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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将滑落到脸前的长发捋在了后面，刚转过头就看见了季明川那张皱着眉的脸，也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将他推到一边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现在秦素到底和季明川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从来都没有重要过。

　　当他咬着牙毫不犹豫地让秦素打掉的时候我也莫名其妙地心惊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说话的样子太过凉薄，又或许是因为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操了不该操的心。

　　我直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一袋冰块敷在脸上。

　　季明川也跟了进来，从冰箱拿了一罐啤酒靠着墙仰头喝了一口，手腕上还残留着一圈红色的痕迹。

　　我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了，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他那边瞄几眼。

　　“我和秦素没有什么关系，之前和朋友在酒局上见过她几次，混了个脸熟。后来那次去小吃街她说有你在我才去的。”

　　“所以你就粘上这块狗皮膏药了？”我捂着冰袋瓮声瓮气地反问了一句，其中不乏挖苦的意味。

　　我一直都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双方的，即便上一秒打了一个巴掌，下一秒再给一颗糖吃的话还是有很大几率将某种关系维持下来的。

　　况且那天晚上秦素在车里抱着季明川吻的时候我就在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但我还是想要保留一点空间。

　　当时我还隐瞒着我和季明川之间的关系，但是从秦素刚才的反应来看她当时应该猜到了什么。

　　如果说她当时的举动只是为了宣布主权的话，那一切揭穿以后的所有行为多半带着报复我的味道。我却惨她就越开心。

　　“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虽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带着这么一点强盗逻辑，但是用在你的身上也没什么错处。”

　　当认清事情真相的时候一切也没那么难堪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是冷冰冰的。我撩起眼皮向他扫了一眼，看着他不断滑动着的喉结问道：“因为我的缘故是吗？”

　　他闷头不说话，却也以这种方式默认了。好在我已经认清了现实，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只是有点可悲又难过而已。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冰袋往出走。经过季明川身边的时候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我抬起头来目无波澜地望向了他的眼底。

　　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那双眼睛深邃得就像是一片没有丁点亮光的夜空，眼底泛起的那层波澜让我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咱们的日子还很长，别忘了你当初说了什么，”我抿了抿嘴唇，“你当初也说过，咱们是要一辈子纠缠在一起的，不死不休。我也答应了，怎么能反悔呢。”

　　他的手这才松动了一些，眉心蹙了蹙，随即又舒展开来。临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秦素刚才说的话，挺直了腰板儿说道：“下次遇到麻烦的时候先给我一个暗号，我好找些帮手。”

　　我的嗓子忽然卡得有些难受，用力吞了吞口水快步进了我自己的卧室。

　　这出闹剧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我没像以前那样失眠，反而还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阳光隐隐从窗帘透了过来，就像是蒙了一层阴云。

　　我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半了。反正已经迟到了，去了公司也免不了被一顿臭骂，索性拖拖拉拉地穿好衣服化了妆，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往车站赶。

　　昨天秦素打我的时候真是下了狠劲，到现在脸还是肿着的，嘴张得大些的话就疼得厉害。

　　不过我这皮糙肉厚的算不得什么大事，越疼张得嘴越大，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提醒我，让我吸取教训。

　　我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的时候一辆车子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我面前，季明川降下车窗冲我勾了勾手指：“上来。”

　　我犹豫了几秒后也没有客气，钻进车里以后就大赖赖地坐在了座位上活动了一下脖子。

　　我把公司地址告诉他以后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顺手将音乐调高了一些，隐约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味，而且香味越来越浓了，屁股后面还有些湿漉漉的。

　　我凝眉坐直了身子从身后摸出了一个香水瓶，香水淋淋洒洒地流在了手上又顺着胳膊掉在了衣服上留下一圈污渍。

　　“这个味道有点儿冲啊，以后还是买清淡一点的比较好。”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打开车窗任由风吹了进来，就连空气都是微甜的。

　　“我发现你买香水好像就喜欢买一个牌子的，虽然这个牌子挺好的，但也不是适合每个人。”

　　“路过专柜的时候刚好看见就懒得再逛了，有时候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钱花出去了。”

　　季明川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不要脸的话却也让我无法反驳，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他的钱、身份和地位。但是我就另当别论了。

　　我心思动了动，从包里拿出两支颜色比较相近的口红，趁等绿灯的时候把那支口红放在他面前：“你能分清这两个颜色吗？”

　　他凝眉转过头来盯着那两支口红看了几秒，从我的手里拿走一支，拧开仔细看了几秒，伸长胳膊便勾着我的脖子探过身来，抬起手拿着那支口红在我嘴唇上涂抹着。

　　这不是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但却是头一回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他的睫毛浓密纤长眼帘微微低垂着，神情专注。他每画一下，我的嘴唇就跟着动一动，心头忽然掠过一阵烦乱的感觉。

　　我向后缩了一下，在力的牵扯下口红成功地越过了嘴唇划到了脸上，就像是一道新鲜的疤痕，生生地将脸撕扯开来。

　　季明川蹙了蹙眉，向我递来一张纸巾，我拿起纸巾胡乱擦了擦，顿时半张脸都变成分红色的了，活脱脱一个小丑样子。

　　“也没那么丑。”

　　尽管后面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但还是不足以掩盖他的声音。

　　我暗暗别了他一眼，触及到他嘴角的那抹弧度时火气蹭蹭蹭地蹿了上来，抬手狠狠打了他一下照着镜子吭哧吭哧地补着妆最后已经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

　　车子慢慢靠边停下，季明川倒是一脸坦坦荡荡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一丁点愧疚的神色。

　　我就这么穿着被香水弄脏的衣服顶着乱七八糟的妆容下了车，最后从包包里翻出一副墨镜戴上了。

　　为了避免被杨柳当场抓到，往办公区走的时候刻意低下头放轻脚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桑拿着一叠资料迎面走来，甚至稍微弯了弯膝盖仔细打量着我的脸，一副你被揍了的表情。

　　“那个女人在吗？”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在啊，这会儿开会去了，估计没发现你迟到。”

　　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拿着包包直接进了卫生间，费了半天的劲才把妆给卸掉，又花了一会儿时间化了一个淡妆。

　　衣服上的污渍光用清水是处理不掉的，只能不会理会就当什么也没有。

　　一道高跟鞋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隐约还能听到不太清楚的说话声。恍惚间还听到了我的名字，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您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吗？没有？那好，那我今天就帮您安排，晚上给您一个回复。”杨柳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开门声，她的声音更为清晰地传了进来。

　　见她挂了电话，我这才打了一声招呼。

　　她微抬起下巴挺直腰板走了过来，应都没应声便走了过来将手放在水龙头下来回冲着。

　　我抿了抿嘴唇再没有理会，刚走出两三步就被叫住了。

　　“等一下，”她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来回擦拭着，“今天下午有一个在山区支教多年的老师需要采访一下，他们都有事你去跑一趟吧。”

　　“我还有采访资料没有整理完。”

　　还不等我把话说完，她便转过身来冷眼看着我，嘴角轻挑了一下：“这个简单，交给其他人做就好了。你刚来没多长时间，还应该好好锻炼锻炼。只有现在吃了苦，以后才能享福。有句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看着她那一副将别人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我也跟着笑了笑：“杨主编现在这么成功，以前也一定吃过不少苦吧。”

　　她听了也只是蹙了蹙眉，几秒之后便恢复了以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用一种自求多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现在就去把工作交接一下，一会儿来我办公室领一下工作安排计划表。”

　　说完以后她便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徒留下一股香水味。

　　我也没想过她会给我安排什么轻松的任务，但是当我看到那份时间安排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那个山区就在距离江城最远的省区，虽然我从来没去过，但是一直听说那里条件很不好，而且交通也不是很发达。

　　最主要的是她居然让我一个人去完成采访任务，那么多设备要我一个人扛过去吗？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