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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朋友，见面的时候会相互打招呼，好像能够对你很好的样子，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他们便会消失得无隐无踪。
有一些朋友，常在你的身边打转，和你说着很多甜言蜜语，让你认为他们是多么的可靠，只是他们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或许就开始变得冷落，甚至会陷害你。
有一些朋友，们愿意把内心的一切想法告诉你，愿意为你付出什么，改变什么，但是……他们也会改变为你无法想象的存在，当你意识到他们改变得太彻底的时候，或许你就觉得落寞甚至低下头，会看到他们向你暗中刺出小刀。
有一些朋友，仅仅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甚至会许下什么誓言，甚至……他们会穷期一生在你的身边，但是……那也不过是朋友，总归他们也会因为不得不因为一些无法逆转的因素而在你的身边离开，只留下孤独的你。
所以我意识到一样东西，那就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说得太轻巧了，有些东西可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以使得友情变质，我不会说出“不变就是永恒”“离开是为了保留美好”这样的话。
改变和不改变其实就是……
说多了，以我的经历似乎就凭这些话都可以说到天亮，我最近也变得更为啰嗦了起来了呢。
回到原点吧。
我其实就是想要说一个朋友而已。
一个离开了我很久很久，就算是在同一个幻想乡下，十年也未相见多少次。
但是就算如此，对方无论发生何种变化都好，那种不适感很快就会消除，那种朋友，一见，最后也会感叹：啊，还是那个家伙呢。
我不是说真正的朋友应该如此。
只是，这或许就是朋友的一种形式。
废话不多说了，
各位客官。
请·慢·用~
1.平安京的瓶中之鬼~Terrifying Oni~
1932年，幻想乡第四十八夏，向日之花繁华之时。
“喂喂，鬼，你确定你以前被人称作是酒吞童子？”
“……唔，我记得没错才对的说，阿勒……怎么这个酒吞童子和我差那么远……”
我忍着笑意把从八云紫那边借来的妖怪图鉴摊开。
“我确实是酒吞童子才对啊……怎么这个记载……”
“可、可是鬼啊，你看看……！”
我把自己的手指放在文字描述的那一行。
“酒吞童子，平安时代的著名妖怪，身高八斗，拥有十五个犄角和十六只眼睛，生性凶残，聚集恶鬼于大江山一端，建有铁城寨，常夜袭京都，抢夺民众之财，好色，常化身貌美男子掳走公族之姬，割乳送酒……”
噗哧！
说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别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世才把我记载成这个该死的样子啊啊啊啊！而且这完全不是搞错性别了吗？！还有那个十五犄角十六眼睛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好好长着对长角和两只眼睛啊！！！”
“不，老实说我也看不到鬼的真身啊。”
我拿起挂在胸口的瓶子。
“我就这么看只能看到里面就是一层迷雾……说不定真身确实是身高八斗十五犄角十六眼睛也说不定……”
“你胡说什么啊！我可是幼女体形啊！如果没有那对长角混在孩子堆里你可绝对认不出我！”
“胡说，明明是烟雾体形。”
“这只是我改变了自身密度好让自己呆在瓶子里啦！”
“……”
好了好了，我也不再戏弄瓶中之鬼。
老实说我也发动了能力知道了她的过去，自然也知道她确实不是书中所写的那样。
“嗯~今天太阳很好呢！”
我伸了伸懒腰。
“怎么突然就换了话题啊？不过也不坏，我不想对那个蠢得要死的书作任何评价。”
鬼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不，这种时候就要听听故事才行呢。”
“故事……”
“是想听笨蛋鬼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搞什么啊！明明你就有窥视过去的能力啊！为什么要听我的故事？”
“不，我喜欢听故事而已啊，你不觉得故事从别人的口里说出来会别有一番风味的吗？”
“……”
“而且你也想解开我的误会吧？”
“那你要我说到哪儿？”
“你喜欢就好，说到哪里就哪里。”
“……真是对你没辙呢。”
我手中的瓶子发出这么一句之后，好像清清喉咙那样咳嗽了几句。
然后从瓶子里传出了稚嫩的声音：
“我原本是依吹山山神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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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依吹山山神的女儿，虽然说是山神，其实我是鬼族，鬼族并不是像那些愚蠢至极的人类书上那样记载着只会以作恶为乐，其实我们大部分的鬼就和其他妖怪一样，只要能高高兴兴地活下去就好，而我的祖先就选择在依吹山里归隐，不理凡间斗争，成为保护一方水土的山神。
不过就算是所谓山神，我也还是鬼族，鬼族出生便有强大的神力，而我更有神力以上的神力！不是我吹牛，而是我确实就是那么厉害，我到二十岁那一年，就已经在依吹山找不到敌手。因此我觉得依吹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于是就产生了离开依吹山游历四方的想法。
当我提出离开依吹山的请求的时候，父亲并没有反对，反而允诺了我的请求，只是他觉得我涉世未深，而且骁勇善战，很容易就会被利用，被算计；
他认为我也有着鬼族目中无人的禀性，这些性格被父亲认为是鬼的通病，是鬼招来杀身之祸的最大原因，于是他即使允诺，但是也要求我在还没有改变之前就不能云游四方。
我并没有违抗父亲的想法，因为我清楚父亲是不会害我的，他也拥有着莫大的智慧，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必定有道理，于是我变答应了父亲改变我那所谓的目中无人的禀性。
而如何改变天生而来的性格？自然父亲就把我送到了一座佛寺里做学童。
我说过了，我是幼女体形，虽然说事学童，但是我的年龄也比好些学僧还要大。虽然说寺庙的法师们口头上愿意收留我，事实嘛……对我还是很抗拒的，虽然只是幼女体形但是始终还是女性，被排挤和特别对待已经是很习以为常。
而且我对念佛很是烦恼，因为我就算念佛，佛也不会给我带来一点点的好处，他们所说的因果报应好像也和我无缘那样，毕竟我不是人，我是鬼。
或许就是这样无聊的日子……这让我那所谓目中无人的禀性变得更加猖狂了起来，
于是……随着对寺庙熟悉了起来，我也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当着法师的面前喝上一口好酒，把自己的书本撕个稀巴烂。
呀……虽然现在想起来我真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他们其实是很不错的人来着，只是当时的我就和我父亲说的那样，涉世未深而且目中无人。
后面住持真的受不了了，就和我说了几句规劝的话，说什么我是忘记了，不过他很是客气的态度我就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我没有接纳，反而在那里捣乱一通之后……我就选择了云游四方。
很好笑吧？我在寺庙里面反而学会了无法无天了。
接下来就是云游四方的事情了呢，怎么说呢，我也没想到世间有那么多鬼族的同伴，在云游的时候不知不觉那些鬼们就因为仰慕我的神力而追随了我，我甚至打败了划地一方自称鬼王的茨木童子，收服了她以及她的部下们。
而这之后……怎么说呢……那时候我已经是游历了四方，不，不如说是作恶四方才对，虽然我没有侵略什么，但是沿途确实是打打闹闹，抢夺酒水什么的……
在我觉得游历得差不多之后，我率领着鬼族的同胞们来到了大江山，然后在那里定居了下来，我们建设了一个铁城寨，然后做起了山大王。
确实目中无人呢，因为我定居在大江山就是贪图靠近京城。方便抢夺酒水什么的。当然我可没有想过奴役京城的人们，只是想在他们那边抢点酒喝而已！
妖精你没见过我喝酒，要是你见过我喝酒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鬼们称作酒吞童子。
我对酒可挑剔了，不是好喝的酒我可不会喝，而且我的酒量就连同族都十分汗颜，而我们鬼族也不会酿酒……
或许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不会侵略京城直接把那些好酒占为己有吧？
因为对我来说侵略京城……最后可能就是要变成奴役人类的地步。
我也讨厌被什么束缚的感觉，自由自在什么的才是最好的了，或许是因为我在依吹山长大吧，这种放荡不羁的性格始终影响着我，所以我无法在佛寺里面呆下去。
当然我也可以把人类全部赶出京城就是了，怎么说呢，这个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我也懂吧，就算是鬼族，在云游四方的时候也会思念家乡的依吹山，也会思念那些养育了我的地方呢，因为自己明白这种思念的难受，所以要我让其他人也忍受那种痛苦什么的……我也会觉得难受啊。
这不算是善良吧，只是我自私地认为那样不舒服而已。
说得好像有点偏了呢。
不过就是差不多这种情况，结果就演变成了山贼，有事没事就去京城抢酒，而我有时候也会亲自会就是了。
而因为亲自去的原因，我遇到了一些公主，怎么说呢，去抢夺的开始总是偷偷摸摸，如果被发现的话，那就会演变成大混战了呢，而这些时候总会遇到那么一些不自由的女人。
我想她们不可能把我看成美男子吧，我也没有勾引她们，大概只是看着我的样子只会把我看成小侍女……
我，绝对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也说过了，我喜欢自由自在，看到这些女人，总会有意无意地说些什么，结果，有一些女人就会恳求我带她们离开这个束缚着她的家族。
不可能不管吧，而且我想确实在鬼族的城寨里面多点女人也是不错的，虽然不能让她们体面地活着，但是在独当一面之前留在城寨帮忙做一点细工还是可以的，而且鬼族几乎都是大老粗，有些纤细的人在也是好事情呢。
一来二往，来到城寨的公主好像也不少呢……不过虐待她们肯定是没有的，鬼族嘛，虽然暴躁，但是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混熟了的话其实对待你还是挺好的，我记得有一个公主就真的长得很不错，好多鬼都像她求爱了呢，不过她都拒绝了，不过拒绝了也不会说被杀死，被拒绝的鬼就好像人类小姑娘一样跑到同样失意的同伴身边互相安慰呢。
妖精啊……鬼族的内心远远没有他们看起来那么强大，就和我们见过的一些人类一样，坚强之下也会有一个柔软的内心。
那时候活着还真是开心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后面会那我写成爱吃女人**，烧杀掠夺的恶鬼，不过事实上……鬼的铁城寨就好像你们所期望的幻想乡一样，人和鬼都是活得很开心，很自由的。
妖精，其实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懂什么是目中无人，有时候我觉得我带走这些公主们正是我会在意他人，但是我却没有在意到京城就要讨伐我们。
我不认识什么源赖光，还有什么四大天王。
我只是记得那时候我从一个老人那里听说有酒虫这样东西存在，于是我就把山大王的担子丢给了茨木童子她们，自己一个人去追逐酒虫去了。
等我离开了数月归来之时……我的铁城寨已经没有了。
而到处都是酒吞童子被收复的消息。
城寨之中可是有着一百六十八个鬼族啊！
就算我这么厉害也不是这么多鬼的对手，我很清楚的，即使我没有去寻找酒虫，我留在这里也是无法抵御那些人类，或许能够坚持多一点时间，但是我们一定会落败。
妖精，那时候的我确实是涉世未深啊，眼中无人，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
我害怕了，没错。
如果是鬼族的同胞们笑我，我也是认了，因为我确实是害怕了，我顿时明白自己的渺小之后，我甚至不敢说什么复仇。
我确实不是鬼王呢，如果说鬼王的话茨木童子她才是鬼王，起码她能够在把自己的部下教得贴贴服服的，也能在一方领土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现在回想起来，茨木那家伙有很多次规劝我不要做事那么过分了，听的时候置若罔闻，回想起来才后悔莫及。
这也是我目中无人的证明呢。
我遣散了那些很幸运地跟随了我的鬼，然后我抛弃了鬼的身份，开始流浪。
力量不会让你得到一切，反而因为力量而孤高的人会使自己毁灭。
所以父亲才会要求我改变了鬼的秉性才云游四方。
不听父亲的话果然是会吃大亏呢。幸亏只是吃亏而已，我并没有被杀身。
我开始重视起身边的一切起来，只是我不知道，重视他人就是我走向自闭的开始。
这一点可是我的老父亲也始料不及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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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可是我的老父亲也始料不及的事情呢。”
我默默地听着鬼说了这么一句，陷入了沉默。
酒吞童子的故事让人难免感到悲伤，就算我遇到过这么多风浪，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边估计也会忍不住痛哭吧。
“力量不会让你得到一切，反而因为力量而孤高，最终会使自己毁灭。”
这句话或许就是鬼最大的感慨吧。
因为自身的神力而获得一切，因为自身的神力而失去一切，这并不是好受的事情。
我看着瓶中的鬼，现在的她是真正的弱者也说不定，她什么也无法改变，画地为牢的她……
不过为什么她会变成如此？
这并不是现在我想要问的事情，或者说，现在并不是我所能问的事情。
“因为力量而孤高，最终会使自己毁灭，这种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呢。”
“妖精你……”
“没什么，只是感同身受罢了，我和鬼都遭遇过类似的事情并且有同样的体会呢。”
“是么……”
“是。”
我肯定似地点点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认定她会成为我难得一遇的好朋友吧。
这样看来来到人间并不是什么坏事呢。
2.遗忘的力量和记忆~Missing Power and Pain~
1967年幻想乡第八十五夏阿波罗登月之仲夏夜
难得地出席了妖怪的宴会，虽然说来的人不多，但是都是大妖怪。
“愚蠢的人类终于也登月了呢。”
举着酒壶的天狗首领天魔大笑道。
“不过我可是千年前就去过月之暗面和月人打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啊，月面战争的事情呢，虽然我没经历过，不过这不该是吹嘘的谈资吧？毕竟你们那时候都败下阵来……不，是夹着尾巴逃回来了。
我看了看大家，果然有些妖怪的脸色不太好，估计他们回想起当年侵攻月面的惨况了。
毕竟在场的妖怪有不少当年有参加过八云紫主导的月面战争。
现在这种气氛……与其说这里是看人类愚蠢登月而促成的宴会，不如说是当年月面战争战败者的聚会。
“月亮吗……虽然我很喜欢月亮，但是要很难想像上面居然还真有人住呢。”
我胸口的瓶中之鬼喃喃道。
“上面真的有人在住哦，而且就算是我的能力也很难知道他们是怎么一个情况。”
“不是妖怪吗？”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仙人那样的存在。”
“诶~那么人类真的跑上月球会不会和他们打架啊？”
“我想不会，毕竟月人住的地方由多重次元架构再通过虚数位面进行掩盖……不，其实我也不太懂他们的法术构造，太复杂了，不是我所能理解的玩意。”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曾经读取过类似的叫做曼陀罗的结界……那玩意差点要我死。
“就算人类把月球翻过来也找不到月人的一条毛吧。”
我拿起酒盏，把带着月色的酒灌入自己的体内。
“……那么说的话……月亮上岂不是什么都没有？”
“是啊，月亮上除了月人那块地方，其余地方几乎就是荒芜之地，什么都种不出来，重力也只有我们这里的六分之一，没有空气，人类不通过一些很极端的手段都是没法子在上面生活吧？不，应该说是就连在上面行走都十分牵强。”
我摇曳着手中的酒盏，泛着银色光辉的酒散发出美妙的气味。
“那为什么要登月啊？”
“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条约吧，人类对无主之地采取的方式是，谁第一个上去插旗宣布主权，那么这块地就是谁的。虽然那里对于人类而言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上去插上旗宣布主权，那么理论上就得到这么大的国土了呢，而且国土变大了也能显示自己的强大，这样一来也就能傲视其他国家了。”
“就为了这种无聊的原因才想要去到月球吗？”
“对，为了得到月球而去月球，花费了庞大的资金就算有人还在挨饿也视而不见。”
瓶中之鬼听到我的话之后便沉默了，
“就和那些人类得到什么财宝一样呢。”
我点点头。鬼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些财宝一点用都没有，就算如此还是要一个劲地想要得到。”
是呢，这也是人类的一种愚蠢。
“或许就是为了炫耀一下，为了自满一下罢了。为了那些东西眼光也越来越狭窄。”
不否认，包括我们妖怪也是这样就是了。
“呐，妖精，我想说一个故事呢。”
“……”
我没有阻止瓶中之鬼，默默地听着她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缓缓地从瓶中流出。
“其实我有着变化之术，和狸猫那种幻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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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着变化之术，和狸猫那种幻术不同，我的变化之术是真真正正的从物理上改变的，如果我要变大我就改变组成自身的粒子的构造，啊，现在的话就是说改变密度呢，改变自己的密度，甚至能够让自己的密度超越架构使得自己化作烟雾。
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这个瓶子里呢。
在京城那里受到挫折之后，胆小的我用着能力逃避着人类的耳目。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是过着完全的隐居生活。
虽然我已经得到了酒虫，有着怎么也喝不完的酒，但是总是喝一种酒还是会腻的吧？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嘴馋，去到有人类的地方偷酒喝。
那时候我已经远离了京城很远很远了。
这里的农家怎么能和京城比，无论是住的地方，还是说他们酿的酒，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东西。
我就这么偷偷摸摸地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我喝到了一个人酿的酒。
怎么说呢，他……他叫做什么呢？我刻意地遗忘了他的名字了呢……
反正他本来就是一个酿酒的学徒。
怎么说呢，那家酿酒的算是那里最好的酒了，只不过还是远远比不上京城那些。
只是那个学徒……那个他……酿出了很了不得的玩意，我是个酒豪，酒什么的一喝就知道好坏，我只是浅浅一舔就知道。
那时候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掀开了还没开封的酒，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只是想着反正是学徒，我就这么一试罢了，而且我这样的酒豪能给面试试他的未完成酒已经是他三生修的好运气勒！
于是就舔了舔那小缸里的酒……然后我震惊了。
和那些师傅不同，这个酒……如果酿成功将会是非常好的酒，一点也不亚于……不，是超越了京城那些酒的好酒！
我真的想不到区区一个学徒居然能够酿出如此好的酒！而我也很伤心，因为我小看了这个学徒所以我糟蹋了一壶好酒啊！
带着愧疚之心，我逃走了，那几天，就算是我也难受得喝不下一滴酒！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没有酿好的酒。
愧疚之心一点点地折磨着我，最后……我再也忍不住了，在一天夜晚我再次潜入了那个地方。
那个曾经酿着好酒酒缸依旧摆在那里，我想那个学徒没有发现我坏了一缸酒吧……！虽然对不起这缸酒，但是我还是有点办法去把那缸酒变得不至于那么糟糕，因为我有酒虫，只要把酒虫丢进去十几秒，那么这缸酒起码也就不会坏，而且也算人类能喝的酒。
这算是我的赎罪吧，对于这缸酒的赎罪。
“喂，就是你吧？”
我的身后传来了人声，我猛地转过头，便看到了酿这缸酒的学徒。
“小孩子可不适合喝酒哦。”
他没有生气，只是告诫我不要喝酒，大概是没看清楚我头上大大的犄角吧，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对不起，明明我坏了你的酒。”
“没关系啦，你才是，别喝酒哦，小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就算被师傅骂也没关系，真是善良的人呢。
“但是我不是小孩子。”我指了指头上的犄角。
“妖、妖怪?！”
“别怕，我不吃人的……！”
我猛地叫了出来，
“……是、是这样么?”
“是，因为我坏了一缸好酒，所以……”
我从怀里掏出了酒虫。
“虽然弄出来不如你弄的那么好喝，但是……只要丢酒虫下去，很快这缸酒也会是好酒吧。”
“诶，诶……?”
“我可不是坏蛋，我也不会再做坏事的了。”
“……你，应该不是坏蛋呢。”
他笑了笑。
“我的母亲也是被好心的妖怪救了的，所以我也相信有善良的妖怪。”
他走近了我，我抬起头接着月光看着他的脸。
他是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少年，一点都没有那些有点自我封闭的人类那种排外的气息。
我扶起他的手。
他的手散发出一种微弱的气息，这是酒的气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酒在酿造的时候必须要搓米，而这个时候手可能就会残留着米，这些煮熟的米残留在指甲的缝隙里，久而久之就有一种酒的气息。
“你……很努力呢。”
对，这种气息很浓烈，他是带着很强的意志或者说爱意来对待这些制造出酒的材料。
不断地揉搓，不断地撵压，千次，万次地由着自己的想法灌入材料里……
和那些赖以为生的糟糕酿酒匠不同，这个人是真心真意地造酒。
“对不起，你肯定很惋惜吧……”
我眯缝着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愧意。
“因为你一定是为了那坛酒耗费了大量的心血，不可能不惋惜的。”
少年露出落寞的表情点头，
“是啊，但是酿酒就是这样，一坛再好的酒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所污染，酿酒就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再好的酒没有了，也必须要接受，并且不要让那个别人喝到那些糟糕的玩意，是很可惜，但是，我在酿造的时候也得到了经验，我不认为这是无用功。今日的失败或许就是为明天更好的酿造作准备。”
他的话很好听，而资历短浅的我一下子就被他的话所吸引。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他很独特，很特殊，和一般的人类不同。
于是我很愚蠢地和他交起了朋友，我以为这样的人适合交朋友。
“对不住你那缸好酒，在你酿出好酒之前，我就和你在一起吧。”
鬼从来都不会说假话，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等于是誓言，鬼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发下毒誓，因为每一句话，鬼都会做到底。
最后我还是把酒虫丢到他那缸酒里面，
“你……”
“等一下，虽然比不上那缸酒，酒虫弄出来的酒也不差。”
只是短短的十几秒我就把酒虫捞出来。然后用手捧起酒水。
“来，喝一口吧。”
少年有点抵触地蹲下来，大概是不习惯这样喝酒吧。
“没事没事，喝吧喝吧！”
我笑着把捧着酒的手伸过去直到我的手指触到了少年软软的嘴唇。
我慢慢地让酒顺着我的手指滑向少年的嘴里。
我听到轻轻的“咕噜咕噜”声，然后……
“好喝！比师傅他们的好喝多了！”
少年发出赞叹。
听到他的话，我笑意更浓了。
“要酿出好酒哦。”
我轻轻地说道，当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新的事情干了，虚无缥缈的内心也定了下来。
却没想到……居然结局会是那样呀……
少年惹事了，他没有把那缸酒倒掉，反而拿出来给大家喝，这可是酒虫酿出来的酒，自然比那个所谓的师傅要好得多。
在大家的赞誉之下，少年的师傅可是妒忌得不得了，不但处处为难少年，还在他背后不停地说他的坏话，而且还抢着他的“功劳”
“没有我的话，那个傻小子怎么会弄酒？那样的酒大概就是我无意之间弄的又恰巧放在学徒那边吧！”
不过生性善良的少年还是忍受着这样的状况，默默地学着技艺，酿着自己的酒。
虽然我只是鬼，但是我也觉得少年的师傅确实十分过分，有几次想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过都被少年制止了。
“请别这样，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材料酿出酒。”
少年说道。
“虽然很难受，但是为了遵守和你的诺言，我必须留在这里。”
就这样，少年默默地忍受着不公的对待，不过就算如此，少年还是弄了一缸酒。
我自然清楚这又一缸好酒，只不过……我可不认为他的师傅会真的眼巴巴看到又一缸比他好的酒酿成功。
于是我便和少年说。
“我会守护你那缸酒的。”
然后我就开始偷偷地守护着那缸没有酿好的酒。
我几乎每一天都好好地如同保护着自己财宝那样保护着那缸酒，不过……
我不眠不休地看守，总会有一天会想要睡觉。
而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师傅正好就在我睡觉的时候动手脚。
他偷偷地往那缸酒里丢下了几块碳。
等我起来的时候，那缸酒已经遭遇了毒手，黑色的碳粉在酒缸里打转，如同烟幕一般弥漫着，毒害着这坛来之不易的好酒。
我很难受。
难受得快要哭了。
因为我没有遵守我的诺言，我说过的，鬼根本不需要什么毒誓，说出来的话便是一生都要遵守的誓言。
单纯的我就因为违背了诺言而哭泣。
我甚至幻想着自己拥有什么能力能把那缸坏了的酒变好。
然后……我发现了自己能力其实有另外一种用法。
那就是萃集。
虽然说事幻想，但是我还是试着把那些碳粉萃集起来，然后……
我确实做到了。
虽然十分惊奇，但是我……确实把那些弥漫在酒缸里的碳粉都收集起来了！而且不止是碳粉！还有很多酿酒的时候流离的杂质也一同萃集了起来！
我吃惊地看着那缸酒，这是我从来没有喝过的酒。当我拉着少年过去看这缸酒的时候他也有点不知所措。
“我用能力把里面的杂质弄出来了，这样的酒肯定很清！”
只有我在自鸣得意地邀功请赏，对于他来说这是完全未知的领域，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可能放弃，结果就放任这缸酒，而这缸酒出来的时候震惊了所有人。
少年一举成名，甚至有人愿意给他另开酒店。
那种清澈的酒……后面才知道这叫做清酒，而且清酒早已经出现，只是在我所在的那个地方根本就不知道清酒，而我也没尝过那样的酒。
傻傻的我不知道那些碳其实可以吸收浊酒里面的杂质使其变成这样的清酒，当然他的师傅也不知道，这样一个惊人的发现居然在各种各样的巧合之中诞生，真是让人惊叹的奇迹呢。
啊，说得有点过了，我是第一个喝上酿好的清酒。
对于我来说，那是未知的好酒。
轻轻地摇曳着如清泉一般的酒，享受了一下那醇厚的酒香之后后慢慢举起，温柔地把酒盏里面清泉一般的酒灌入嘴唇；酒在舌尖和牙齿之间回旋打转，在口里形成了小小的带有醉人香气的酒浪花，然后慢慢地滑入喉咙这份香气沿着嘴唇一直蔓延到了肚子里。
“这便是好酒呢。”
我眯缝着眼睛对着少年说道。
“不，这不是好酒。”
听到少年的话，我愣了一下。
“可、可是……比起京城的那些要好得多啊！”
“这……只是意外的产物。”
少年皱着眉头。
“对我来说这种意外的产物并不能说是好酒，因为它不是我想的那种好酒。”
“……”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惋惜，这坛酒对于我来说确实就是一壶很好的酒。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这种酒，肯定比以前的要好得多，你愿意陪我吗？”
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有一些碳可以吸附杂质，他既然这么说的话也就是想要我萃取的力量。
只要有我萃取的力量，那么就可能酿造比现在这缸酒还好的清酒。
我没有想太多，只是认为他这么做只不过想要坚持自己的诺言。
我挽起他的手，在他指甲的缝隙里那些酒糟散发出更为浓烈的酒的气息，我那时候觉得，这是因为他为了遵守自己的诺言而更为努力地揉搓着熟米，为了诺言而努力的人类真的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我明白了，希望你早点做出好酒吧。”
我相信这个日日夜夜揉搓着材料的手，也相信这个少年是确确实实和我一样是喜欢着酒的。
“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我和少年相视一笑，好像眼中就只有彼此那样。
不过，好酒并不容易酿造呢。
因为好酒不知道会好到什么地步。
“好”这个词没有尽头，真是狡猾的说法呢。
少年变为了青年，他的手艺越来越好，做出来的酒也是一坛香过一坛。
我也帮了不少忙，虽然我要做的只是把杂质从酒里萃集出来而已。
在这之间从单一的纯米酒发展出六割，五割精米酒，兑酒。
很厉害吧，这些都是很好的酒，各有各特色，各有各的好。
酿造的酒缸也随着种类的增多也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
“看啊，我们的酒要出名了。”
“嗯……但是好酒却没有出来呢。”
“……”
青年沉默了一下。
“会出现的。只要不断地做，真正的好酒会出现的。”
我已经不知道听到这个措辞多少次了。
“工人们也越来越熟练了，这样子的话酒的产量会提升吧，我们造的酒就会有更多人喝了。”
我偷偷地看着他的手，
是啊，确实就好像他所说的那样，酒是越酿越多了，不过青年做的酒却是越来越少了。
曾经塞满酒糟的指甲变得干净了许多，手上那酒的气息也变淡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老板的他不可能完全只顾着酿酒，他也有很多事情要操心的。
“对我来说无所谓啦，早点做出好酒就可以了。”
青年再次沉默，但是。
“诺言……我会遵守的。”
是吗？我天真地认为他会遵守诺言的。虽然看起来是无底洞，但是……他的话……我想我会相信。因为他是特别的人，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人。
不久，青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人类的婚姻和我们的妖怪并没有什么联系，所以我也几乎毫不在意，只是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这种难受很明显，但是我又无法理解这种难受，而且难受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病我也没有去理这种感觉，最后在我不问不管的情况下他迎娶了大商人的女儿，那个女人很漂亮，很有女人味，一副聪慧的样子。
而他也很满足的样子，看到这样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祝福他能够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商人的女儿成为了妻子的缘故。
他的经营突然就变得很大，而且开始销向了远处。
不久，就传来他的酒开始上京的消息。
如果能上京的话就是日本一等一的好酒了，不过嘛……
就算如此却一直都没有酿出青年所认为的“好酒”。
他的“好”就是我所说的那样，没有尽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一坛又一坛的绝世的好酒出来也不能满足他，只要他一日不满足我就因为要遵守诺言而活在他的身边，帮助他做清酒，就算是我不愿意也不行，虽然那时候我并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直到他从青年变为了中年，分店开了一间又一间之后，我发现我已经分身乏力。
虽然因为如此我的能力增长了很多很多，但是还是无法轻松地把如此多的酒缸进行萃取。
而且我进行萃取的酒缸几乎都不是他酿的，这些酒是他的工人们酿造的。
他本人越来越少地酿酒。反而带着他的夫人，到各个地方游玩。
而他的酒……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就算难得遇到一缸由他亲自酒，我本来很高兴，结果一尝发现……还不如他的工人酿的酒。
失望的感觉越来越大。
于是我找到了他。
“你，最近几乎都没有酿酒了呢。”
他并没有否认。
“我的生意已经做了那么大了，不可能再好像以前那样整天埋头对着那些熟米。”
他揉着自己手指上那个大大的翡翠指轮。
虽然我们有一点距离，但是望着他的手，我就知道干净的手已经没有一丝酒气。
“那么我们约好的好酒呢？”
“我在做。”
“……但是越做越差了。”
“但是我在做。”
他看着我，就好像看待他的工人一样。
我明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我看成了下人。
“鬼很守信用的吧？你不会离开我吧？”
“……”
我瞪着眼看着这个中年人，此时他穿着奢华，微略发福，我已经……完全不能再他的身上找到过去的影子了。
他已经不是他了。
我明白了，我被利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但是，我的话里可没有帮你做工。”
抛下这句话，我就转身离开，虽然我在他的屋子里住着，但是不会再给他做任何的工。
“……！你在说什么？”
他猛地跳起，然后指着我。
“你居然这样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我？我被他的话吓到了。
“你不想想是谁养了你这么久？！”
……什么意思。
“你喝了那么多酒，都是谁酿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而少了多少好酒？！”
好酒？
他指着我的鼻子，辱骂道：
“都你知不知道你喝的酒卖出去会有多少钱？！”
……他这么一说，顿时我怒火中烧。
“你脑子里只有钱吗？！你不是很喜欢酒吗？！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一瓶好酒怎么能用金钱去评价！”
“你是不知道吧？你猜猜一瓶好的五割精米清到底能换多少个这样的黄金勺子？”他把桌子上的勺子抓起来。
“一百三十个！你知道吗？一百三十个！”
“我才懒得管你！这些勺子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这个不知人间的笨鬼！”
他大概是怒得失去了理智，把他那曾经充满努力以及爱意以及酒气的手一下伸出，猛地抓住我的喉咙，人类的力量和鬼怎么能比？我只是瞪着眼任由他捏着我的喉咙。
他……想杀掉我。
他的气势，他的眼神，他那带满财宝的手无一不告诉着这样一个赤裸裸的事实：
他要杀死我。
为何他要这么生气？
大概是因为我说我要离开吧？
我的离开触动了他的逆鳞吧。
但是为何会出道他的逆鳞？
大概是一旦失去了我，那么他的生意就会变差吧，因为就算他用石炭来吸附那些杂质也肯定不如我的萃取来得好。
而我的能力大概被他认为是囊中之物吧？
真是愚蠢的人类，明明这些东西他都不曾拥有。
而就算失去了，也不能给别人得到，因为他的生意不容许有竞争对手，所以他才要杀了我。
我……我的心好疼。
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
就算是自己的誓言无法实现的时候也远远没有此时那么疼。
疼到……我不想活着。
在断念的一瞬间，我猛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不知道是为何而打出。
只是天性一般的自我防护那样，打出了凶猛的一拳。
这个男人应声倒下，随后他带着身上的大洞瘫倒在地。
他的手却依旧死死抓住我的脖子。
保持这捏死我的姿势瘫倒在地。
我抓住了他的手。
那个毫无生气，充满仇恨，私欲的手有着漂亮的指甲，十分好看，甚至腻着油脂。
这样的手……能酿出好酒才奇怪呢。
而且带着这么多珠宝……怎么能好好揉搓熟米？
好酒……那是不可能出现的了。
这个男人……无论生死也好，他都是不会兑现我的诺言。
对，无论生死。
之后我回到了酒厂，找到了他酿的酒，用着酒盏在那个酒缸里盛起没有萃取过的酒。然后猛地灌下。
好难喝……
超难喝的。
难喝得你都不敢相信这是曾经被称为酒神的人弄出的酒。
但是不够！
完全不够！
我丢掉了酒盏猛地举起整个大缸，酿酒的缸比我的体形还要大数倍，但是我还是这么举起，把这些糟糕难喝的酒灌了下去，滔滔的酒浪甚至没有经过我的口，直接就在我脸颊边流下变成了酒水的瀑布！
哈哈哈哈哈哈！！！
在狂笑之中，我完全没有喝下一滴酒。
最后整个酒缸就剩下差劲的酒糟了。
我随手一抛，整个酒缸在空中飞了一小段距离，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酒缸碎了一地，就如同我的内心一般。
“……真是，好酒一缸啊。”
这是我第一次说谎话。
不，也不是谎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为单纯且绝对不会说谎的鬼，居然会说出这样的假话。
我的眼泪不停地滴落。
啊……
少年。
我和你的诺言就实现了。
再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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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少年。”
瓶中之鬼说出这么一句之后，终于陷入了沉默。
在这个仲夏夜，却让我感觉到冰冷。
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是……
我大概明白鬼的心情。
她的故事我早已经知道，那种心情我在使用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读取到了。
那种心情我曾经拥有，所以我能够理解：
她……应该是喜欢上了那个少年吧。
因为自己喜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深深地伤害了鬼，所以鬼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对人类对自己对一切都充满了失望的情绪，因此
她没有说到之后的事情，之后鬼把自己的身体数次聚合，最后只留下能够负载灵魂的烟雾，而这以外的一切都压缩成为了晶莹剔透的无坚不摧的瓶子。
然后自己把自己封锁在这个由自身所构成的瓶子里。
“画地为牢”
真是孤独的结果啊。
“对，人类就是自私，愚蠢，无可救药的种族呢。”
我把玩这胸口挂着的瓶中之鬼。
“但是我们何尝不是那样呢？嘲笑着他人，自己的内心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很少有地，我会说出这么愚蠢的一句话，真的，这是我数百年来感到最愚蠢的一句话。
“在这一点上，我们何尝……不也是人类？”
明朗的夜空划过了条条流星，有人曾经说流星是龙的化身。
此时的我觉得……那是我不断坠落的心情。
“流星……很好看呢。”
违背着自己的心情，我说出了违心的话语。
“嗯。”
“鬼，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开心呢？”
“很多呢……不过……果然最想的还是离开这个瓶子吧。”
我捻起瓶子，看着经营剔透的瓶子，在月光之下，这个瓶子显得十分美丽，我曾经描述过这个瓶子，这是比水晶还要美丽的瓶子。
“那么，当你离开这个瓶子的时候，也就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呢。”
当时的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那天晚上，人类并没有登上月球。
到了第二天，我们不欢而散，大家都认为人类是不可能登上月球的，因为他们愚蠢，自大。于是……我们所有人都错过了人类登月的画面。
结果，最愚蠢，自大的，是我们妖怪。
“在这一点上，我们何尝不也是人类？”
最蠢的话在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大妖怪身上应验了。
（待续）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