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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雀食堂是个只会在深夜营业的妖怪食堂。
当月亮跑到迷途竹林最高的那棵竹子上的时候，亦或者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它就会开店。
而我认识那么一个妖怪，她，在我记忆里面都从没有小店开店之后出现。
她，叫做河城荷取，是幻想乡出名的河童工程师，在她开朗又活泼的脸容上，我从未见过一丝阴云，她是幻想乡里走在时代前线的弄潮儿。
她本不是这个小店的客人，因为小店的客人大多数都是需要温暖的人情来慰藉自己的家伙。
但是，有一天，她成为了客人。
喝着不习惯的烧酒，一直开朗活泼的脸庞显得五味杂陈。
暖色的灯光下，她，举着酒杯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一个温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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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让人讨厌的河童“技工”
那是幻想乡最灿烂美丽的时候。
幻想乡第一百二十二秋，枫叶瓢落于九天瀑布之时。
被博丽巫女和黑白巫女席卷而过的妖怪山慢慢开始平息。
大家的话题开始从暴动的守矢神社和凶残的人类上转移到枫叶以及秋之食材上了。
而河城荷取也是如此，虽然被那两个残暴的家伙蹂躏了一番，但是乐天的她睡过一觉之后差不多就完全忘记了。
“河城！你做的道具只是按了一下开关就爆炸了啊！”
河城荷取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在捣弄着她的大型机器。
“河城？河城荷取！”
带着眼镜的河里绿水抱着手站到了河城荷取工坊的门口。
“真是的……果然完全陷在自己的事情里了呢。”
绿水走到荷取的身边，用扳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这个全心全意在捣弄着机器的笨蛋。
“呜哇！！！”
河城荷取掩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惊动的小动物一般颤着肩膀而警惕又无辜地环顾着四周。
“我在你后面啊笨蛋！”
“啊……呀！别吃我！”
“……河童不会吃同类吧。”
“诶？”
河城荷取才慢慢转过头，然后缩头缩脸地瞧了一眼河里绿水。
“河里小姐……？”
“是的，河里氏族的河里绿水。所以别怕了，你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我看着都不好意思。”
绿水无奈地搔了搔自己的脑袋，河城荷取尴尬地搓着自己的食指：“不、不好意思呢，我就是胆小。”
“看你这样子我都没力气说你了，你就自己看看你的杰作吧。”
河里绿水说完就把一袋子被炸得黑乎乎的破烂拿出来丢到河城荷取的面前。
“好在我在交货之前试了试，你啊，做的玩意又爆炸了。”
“爆炸？那你真的是不太走远呢河里小姐。”
河城荷取用有点自满的语气说道，
“我已经把这次成品的爆炸率减少到百分之二十了！”
“……”绿水都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好了。
“就不能不爆炸吗……？”
“那是不可能的。发电机产生的电流这么大，我们按照外界实物做出来的电器其实没有办法应对这么大的电流，我已经在里面做了很多措施防止爆炸的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烧坏居多。”
绿水听到荷取的描述，顿时又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无法直视的无力感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了。
“那个……我问一下，烧坏的几率是多少？”
“大概百分之九十……以、以上。”
说到最后荷取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好吧，当我没问过。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河里绿水叹了一口气之后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啊……河里小姐！成品……”
“啊，那个，不需要了。”
河里绿水头也不回地回答着河城荷取的话。
“那、那个……”
“……为什么？”
河城荷取欲言又止，她想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何出口就变成这种疑问句。
“因为我们河童联合工会更需要好像你这种的河童‘技工’。”
2、远距离的朋友
河城荷取就这么躺在河川边的大石头上。
秋天的阳光经过山头那边的枫树，打在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热量，所以十分舒服。
风十分凉爽，天空十分地高，蔚蓝。
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潺潺的河水流过，看着蓝天下慢慢飘在风之河上的白云，河城荷取觉得就是这么休闲地度日或许也是挺不错的。
“……不对。”
河城荷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自己并不想成为河童技工，而是想成为河童工程师的。
河城荷取是个充满好奇心的河童，因为对什么都很有兴趣，所以很难做到持之以恒。一味枯燥地制造什么东西的技工，确实无法接受。
所以才会想成为能够研究各种各样东西的工程师。
“啊啊啊啊！！！好不开心好不开心！！！我才不是技工！我是工程师啊啊啊啊！！！”
好像小孩子那样哭闹了起来呢，只是很快发现就算自己哭闹也不会改变什么，河城荷取便收住了自己的哭声。
虽然一肚子难受，结果也是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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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诺贝尔奖或许有点出人意料，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所有评委都把票投给了这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提名人。”
台上的主持人十分激动地说着。
“或许大家已经猜到是谁了呢，没错，我拿到这个写着提名人的信封的时候我唯一感觉就是这信没有一点意义。”
主持人虽然这么说还是拆开了信封，然后把里面的信纸摊开给大家看。
“今年的诺贝尔的得主是——来自幻想乡的河城荷取小姐！”
高兴得跳起来了！
“大家好！我是河城荷取~”
“河城荷取小姐说说获奖感言吧。”
“嗯！首先我要感谢幻想乡，感谢妖怪山，感谢我的朋友！然后……好热。”
“诶？好热？”
“……怎么这么热啊，我要脱衣服了！”
“慢着！河城荷取小姐？你……”
“……别看着我呀！！！我只是好热脱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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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
河城荷取喊着奇怪的话然后惊醒。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为何堆积着一大堆毛玉
“……喂！”
只是轻轻开口，身上的毛玉就哗啦啦地飞开了、
“怪不得这么热……原来毛玉都跑到我身上了啊……”
河城荷取尴尬地笑着。
“也是呢，都是一场梦罢了，而且诺贝尔奖也和我这种工程师……不对，是技工绝缘来着。”
“……”
河城荷取自顾自地说了一些话之后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摆头一看，一个穿着哥德式红黑洋服的女性带着美妙的微笑在看着自己。
这个女性是如此地不可思议，她有一头柔滑好看的绿色长发，而且奇怪地梳出双马尾后把它们绑在了胸前，就算这样奇怪的绑头发的方法都好，她那姣好的脸庞也不会显肥，不如说在着舒适的下午阳光的照耀下一直在渗出不用言语就能感受到的温柔。
“下午好。”
“诶、诶！！！人类！！！”
那个女性带着微笑，不慌不忙地摇摇头。
“我不是人类，是厄神。”
“……神明？！”
河城荷取被吓到了。
不过仔细一想，面前的她可不太可能是人类呢，因为一般的人类是不可能随便上来妖怪山的，倒不如说在妖怪山看到人类才有鬼呢，啊，不过能出现在妖怪山的人类确实就如鬼一般恐怖呢，比如说那个博丽的巫女的黑白的魔女。
“嗯~怎么说呢，其实你也可以把我视作妖怪啦，因为我可没得到什么信仰。”
女性依旧用着毫不造作的温柔笑容说道。
“对了，我叫键山雏。最近搬到这附近住了，所以请多多指教呢，河城荷取小姐。”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刚才你做梦的时候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啊。”
由于过于害羞，红着脸的河城荷取不敢直视这这个名为键山雏的厄神。
“河城小姐，就算是河童也不要毫无防备地在河边随便睡着哦，虽然说你不是人类也好，也会有图谋不轨的妖怪想要吃掉你呢，而且，一直露着肚子，也会着凉呢，别小看秋天的风哦，好在我让一些毛玉过来盖住你了，不然你晚上回去就一直拉肚子吧。”
键山雏就好像那里的大姐姐一样，虽然说会说教，但是就这么听着也不会有厌烦的感觉。
“谢谢……谢谢提醒呢。啊！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工坊喝杯茶怎么样？我工坊很近的，就在那里。”说罢，河城就指了指上游那里那间简陋的小屋。
“……”
键山雏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诶？怎、怎么了？是不是我无意中冒犯了你了……？”
“不，只是有点诧异罢了。居然有人请我入屋喝茶……”
“那、那个……也算是报答啦，报答你让毛玉给我当被子……而且请朋友喝茶有什么好奇怪的？”
键山雏听到河城荷取的话里的“朋友”这个词的一瞬间就变得更犹豫了。
“河城小姐，谢谢。”
键山雏露出了苦笑。
“但是我是厄神哦，厄神虽然是吸收大家的厄运然后带给上天的福神，但是……我自身因为收集太多厄运而可能使得靠近我的人沾染到这些厄运。”
河城荷取听着键山雏的话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那个，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有什么关系吗？”
“会让你变得不幸运，倒霉。”
“诶……会这样啊。”
河城荷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后她看着厄神键山雏，又看看自己。接着就做出了什么决断一样点点头。
“我不介意哦！因为早就已经倒霉透了！请你和一口茶有什么关系！”
河城荷取叉着腰哈哈地笑道。
“而且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怪寂寞的！有个邻居，还是好朋友！这不是很好吗！”
说罢河城荷取举起大拇指。
“……”
键山雏眯着眼睛看着河城荷取，就这么看着大概十几秒后，她叹出一口气。
“谢谢，河城小姐，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嗯！来，往这边走。”
说罢，河城荷取就往自己工坊那边走去，而键山雏则是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
到了差不多工坊面前，键山雏依旧都是不愿意进去。
“你先进去泡茶吧，我在外面等一下。”
河城荷取没有想太多，就这么回去拿起大热水壶泡了个茶，她很少有地找出从未用过的接待客人用的杯子出来，虽然说一直没用过，但是河城荷取总是期待着能用上的一日，所以一直都让它干干净净的。慢慢地把茶叶丢进去，接着倒如开水。
有说不出的快乐呢。
傻乎乎地在笑了。
虽然说是厄神，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河城荷取就这么想着。
其实她一直都很喜欢热热闹闹的场面，但是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是有点怕生……尤其是前一阵子，一开始看到人类的时候就直接吓得逃走了。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没用呢。
如果以厄神为第一个朋友，慢慢地……到时候就会有好多朋友也说不定呢！然后如果自己能做出什么厉害的玩意……哦哦哦哦！只是想想就特别兴奋呢！！！
不不不，首先和键山做朋友先吧，她看着那么温柔善良，肯定愿意的！
首先就要拿起杯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就请她进来……
就这么幻想着，河城荷取就伸手想去抓起杯子到另外那边的桌子上，然而……
本来放在台面的杯子不见了！
“诶诶诶！！！”
为什么会不见呢？！难道有什么东西？！
“唔唔——”
有什么突然顶了河城荷取的后背一下，河城转过头来，一个可爱的毛茸茸的毛玉在身后。它转着圈圈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
“那个……我看不懂你什么意思……”
小小的毛玉好像有点慌张了，于是它咬住河城荷取的裙子往外拉。
“慢、慢着！”
河城荷取红着脸一边压着裙子不给内裤露出来一边就这么被毛玉一点点被牵出了自己的工坊。
“哦？毛太，这样对女孩子很不好哦！”
虽然这么说，但是离门口一定距离的键山雏却没有一点责怪他人的味道。
“河城小姐，谢谢你的茶。”
河城荷取愣愣地看着键山雏手中举着的茶杯，那真是接待客人用的那个杯子！
“我让毛玉给我拿来了。果然我还是不要进你家比较好呢。”
键山雏歪了歪头，继续用这温柔的微笑对着河城荷取。
“啊……还是不愿意进来啊。”
河城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键山雏眯了眯眼睛，想了几秒之后才慢慢地开口：
“不过河城小姐，茶叶的话，最好先用热水泡了一次之后倒掉哦，因为第一次泡是一种洗茶呢，一般第二次泡的茶才好喝。”
河城荷取僵住了，她其实没有什么泡茶的经验，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来做客的缘故，而且自己专心捣弄东西的时候基本不会喝东西，所以茶……拿回来之后也丢在这里很久都没碰过。
“对、对不起！”
“是呢，好在我是你朋友，不然的话就火冒三丈了呢。”
厄神只是无意的一句“朋友”却让河城荷取只在一瞬间就绽放出纯真的笑容。
“朋友！”
键山雏温柔地笑着，虽然说知道这样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如果能让这个纯真活泼的河童开心的话，交这个朋友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河城小姐，虽然是朋友但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呢。”
这么一来。
河城荷取有一个远距离的朋友了呢。
3、了不起的键山雏
“唔……嗯——”
河城荷取就这么坐在河川前面，咬着螺丝起子好像在憋气那样憋着一副苦瓜脸。
“河城小姐，你怎么了？”
远远地就能听到厄神键山雏那温柔甜美的声音。
“哦，键山氏么！我在思考要做什么。”
河城荷取把口中咬着的螺丝起子拿下，然后转伸过来把一张纸举起来展示给键山雏看。
“嗯……这是？清单？”
河城荷取点点头。
“对，想要研究的东西的清单。”
“太多了吧？”
“……就是因为太多了才难以选择啊。”
河城荷取抱着手认真地说道。
“如果都是想做的话，那么为什么不随便做呢，反正总有一天都是要做的吧？”
“键山氏说得对呢！不过如果不快点做出大家认可的东西，那么河童协会的家伙就会把我注销掉呢……”
键山雏歪了歪头。
“河童协会？注销？”
河城荷取点点头。
“准确来说是河童技工协会呢，如果我没法发明或者制造出什么东西出来，大概现在的职务就会真的被注销掉然后变成生产工人而不是现在的工程师呢……”
“……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普通的河童技工的话，主要就是制造道具或者建造建筑呢，而河童工程师则是设计，从道具设计、发明，再到建筑的设计……”
河城荷取不甘愿地撇着嘴。
“比起安安稳稳地制造道具，我更喜欢煞费心机地捣弄东西啦，而且反向研究一直是我的强项。”
“反向研究？”
“反向研究是，把一个已有的道具进行逆向进行分析，从而得到这个道具里面蕴涵的技术，之后通过得到的技术而获得制造这个道具的方法，也就是说，通过反向研究，我们可以制造一些本来我们无法制造的已有的道具。”
河城荷取说罢还有点小骄傲的样子。
“听起来挺不错的呢，不过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处境？”
“我也搞不懂啦！我很用心去捣弄那些外来的道具的！但就是没法子做好！要么就是烧坏！要么就是爆炸！”
“……”
键山雏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问河城：
“做的道具都会出现这种问题吗？”
河城荷取无奈地点了点头。
“做了多少个？”
“前前后后做了十多个，都是这种情况，明明反向研究的时候就很注重手艺了呢，可以说几乎是完美再现那些道具啊！而且这些外面的道具很注重安全性的！没什么理由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是头大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键山雏微笑着看着一嘴牢骚的河城荷取，她又想了一会，然后：
“虽然我对外面的道具什么的不太熟悉，但是我觉得吧，有时候应该逆转一下思维去考虑问题。”
“逆转思维？”
“对，或许并不是你反向研究出现了问题，而是……更为本质性的，根源性的问题，就好像鸡生蛋那样，出来一个坏的蛋，不仅仅需要考虑的是蛋的方面出现了问题，也要考虑鸡的方面出现了问题。”
键山雏的话就如同一道灵光，只是一瞬间就让河城荷取茅塞顿开。
“……如果是鸡本身出现了问题，那么蛋自然是坏的……如果电本身出现了问题，那么电器自然是坏的……”
河城荷取喃喃自语道。
“河城？”
“……雏！谢谢！你真了不起！”
“看来我的话也有点用呢。”
“对不起！我要去做一下实验啦！如果不是我反向研究的东西通电后出现问题的话，用研究原件应该通电后也会出问题的！”
“……”
键山雏听不懂河城荷取的话，但是看到她恢复活力的活泼样子，她就觉得很开心。
“那，雏！回头见！”
说罢飞也似地跑回自己的工坊了。
键山雏轻轻地摆着手以示再见，然后……
活泼的河童已经在眼前消失。
河川依旧流淌着，发出让人心醉的声音，远处也似乎传来了猴的怪叫。
……
这应该是日常键山雏司空见惯的光景的，但是意外地……让人难受。
一种奇怪的无法言喻的烦躁感。
键山雏闭上眼睛，用了一会才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复回来。
接着，一种喜悦油然而生。
“这孩子，忽然就从把称呼从‘键山氏’变成‘雏’了呢。”
很少有地嘴唇会自然上翘。
微笑。
虽然自己从未假笑，但是现在的微笑绝对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有多不一样，键山雏无法回答，但是知道是不一样。
“能帮到就好了。”
最后祝福的语句说出，然后乘着干爽的秋风散落到河川的上游——那个河童的工坊里去了。
4、推我前行的手
脑子一条筋的河城荷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电的能量太大，电器一下就过载了呢……果然仅仅依靠法术来进行反向研究的同时总是会漏掉最基本的物理常识呢……”
河城荷取坐在河川的裸岩上，手中捧着自己小小的水杯。
而在不远的地方，厄神键山雏则捧着之前河城荷取给她那个茶杯，当然里面有着暖乎乎的茶。
“然后呢？”
“嗯，要让我之前做的东西能用，起码还得研究一下电力变压器。”
河城荷取有点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之前守矢神社的神明希望我们能够制造出电器，让幻想乡走上电器时代。而河童技工协会而因此开启了电气研究组，我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成为了河童技工协会的工程师呢，后面因为失败过多这个研究组解散了，但是组员依旧要从事这些研究呢……接着一直都是失败居多，还一直搞不清原因，而开启这个计划的神明也没有过多理会我们……结果就搞成现在这种情况。”
河城荷取叹了一口气。
“研究出发电机，然后结合幻想乡的技术使得发电量越来越高，而电能丰富的同时失败率也随之上升，归咎到底都是以为自己的技术问题，却没有想到基础上……电量变压器这种东西，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些河童也是很秀逗呢。”
键山雏依旧不是很明白河城荷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并没有打断河城荷取喋喋不休的话。
“谢谢你呢，不是你的话，我大概会被逼得着急到哭吧。”
“是吗？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呢。”
“那个……雏，我接下来可能会一段时间都憋在工坊。”
“要做那个什么变压器？”
“对，那东西我找了一下资料，似乎很不简单呢，而且基础的物理知识也要狂补才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攻破这个难关，因为……我是个很难坚持的家伙啦。”
河城荷取喝了一小口茶，然后看了看键山雏，此时才发现键山雏也是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慈爱的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
“河城，”
“……嗯？”
“我相信你能做出来的。”
“……但是。”
“没有人一开始就什么都懂。都是不断地体验，学习，才有现在的自己。”
键山雏轻轻地摸着手中捧着的茶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杯茶真是糟糕透了，现在不是好多了吗？起码是第二次泡了才拿出来给我的。”
“……是呢。”
河城荷取默默地点点头，她也是不能完全理解键山雏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就这么信着就好。
“荷取，”
突然，键山雏用着很深邃的语气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伟大的人物。”
“……会吗？”
“这是荷取你的梦想吧？”
河城荷取瞪着眼睛，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键山雏。
“为什么雏会知道……？”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的梦话就好像被什么人采访那样呢，我想你是做梦都想成为大家喜欢的，伟大的人物吧。”
河城尴尬地低下头，但是嘴却是笑的，没有难受的感觉，不如说还有点小开心那样。不过……还是有自己也想不开的东西。
“但是梦想归梦想，真的会实现吗？”
“那么就努力不要让梦想变成了一碰就散的肥皂泡吧？我也会帮你的，让你的梦想成真。”
“但是……”
键山雏的笑容和眼神依旧那么温柔，不过看到河城荷取依旧在迷惑的脸孔，她气息里就不知不觉地带上什么决意。
“那么，这就算是我的承诺吧。”
“承诺？”
“承诺，就是一定会实现的事情哦。”
“搞不懂你……不过……谢谢！我感觉突然就有一种不得不成功的想法了！”
“对不起，我并不能很好的安慰别人，不过我一定会帮忙的。”
键山雏虽然坐得比较远，但是河城荷取依然能够看到她那带着决意的脸庞。
“承诺，自然是一定要实现的呢！”
键山雏自顾自地说道，然后提起自己的小拇指。
“和你约好了。”
“……嗯！”
不知觉地，河城荷取也提起自己的小拇指。
虽然两人由此至终都没有接触。
但是内心的勾指却留下了绝对的诺言。
而这份诺言使得这份友情变得更为深厚，伟大。
5、厄神的寿司饭
在美丽的月下，披着银色月光的键山雏托着自己的脸在不高的山崖上俯视着河川上游那间河童工坊。
“自从出门一次回来后就两天都把自己关在工坊里了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不吃饭哪里受得了啊！”
可爱的毛太绕着厄神转了一圈然后说道。
“是呢，不过我还是担心呢，因为河城小姐看起来是个做事十分专注的河童，如果沉迷进去的话，大概她也不会做其他事情吧，包括吃饭。”
“键山大人也是这样吗？”
毛太的疑问让键山雏觉得有点难以回答，她抵着嘴唇思考了一会，然后露出温柔的微笑的同时轻启朱唇：
“大概，我也是这样的人。”
毛太有点意想不到地发出“诶~”的声音。
厄神温柔地摸了摸毛太，接着保持这这种微笑去继续看着那间小小的工坊。
“毛太，让大家过来吧，我想收集点材料做一点料理。”
“是给那个河童吃吗？”
毛太似乎有点吃醋了呢，不过在键山雏却掩着嘴文雅地笑出了“呵呵呵”的声音，看着自己主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毛太心中的醋意也消除大半。
“其实大家都可以吃的。”
“好耶！键山大人做东西给我们吃！”
“嗯，先去把大家召集过来吧。”
“是！”
就是这么简单地，毛太就开开心心地跑去召集其他毛玉了。
毛玉，就是这么简单，可爱的妖怪。因为同样是气质化身的妖怪，所以并不会受厄神的收集的气质——厄运气质影响。
倒不如说这些孩子本身就是一种厄运气质，创造它们族群的也就是这位收集厄运的厄神大人。只不过和厄神不同的是，这些毛玉妖怪并不会把厄运传给别人。
只不过键山雏有了这些孩子的陪伴，也不是说孤寂得无法忍受，其实勉勉强强地能够活下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河城荷取……
这个活泼的河童不知不觉地走入了键山雏孤寂的生活里面，这对键山雏来说，这是十分幸福又无奈的事情。
“河城荷取是我的朋友。“
这就是简单的认同，而这份认同使得键山雏说出了很多平常的自己不会说的话，也大概会为她做出自己平常不会做的事情。
键山雏很有自知自明，她知道自己是做事十分专注的妖怪。
而现在，便是如此。
“沙拉沙拉。”
小小的毛玉们开始慢慢聚在来一起。
“键山大人！大家都来了！“
对呢，键山雏仔细一看，毛太连毛玉的长老都叫了过来。
“长老，身体不舒服的话最好回去休息吧？”
“不，如果是键山大人的意愿的话，老朽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高龄六岁的毛玉长老如此说道。
键山雏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想到长老的心意结果还是报以温柔的微笑。
“百忙之中召集大家过来真的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想做点料理给那个孩子吃，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也想请大家给我出一些。”
长老听罢，首先就开口了。
“键山大人，在下觉得，如果一直在干活的话，大概是没有什么时间去享用什么料理，所以料理也不需要趁热吃，这时候不如做点饭团，放了梅子的饭团酸酸的很容易让人精神，吃起来也方便，而且也不会占用多少时间。”
键山雏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因为我的体质，我可不能参与料理的制作，确实毛玉们能够炊饭，但问题是……做出饭团的话，你们谁能捏饭团？”
毛玉们面面相觑，似乎捏饭团是圆滚滚的毛玉们一个大难题呢。
“如果我捏饭团的话，肯定里面会沾染到厄运的哦。所以饭团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行不通。”
另外一只毛玉跳了出来：
“那么寿司怎么样？那个也是酸酸的，挺开胃口的，而且那个应该能做吧？我们几个咬着海苔，一边卷一边让其他毛玉压，应该可以的。”
毛太马上反驳了：
“说得简单，但是我们有那么高的协调性吗？总觉得卷到一半的时候我们一压就爆馅了啊。”
键山雏点点头。
“寿司要一定的手艺才做得出来。”
不过键山雏才说完，她就灵机一动，想到了不错的点子。
“散寿司怎么样？”
键山雏带着一点兴奋的语气说道。
“我们每年不都在做吗？女儿节的时候都做散寿司。”
“啊！流雏的时候！”
大家不约而同地说道。
“对，这也是酸酸的，也开胃呢。很不错的提议。”
“太好了！”
键山雏才那么说完，毛玉们就自顾自地开始庆祝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群毛玉，因为散寿司饭也是一年才吃一次，现在能吃第二次，固然这些单纯可爱的毛玉们很兴奋啦。
现在正值秋季，是收获的季节，键山雏的毛玉们在这个季节就会开始收集米，而这些米会被藏好用来迎接下一年的女儿节的时候一起做散寿司饭。
不过一直以来毛玉们都是收集了过多的米，所以就算做多几次也无所谓呢，只要不是太过分，那么也不会引来和鬼一样的巫女和魔女吧？
键山雏谨慎地想着后果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点了点头：
“嗯，大家去准备吧！米的话并不需要和女儿节的时候那么多哦。”
键山雏带着微笑，轻轻说道，这群毛玉带着欢呼散开了。
“接下来，就是要督查它们的工作了呢！”
键山雏微微地抬起头看着秋高气爽的天空。
“就算是我，也会为了谁而改变吗？”
发出了自己也不太懂什么意思的话，键山雏忽然就被一种哀伤的感觉所笼罩。
只是键山雏并没有过多地去在意这份哀伤，因为对于键山雏来说，她早已经习惯了哀伤。
毛玉虽然笨笨的，但是它们做事就是一旦决定就要死也要做到底，所以，好好分工之后它们做事的效率真的很快。
不需要多久，就已经开始生火炊饭了。
寿司饭的做法其实很容易，也就是在普通地在做饭的时候加入寿司醋就好。
因为这么简单而且每年都有在做，所以这群毛玉做起来十分熟手。
只是在半夜做这种东西就好像什么魔女在做邪恶的实验的样子。
而且半夜做的话……会吸引一些不太好对付的妖怪过来。
而这时候，就靠键山雏了呢。
厄神不仅仅指挥着毛玉做事，在这时候也是一个可靠的守护者。
只是站在这里，键山雏发现有居心的妖怪的话，只需要一眼就可以打消那些妖怪的邪恶念头。
毕竟键山雏是一个厄神，妖怪们并不太想惹到她，这不仅仅是因为是神明的威严，更是惧怕键山雏的厄运。
厄运就如同慢性毒药一般，缠绕上自己的话，什么受伤，破产都是小事情，更有人说过，厄神如果对你施加了最厄的厄运的话，就算是最平平无奇的小东西都会成为可怕的凶器。
小小的毛玉忽然从键山雏身后飞出。
“厄神大人！寿司饭差不多好了！”
键山雏点点头。
“嗯，那就开锅吧，准备把寿司饭盛出来。”
“那个，要给河城大人留一份是吗？”
“对。”
“我明白了！”
小小的毛玉收到命令之后就飞了回去，而键山雏也慢慢地过去。
而刚回到毛玉们料理东西的场所，毛玉们就刚把寿司饭勺起来。
“喂！要给那个河童留一份啊！”
毛太好像什么领导那样说道。但是没有什么毛玉听它的话。
“嗯，请给河城小姐准备一份。放在那边的便当盒就好了。”
键山雏微笑着看着毛玉们说道。毛玉们马上就动起来了，似乎就把准备给河城荷取的寿司饭变成第一优先事项。
“啊啊啊……大家都不愿听我的啊！”
键山雏温柔地摸了摸毛太的身体。
“没事的，只要努力下去一定大家都会认同你的。”
“嗯！”
毛太就这么简单地被鼓励起来。
“键山大人！便当盒盛满了！”
键山雏看了看被毛玉们盛满的便当盒，很少有地皱了皱眉头。
“我怕她都没好好吃过饭，想让她吃多点呢。”
键山雏看了看毛太。然后……又继续露出温柔的微笑。
“能帮我把饭压一压吗？这样一来这么小的便当盒里就能装多一点。”
“了解！”
然后毛玉们往小小的便当盒里塞多一勺子饭，接着找来干净的纸张铺在上面，最后一群毛玉好像在玩蹦床那样一蹦一跳地一点点把多出来的寿司饭压进便当盒里，不，确实是当蹦床了也说不定，因为毛玉们都笑哈哈的，露出了玩耍的时候才出现的欢声笑语。
看着这群单纯可爱的毛玉，作为主人的厄神则继续露出美丽而温柔的微笑，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孙子的慈祥祖母一般。
看着便当盒差不多也被压平了。键山雏挥挥手让大家别玩了。
“好了，就这样好了。撒上一点小鱼干吧。”
“键山大人，河童应该喜欢黄瓜。”
“……也是呢，那就切一点黄瓜吧。”
还没有开始拜托毛玉们，他们就开始行动了，键山雏无奈地笑了笑，这些孩子真的是超着急的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效率真的很快。
“对了！大家，”
键山雏做出想要拜托什么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大家能不能在撒小鱼干和黄瓜的时候帮我写上几个字？”
“键山大人想要什么字呢？”
“嗯……我想想……”
键山雏把视线挪到了别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
“‘虽然很辛苦，但是请坚持。’——不行，太长了呢，嗯~‘持之以恒’。啊，汉字的话，写上去是不是太过困难呢？”
真的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实际上键山雏并不是笨，她的词汇量其实很足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写一些俳句，不过如此的键山雏却在留给河城荷取的话语里犹豫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不行，不行，又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哪来失败？还是——”
越想越糊涂的样子呢。
毛玉的长老呵呵地笑了笑，
然后缓缓地飞到键山雏的身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直接一句‘加油！’怎么样？”
键山雏高兴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太棒了！长老谢谢你！”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键山雏才表现得和她的外表一样的少女神色。
最后，毛玉们在键山雏预计的时间内做好了带着小黄瓜的散寿司饭，键山雏看着散寿司饭上的“加油！”表情都好像融化了那样。
就算是单纯的毛玉们都能感觉到这些字的后面，是有多少厄神那纯粹的温情呢。
“然后，就拜托大家把散寿司饭带到河城小姐的工坊里吧。”
“但是……那个河童一直闭门不出，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啊！”
“那么就守着她出来吧？”
“诶~~~！”
毛玉们发出哀叹。但是键山雏灵机一动：
“我们一边守着河城小姐出来，一边吃着寿司饭，一边玩着游戏吧？”
“好耶！”
单纯的毛玉们马上就开心得打转了。
之前已经提过了，毛玉是一种单纯的妖怪，如果用开心的话题就能很快地转移他们的视线。
“好吧，我们去吧。”
“耶耶！”
一大群毛玉就这么高高兴兴地跟在了键山雏的身后唱着让人愉快的歌。
在月下，随着键山雏那转动舞空的飞行而打转飞翔，披着银色月光的毛玉们活像某个童话里面跟着吹笛人的孩子们。
而美丽的童话就要这么继续着。
6、不再放弃的河童
在柔和的烛光下，河城荷取慢慢地在书堆里抬起头来。
“眼睛有点疼了。”
河城荷取揉了揉自己已经发红的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后背埋入软软的椅背里面面。
据说，外界有一种叫做应考生的战士，为了对付名为考试这个怪物而日夜操笔锻炼自身，把一大堆知识往脑子里塞，最后再用学到的知识到战场里和考试厮杀。
而现在，河城荷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的战士。
“河童一族可没有什么战士呢。”
河城荷取抱怨着，然后闭上眼睛。
电能，磁力，线圈……
在人间之里，巴瓦鲁图书馆以及河童工会里面借来的书已经堆得小山一般高，里面蕴涵的知识就如同漆黑的烟雾那样慢慢地在书山里面飘出一点点地缠绕在自己的身边，以至于脑海里尽是这种让人头疼的词汇。
终于明白为何普通的人类那么喜欢魔法了，因为魔法看起来很便利，好像不需要怎么思考就能做出平常不能做到的便利的事情。
但是有他们又怎么知道，魔法是要通过一定的努力才能实现的，这么一想，魔法和科技或许是相同而只不过是不同分支的技术。
那么一想，自己既然在魔法上也努力过，在科技上应该还可以再努力一点呢。
而且也在意想不到的巴瓦鲁图书馆那个本以为只有魔法书的图书馆里面找到了电力变压器的设计图。这样一来电力变压器就是重新制造和设计的问题了。
不过……在看电力变压器的解释的时候，发觉发电器也要有相应的标准才能让电力变压器输出适合的电量……
也就是说，之前河童们发明的发电器也要重新设计才行了。这可麻烦了，因为发电器……可没有找到太多的资料啊，就算是什么原理什么的，都只是短短地介绍一下，到底怎么解决发电器的问题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么一来，河城荷取就开始变得懒惰了起来。
“果然还是很麻烦啊……算了，先洗个头，做点什么东西吃一吃吧。”
河城荷取慢悠悠地站起来，她此时身上只挂着一件小背心，下面并没有穿这裙子，只是穿着普通的灯笼裤。
走几步脚就发软了。仔细一想，好像已经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先洗个头。”
河城荷取扶着椅子站稳之后，用着飘忽的步伐走出自家的工坊。
然后慢慢地踱到河边蹲下，捧起水来死命抹着自己的脸。
或许是因为秋季清晨的缘故，河水有点冰冷，不过也因为冰冷的缘故，本来有点重的脑袋感觉清醒了不少。
河城荷取呆呆地看着河面上倒映的自己。
一滴又一滴的冰冷水滴从发梢，下巴滴落，滴落在发着丝丝寒意的河面上泛起了沁人的涟漪。
然而，在这个美妙的涟漪上却倒映着自己那憔悴的脸。
“……不想再做了。”
河城荷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三分钟热度的我又怎么能把人类花费数十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东西简单地研究出来啊……”
河城荷取扶着额头。
“而且之后还有百年以上的发展史，就是基础物理我也看得头昏眼花。”
河城荷取默默地站了起来，然后，她在河的一边，看到了键山雏那如同幻影一般虚无的身影。
河城荷取愣住了，因为这个虚无的身影其实在注视着她，然后——键山雏带着温柔的笑容挥了挥手，然后……几个毛玉忽然就出现在河城荷取的身后，并把小小的披肩披到她的肩膀上。
“冷着就不好了呢。”
温柔的语句随着温柔的微笑下流出，穿过潺潺的河水流过河城荷取的身边。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被键山雏所谓“厄运”的影响，河城荷取也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这两天真的就在工坊里不出来了呢。虽然有干劲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哦。”
“……嗯。”
河城荷取并不想键山雏担心自己，所以微微地点了点头，然而善于捕抓他人情感的键山雏一下子就看出了河城荷取有什么心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啦！”
听到键山雏的提问，河城马上就慌张了起来。
“有我能帮忙的事情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键山雏半眯着眼睛，温柔的微笑似乎有了另外一种深度。
“我明白了。”
丢下这么一句，键山雏就转身离去，身影就这么慢慢地消失在清晨河边的烟雾之下。
“……”
河城荷取看着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诡异的绞痛。
虽然只是这么一瞬，但是她却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错。
说不定朋友……就这么没有了。
“放弃吧……我就是这种河童，交不到什么朋友，而且也做不出什么成绩。”
带着这种失落的心情，河城荷取又慢慢地踱回自己的工坊，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是感觉……好像走了好几公里那样。
轻轻的撞开门的瞬间，有好几个洁白的毛玉从里面冲了出去。
“……这些家伙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是刚才我出来的时候？”
带着疑问，河城荷取好好地关上了门。
“进来可没什么关系，可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窝就好。对了，要把这些借来的书还给别人才行……”
河城荷取慢慢地看向那个被温柔烛光笼罩的桌子。
在层层叠叠的书堆上，有一个很不自然的东西。
河城荷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还以为是自己看书过多出现了幻觉，但是——那并不是幻觉。
这个不自然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个饭盒。
河城荷取不经意地捏住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她知道这是谁的心意。
一阵无法言喻的暖意瞬间溢满了内心。
这是一种不能形容的一种喜悦。
只是简单的行为，就能让本来放弃的自己涌出了希望。
带着略略颤抖的手，打开了饭盒。
一阵寿司才有的细细酸味就扑鼻而来。
“……！”
这是寿司饭，用寿司醋煮的饭就好像怕不够吃那样压得密密的，在这寿司饭之上还有用碎鱼干和小黄瓜点缀的文字：“加油！”
“唔！”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河城荷取就已经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一餐饭，
河城荷取之后怎么回想都想不出是什么味道。
唯一记得的，也就只有自己肚子在吃的时候一直在发出咕咕的声音。
7、入屋的厄神
把吃得精光的饭盒放到了工坊的门口，然后河城荷取就回到了放着奇怪机器的工作台上。
带着虚弱的微笑，河城荷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饭盒。
自从那天接受了键山雏送的散寿司饭之后，每天就有各种各样的食物送来了。
虽然不能说都很好吃，不过确实是小小却又伟大的支持。
带着这份支持里面的祝福，河城荷取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河城荷取！加油！”
自我鼓励之后，河城荷取就拿起了扳手开始捣弄自己设计的奇怪机器。
“……”
还没捣弄到什么，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眼前的螺丝就好像会分身那样在眼前分开了。
河城荷取扶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到一阵恶心。
“不会是过劳了吧？”
河城荷取咬了咬牙。
“明明我设计的发电机就要弄好的说……这时候才出问题……”
河城荷取扶着用法力才能驱动的马达慢慢地坐下来。
屁股刚刚黏到地上，马上就感觉全身无力，就好像身体被大地夺取了气力一般。
“糟糕了……还真是过劳啊……”
仔细一想，为了制造这么一个能用法力驱动的马达，自己真的是透支了不少法力和精神，然后还有画设计图以及计算之类的东西……
倒吸了一口冷气，气力一瞬间就泄光了，双目一黑，然后只感受到地板的冰冷。
……
…
缓缓地张开眼睛，自己正在自己的床上。
身边没有任何人在。
“河童醒了！”
“河童醒了！”
“厄神大人~河童她醒了！”
厄神？
河城荷取有点艰难地把自己撑起来，她感觉到脑袋还是很疼。
“河城小姐你还很虚弱，请不要起来。”
温柔的声音传来，微微地往声音那边看去，在工坊角落，站着一个红绿洋装的美丽女性。
“雏！”
河城荷取好像恢复了精神似地喊出了这个女性的名字。
“对不起，因为担心你，还是进来你的工坊了。”
键山雏真的露出了十分内疚的表情。
“不……其实我挺高兴的。”
河城荷取红着脸搔了搔自己的小脸蛋。
“因为还没有朋友进来过我的工坊其实……初体验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劳而脑子短路，河城荷取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奇怪的台词。
“我的到来很容易就会给你带来厄运，虽然我从刚才开始都在吸收着你工坊里的厄运，但是……或许我还是会遗留厄运在这里，还是我所不能察觉的厄运。”
“……是吗？我觉得很好啊，倒不如说认识雏你……是我的幸运也说不定呢。”
键山雏愣了一下。
她看着河城荷取，就好像看着什么外星人那样看着她。
“你说……‘幸运’？”
河城荷取红着脸点了点头。
“嗯，我真的是那么想的。遇到雏真的是我的幸运。”
“……”
键山雏抱着自己的胸，把自己的目光移到别处，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消失了。
“……是不是我的话有点怪？对不起呢，有点自以为是了起来。”
看到键山雏的异状，河城荷取慌张了起来。她表现得越来越慌张，最后……
“对不起！！！”
因为不知道如何时候结果在床上来了个士下座。
“噗。”
这样的行为让本来还是很在意的键山雏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请不要介意。”
键山雏再次挂上那温柔的带有些许忧伤的微笑。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让我担心你了。”
“哦，好的！”
河城荷取说罢就马上睡了回去，看了眼键山雏之后又把刚掀开的被子盖上。
“嗯，这就好。我会让一些毛玉在这里照顾你的。虽然它们本质是厄运的气质，但是他们可不会把厄运带给你，所以放心吧。”
放下这句话，键山雏就这么离开了河童的工坊。
河城荷取感到一阵心疼。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小小的毛太在床头那里打量着河城荷取，他察觉到河城荷取异样，所以开口问道：
“河童，你怎么了，还是很难受吗？”
“不是身体上的难受。”
“……那是想要什么的意思吗？”
河城荷取点点头。
“如果……雏能留在这里就好了。”
不知不觉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那是不可能的啦！键山大人会把厄运传给你的。”
毛太自以为是地说道，
“键山大人因为害怕自己的厄运沾染到无辜的人和妖怪，所以一直过着孤寂的生活，没有朋友。”
“……”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键山大人不敢接近你，大概是真的是因为把你看成重要的朋友吧，最近和我们说话也常常聊起你。键山大人很喜欢你呢……”
毛太有点失落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键山大人能有朋友，键山大人明明那么温柔善良，为什么这样的人物会过着如此痛苦的生活啊……”
河城荷取说不出什么话。
她只好让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好像这么一盖，就什么也不管了。
毛太看到河城荷取这样，也不再说下去，只是飞回床头那个地方，好好地履行自己主人托付的责任。
时间慢慢地流逝，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告诉在这个工坊的所有妖怪时间在流逝。
在阳光开始变得橙的时候，河城荷取终于忍不住地跳了起来，本来也睡着的毛玉也因为河城荷取起床的震动而惊醒：
“诶！河童！你怎么了？！快睡啊！”
“我不睡！！！”
河城荷取尖叫着，就好像斗气的小孩子一样跑到自己的机器前拿起扳手开始捣弄。
“你身体很虚弱啊！怎么可以这样乱来！”
河城头也不抬地用力扭着扳手，用恶狠狠的语气喊道：
“我不知道！！！”
河城荷取喊完之后，眼泪也掉了下来。
“但是……不做不行！”
毛太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说：
“但是你的身体……”
“我坐不住，而且现在也好多了！我、我……”
河城荷取咬着牙。
“虽然说不出什么东西，但是……我想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就睡。”
笨拙的河童有着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不快却不懂怎么用言语去表达，她的脑海中并没有多少数理化的公式，机器的模型，有的，更多是那个一直孤寂的厄神的背影。
而为了那个背影的善意，而为了给予那个背影一些温暖。
笨拙的河童即使过劳也要做出什么成绩出来。
这从精神里迸发出来的力量支持着她疲倦的身体继续工作。
而很快，历史就在这个被厄神拜访过的工坊诞生。
（待续）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