甚至还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

  陈美蓉将我推到前面笑着说道:“快叫哥哥。”

  我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启寒倒是黑着脸转身就向楼上跑去:“我可没有什么妹妹!你们别以为进了我家的门这里就是你们的了,你们休想!”

  那一年,我在上初二。时隔多年,我仍然能够记住那双澄澈到了极致的眸子,就连痛恨都是酣畅淋漓的。

  恍惚中,启家的别墅剧烈地晃动着,华丽的房间迅速崩塌,无数海水灌了进来,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回忆似的,让我没有丝毫防备。

  一双手穿过海水向我挥舞着,我慌乱中只来得及匆匆回头看一眼。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破天荒得蒙上了一层恐惧的神色,还隐约能够看到仓皇的光芒。我皱了皱眉,缓缓向他伸出了手。

  眼看着我就要触碰到启寒的指尖时,压抑的窒息的感觉紧紧积压在我的胸腔里,一双大手将我从海水中捞了出来。

  我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透过水雾看见启寒渐渐沉了下去。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将眼皮上的水珠眨下去,昏暗的视线渐渐被一层温暖的光晕照亮,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我像是一只死鱼似的硬邦邦地躺在床上,甚至都不敢轻易呼吸。当我渐渐适应周围的环境之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只是深夜十一点多,也只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就在这十几分钟当中,我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年的事情,揪心而又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让我逃无可逃。

  手机嗡嗡响了几声,我拿起看了一眼,顾则西给我转了五百块钱。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冗长的等待过后响起了顾则西的声音。

  “我刚才梦见启寒了。”我盯着屋顶闷闷地说了一声,“季明川也回来了。”

  “然后呢?你们见过面了?”

  “他是我教授,今天已经打了两次照面,而且……他就住在你的隔壁。”我往上拽了拽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我觉得他这次回来没有那么简单。自从他来了……”

  “苏末,你现在好好睡一觉,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去想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顾则西顿了顿,“我争取早点回去。”

  “则西,”我蜷缩着双腿抱着被子轻声道,“如果我当初没有和启寒打赌去深水区的话,他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吧,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罪人。季明川他这次回来……”

  “苏末!”顾则西忽然厉声打断了我的话,提高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人追究你的责任,你也没有必要反复用这件事情来折磨自己。你早就给自己画了一座牢,你什么时候才能学着走出来。”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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