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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睡了多久?
我不清楚,只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是爬上头上的炎阳,
在迷途竹林里面,到现在,还感觉不到炎热,或者是由于竹子凉爽的原因吧?
我昨夜借着月光,靠在巨岩边,一直在读着这本《Autism》
里面记录的各种各样的案例,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物语,有一些和纪夫差不多的案例,我甚至使用了能力,不知不觉,就使用了不少能力呢,
现在身体感觉到非常难受,啊……如果再这么使用能力,我估计又会崩坏吧,虽然崩坏,但是我不会死去,我还会复活,不过可能那个时候,手中就失去了这本《Autism》,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啊……!!真是的!烦死了!就算我这么看这本书,也无济于事啊!我连看到由希和纪夫的机会都没有!!
昨日我偷偷地回到羊肠小道尽头那个由希和纪夫的家,但是里面什么人都没有,而且看那个样子,我可以知道,在我们背着由希去永远亭之后,几乎没有住过,我发动了能力,可以确定来过这里的,也就只有田中先生,他也只是收拾打扫一下,也就可以说这屋子近乎三个月来都没住过人。由希和纪夫不知去向。
“……妖精。”
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唤我的样子,从我旁边呼唤着我。
我转过头去,一下子给吓到了,手中的《Autism》一下子飞了出去,我慌张地接住那本书。
“纪、纪夫?!”
我揉了揉眼睛,然后再看一眼身边的男孩子,那是纪夫没错。
他正在用着那一如既往的空洞眼神打量着我。
“怎、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头,看来我身体已经差到出现幻觉了,不对,为什么一个妖精会出现幻觉这种玩意啊?
啪。
我的脑袋被纪夫拍了一下,发出很搞笑的声音。
“……”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啊……一如既往的弄不懂他的行为有什么意思。
“真的是纪夫?”我摸了摸他的脸。
纪夫点点头,这种反应,是纪夫没错!不过也有可能是什么妖怪的幻术……
啪。
纪夫又拍了拍我的脑袋,啊呀……又是那种搞笑的声音,不对……幻术会打人的吗?
“真的是纪夫!”
纪夫不厌其烦地点头。我心花怒放地抱住他,
“太好了!太好了!!”
我真的是很快乐,或者说狂喜,这种失态的行为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走出来了。”
纪夫说道,看来他是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那……“从什么地方走出来?”
纪夫指了指身后。
我瞧了瞧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当然什么都没有啦,就算他指着方向,也可能是很远的地方走来的。
“回不去了。”
纪夫说道,我皱了皱眉头,
“回不去?”
“走出来,就回不去了。”
纪夫手中还在把玩着那个熟悉的铜币,斑斓的铜币上下翻飞得越来越快,纪夫在想要表达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这样,他在死命地凑拼着话语。
“医生,让我们在那里,不让我们出去。我想出来走走,回不去了。”
纪夫的话还是那么难让人理解,不过我大概知道,是永琳把他们藏起来了。
“想回去吗?”
纪夫点点头,啊,果然是如此吗……?虽然很想把他留住,因为我还有各种各样治疗的方法……
不对……或许一点用也没有,越是阅读下去,越是觉得,纪夫的孤独症就难以治愈,
“孤独症病人不是愿意一个人孤独的,他们是更需求沟通和理解的人群。”
书上是这么写的,而事实上,通过与纪夫的相处,我很是认同这句话的。纪夫并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他需要大家的陪同和关爱。
“那么,我帮你找吧。”
我站起来,提议道,纪夫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然后好像想到什么的样子,点点头。
呵呵,这种有板有眼的动作,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个孩子还真的很可爱呢。
纪夫在前面凭着记忆在探路,而我在后面跟随着;既然是走得出去,回不来的话,可能是某种结界或者说类似结界的东西在影响,而永琳能做到这种程度一点也不奇怪,不过既然是结界,那么一定会有某种特殊的力量散发出来,灵力,魔力……无论是哪种,百变不离其中。
纪夫指着前方。
“就在前面。”
纪夫的机械式记忆非常强,他指的路一定是他走过的路,既然原路返回,肯定不会有错才对的。
但是我看不见前面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除了茫茫的竹林,还有那透过竹叶射下来的光斑,
……
冷静下来。
我告诫自己,肯定有些什么东西在这里才对的。
气质……
对,这种时候去读取气质的流向……!
我定在哪里,捕捉一切我能理解的信息,最后,我把手摸向前方的虚空……
虽然很微弱,但是我感觉到那阵熟悉的灵力,毫无疑问,是来自与八意永琳的。
我笑了笑,
真是厉害呢,不愧是月之头脑,曾经的月之领袖就是伟大,这种结界我是从未遇见过的,如此微弱,微弱到几乎都注意不到,但是却构成了一个异空间,如同她的“壶中大银河”一样,是一个异空间。
我引导着气质扩散,不久,前面的景象分解扭曲,不一会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间屋子,
“快回去吧。别让妈妈担心。”我慈祥地笑着,然后转身,我留意到纪夫似乎有什么想讲的样子
“怎么了?要帮忙什么吗?”
“……”
纪夫不说话,
我摇摇头,真的是不知所以的孩子呢,接着就往前走几步。
“……谢谢。”
我怔住了,已经……学会了感谢了吗?不对,看我着脑子,以前不是就说要“帮妈妈”那样的话吗?他是懂得感谢的,只是之前一直不会表达,而现在,他终于理解了“谢谢”这个词的含义了。你也在一步一步成长呢,纪夫,或许那些科目繁琐的治疗方法根本不适合你,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不断体验,然后学习情感。我很欣慰,这是一种遗失已久的情感,看着一个人渐渐成长,是一种非常之快乐的事情,尤其是你喜欢的人。
我顿时明白我所做的事情是多么地无谓,因为纪夫并不需要我的“治疗方法”
如果是平常的我,早就注意到才对的。
我的誓言,我的抉择,只是由于我一厢情愿的固执而已。
“这是‘感谢’,记住了哦,纪夫,”
我背对着纪夫,其实我此时已经带着哭腔,但是我不愿意被他看到我的哭泣。
纪夫……就算看到我哭泣,也不要误解,我这情感还不是你能理解的东西,我的哭泣,带着的不单止是对于自己愚蠢行为的后悔,更是带着对于你成长而带来的欣慰。
————————————————
我离开了纪夫很远,我已经看不见纪夫的身影……
我甚至连由希一脸都没有见到。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我也该是时候和他们断缘了。
纪夫会幸福下去。或许。
我注意到前方有什么人在那里。
那是熟悉的护士服……
“永琳……?”
“脑袋冷静下来了吗?”
“嗯,”
我看着手中的《Autism》表情很安详。
“是你……放纪夫出来的吧?”
“那是因为,那个秘术已经不需要了。”
“……永琳真是厉害呢。”
“什么?”
“你怎么料到呢?只要我见到纪夫,就会明白自己的问题。”
“……我才不知道那种事情,”
“铃仙的事情……”
“那个我会处理的。”
永琳别过脸,似乎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也是,无论永琳怎么否定,她也是衷心喜欢那只兔子的。或者说她爱着她身边的一切,虽然她内心可能在否定这样的想法,比如自己是永恒孤独的不死者这样的理由……
不过有什么会打破她现在的幸福的话,她一定会挺身而出吧,比如现在这样。
“呐,永琳。你知道什么是‘Autism’吗?”
“自闭症,又可以说是孤独症。是一种人类脑部问题。”
果然……永琳知道这种病啊。
“纪夫……不需要治疗,不是吗?”
“对于他而言,就这么放着不管就是最好的治疗了。”
和我想的一样,这样子我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永琳,能不能等一等。”
我召唤出纸和笔。
“铃仙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总是有不少话想给她的,我就大概写下来,让你带给她吧。”
“……我明白了”
真是可靠的家伙。我笑了笑,把想写的东西都写进去了,然后把灵力构成的纸递给永琳。
“妖精,你应该成为一名孤独者才对的。”
永琳冷不防地说道,
“你的存在,就是不断在伤害别人。”
我真是差劲啊……无论怎么想,我都是这么差劲。
因为我一直都在伤害着别人,我到底还要伤害多少人才足够。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断伤害他人,然后再让他人不断伤害自己。
依然乐此不疲。我真的是怪物啊……
果然我还是再次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孤独者好了,这样自己不会痛苦,别人也不会为了我而受伤。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或许我会一直迷茫下去吧……
活着,就是会一直痛苦,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伤害是相对的,所以……我也在受着和铃仙同等的伤害,”
“不过,如果她能理解我的想法,那么伤害会少很多吧。”
永琳摇摇头。一副“就让你任性吧”的样子。
永琳甩着她的大辫子,消失在竹林的一端。
走得时候还问我,“你知道什么是钉子原理吗?”
钉子原理……是指钉子钉入墙壁,就算你把钉子拔出来,钉子钉过的痕迹依旧在那边,
同样道理,伤害过人的内心,那种伤害就算会减轻,但是伤害依旧在那里。
这一点我怎么可能不懂……?!
但是,就算是懂,我真的能做到吗?
千年的智慧……也只不过如同云烟一般脆弱虚无。
就是这么回事。
————————————
炎炎的夏日,马上就要过去,
不断刮起的秋风告诉我们,秋天将要来临,
现在的我,正身处妖怪之山的一个断崖旁,身边是一个奇石,
我看着眼前的云海,那浩荡地翻滚,滑动,所谓的壮观,就大概是如此吧,云海云海,我相信我没见过的大海,也必然是这种景象。这么想着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停下。
我多么地想画出眼前这副美景,但是我的画技那么差……
……
忽然,我想起了纪夫,纪夫能画出很好的画来呢,我就不行……
话说起来,自从上次看到纪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月了,想想,再过一两个月,就差不多认识由希与纪夫一年了吧?
因为他们,我认识了不少东西呢……
这么一想,我不禁露出一副落寞的表情。
“四季大人。”
我抬起头,在我眼前的,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鸦天狗,射命丸文。她的脸上没有一如既往的戏谑,反而有点……阴霾。
“你知道那个不是我的本名。”所谓的“四季”只是很多年前,对着文使用的假名而已。
“……”
我读出了异样的氛围,
“文,有什么快点说,”我可受不了这个八卦记者。
“由希死了。”
我愣了一下,手中的灵力笔滑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谁……告诉你的。”
“八意永琳,她告诉我一定要转告四季大人你的。”
让文做这种讣告,永琳真是过分呢。
“我明白了。”我装作平静的样子,尽量装作平静地样子站起来。可是没想到,我一站起来腿就变软,一下子又跌坐了起来,
“啊哈哈,别在意别在意,只是坐得太久……”
这种借口……由希也用过,这么一想,眼前就模糊了。
“交给我吧。”文一下子就抱起我,嗯,公主抱,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就当做是特别赠送吧。”
文说完,我的看到周围一切都在旋动,啊,我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了。
而且,约莫着,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恍惚。
随即我就身处永远亭了。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妖精酱同志!”
前面,一个绿军装男子向我跑过来。
我知道,那是雷扎克。
“由希她……”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
“别说了,我都知道。她在哪里?”
雷扎克的脸色很难堪,但是他还是挤出一句:“跟我来。”
走了不知多少步,我梦也似地来到了一个很干净的房间前。
我这时才注意到,妹红正坐在房门旁,大大咧咧地张开M字腿,双手无力地放在膝盖上,聋拉着的头。啊,估计她内心也很难受吧,比较熟悉的人走了,不会不让人难受的。
妹红抬起头,看着我们,
“妖精你终于来了。”
可笑而苍白的话语。
“妹红,这样不太礼貌哦。慧音看到的话,又要说教你呢。”
“说教就说教吧,老娘我现在可没这个心情想这些。”
妹红站起来,她拍拍屁股,
“进去吧。”
妹红推开门,在雷扎克身后,跟着他们走进房间。
房间非常整洁,而且非常光亮,空旷,中间睡着我们熟悉的女性,那是由希,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这里开着很大恨长的窗口,窗口挂着的雪白窗帘随风舞蹈,这种感觉……就如同……就如同纪夫的房间一样。
而在我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之后,我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看到了蹲在那里,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可怜的纪夫。
他的手好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玩着铜币,只是如今的纪夫,看起来是如此沧桑微小急躁。
他注意到了我们,手抖了抖,在他手中未曾跌落过的硬币,此刻掉了下来,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音。
他用着那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空洞无神的眼神看着我们,我鬼使神差地觉得,那里面蕴含着一种憎恨。
“我们出去吧。”
我说道。
妹红闭上眼睛,眉毛在颤抖。
“也是,看着伤心。让纪夫静静吧。”
雷扎克面容苍白,我想,作为以帮助他人作为神格的他,现在是最难受的吧,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我拉着雷扎克,出去了,轻轻地关上门,
“什么……什么时候死的?”
我问道。
“早上。是睡着的时候过世的。我想她没有任何的痛苦,就离开了人世。”
这样吗……
“最先发现的是纪夫,他发现母亲死之后,跌跌撞撞跑去永远亭。”
“天都还没亮,永琳她们都没有……”
忽然之间,我感觉到头疼欲裂。
顿时周围变得黑漆漆的,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被什么袭击了,
但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我被黑暗吞噬而已,我的意识被黑暗所吞噬。
一下子,我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耳朵响起众人的声音,只不过那些声音渐渐远离我。
紧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
你,是孤独者。永远的孤独者。
虚空之中,响起了恶魔的低语,
我……我才不想做什么孤独者!!!
不……不想做,但是,我还是孤独的……
背叛……!背叛……!
你们都是背叛者!
和你们拥有关系,就只有背叛!
痛苦!和你们一起!就只有痛苦!
不对!
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是不断受苦的命!
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
为什么?!!!
——————
我惊慌地从床上弹起,坐在我身边的妹红吓了一跳,她差点就从椅子上跌下来。
“妖精!”
我转过头去,一阵恶心感涌出,我捂着嘴,妹红抚摸着我的背后,好让我舒服些,实际上我并不需要这些,这样只是人类才需要的动作,而且实际上,就算我作出干呕的动作,也不会呕出什么的东西来。不过……这些事情做起来总是给我很大的安慰。
妹红叹了口气。
“真是的,别让大家担心你啊。”
我望向窗外,外面虽然还是很光亮,但是天边已经出现一丝夕阳的橙色,看来快要落日了。
“我睡了那么久吗?”
“都一天了呢。”
我自以为是地说道。
“那个……其实……”
妹红搔着嘴角,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你睡了三天来着……”
三天?!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妹红。
“不是吧?!”
妹红点点头,
“毫无疑问呢,三天。我也是刚好被永琳告知,你大概就在这个时候起来,才守在你身边……”
我无言以对。
“谢谢……”
“没、没什么啦!我在这里,也是在等辉夜那个家伙呢!看到她我就刷刷刷地把她打得稀巴烂。”
真是不老实,要找辉夜的话,要到永远亭的里院才能找到啊,在这个提供给病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看得到辉夜那家伙。
“为什么我会睡上三天啊?”
“永琳说你病了,”
“病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倒下?”
不对,我好像在沉睡之中,窥视了谁的过去,其实我是不自觉地使用了能力……
……我的倒下和我的能力有关,
不过为什么会不自觉地使用能力?
难不成真的是我病了吗?不对,之前倒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状况的,再说我的能力发动与否和我的身体无关。
现在探究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纪夫呢?”
“回家了。”
“回家?!回哪里??”
“还用问吗?当然是回到他的家啊……”
顿时充满了不祥的预感,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不知道是梦境还是预知的东西……
我在里面看到了,纪夫上吊自杀的惨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回到那个家!
因为无论我看见的东西是否真实,只要纪夫没有回到那个家,就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惨状。
“不能让纪夫回家!”
“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看到纪夫的尸体的话,就不要让他回家!”
我跳下床,开始不顾妹红,直接就跑到窗边,我张开翅膀,打算飞起来。
妹红还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慢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妹红被我的言行吓到了。
“那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释的事情,别拦着我!”
我挣扎着。
“我去吧!我会快一点的”
“……我明白了,那么你就带着我一起去吧。”
妹红闹不过我,她搔着头,不耐烦地喊
“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带着你还不行吗?!这样子会给永琳说我不靠谱的。”
妹红抱着我,穿过窗台,一跃而起,随后,张开她那火红的凤凰翅膀,
冲天的火光灼烧着周围的空气,一瞬间我感觉呼吸困难,不过妹红很快张开了结界,这是我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飞快一点!妹红!!”
“知道了!”
我和妹红互喊着,看起来很笨的样子。
我此时内心充满了焦虑,我不知道是不是为时已晚,还是说,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噩梦,但是无论如何,我确实是忐忑不安。
我看着妹红的脸,那略带难受色彩的脸,映在我的眼眸之中,我想,现在的她也和我差不多的心情吧。
不一会,我就看到下方,出现的那个熟悉的屋子。
那是由希与纪夫的屋子
“这边!”我指着屋子的一个窗口,那里可以直接看到纪夫的房间。
“我知道啦!”妹红一个硬着陆,周围刮起了灼热的爆风,
我们透过窗口向纪夫的房间望去,
一个少年的悬挂在空中。
不好的感觉瞬间填满心中。
果然那是时候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
“妹红!”
“怎么会让你得逞!!!”
妹红一个箭步,手中射出火球,
火球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纪夫的头上方,
那白色的窗帘只在一瞬间就化为灰烬。
纪夫嘭地一声跌下来,压碎了下方的桌台,
发出巨大的响声,
“咳咳咳……!”
纪夫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声音,一边还在不住地咳嗽。、
我们一个跨过窗台,跳入纪夫的房间,
妹红扶起纪夫,却被纪夫一甩而松开了手,纪夫自己跪在榻榻米上,固执地咳着,不接受我们任何的帮助。
我此时看到,在纪夫旁边那幅画,这幅画果然如同我窥视的那样,被愤怒的黑线划得面目全非,之前那副充满生机的太阳变得让人难以直视。
“妹红,去把田中先生叫来。”
妹红看了看我,再看了看纪夫,顿时露出了怒容,
“我知道你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你就算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妹红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跳了出去,一阵热风从窗口那边涌来,我知道妹红已经飞走了。
夕阳的红光从窗户里进入,在我的身前留下了长长的影子,我的影子包裹着纪夫,
他蹲坐着,缩成一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
我在他的身边蹲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冷不防地把我推开,我跌下,发出响亮的声音,纪夫怔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用那一如既往的空洞眼神。
我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不过现在,我还是和他拉开点距离比较好,我躺在他不远处,等待着纪夫开口,不过我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纪夫怎么可能会向我开口说话?
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都想终结自己的生命了,怎么还想和我这样的外人说话?
我乞求着纪夫,做出一点反应,
能给我做出一点救赎……对,就是一种救赎,哪怕是“嗯”哪怕是悄悄地看一眼我……这都能让我感觉到救赎。
但是……纪夫一动不动,也对,那些只不过是我的奢望,纪夫怎么可能会理我呢?
但是……我能这么放弃吗?
如果说纪夫能够自己学习到很多东西,那么,对于自己挚爱的人的死,也是需要学到的。
还有痛苦,难以忍受的痛苦,以及前途无尽的迷茫和绝望,
这些都是他要学习的,
没错,我之前是这么想的。
但是纪夫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自闭症,孤独症的孩子。
正常的人类还能通过不停沟通,将痛苦减少,但是纪夫呢?
纪夫就连就连和他人沟通,也难以实现,他的孤独,苦痛,就只能够埋在心里,让那孤独的阴影不断扩散,那些能够对于生命的追求和渴望都被这些孤独的阴影所吞噬,
纪夫被这些无尽的绝望追赶着,只能在心中发出痛苦的求救声,而在现实之中,就只有沉默寡言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孤寂的身影……
我越是这么想,我越是觉得这些折磨,这些煎熬全部都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也是一名孤独者,但是我是自愿孤独的,
但是纪夫是一个被强迫成孤独者的自闭症患者。
我……
在余晖越来越暗淡的房间里面,外面吹来带着寒意的秋风,
纪夫的头发在风中跃动,那是肮脏无比的头发,不知道过了多少没有洗,
纪夫那发干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出一些话,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靠近纪夫,纪夫没有挥手驱赶我,我在他的身后跪下,用双手顺着他的脖子伸下,最后背抱着纪夫。
我的脸依靠在纪夫那瘦小的背脊上,
“呜……”
纪夫的肩膀在抖动。
“呜呜呜……”
我的手臂被什么打湿了。
“呜呜呜呜呜……”
纪夫,你在哭泣吗?
纪夫点点头。他那油腻的头发散发出一种恶臭,但是我没有在意这些,这是纪夫的味道,我接受了这种味道。
“呜呜呜呜呜……”
豆大的泪滴滴落在我纤细的手掌上,我用手掌接着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如同接着宝石一样接着。
纪夫今日又学会了一项东西,那就是哭泣,
就连由希死的时候,都不会哭泣的他,现在终于发自心底地哭泣。
对,哭出来吧,这样的话,似乎很多东西都能够忘记,很多不解和郁闷都是烟消云散。
这也是作为人类而已,重要的技能哦,这样的话,纪夫就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
“妖、……”
窗外,妹红似乎刚刚来到,她搔着头,很尴尬的样子。
“进来吧。”
妹红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她望向一边,带着奇怪的语调开口:
“那个……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笑着摇摇头,
“纪夫需要我们的温暖哦,”
“……”
妹红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这样啊……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啦。”
妹红张开她的双臂,把我和纪夫都搂在怀里。
真是的。妹红好可爱,也很温柔,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纪夫,你知道吗?”
我抚摸着纪夫的头,
“因为你妈妈的原因,你会伤心,同样的,你如果也死去了,我们也会伤心的。”
“不要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温柔各种各样的温暖。”
“这个世界就是互相伤害的,但是,也不要忘记这个世界的温暖。”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完全理解我的话。”
“但是请不要忘记,我们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说完,我抱得纪夫更紧了。
妹红摇摇头,她看着我,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在赞叹我这些话说得很好。
纪夫的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紧接着,她从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我们的耳膜边震动。
“呜啊啊啊啊!!!”
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不过,在此时此刻,这嘶哑的声音却宛如天国对岸发出来的天籁。
————————————————————
安顿好纪夫之后,田中先生已经赶到,他不好意思地搔着头,不太敢直视我,
“……不要感觉对不起我,你也没有对不起纪夫。田中先生你已经尽人事了。”
“不……是我的过错,如果我能开导他的话……”
“行了,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
坐在一边的妹红不耐烦地说道,
“田中先生做的饭菜一点也没吃呢,啊,这里的水壶还是满满的,看来这几天纪夫也是滴水不沾。”
雷扎克举着水壶往里面打量着,然后从一边拿出杯子,给我们每人都倒上一杯水。
我拿起那略微皱褶的画,平铺在榻榻米上,
看着这幅画的任何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先是充满希望与生命然后瞬间就堕入了绝望……
我看了一眼大家,大家明显对于我展出这幅画,而露出各种各样的困惑。
“我……要使用一下自己的能力。”
听到我这么说,雷扎克拍了下桌子,他瞪着眼睛看着我,这也难怪,因为我的话,在他的耳中是多么的疯狂。
“妖精酱同志!你真的要这样做?!你知道你这么做会……”
“我知道!”
我打断了雷扎克的质问。
这是纪夫画,我可以用这幅画作为线索,发动能力。但是……如果这么做,我很可能会面临崩坏。因为我无法忍受来自与纪夫那种激烈而且难以理解的情感,而且很有可能会面临极度压抑的过去,而这些都会让我身体难以忍受而走向崩坏。
“但是不得不这么做。”
我摸着这幅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完成这幅画……那么纪夫……那么纪夫就一定……一定能走出自己。
而且,我们呕心沥血在纪夫心中所种下的希望的种子才会继续成长。
“你疯了……!”
雷扎克咬着牙,而田中先生和妹红则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面面相觑搞不懂状况
“……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你懂的。”
我悲哀地笑了笑,
“为了人民群众……”
啊……真是愚蠢的话,不过我这么一说,雷扎克就不会有异议了吧,毕竟他的神格决定了他也只能妥协。
“我知道了。”
雷扎克叉着手,闭着眼睛,没有正视着我。
也是,我那些只是违心话,什么为了人民群众,太漂亮了,我不适合说这种漂亮话,不过我可以说的是,我是真心为了纪夫的,就算我身为一名孤独者都好,我也不愿意让别人深受孤独的痛苦,但是每个人都是孤独者……
为什么……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了,我或许真的疯了,我真的生病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疯狂的行为和想法,我甚至连自己的行动都不能控制……
不过这又如何?!我就是我,我要做我自己,我要做我自己能做的,想做的一切,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的东西,
我……是自由的,所以,我能够为这份自由作出一些小小的代价,一点点痛苦在这份决心面前微不足道。
但是我这个孤独者,能做到这一点吗?无尽的孤独……
不,哪里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想成为孤独者……
为什么不想成为孤独者呢?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雷扎克所说的那些话。
“正因为是独立存在的,所以才想要交织……”
对……
正因为是独立存在的,所以才想要交织……!
我不能为了这种“害怕让别人受伤”的念头而去放弃和他人的交结。
虽然有不开心的地方……但是……但是!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不愉快的而放弃和别人接连,因为,正是我们熟知孤独的痛苦,才想着要去和别人在一起,只有和大家在一起,才能谱写出各种各样美妙动人的故事!
我再次看了看大家,在昏黄的煤油灯灯下,我伸出了手,我摸着这幅让人遗憾的画,
“这次……请不要摇醒我。”
就连面临崩坏的危险都不能阻止我发动能力,了解一切决心,
我不是什么孤独者,我也不愿意成为孤独者,我也不愿意再让我在意的人被孤独下去。
我可是幻想乡之住人,物语的妖精……
我闭上眼睛,然后猛然张开!
身体的灵力顺着手腕流动,我把这幅画深深地烙入我的内心,然后……
……发动了能力!!!
————————
夕阳,在山岗上还没有沉沦的夕阳
我抬起头,清凉的风从山那边吹来,
这是如此舒适写意,我叹了一口,伸出手抚了一下头发,
夕阳还是这么美好,只是黄昏之后,就是黑夜了吧,
不免让我有点离别的惆怅,
在我身边,有一对母子,
那个女人是如此地漂亮脱俗,她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大概猜四五岁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用着呆滞无神的表情,想着远方的太阳。
“哼~哼哼哼~哼~”
女人哼起了歌谣。
那个男孩子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夕阳。
充满生命,熊熊燃烧,如火,
这就是夕阳留下给男孩子的印象。
还有……还有就是那份温柔。
来自母亲的温柔。
“哼~哼哼哼~哼~”
男孩子也跟着唱起来,
他的母亲惊喜地看着男孩子。
然后……母亲摩挲着男孩子的头发,发出沙沙的声音。
男孩子低了下头,好像有点萎缩的样子,不过,这只是一种舒适的表现。
微风吹过,旁边的樱花树随风摇曳,树叶彼此婆娑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是男孩子最喜欢的最美好的回忆,这份美好的回忆一直珍藏在自己的心中。
只是母亲不清楚,所以再也没有试过如此美好的事情了。
男孩子很想告诉给母亲,
他想再一次,再一次和母亲在一起……
爱……
不对……男孩子转过头,看不清母亲的面容。
黑暗涌动,周围分崩离析,
我顿时意识到,这是来自与孤独的黑暗
虽然这对母子——也就是由希与纪夫还在我身边,但是天空笼罩着混沌。
我感知了危险,一瞬间,我果断地切断了能力。
意识瞬间抽离……
————————
我睁开眼睛,
众人看着我吞了吞口水,
我转着眼珠子看着大家,嘴角翘了翘。
没有想象之中的难受,或者说在那份压抑来到之前,我已经切断了能力。
这断情感很好理解,
明白不是很难……
我看着这幅画,我明白了很多,
我们错了,
这幅画可能主题并不是这充满生命力的太阳,而是这份充满活力的太阳之下,那对被温馨包围的母子。
而纪夫口中的“那个”也大概是这玩意吧。
让纪夫振作起来的话,那么,或许让他体验多次这种感觉吧,把绝望的阴云一下子逼退的温暖光芒!!
“我要做点疯事情了。”
我笑着说道。
雷扎克看着我的笑容,脸色变得开朗起来。
“我认识的妖精回来了……”
真是的,我一直不是都在吗?
还是说……做疯事情才像是我?
无论是那种都无所谓了,
总之,我就是我,我要做疯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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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人的威风吹过,我的头发随风飘舞。
头上,鸟儿飞过,发出为之一振的怪叫。
我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初秋那清爽的空气进入我的身体,让我感到受到凉爽。
望向天际,那高高的天空充满了神秘,除了夕阳处那几篇淡薄的云彩之外,我看不见天空有着什么杂色。是非常之漂亮的橘红,
我蹲坐在山崖的一边,抬头看着山崖那颗枯死的樱花树。
“已经把纪夫安放好在樱花树下了,”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头,那熟悉的绿军装映入眼帘。
“他没什么力气,我让他靠着樱花树。”
我点点头。
“这样就好了。谢谢你了,雷扎克。”
雷扎克在我身边坐下,脱下他的小毡帽,放在一边,他的头发也随着风飘荡,
我看着雷扎克,顿时觉得他也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只是整天带着那傻乎乎的帽子,看起来就很笨,虽然也不太笨就是了。
我仔细打量着樱花树那边,确实,我看到了和枯木不一样的一抹颜色,那是纪夫的灰色衣服。
他面无表情,但是很明显看出非常消瘦。
“已经四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也不喝水。”
雷扎克屈着腿,一边用手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和我说道,
“就连硬来也死活不吃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
不知何时,我身边站着妹红,她那暗红的身影让我一直都那么安心。
“真是麻烦透顶了呢。”妹红带着苦笑看着我。
“是妖精你才这么受得了他。”
“由希也和纪夫相处了这么久呢。”
我话一出口,妹红的笑容就僵住了。看来由希的事情还是让人心有芥末。
“妖精,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
“居然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你说出来那些话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你疯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情吧,幻想乡不能给常识所束缚哦。”
我饶有趣味地说道,一边欣赏着妹红难以置信的表情。
“幻想乡真是了不得的地方呢。”
我头上传来田中先生那独特的沉稳声音。
我仰头,看着田中先生,他正叉着手,看着樱花树那边,
“这种事情……在外界完全不会想到会是这样呢。”
“每个幻想乡的住人都是不思议的存在。”
我也看向断崖旁那个樱花树那边。
“越是书写物语,我就越是明白,每个幻想乡住人……或者说,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都是孤独的存在。”
“他们是如此的独特,以至于他们所做的事情不能简单用是非曲直来加以判定到底这个人是好是怀。”
“他们是如此的孤独,以至于他们即使在无尽的孤独之中也要寻找到另外的存在,也就是要‘交织’。”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心中莫名有种温暖。
我们都是幻想乡的住人啊。
笑着,然后大大地叹出一口气。
“我真是,大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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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夫感觉全身没有力气,这当然的,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进食了,他的身体可是异常虚弱。
眼皮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真想就这么闭上,然后永眠,
人世间,充满了孤独和绝望。
人一出生,就是为了受苦的吗?
受苦是这么难受的事情,那么为何要出生于世上?
还不如死去好了,
纪夫这么想道,他就要闭起眼睛了。
不过,此时,他想起了大家的温暖,那是一旦接触,就难以忘记的温暖,
那种温柔触感还停留在他的皮肤上,好像现在自己也被那份温暖所拥抱,
为什么要拥抱?纪夫不明白,但是她们这么一抱,自己内心似乎有什么就涌出来了,
对,那是眼泪,自己未曾为了什么而哭泣,但是昨日却哭泣了,明明难受得要死,但是一旦哭泣完了之后,就舒服很多了,
这是为什么?
纪夫的为什么太多了,太多太多东西他都搞不明白。因为这样,他觉得不再想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熟悉的铜币,铜币色彩色彩斑斓,已经染上了各种颜料,就这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铜制的东西。
纪夫开始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思考,他就忍不住开始玩弄起铜币来了,铜币在手指之间上下翻飞,熟悉的感觉从手中传来,纪夫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这枚铜币……只要自己一开始想东西,就会拿出来玩,自己画画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在想各种各样要表达的东西,所以,被颜料弄得脏兮兮的手也就这么开始玩这个铜币来了。
妈妈也说过很多次,要洗手再……
妈妈?
纪夫张开眼睛,四周打量着,打量着老死的樱花树和柔和的草地,以及那红润的夕阳,茜色的薄云,怪叫归巢的鸟儿……
这是……
纪夫此时发现了,这个地方,正是自己很久很久以来,都想再来一次的地方,
很多年以前,就和母亲在这里,看着夕阳。
“哼~哼哼哼~哼~”
不自觉地,纪夫开始哼起了儿时学会的歌谣,
“哼~哼哼~哼哼哼哼~”
耳朵旁边,出现同样熟悉的声调,但是那声音不是自己的,那是……
由希的……!
纪夫转过头,但是却被什么摸着头发。
头发发出沙沙的声音,那种温柔的抚摸,让纪夫内心涌现出一阵暖意。
“哼哼~哼哼~”
纪夫继续哼着歌谣,而此时,他张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天边那圆润的夕阳。
啊……这是多么遥远的记忆,多么美好的时刻,
原来……人生并不是只有痛苦的啊,人生也有着快乐,有着烦恼,有着期待……
就算失去了什么,也不代表着人生就此完结,而失去,可能只是一种新的开始。
纪夫脑海中开始思索起身边的一切,妹红,田中先生,雷扎克。
他明白到自己自寻短见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前方并不是如同他所想的黑暗绝望,
失去了母亲,只不过是自己失去了依靠,纪夫明白,这是要自己独自前行了……不,并不是这样,确实是要靠着自己,但是陪同前行的还有很多人,不仅仅是妹红,田中先生,雷扎克还有妖精,更是很多很多自己未曾注意到的人……
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所以显得孤独,但是正是因为独立存在,才需要他们,没错,需要!
纪夫眼中,那圆润的夕阳顿时再次充满了生机,那份橘色的余晖是多么地充满了生命的力量,生命就是如此!
就在此时,纪夫的肚子发出剧痛,
纪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非常地疼,
“不要!”
纪夫高呼。纪夫他才刚刚懂得人生的可贵,但是这种时候却要命丧黄泉,这是纪夫不愿意的,他不愿意就这么死,
“不要!!!!”
纪夫撕声裂肺地呼喊着,
“谁来救救我!!!!”
自己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
但是……但是此时,一只温柔的双手包裹着纪夫的额头,
“没事的,因为,你不会独自前行。”
“你还有……大家。”
纪夫意识到,这是母亲的声音。
“妈妈!”
“妈妈!!”
纪夫含着泪水喊着,他知道他的妈妈在这里。
有什么从喉咙里涌了出来,纪夫还没喊出第三句“妈妈”就吐出了奇怪的液体,
“嘛……额鹅鹅鹅!”
“妈妈……!诶诶诶额!”
纪夫一边呕吐,一边呼唤着母亲。
“纪夫!!!”身后传来了众人的声音。
“纪夫?!”
惊慌的众人抱起纪夫,
“快!送去永远亭!”
雷扎克一把架起纪夫,
纪夫又哭又闹,他一边锤着雷扎克的背,一边哭喊着“妈妈!!!”接着,又吐出一堆不明液体。
我看着他们跑着,我顿时有种安心的感觉,
“真是不成样子呢,谁家的孩子啊。”我调侃道。
“我家的。他是最优秀的最让我自满的孩子。我的孩子也只有这么一个,也就只有纪夫这么一个。”
身后,由希现形出来。我歪着头看着由希说道:
“纪夫不会有事情的。看这样子,又学会了不少东西吧。”
由希点点头。
“那么,你也该走了吧,别迷茫了,上船吧。”
我笑道。为何由希出现在这里?正如我所料,由希的灵魂由于太过担心纪夫所以不愿意渡河,一直在三途河的河边迷茫,而我,只需要找到小町,问问最近有哪些新来的不愿意过河的家伙,小町就会给我找到的,再说,我愿意解决三途河河岸“魂满为患”的现象,小町还是很感激我的。
“不用怕,摆渡的那个死神人很好,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你也不用怕三途河到不了尽头啦。”
由希掩着嘴笑着,
“那,我走了。”
她鞠了一躬,
“纪夫就拜托你们了。”
由希的身体隐去,我摇摇头。
真是的。这种事情不用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啦。
我转回头,飞了起来,我也要去永远亭呢,起码也得看看纪夫的情况,嗯,这理由够充分的了。
我的身影被夕阳拖得长长,影子一直往前,没有一丝迷茫,对,我不会在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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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永远亭,那里的翠绿的永恒不变的竹子反射着让人目眩的光芒。
我望而却步,最后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我直接撞在什么人身上。
“对、对不起!!”
我抬起头,看看撞到谁了,
一看……啊……是铃仙……!
铃仙看着我,我们彼此都愣了一下。
真是想不到,最不愿意碰到的,偏偏就碰到了。
也好,“直球过来的话,我就全垒打!”用这种气势去直面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铃仙!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永琳教训过我了,我知错了,原谅我上次恶言相向!还有纪夫还好吗?!”
铃仙听罢,噗呲地笑了。
她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梳了一下头发,
“真是的,妖精桑,你要道歉还是问病人情况啊?”
呜!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把两样东西合在一起说了,我脸上顿时热辣辣的。
“纪夫的话没事啦,只是单纯的胃痉挛,已经把药吃下去了,等下吃点流质食物就能回去的了。”
这样,听到这样我就心理舒服多了。
“这边请。”铃仙带着我走向一边,
“铃仙,那件事情真的是很对不起,让你……”
“行啦,不用再说了,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现在你一说我还心有余悸呢。”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每个人心里都有脆弱的一面,而我能够看到这脆弱的一面,然后用言灵攻击那一方面……稍微想想就明白其实我的行为对于妖怪来说,是多么危险,如果是心理不强硬的妖怪,估计我能直接说得出心病来吧。
我偷偷地瞧着铃仙,这只温柔而脆弱的小兔子,我只能庆幸当时永琳来得快,不然……
来到房间门口我就能听到里面纪夫那大喊大叫的声音。
“请给我点东西吃!请给我点东西吃!”
强烈而又真挚的求生愿望,看来,纪夫已经不会去自寻短见了。
我看了看铃仙我们彼此苦笑,然后推开门,
纪夫,你已经不用在独自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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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之后,通过田中先生的介绍,纪夫去了高田家的画室那边成为学徒。
高田太郎还是很喜欢纪夫呢,愿意担当起照顾纪夫的责任。
而实际上,高田是看上了纪夫那自愧不如的绘画天赋吧。
而纪夫在这之后,画了不少作品呢,其中有一幅,是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作,
那一幅画现在就挂在纪夫房间的一边,
那是上面画着一轮硕大的太阳,太阳散发着热情的,充满生命力的光芒,粗矿的线条更是让这个太阳变得更加富含张力和能量,一眼下去,那震撼人心的冲击感会让人久久不难忘怀,
而太阳的周围,是如同捧着太阳升起的云朵和鸟儿,云朵和鸟儿被太阳染成了橘色,而这橘色的太阳相比,则使得太阳那充满生命力的鲜红更上了一个档次,从而使得人更觉得太阳让人畏惧的生命力。
而在这么粗犷的画笔之下,右下那边却细细地画着一颗树,那颗树摇晃着它那绿油油的枝干,似乎在展现着与太阳别有一番风味的生命力,淡淡的绿色和鲜艳的红色相映成趣,看着,就感觉鲜红更加鲜红,那淡绿色也变得更为显眼且可爱。
而树的下面,有着两个小人,他们正在树下,在树荫的庇护下,仰望着充满活力的夕阳,
这两个小人,画得极为简单,而且他们也仅仅是站着,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小人,却使得整幅画变得很是神奇。
到底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在树下?为什么要看着太阳?为什么仅仅是站着?为什么画得这么模糊简单?
后人对于这幅画的种种猜想使得这幅画变得更为神秘而且充满魅力。
但是我知道,这只不过纪夫一种美好的回忆。
那是由希与纪夫,在树下一边唱歌,一边欣赏着充满生命力量的夕阳。
仅此而已。
里面的孤独者,都不再孤独了。
……
…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