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蝉鸣蛙叫,声声不叠。
苏锦萝坐在梳妆台前,取出一个宣窑瓷盒。里头盛着一排玉簪花棒,她伸手, 拈一根出来,倒在掌上。
宫内多用铅粉制成胭脂敷面, 苏锦萝却觉得这铅粉不好,不仅伤肌肤, 抹上之后, 妆面更是厚重失真、粉青涩滞。
梳妆台上的胭脂是苏锦萝自个儿摸索着做出来的。用茉莉花粉研碎了兑上香料而制,覆在脸上,轻白红香,均匀润泽。抹完胭脂后, 苏锦萝又从妆奁盒子里取出一只白玉盒, 里面装着玫瑰膏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苏锦萝用上好的胭脂拧出汁来,配着花露蒸叠而成的。平常舍不得用, 只今日才拿了出来。
白嫩小手小心翼翼的用细簪子从白玉盒内挑出一些化开, 抹在唇上。
花棱镜中, 小妇人对镜点唇,小巧樱桃檀口,点上唇脂,艳艳异常, 甜香满颊。再往上, 两道纤细弯弯柳叶眉, 圆翘杏仁目,青丝黑油披散,挽在瘦削肩头,更衬出那股子袅袅风情。
装扮好,苏锦萝从木施上取下那件红纱衣,红着脸换上。
这件裙衫是陆迢晔心血来潮给苏锦萝制的,苏锦萝一直不愿穿,而今日为了她的生计大事,终于厚着脸皮穿上了。
站在竖在屏风后的那面宽镜前,苏锦萝定眼细看。里头的女子身着一袭裹身红纱,丰盈身子若隐若现,一件水红色窄腰小衣,下头一条贴身绸裤,掐出小细腰。那身子白皮肌肤,更胜月华。
脚上一双海棠屐,因为害羞,微微蜷缩,十根脚趾白嫩嫩的似贝壳般好看。
“娘娘这样穿,真好看。”雪雁端了晚膳来,看到苏锦萝这副模样,当即便愣在了屏风旁,连一步都迈不动。
苏锦萝回身,看到站在身后的雪雁,抿唇轻笑。
雪雁稍读得几部书,认得几个字,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锦萝,她的脑子里顺时蹦出一句话来:回眸一笑百媚生。
“雪雁,我让你备的药呢?”苏锦萝软声道。
“是。”雪雁红着脸去衣柜里头寻药,寻到了之后低头递给苏锦萝。
苏锦萝伸手接过,白嫩指尖涂抹着艳色豆蔻,衬在那如玉肌肤之上,陡添几分诱惑媚态。
“娘娘,您真要如此吗?”雪雁犹豫道。
“这是自然,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苏锦萝拨开手中的小瓷瓶闻了闻,那股子甜腻香气瞬时浸溢出来。
宫殿只点一盏琉璃灯,苏锦萝身裹红纱,鸦羽色的睫毛慢垂,粉颈处点着花露,香气蕴藉,诱人非常。
雪雁直觉,今夜可能不会太平。
……
当陆迢晔听到消息说苏锦萝不舒服的时候,他正站在水缸前喂鱼。
庭院内,月色如水,倾斜在白玉砖上,凝霜似得白。
水缸里,长着碗莲,小巧纤细,粉嫩摇曳。胖乎乎的锦鲤转着弯的等陆迢晔投食,尾巴摇的尤其兴奋。
“是哪里不舒服?”陆迢晔慢条斯理的捻开掌心里的糕点,将稀碎的糕点屑扔进去。
“听说是头疼的厉害,心口也闷。”福缘低着脑袋立在陆迢晔身旁,根本不敢抬头。
陆迢晔喂完鱼,仰头看一眼天色。
夏木流萤,月上柳梢头。真是好时辰。
“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福缘道。
陆迢晔静站片刻,终于是抬脚往坤宁宫的方向去。
坤宁宫外,挂着两盏琉璃宫灯。宫人远远瞧见人,欲进去禀告,被陆迢晔制止。
两个宫人面面相觑,终于是退至两旁,目送着陆迢晔远去。
陆迢晔跨过垂花门,入穿廊,远远看到那封着碧纱的槅扇内隐绰可见的纤细身影。
离的近了,陆迢晔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味,他脚步一顿,幽幽叹息一声后推开槅扇,果然见那小妇人正站在熏炉前头,面色认真的往里面加什么东西。
“够不够呢?要不要多加点?”小妇人与那熏炉凑的极近,碎碎念。
陆迢晔伸手,叩了叩槅扇。
“你,你……”突然听到声响,苏锦萝被唬了一跳。她侧眸看过去,只见陆迢晔身穿明黄龙袍立在槅扇旁,身影颀长,面色不明。
身后福缘提着一盏红纱笼灯,看到苏锦萝手里的小瓷瓶,面色不忍的偏头。
“这是凝神的,我觉得头疼……”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塞给雪雁,苏锦萝装模作样的往榻上一倒。“我不仅头疼,还心口疼,你进来瞧瞧我嘛。”
小妇人侧躺在榻上,露出一截纤细藕臂,那一身子白皮,晃花人眼。
一个多月没碰了,陆迢晔自然是想的,只是小妇人这招太损,而且实在太拙劣。闻着鼻息间那股子甜香,陆迢晔终于转身,拨开芦帘走了进去。
苏锦萝面色一喜,赶紧把雪雁赶跑了。
殿内,只余苏锦萝和陆迢晔两人。
苏锦萝起身穿上海棠屐,颠颠的走到陆迢晔面前,仰起小脸,一把握住他的手贴在心口,声音软绵绵的撒娇道:“你给我瞧瞧,我这几日心口疼的厉害。”
陆迢晔顺势往下一瞧。
小妇人穿的纱衣本就薄,自生了孩子后,身形丰满,水红色的小衣根本就兜不住。纤细的带子搭在肩上,勒出两条细痕,细腻白嫩。自己压住的地方触感真实。
男人滚了滚喉结,毫无反抗的被苏锦萝拉到榻上。
“我真是心口疼。”苏锦萝顺势坐到陆迢晔身上,一双白嫩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小脚不着地,轻悠悠的晃着。那双海棠木屐用脚趾勾着,要掉不掉的尤其勾人。
陆迢晔敛眉,垂眸,正对上那双水雾雾的大眼睛。
苏锦萝仰头盯着人看,看到男人眼睑处露出的那颗朱砂痣,在琉璃灯色下愈发摇曳魅惑。
熏炉里加了东西,苏锦萝觉得身上开始发热。她喉咙里渴的厉害,搭在陆迢晔脖颈上的胳膊不住加紧。
男人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盯着苏锦萝看。
苏锦萝却有些受不住,她没曾想,这药效竟然这么厉害。
“你,你看看我嘛。”苏锦萝尚存着几分羞耻心,她说不出那些露骨的话,只不住的暗示陆迢晔。
看着面前臊红着一张脸,难忍药效的小妇人,陆迢晔有些想笑。
明明是自个儿布的局,现在却把自己套在了里头。
陆迢晔伸手,拢起宽袖,拉下苏锦萝的一只胳膊攥在手里,然后一本正经的给她把脉。
苏锦萝扭着身子,想去褪陆迢晔的衣裳,却被他拨开了手。
“心浮气躁,气血上涌。”男人慢条斯理的说话,就像是真的在给人把脉一样。“皇后娘娘这是中了药啊。”
“我,我……”苏锦萝知道,这厮是在明知故问,但就算这厮知道了,她也不能认。
“大概是天太热,中了暑气。”苏锦萝贴在陆迢晔胸口,小手不安分的去勾他的衣襟。
陆迢晔偏头,握住苏锦萝的手,将人按在榻上。
苏锦萝看着面前越凑越近的陆迢晔,心口一阵激动。要来了,要来了,真是不枉费她一番规划。
“既然是中了暑气,那皇后更是应该好好休息。”陆迢晔话罢,抽身起来。
苏锦萝一急,猛地一下搂住陆迢晔的腰身,使劲往自己身前压。“我,我还是觉得不大好,你先别走。”
“朕只是替皇后去端碗茶来。”男人凉凉道。
“不要茶,不要茶。”苏锦萝一边说着话,一边猛地站起来,立在榻上,用力的勾住陆迢晔的脖子把脸凑过去,然后捧住他的脸胡乱亲。
陆迢晔站在那里没动。面颊上,唇上,被亲了许多唇印子。那唇印散着腻香,甜滋滋软绵绵的就跟眼前的小妇人似得。陆迢晔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了,只想将眼前的小妇人吞噬殆尽。
“皇后可知,自个儿在做什么?”男人伸手,扣住苏锦萝的细腰。然后缓慢上下抚着那纤瘦背脊。
苏锦萝身子一哆嗦,几乎软成一滩水。她自然知道自己现下在做什么,清楚的不得了。
“你,你快点……”
“皇后要什么?皇后不说,朕怎么知道呢?”男人凑过去,身上的药力渐渐开始发散,双眸越发暗沉幽深。
“给我,给我……”小妇人一边哭,一边去扯陆迢晔的衣裳。陆迢晔一把攥住她胡乱摆的手,勾起唇角道:“这可是皇后自个儿求的。到时候莫要后悔。”
这时候的苏锦萝自然不会后悔,只想着快些将药力发散了。
可到了后半夜,她才知道,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嘛,憋了一个月,苏锦萝还用这般激烈的手段,吃苦的定是她这个身娇体柔的娇娇儿。
折腾了一夜,苏锦萝哭的眼睛都红了,那厮却还是压着她不放。锦帐重峦,叠叠不休。银勾碰撞,玉环轻触。账内一派温香软玉。
雪雁与明远立在殿外,听着里头毫不停歇的声音,面色臊红。
“雁儿,这皇后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呀?”明远腆着脸凑过去。
皇上都憋了一个月了,今次发作起来,就皇后的小身板哪里受得住呀。
雪雁偏头,往旁边站了站,避开人。“皇后娘娘与皇上鹣鲽情深,哪里是咱们能置喙的。”
“可,这……”明远指了指里头。苏锦萝哭声渐消,没了声息。“这不会出事吧?”
“自然不会出事,皇上哪里会舍得咱们娘娘出事。”雪雁白了明远一眼,然后吩咐宫娥去备香汤。
明远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搓着手道:“那个,雁儿,咱们都这么多年了,你看,咱们是不是,是不是也要个……”
“香汤。”殿内,传来陆迢晔餍足的沙哑嗓音。
雪雁赶紧挤开明远,推门进去伺候。
明远哭丧着一张脸,直直盯着雪雁的背影不肯放。
福缘笑眯眯的出来,手里提着吃食。“哟,这是怎么了?”
明远斜睨一眼人,个死太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话罢,明远仰起脑袋,趾高气扬的去了。
福缘轻哼一声,提着食盒入了殿内。不就是娶了个媳妇嘛,他也去娶一个。
殿内,锦帐层叠,苏锦萝懒着身子睡在里头,整个人蔫蔫的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雪雁端了沐盆,准备去替苏锦萝洗漱。
陆迢晔早已起身,去屏风后净身。
殿内充斥着那股子浓郁的膻腥气,尤其是锦帐内,混杂着甜香的膻腥气直冲鼻头,让人面红耳臊。雪雁拨开锦帐,只见苏锦萝红着脸,躺在香枕上,藕臂半露,上头星星点点的遍布红痕,就连指尖都没放过。可见昨晚战况之激烈。
“娘娘。”雪雁压着声音轻唤。
“唔……”苏锦萝从喉咙里哼出一声,哑哑的带着倦意。她的身子一动,身上披着的红薄纱便顺势落下。白腻肌肤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红痕,连脚脖子处都没落下。
“奴婢替您擦擦。”雪雁小心翼翼的抬起苏锦萝的胳膊,替她擦身。
那头,陆迢晔洗漱完毕,拢袖过来,接过雪雁手里的帕子,亲自替苏锦萝擦拭。
苏锦萝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坐在榻旁的陆迢晔,哼唧着反抗,“不要了……”这厮怎么没完没了的。
男人低笑一声,轻巧的将人翻了个身。
苏锦萝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怕极了,心里头悔的肠子都青了。使尽最后一点子力气,终于将自己缩进了纱被里。
陆迢晔看着那拱成一团的东西,好笑摇头,草草替人收拾干净,便准备去上朝。
憋了一月,终于神清气爽的皇帝,让在炎炎夏日里却日日如临冰窖的众大臣们受宠若惊。
感受着皇帝难得的如沐春风,众大臣感恩戴德,直将那位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皇后娘娘感恩到了心里。
坤宁宫内,修整了一日的苏锦萝捂着肚子躺在榻上,浑身上下就跟被一吨重的大石头碾过一般累。
昨夜那人力道太足,苏锦萝不仅肚子被磕的疼的厉害,就连脑袋都有好几次撞上了床栏杆。
“母后……”小萝卜已经会说话了,她刚刚睡醒,就急着找苏锦萝。白胖的小身子晃晃悠悠的趴到苏锦萝身边,伸出一只小胖手去抓她置在腹部的手。
苏锦萝笑着抚了抚小萝卜的小脑袋,面上带笑。
“母后,红红的。”小萝卜指着苏锦萝的胳膊歪头,双眸睁的大大的。
苏锦萝低头一看,赶紧将自己的胳膊藏进纱被里,然后红着脸道:“母后没事。”
“父皇坏。”小萝卜噘起小嘴,握着小拳头在空中敲了敲。
苏锦萝面色更红。昨夜闹的厉害,不会给小萝卜听去了吧?
不过她有感觉,这次一定能中。
一个月后,苏锦萝被诊出有孕,她喜滋滋的开始准备小孩的衣物。
陆迢晔黑着一张脸坐在榻上,凝神算了算日子,脸黑的更厉害了。这才酣畅淋漓的吃了一次,就又要戒荤当和尚了。
真是,还想将人狠狠欺负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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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开新文《吾家艳妾》
简介: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年少时,欺他辱他戏弄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世代簪缨,钟鸣鼎食的苏家一朝败落,自立门户的家臣已变成只手遮天,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大雪时节,苏芩厚着脸皮上门打秋风,那人一身清冷立在马车前,俯身贴耳道: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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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新晋内阁首辅,陆霁斐,真真是应了那个风光霁月,如匪君子的名号。
对此,苏芩瑟瑟发抖的表示。这八个字里头,只有一个字适合他。
某人:“哪个字?”
苏芩:“匪。”
还是只喜欢咬人的疯狗。
男主肖想女主已久。
男主:我仿佛有病。
权倾朝野疯狗男主vs千姿媚态娇弱女主
注:男主是疯狗。女主很艳媚。架空,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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