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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乡已经入夏,我第一次听到幻想乡的蝉鸣,据说七年一次的蝉鸣是代表着奇迹,但是……奇迹之蝉却没有给我带来奇迹,只有灾难。
我的妹妹惠美携带着石田屋的债务而被解雇了。
惠美害怕面对我,流浪了好几天,随后被健太抓住然后送回我的身边。
当时我问了很久惠美才把自己为何负债的原因告诉我,那是她为了给我治病所以才去借钱的,可是麻由姐她们筹款已经筹够了住院的费用,以麻由姐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惠美这笔借款,之后惠美想要归还却被石田屋以借出的钱三个月内不接受还款为由而拒绝接受还款,随即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抢劫。
惠美作为我的妹妹,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缄默不语冷漠样子。
但是我知道作为同样性格的人,她此时一定在思考着该如何和我说话,许久,惠美才憋出一句“对、对不起……”
细微若蚊的回答让我感觉到有点好笑。
我摸了摸惠美的脑袋,或许我的举动出乎了惠美的意料,她呆呆地抬起头抿着嘴。
“不、不打……真的不打……打我吗?”
惠美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或许其他人看着会很急躁,但是本来就急躁的我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笨蛋,怎么可能打你,只是下次不要这样了,借钱这种事情我们负担不起。”
在这个肮脏的熟悉的工坊里面,惠美嘤嘤嘤地啜泣。
我其实应该很有理由去发火的,因为这确实是蠢得要命的事情,而且这之后怎么偿还都是个问题。
我擦了擦惠美稚嫩的脸蛋上那些泥水污迹,“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不要这么做,有什么大风大难,我们兄妹一起承担肯定能够跨过去的。”
惠美一边用着她的小手擦着眼泪,一边使劲点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真的生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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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次郎师傅不说什么,他只是表示很为难。
为此我只能威胁他,告诉他必须给惠美提供食住,而且不得降低我的薪水,不然我就去石田屋那里工作了。
他不得不答应了。
按照他现在给我工资,惠美借的债不用很久就可以还掉。
通情达理的麻由姐也表示不用那么急都可以,因为筹集的本来就是大家的闲钱所以并不是很急。
安排妥当后接下来就只有努力工作了。
刚好到达了换季的时候,石田屋对染料的需求也大很多,我们制造染料的订单多起来的话,利润也会水涨船高,这点多余的支出新次郎师傅夫妇应该不会太在意才是的。
订单的增多使得我的工作量也变得多了不少,我经常忍着肝疼不断地工作直至打在身上的晨光变成了星光。
惠美自己也没有闲着,她拿了我一点点积蓄,找了健太弄了一些卷烟拿到市场上去卖,虽然我一直担心她会被抢被欺负什么的,但是结果来说惠美还是赚到一点小钱,也没有受到什么欺负一说的,按照她的说法是,健太教她把利润的一大半交给了一些有权势的人,自己也被允许在相对安全的范围卖烟。
不由地感觉到她真的长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靠近着麻由姐并且在作坊工作了的原因,她真的懂事了好多。
仅仅十一岁的我或许已经品尝到做家长的喜悦,虽然惠美也只有七岁。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只是这个人间却不会给你如愿以偿。
这样的日子只是持续了不到半个月,直到某一天,和健太送货回来的我刚好看到了石田枫从里面工坊里走出来。
他看了一眼我和健太,然后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他背后那群彪悍的大汉一同离开。
我紧张地跑进工坊里面,我以为工坊内部早就被石田枫那群彪悍的大汉弄得乱七八糟。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里面一如既往地正常,那仨混蛋帮工也一如既往地用着漫步的姿态在做工。
“升,你过来一下。”
新次郎师傅在拖拉门附近向我摆了摆手,我点了点头后跟着新次郎师傅走了进了里屋。新次郎师傅关上门后,在里屋的玄关上转身看着我。
“升,这个月我们已经没钱了。”
我皱了皱眉头。
“工坊的土地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我们虽然可以继续进行生产,但是我们需要支付土地使用的费用。”
我看着新次郎师傅,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我们支付不起你的工资也养不起你的拖油瓶。”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地恶狠狠地吐出了一句“什么?”
新次郎师傅黑着脸,他没有退缩。
“那你要我怎么办?”
“升小子,继续呆在这里。”
新次郎师傅的回答让我诧异。
“没有工资你要我怎么呆?”
新次郎师傅没有回答,但是他眼里闪烁着让我不舒服的目光。
“对不起,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你呆在这里会好很多,听我的,你如果离开,那会非常危险。”
新次郎师傅好像做着什么思想斗争,一会之后,他又开口“为了你妹妹着想,你必须要在这里工作。”
我不解地看着新次郎师傅。
“你在说什么?”
“……你先去做工吧。”
新次郎师傅推了推我。
“这些事情晚上我们再商量。”
“你要我怎么做工?!”
“上个月的工资今天晚上给你结了,你要是胡闹我就给你拖,你做不做?”
新次郎师傅说话越发恶狠,我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想到拿到钱为先就决定不再说话刺激他。
我转身推开那个本来隔绝了我们与新次郎师傅一家的拖拉门,一阵错觉出现,让我误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对,新次郎师傅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和我平起平坐的存在。
我打算回到了工作台开始继续搅拌我的染料。
但是来到工作台前,石田矢人却站在那里似乎在观察工作台的机关。
“矢人少爷。”
我叫了一声他,他马上转过头来。“啊,对不起。碍事了吗?”
我点点头。我的举动却逗笑了矢人:
“虽然说你学会了点礼仪,懂得叫我少爷,但是你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尊敬我这个少爷呢。”
“……对不起。”
“没关系,升就是这样就好了,反而要是真的学会了那些所谓的礼节,怕不是变得和这些人一样。”
矢人指了指在工作的那仨混蛋,这些人模狗样的家伙马上就和哈巴狗那样不停地点头,嘴上堆满了丑陋的笑容。
“……”
我不想多看这些人一眼,我感觉自己被恶心到了。
矢人伸出手压了压一边的嵌子,倒流废水的排水孔马上就露了出来,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操作工作台那样踩了踩台脚的压板,排水孔马上就凸起来。
“大同小异。”
矢人耸了耸肩。
“据说新次郎的工作台有很多有趣的机关,但是观察后发现这个也就是仿制河童们工作台的玩意,而且仿制还挺粗略的。”
我也听说过河童拥有的工艺非常厉害,不过矢人居然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看来石田枫对自己儿子的才智并没有吹嘘。
矢人捣弄了工作台一会之后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趣,在我想要复原工作台之前他自己就动手把几乎展开了所有机关的工作台重新复原了,而且复原的步骤也是极其准确的。
等到他把工作台复原之后,他转过身对着我。
“升,阻碍你工作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然而矢人这么说的时候眼里却没有一点歉意。
矢人也没等我回话,他抚了抚自己的上衣,然后往工坊的门那边迈步,只是还没走几步他忽然就停住了。
“对了,升。”
他转过头来和我说道。
“怎么了,矢人少爷。”
“我刚经过新次郎家的厨房,发现你们家的‘香料’不太对劲。幻想乡应该没有紫色的香料。”
我皱了皱眉头。
“香料指的是放在饭菜里面调味的东西,我们有黄色的桂粉,黑色的果糖粉,以及黄白色的盐等,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亮紫色的粉状香料。”
矢人转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肩部。
“……总觉得不太对劲,你要小心。”
我不清不楚地点点头,
“你要清楚,你必须要小心,你还有你的妹妹。”
矢人的语气加重了,我这次坚定地点头,这之后矢人才满意地离去。
之后我便埋头工作,虽然说矢人的话让我确实有点在意,但是我并不理解亮紫色的调味料有什么玄机。
我也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逐渐进入工作状态,不久,我的肝便开始隐隐作痛。据说这是修复的肝脏充血就会疼,我想起了自己肝炎的状态,于是我的动作也放缓了一点,用着不紧不慢的动作有条不絮地调合着染料。
我顺手拿起了药勺子勺起帮工磨好的矿石粉。
然后丢入水中搅拌。
漂亮的黑色矿石经过水泡过滤很快就会出现亮丽的紫色……
嗯?亮紫色?
我的手戛然而止。
猛地看向了旁边的矿石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闪过。
我压了压因为肿胀疼痛的肝部,又看了看工作台上面开始逐渐滤水而显露出亮紫色光泽的矿石……
我手中的药勺就那么掉到了工作台上。
我扶着脑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肝病以及肾脏问题就是因为摄入过多的矿物材料。
我一跃而起离开工作台,不去考虑什么鬼新次郎师傅的警告,我推开了通往里屋的推拉门,一并跑入传来了烹饪的声音的厨房,我一把便推开了厨房门,在里面煮饭的春师娘跳了跳,她瞪着眼看着不速之客的我。
“升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没和她搭话,反而看了一眼在灶台旁边放着的木盒子。注意到我的视线,春师娘马上一把抓起那木盒子,只是她抓得太快,木盒子里面的粉末洒落了一些到灶台上。
那是亮紫色的矿物粉,没错的。
我认得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造反了?!”
春师娘恶狠狠地呵斥我,或许因为声音很大的缘故,新次郎师傅也随后赶到了厨房。
“升?!你怎么……”
我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走到春师娘的身边,春师娘把木盒子藏在身后,躲着我不让我看见那样。这时心虚吗?我不知道,但是我为了确认,我猛地抓住春师娘的肩部,捏得春师娘发出“疼!”的呻吟。
而就是这时候我就马上把春师娘背后藏着的木盒子抢了过来,一看到这个木盒子新次郎师傅的脸色一下就发青了。
“平常就是把这东西加到饭菜里面让我吃的对吗?”
我抓出一部分亮紫色的矿粉,然后让它们顺着我手指的缝隙里如同沙子那般滑落。
“对吗?!”
春师娘跳了跳。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那样脸色也开始发青了。
我也开始渐渐明白了自己的一些惨痛的经历或许就跟新次郎师傅有关系。
“那天把我推进水井的是你们吧!”
春师娘猛地抓住她丈夫的手,恶狠狠地看我。
“赶紧说!”
我感觉到胸口的火似乎要爆发了,我捏住了自己的右胸,捏住了在发疼的肝部。
“你们是不是想杀了我?!”
二人沉默了,新次郎师傅推开了春师娘,他走到我面前。
“住嘴。”
有点懦弱但是又恶毒的警告。
“不!我要知道——”
在我开口的瞬间,新次郎师傅一脚就踢到了我的肚子上,我立马就跪了下去,但是新次郎师傅却没有让我倒下,反而一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
“我让你住嘴。”
我其实根本不想住嘴,只是我一时间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新次郎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到了灶头那边。他的举动完全不像平常的新次郎师傅,他散发这与以往的新次郎师傅不一样的凶恶的气息。
“铮”地一声,那是钢铁的刀被拔出的特有的声音。如同直觉一样的东西突然让我意识到什么,我冷静地呼吸了几口,然后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感觉,随即一脚踹到了新次郎师傅的小腿上,随着一声急促的“呀”,一把剁肉刀划过了我的头一寸左右的位置。
我猛吸了一口气之后马上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新次郎师傅却没有停下挥刀,可怕的剁肉刀横着一道闪光划过,我凭着直觉一样的感觉猛地跪下这次的剁肉刀还是仅仅划过我的脑袋上面对我根本没有一点伤害,但是新次郎师傅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刀,反而接连砍出了好几刀,或许是因为在躲避熊兵卫的巨锤的时候练就了一些躲避的本领,慢慢熟悉了新次郎师傅挥刀的方式之后他的剁肉刀在我的眼里就好像越来越慢那样慢慢的构不成威胁。
顺着新次郎师傅挥刀的间隙我一脚把新次郎师傅踹倒,新次郎师傅受不住架势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摔到在灶头架子那边,那些装着酱料玻璃瓶子以及其他的一些装着正常香料的盒子一并被他撞倒,五颜六色的香料一下子变成了烟雾盖住了新次郎师傅。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
“给我去死!”
春师娘喊了出来,她的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视线转向她的时候,她正握着一把小刀向我刺来,但是她的动作太慢我一下子就跳着躲开了。
“我要去告诉自警团的人!你们两个要谋杀我!”
但是话还没说完,一把红色的粉尘一样的东西就甩到我面前,我在躲闪前或多或少意识到这是新次郎师傅扔过来的,估计是香料粉还是其他什么的,辣得我流泪不止!
我不停地揉着眼睛,口水和鼻涕以及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我判断这样子对我非常不利于是我一个箭步就从厨房的窗户那边跨了出去。
“升!你赶紧给我回来!!!”
身后爆出了新次郎师傅可怕的喊声,但是我头也不回地尽力飞奔直至身后这个该死的工坊变成一个点。
眼里已经辣的完全睁不开了,我在街上跌跌撞撞,好像撞到了好多人,又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就被一群人围殴,围殴了多久我不清楚,直到有什么人呵斥之后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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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被健太救起了。健太把我抱到了石田屋纺织工坊那里,也被他们擦掉了掉进眼里的粉末。
终于,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是麻由姐马上一手把我的眼皮拉下来。然后喃喃的声音响起,闭着眼睛的我也感觉到麻由姐手上那柔和的光。
“升,睁开眼睛吧。”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似乎已经没那么辣了,等健太用着柔软的丝绸给我擦掉眼睑最后的一些粉末后我才彻底恢复。
我一想到新次郎师傅夫妇的行为就感觉怒不可遏,我马上跳了起来,但是健太却一把压住了我的肩膀,好像是让我冷静那样压着我。
“又是那些混蛋干的恶作剧?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能会让你眼里进了辣椒粉。”
“不,不是的。”
麻由姐推开了健太的手,然后轻轻地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接着和我席地而坐。
“如果是那群混蛋做的话,升小子可不会这样愤怒。这是新次郎师傅他们做的吧?你干了什么。”
麻由姐一针见血,但是错的不是我。我咬了咬牙,我已经怒不可遏,我从嘴边挤出了心中的念头:
“我要杀了新次郎师傅,在我被杀死之前。”
麻由姐双目圆瞪,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一下发力,死死地压住了我的肩部。
“健太先生!”
“嗯?”
“拜托您先去把惠美酱找回来。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总比新次郎他们先找到惠美要好。”
麻由咬了咬牙。健太看了看我然后再看了看麻由,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我马上去办,你得注意升小子。”
随着麻由点头,健太一下子就飞奔了出去。
麻由接下来就让人拿了条粗绳子过来,把我死死捆住,
“对不起,升,现在这个时候你务必要冷静下来。冲动可就麻烦了!”
我扭了扭身子,他们绑得不紧,可能怕勒伤我所以没弄紧,可是这也能使得我动弹不得。
不久后,入夜了,一道春雷响起,随即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穿着蓑衣的健太才回到了石田屋的纺织作坊,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穿着湿漉漉的蓑衣走进了作坊里面的内屋,那是纺织工们住宿的地方。
虽然说只是简单的交流,但是我已经意识到健太并没有把惠美带回来,因为健太真的带回了惠美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我这些信息让我冷静下来。
那么一来,很可能因为下雨惠美提早了回去,所以我可以判断到惠美已经落入新次郎师傅的手中,我现在更加没有时间浪费了,因为我想不到新次郎师傅会怎么报复惠美!
我弯曲下身体睡到地上,扭了扭身体试了试绳子缚得多紧后,猛的吸了一口气,本来就绑得不紧的绳子一下子就松掉了,我顺着松掉的瞬间在地面扭了几下,让绳子滑出来,
“……”
我看了一眼作坊的内屋,那里的灯火把里面的人员都映在内屋的纸窗上,我看到里面的人还挺平和,似乎在很平稳地在聊着什么。
见此,我蹑手蹑脚地打算离开石田屋的纺织作坊,还顺便在他们那边,顺走了一把刀身只有2厘米左右的小刀。
我一语不发,静静地离开,让自己的身影和夜色相融。
虽然我看起来十分沉默,但是我感觉到全身都好像火烧那样炙热,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倒不是要迷糊,这种昏沉反而让我的感觉变得更加灵敏。
我冲出了纺织作坊,在大雨里面任由冰冷的雨打在我发热的皮肤上。
我捏紧了手中的小刀,雨水的水珠顺着刀锋落下,划过了如冰一般的冷光,我想这把刀就是我身体上唯一一处的冷了。
我想起矢人的话,我的心中有一团火,在不得已的时候就会爆发。
没错,这团火现在就要爆发了,而且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直到将这些可恶的现实摧毁得一干二净为止,它都绝对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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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次郎师傅用力地扯了下绳结,不顾惠美“好疼”的声音,愣是把惠美勒得紧紧的。
在他的眼中,惠美并不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女孩子,而是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利用得好的话,那么一切问题都没有,而如果利用得不好,那面对自己的可能是无尽的深渊。
嘎啦。
春师娘推开古旧的木质拖拉门然后进入里屋的玄关,她甩了甩雨伞,然后把湿漉漉的雨伞放在一边后,她拿起了看起来有点肮脏的布开始抹掉衣服上的水珠。
新次郎师傅走了出来,还没等新次郎师傅开口春师娘就没有个好声音那样抱怨道。
“那三个帮工不愿意出去找升小子,这些懒人就不愿意动一动屁股!”
新次郎师傅无奈地摇摇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又走不开。”
“新次郎,不用担心的,我们手上有惠美,升一定会回来的。”
春师娘一边说道一边站了起来,似乎身上的雨水都擦干了。
“可是……”
“你到了现在还想和升小子和谈吗?”
新次郎师傅才刚开口就被春师娘一眼瞪了回去。
“但是……没必要杀了他吧。”
新次郎师傅结果还是吐出了话。
“没必要?他偷学了你做染料和颜料的技术,全世界都知道石田屋想要得到他,一旦得到了升小子,石田枫那个恶魔就会把我们一步步逼走。你别忘了,我们为了抵债已经把这个工坊都给石田枫收走了。”
春师娘咄咄逼人,新次郎师傅不由地后退几步。
“你这人太笨,太软弱了。要是你心狠一点,升小子那个贱胎早就已经死在街上了。”
春师娘一边埋怨着一边绕过新次郎师傅到他身后的客厅里面,顺便绕过去的时候还捏了新次郎师傅的腰一下。
春师娘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勒得快吸不了气的惠美,脸上透着一种憎恨。
她毫不客气地给上惠美一脚,被勒得过紧的惠美甚至痛苦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绑得太紧了,你给她松一松,不然死了的话升小子报给自警团就麻烦了。”
新次郎师傅略带不满地顺从这春师娘的命令走进客厅给惠美松一松绑。
“你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春师娘也完全没有住嘴那样不停地说着自己丈夫的不是。
“那时候你推升小子下去的时候捅他几刀,现在不就没有事情了吗?”
“是你要我别用刀捅他的!你说这样打捞尸体上来的时候有刀疤会给怀疑!”
新次郎师傅终于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我说什么你一定就要完全照做吗?你就不懂动动脑子?!你可以用棍子将他扑杀后再扔水井里——”
“——够了!”
新次郎师傅无法忍受春师娘这些恶毒的言论,他扶着额头恶狠狠地打断了春师娘的话,春师娘黑着脸不敢再多说一句。
新次郎师傅夫妇两人对坐着,对视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显得沧桑又愚钝,甚至连时间都变得漫长了起来。惠美因为被束缚得过于难受依旧在嗯嗯嗯地挣扎着,成为这个如同停滞了的空间里唯一的声音。新次郎师傅猛地抱着头,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入了这种境地。
我,我前田升在屋梁上听完了他们所有的话,也清楚了他们杀我的动机,很可怜,但是,我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
我捏了捏手中的小刀,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一跃而下到这个时间停滞了的空间里面,我落下的地方刚好就是坐在地面上曲着长长的懒背的新次郎师傅,我双脚狠狠地踩到了新次郎师傅的后背上,强大的冲击让新次郎师傅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喊声,与此同时他的后背也一同发出了骇人的声响。
对,我来了,我来到这里看着你们,等待着时机。
天降正义!
我举起小刀完全没有顾忌地刺入他颈后那块肉上。
“呀!!!!”
新次郎师傅张着嘴无法喊出话,我听到的这阵刺耳的声音是春师娘发出的尖锐叫声,我的视线看向她的时候目标也发生了改变,我从新次郎师傅的身上跳下,一同拔出了那把小刀的同时我回手给新次郎师傅的手臂刺上一刀,新次郎师傅发出沉闷的一声的瞬间我拔出小刀立即冲向春师娘,春师娘莫名其妙地在地上滚了两下,似乎想要躲避我的小刀,但是她穿着裹得那么严实哪能怎么躲,我一把过去对着她的肚子上就是连捅两刀。短短的小刀根本不可能捅死春师娘,虽然我捅下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手下留情。
看着春师娘和新次郎师傅全部都无力化地跪倒在地,这时候的我才走到惠美的面前,用小刀给她割掉缚在她身上的绳索。
“惠美,没事吧。”
惠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新次郎师傅夫妇,她莫名其妙地后退了一点,但是很快她又摇摇头,然后抱住我。
“……哥哥,谢谢你。”
我捏住小刀默默地摸了摸惠美的小脑袋。
“不用,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害你,我一定会给他们制裁的。”
结束了,这些人已经得到了报应,一切都结束了……
“哈——!”
新次郎师傅发出了可怕的声音,我马上抱住惠美,然后把她推到我的身后,我手紧握着短短的小刀,然后抬起头,看着新次郎师傅一边发着可怕的声音一边缓缓地站起来。
新次郎师傅——看起来非常高大,这是一种错觉,一种让我觉得他非常高大的错觉。
“快跑,惠美,赶紧跑出去,找石田屋纺织作坊的麻由姐。”
“哥!”
“快去!”
现在的情况不容得惠美反驳,惠美猛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就好像生气那样拍了拍,虽然很重但是不疼的拍击。
接着惠美就从客厅另外一侧跑了出去,而我着掩护着惠美,用身子挡住了惠美离开的那一侧的门。
新次郎师傅扶着被我同伤的那个手臂,他用一只手掀飞了矮桌,矮桌飞得很快,但是我很轻易地屈身躲掉了飞起的矮桌,新次郎师傅没有停下,他似乎不在意我手中的小刀那样张开双臂冲了过来,我一时间躲避不及就被他狠狠地抓住,他的力气非常大,用力的擒抱就让我好像一瞬间失去意识,双脚双手都好像没有办法使用力气那样,但是就算如此我还是举起小刀朝着新次郎师傅的脸上扎去。
虽然没有力度,但是锋利的小刀还是扎实地扎入了新次郎师傅的右脸颊,但是就算如此新次郎师傅还是没有住手,他颤抖着却加大了抱住我的力度,这一次,我感觉到脖子被完全压住,开始呼吸不了空气,我咬了咬牙,在空中挥舞着的手也没有闲着,继续朝着他的脸颊刺去,
一刀,两刀,三刀,新次郎师傅的脸颊被我的小刀完全刺得洞开,脸颊不停地留着的血的间隙里可以看到白惨惨的牙齿。
但是就算如此新次郎师傅还是没有住手,而我开始真的没有力量再次刺新次郎师傅,我的感觉到眼前一黑,然后我就被狠狠地丢下。
只是一瞬间,我失去了意识,但是新次郎师傅却扯着我的头发,这次是他拿着什么往我的脑袋上砸来,我的头发被扯住躲避不及,但是我即使用双手护住脑袋,结果就是双手被砸中,剧烈的疼痛瞬间游遍了我的身体,可怕的刺疼以及莫名轻飘飘的感觉让我的意识若即若离。我护着脑袋,又被新次郎师傅用什么砸到上面,这一次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不受控制地松开,我恢复了的视线这次终于看到了新次郎师傅在用什么东西砸我——那是药船上使用的石轱辘!
我猛地甩头,一下子就让新次郎师傅扯掉了抓住的头发,我滚落到一边,然后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了我掉落的小刀,我伸出手去想要拾起匕首的时候,春师娘却一跳,用身体直接把我的小刀压住。
我急忙收住要拾起小刀的手,后退了几步,新次郎师傅抡起石轱辘向我继续砸来,这一次我没有受制于人,我运用着躲避的技巧很轻松地躲避了新次郎师傅的石轱辘!
或许是抡着这么一个石轱辘确实很累,新次郎师傅忍不住扶着胸口哈哈地喘气,此时的我可以选择逃跑,但是我看着狼狈的新次郎夫妇二人,我心中那团怒火却没有停下,似乎那时候的我被什么迷惑了,心中就只剩下将新次郎夫妇回击致死。
我还是跑出了客厅,我并不是逃跑,而是跑到了厨房那里想要拿刀。
新次郎师傅似乎意识到我的举动他也跑了出来,在走道上他抓到什么向我扔什么,我听着身后风撕裂的声音躲开了大部分东西,却没想到被一个木盒砸到了后脑勺,我浑浑沌沌地爬起,摸了摸脑袋后面,那里全是血,我忽然想到到自己可能又一瞬间断掉了意识,我猛地抬头,新次郎师傅就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还没出声就被他一脚踩到了后背。
强烈的踩踏使得我好像肺部的空气都全部被排出那样,终于我失去了全身的知觉,只有轻飘飘的大脑保留着意识。
“去死吧,升小子!”新次郎师傅从身后举起了那个石轱辘,不出意外的话,他将要用这个石轱辘狠狠砸爆我的脑袋。
我已经毫无办法。
现在大概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吧。
对不起,麻由姐,对不起,健太,对不起,熊兵卫。
对不起……惠美。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反抗了。
我的一生短暂又毫无意义,生得如此无趣,死得也没有价值。
或许你们会悲叹,我居然年纪轻轻就这么死去。
但是对我来说,这或许是一种解脱,你们没有想过,就算我活久一点又如何?
我的明天除了黑暗之外还有什么?
除了越来越高的负债以及越来越残的身体之外,我还能拥有什么?
反抗都毫无意义。
所以……
咚!
巨大的声响从我的耳边传出,我的眼前,那个地板被石轱辘砸穿。
我……
我躲开了。
对,
就算是这样,我都想打开这个束缚。
我之所以一定击败新次郎师傅,那是因为……我是为了打破这个永无朝日的明天!
我……
我跨越这个黑暗的明日!到达这之后的世界!!!!
石轱辘再次砸来,我用着快要失去控制的身体用着极少的幅度去移动着身体躲着新次郎师傅的轰击,新次郎师傅敲了三下后,他似乎终于忍受不住了,他最后一下子砸下石轱辘的时候一个踉跄就跌倒在我身旁。
然后他——一动不动。
他动不了了。
而我慢慢恢复了知觉,我开始喘起了粗气并且扶着墙坐了起来。
我咳嗽了几声后,看着新次郎师傅,
很出奇地,现在的我却没有这种恨意。我扶着墙转过身,用后背背靠这墙壁,然后斜视着新次郎师傅。
“……你杀了我吧。”
躺在地面上的新次郎师傅说道。
“为什么?”
“已经够了。”
新次郎师傅说出已经够了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杀意。
而我也是如此。
很出奇的。
到了这个时候,心情出奇地平静。
就好像刚才那场厮杀不存在那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如说,为什么会到达这样的境地?
不知道。
“我和春,已经没有了明天。无论是被人间之里驱赶出去也好,还是留在这里也好,我们已经没有了明天。为了我们所谓的未来……我已经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情,我已经……累了。”
听到新次郎师傅的话,我便如同往常那样沉默了。
我意识到谋杀我不过是新次郎师傅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却如此地让他自我厌恶。
这……有点像我。
我为了活下去,也是强行让自己违背内心地在新次郎师傅的工坊里面工作。这样的工作,这样为了生计求全的选择……根本没有未来而言,所谓的明日也只有黑暗。
新次郎师傅不说话,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昏厥了过去,我只是默默地坐着,直到麻由姐和健太他们带着一群粗暴的自警团的卫士赶到,
所有人都被我的所作所为吓到了。
没错,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居然做出如此可怕的伤人事件。
自警团的卫士想也没想地直接粗暴地制服了我。
“慢着!害人的不是升小子,是这个新次郎!”
健太抓着狠狠地压着我的卫士吼道,然而却被另外一个卫士一手抓起丢到一边。
“抓住坏蛋啊!”
健太恶狠狠地喊道,然而自警团的人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开始救助起新次郎师傅。
虽然我的伤也很重,但是我还是被他们用扣子扣住,似乎他们想扣押我回去,健太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是他却毫无办法。
“慢着!”
麻由姐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请听我一句好吗?”
自警团的人面面相觑,然而在打量了麻由姐之后选择了无视她。
“拜托了!”
麻由姐忽然就跪在了地上。
她咬了咬牙然后重重地用额头叩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闷却响亮的声音。
“拜托了!这个孩子是为了活命才这么做的!他真的只是过激反抗而已!”
麻由姐放弃了尊严的求情却一点都没法打动自警团的人,不。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这种底层的劳工根本就是毫无尊严可言,都是流氓都是骗子。
我看着麻由姐那幅跪在地面上整个头都叩到地板上的样子,我感觉到非常羞愧。
麻由姐根本不必要这样。
没错,我知道的。
这就是我们该有的结局。
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公平公正。
等待我们的永远只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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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警团的监狱非常昏暗。
就如同我这暗无天日的人生那样昏暗。
我只有通过换班来感知时间的流逝——距离我伤害新次郎师傅已经过去大概三四天的时间,每次从湿冷的地面醒来的时候,我知道又可能过去了一天,我的每一天都这么黑暗。
我双手架住的枷锁发出锒铛的声响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我坐了起来,感觉到肩膀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
入狱的最初那天,我被这群自警团的人不停地殴打,他们似乎想要通过严刑逼供掏出所谓事件的真相,但是我都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为了无谓的虚幻的可能性去“核查到底”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知道之后他们发现实在问不出什么之后就决定把我丢在一边关着,甚至不太想给我饭菜。丢给我的都是完全发臭的食物。
我因为饥饿和疼痛,总觉得自己就会在不久后死去。
在这个昏暗的牢房里面死去,但是……
我听到了谁的声音。
“哥、哥哥……!”
这是熟悉的天籁之声,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便是我最重视的人。
“惠美……”
我下意识地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然后我就被谁轻轻地抱起。
我转过了头,是麻由姐。
“别说话,你太虚弱了。惠美酱,拿粥过来。”
惠美猛地点头,然后从身后的篮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出来,麻由姐结果木盒子之后打开,然后拿着勺子勺起里面的粥送到我的口里。
“慢慢,慢点喝。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没东西吃。”
我如同婴儿那样吮吸着这些流质的食物,我本以为自己就这么认命地死去,不会在意这些食物,但是我真的是没想到我的身体却很老实地接受了这些食物,饥渴地想着活下去。
“我就知道,辛苦你了,没事的,外面的事情我会打点好的。我可不会让那些混蛋逃掉的。”
麻由姐一边喂着我粥一边说道。
“我联系了某个帮助过我的神明,他是一个很好的家伙,以他作为担保你很快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惠美猛地点头。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其实惠美在我被抓的时候也一同被抓进去了两天,但是在麻由姐以及健太的周旋下早我一步释放出来而已。
而且我也不知道,扶着我的头喂着我吃粥的麻由姐其实已经失去了工作。
我也不知道,其实她为了我,发动起了一次抗议活动,她和健太以及石田屋的纺织工人都一同走上街上进行抗议,他们用着石田矢人制作的横幅以及传单把事实的真相广而告之。
她的抗议最终得到了结果,村长坂田有一以及答应她必定彻查这次的事件,但是与此同时她发动的抗议活动让石田枫蒙受了罢工的损失,结果她和健太一同被解雇了。
她们的探访虽然没有给我透露这些信息,但是我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他们为了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开始感受到好像从什么地方散发出一种静谧感。
十分安详,却一点也不虚幻。
虽然我的身体还在这个昏暗的监牢内部,但是我的灵魂似乎看到了在天边的曙光。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在那时候没有杀死新次郎师傅。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杀死他。
他并不是阻碍我到达这黑暗的明日之后的罪魁祸首。
真正的罪魁祸首或许是我自己也说不定。
明明能到达这个光明的境地,但是我却在黑暗之中不断地妥协。
没错。
我日复一日的黑暗未来其实并不是只有我拥有,而是谁都拥有。
包括新次郎师傅夫妇也是如此。
我们习惯了这个黑暗,用着各种理由去麻醉自己或者去说服自己去妥协,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非常根本的问题:
没有想过去反抗,去为了自己而去反抗。
……
…
不久,来了一个很特别的一个人,不对,是一个神明。
他和我说,他要建立一个社团,他邀请我和妹妹到那里工作。
他向我承诺,绝对不会让我再遭受新次郎师傅的工坊那里那些不公正的对待,而且他还要反抗把这种不合理的事情当作了合理的事情的社会。
我问这个神明,新次郎师傅呢?他愿意放我走?
这个伟大的神明告诉我,新次郎师傅以及他的妻子将会得到公正的审判,他们已经不会在意我的存留。
这时候,我明白了。
我终于自由了。
不久。
我便可以离开自警团的监牢,和妹妹惠美一同踏上了通往那个神明社团的道路。
我记得那天是我入狱第二个月又三天的早上。
我换上了麻由姐给我准备的干净衣服,就好像从来没有蹲过牢房那样走出了监狱。
那天的天非常蔚蓝。
在苍穹下有两只鸟在旋转飞舞。
我拉着妹妹惠美的手一直从人间之里大道一直走,从由北门起第二个街口左转朝着东侧方向一直走,我们两人走出了人间之里的东门,一直走到了田间。
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在我的眼前。
人类、妖怪在称兄道弟的打招呼,而在另外一侧的农田,他们用着满溢出来的热情在插秧。
在这个社团里面,冒死为我辩护而被解雇麻由姐以及健太他们都加入进去了,而熊兵卫大哥……似乎被解雇之后就在那里做事了。
这就是那个神明说的社团。而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个社团。
接受了里面的思想,也……成为了一份子。
我融入了里面,也找到了奋斗的目标,也考虑着努力让更多的人反抗那有着黑暗明日的现实。
我踏上了高坡,看着高坡下那一片片稻田。
温柔的微风吹拂着我的脸庞。
我猛然意识到我的生活一下子改变了。
在这里,都是熟悉的好人。
没有剥削,没有痛苦,还有合理的工作安排,这一切一切,就好像在天堂。
我是不是在做梦?
“哥哥!”
抱着大大的篮子,惠美从高坡下爬了上来,“惠美酱!小心!”麻由姐也跟着一起走上了高坡。
我看着她们愣住了。
“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要去那碗了哦。”
“升?你怎么了,一直看着我们好像什么也没想那样。”
我看着惠美和麻由姐,不由地跪了下来。
她们明显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天国?”
惠美吓了一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而麻由姐则苦笑着向前给了我一个暴栗。
“升,那个黑暗的过去已经没了。”
我看着麻由姐,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轻轻地抱住我。
安慰着我,但是……我怎么也止不住哭声。
但是……我也不需要安慰。
因为我意识到了。
曾经永无天日的我终于到达了那个明日之后。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