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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幻想乡的相遇~Beautiful World~
1989年幻想乡第一百零六夏与鬼离别之夏
日本的纪年从昭和变成平成。
平成元年，1989.
在社会主义国家掀起了改变浪潮，世界格局走向新的一页之际，幻想乡还是如此和平。
和平到好像一成不变那样，这样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无聊。
我坐在已经变得荒芜的寺子屋下，在我曾经最喜欢的教室里坐着，我已经推开了对外的纸门，外面是灿烂的星夜，没有月亮的天空能够看到绚丽的银河。
寺子屋事变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年。
我也在白最困难的离开了，虽然说我帮她安排了后面的事情，让她住进了人间之里，但是……我明白这样是远远不够的，这绝对不是白……不，上白泽慧音她的期望。
但是，我依旧无法面对她，我不知道该把她看作是白还是慧音，就算是我这种经历了这么多故事的家伙，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孩子。
“你只是个胆小鬼罢了。”
鬼冷不然地说道。
“对于白来说，你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不，你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亲人那样的存在啊。”
“……”
“妖精，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有怎样的感觉？”
“……”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如果鬼真的能够从瓶子里面走出去……这一定是个好事情，至少……我觉得鬼她不应留在这么一个瓶子里。
“那将会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虽然难受，但是我还是这么说道。
没错，如果我是真心为她着想的话，我应该是感到高兴才对的。
虽然痛苦和难受是必然的，但是这不能变成阻碍鬼前进的理由。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妖精，我给你说个物语吧。”
给我说物语？
“当年，我把自己困在这个瓶子里……”
——————————————
当年，我把自己困在这个瓶子里，虽然说是我把自己困起来，实际上我也是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困在这里，至于之间发生什么我其实不太清楚，不过也就是只有我能够做到这一点呢，变成烟雾钻进去，所以我只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困在这个瓶子里。
而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和路边的石子没什么区别了，不知不觉地，我就出现在幻想乡之中了。
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幻想乡里，因为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埋入土中，而重见天日的时候就是和妖精相遇的时候。
我并不清楚我所见的是幻想乡第六春的太阳，也不清楚我眼前那个和十岁人类女孩无疑的妖精竟然是曾经大名鼎鼎的阎魔。
“妖精之子么。”
“……”
虽然我几乎没有和妖精接触过，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妖精就是蠢得要死的存在。
“嗯，是妖精呢。我就是叫做妖精的妖精。”
只是短短的回答，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你，很有趣呢，那么我就是叫做鬼的鬼了。”
就这样，我在幻想乡遇到了我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朋友。
妖精本名叫做四季苍姬，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她的本名，她好像发生过很多事情，虽然我只是听过她很简单的描述，但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有着不太想回望的过去，如同尘封自己的记忆一般把自己的本名尘封，最后只让自己留下了近似无名的名字：
“妖精”。
就好像曾经的自己都不曾存在的特殊名字。
我虽然那个时候对妖精的过往一无所知，但是她的行为无一不散发出和我差不多的气息。
所以我才给自己取了个同样味道的名字：
“鬼”。
我留在了妖精的身边并非出自于自愿呢，只是妖精一人说自己一个妖精在这个幻想乡里面游荡怪寂寞的，想要一个说话对象才硬是留我在她的身边，她使用法术改造了我的瓶子让我能够挂在她的胸口上，于是接下来的数十年我都晃荡在妖精的胸口，用着比她低一点的视角来打量着这个世界。
我其实并不讨厌留在妖精的身边，因为我发现我也是不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人类这种喜欢群居的习性，曾经被埋入土中的我就是因为很寂寞才会选择放弃思考。
因为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世界是那么地无聊，放弃思考实在是太正常了，后面妖精也说过了，这个世界是相互接连的世界，如果没有相互接连就不构成这个世界。而我很清楚，这样的世界是美好的世界，正是因为我曾经体验过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认同。
就算只有一双眼睛，一只嘴能够和世界接连，这也已经是对我来说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只有有接连就不会一成不变，我是这么相信的。
于是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后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会因为和妖精一起游历而再次发生改变吧。
对，事实就是如此。
在我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我就是那么的讨厌人类。
因为断念过的原因吧，那个他实在让我对人类失望至极。
我不认为人类是值得交往的生物，或者说我已经预感到这个种族会高度发展然后就会走向自我灭亡。
人类不可信，狡猾，凶恶，比极恶的妖怪还要可怕的东西，利用着弱小的外表欺骗你，然后会露出如同毒蛇一般的歹毒利齿，狠狠地咬着你，毒杀你，麻醉你，最后再一点点吞噬你。
我不愿意去接触什么人类，那是我十分短浅却带着自我保护气息的想法，我自然清楚这是一种画地为牢的想法，但是我除了这么认为之外，已经毫无办法去面对人类这种生物。
如同我的父亲所说的，我实在是涉世未深，我太天真了，就算拥有这么多力量，我或许和人类的小孩子没什么差别，不，大概就是经历比较多的小孩子罢了。
因为被伤害过所以才要逃避相同的伤害，不愿意去理解为何自己会受到伤害，也不去想着去理解什么人。
误解和偏见呢。
“人与妖……能够和平相处就好了。”
然而，妖精却没有好像我这样的想法，我当时认为她只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会的，人类只会想着怎么样伤害我们，利用我们。”
“……”
“才不是哦。”
“哈？”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想伤害我们，都想利用我们，就好像我一样，我并没有想过伤害人类，利用人类。”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的独断罢了。”
因为我也有类似的想法，结果就被人类狠狠地利用和伤害了。
“不，才不是独断，因为我们会同样感到悲伤和痛苦。”
“会感到同样的悲伤和痛苦？可笑，你又不是人类怎么知道？”
“……知道哦。因为抛开一切，我们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个体。我们都害怕寂寞这样的东西。”
妖精虚幻地笑了笑。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只要留下我们一个人的时候，很快我们就会感觉到寂寞，那种寂寞绝对是相同的。特别是我们没有什么期待，什么希望，制造出只有我们一人的世界的时候就会很明显。”
“‘不想一个人’，‘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我们就会有各种各样类似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们不会再想到自己是什么人，什么妖怪，什么地位，什么性别。”
“到最后，我们会发现，大家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一个很简单的‘存在’罢了。没有欢乐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什么都不拥有，只是一个寂寞孤独的存在。”
“我们拥有一切一切，都是在这个原点上加以修饰才会有的，对自己人类的认同感，对自己地位的认同感，习惯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所以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在原点之后我们会产生差异。因为不同的出生以及经历，我们变成不同的东西，或许他是人，而你是鬼，而我是妖精，仅此而已。”
“所以说，我们本质是一样的。而能够产生同样的悲伤和痛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
我不能认同呢。
“按照你的说法，就是因为我们的经历不同，所以才会更有可能会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们有不同的悲伤才是正常的啊。所以说怎么可能说我们人类和妖怪都有同样的悲伤？完全错误吧！”
妖精笑了笑，她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是呢，确实是如此，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
她的语气就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那样，有一种“现在的她是怎么说都不会懂的”的感觉！
嘛，不过确实是那样呢，她的那套说法虽然看起来错漏百出但是现在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不能说是真理，但是……不得不说我和妖精有相同的感觉，那样吧？
虽然说那时候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她的话，但是依旧被迫跟随着妖精到处游历，自然一旦游历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妖怪的人，就算我不愿意还是会接触到人类。
我还记得驱魔人战争之前，即使妖精和人类接触我也绝对不会和人类有所交谈。
因为我不相信人类，甚至对人类感觉到一种憎恨。
我记得那时候妖精带着我深入人类的巢穴——人间之里，遇到了后来成为了人间之里村长的永八和善良却助纣为虐的恭介。
这两个人类对于我来说是十分独特的。
他们让我清楚……人类的愚蠢是各种各样的。
但是并不是说他们都是狡猾的，只会利用别人的坏蛋。
在驱魔人战争爆发之前，永八为父报仇而想要杀了比他强数倍的恭介。如果是我认为的人类的话，恭介是不可能被永八杀死的，为了自己他一定会在永八杀死自己之前杀死永八。
但是……我错了，恭介不是那种坏人，他是个双面人，人前冷峻的他在人后却是温柔的父亲。
而他……善良到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来斩断所谓的仇恨锁链——对，他愿意被永八杀死，从而改变永八。
这是我和妖精都没有想到的，居然在这个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类存在，虽然我不能说称赞他的行为，因为他的死会让他的家族很难受。不过就从我说吧，虽然愚蠢，但是他不是我认为的人类，我当时觉得……他吧，只是个比较特殊的人类。
而之后马上就爆发了驱魔人战争……
驱魔人战争的话，我可以看到另外一个反面呢，那就是妖怪们的愚蠢。
我们妖怪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正视过人类，所以是“目中无人”。
我们早在接触永八和恭介的时候就知道驱魔人在准备着所谓的战争，在他们秋收之后就会开始对妖怪山进行侵攻。
这个时候嘛……妖怪山的各个却对我们的警告充耳不闻，他们就算知道了驱魔人要做什么，但是认为人类是渺小之辈，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人类只是不自量力地做着愚蠢的事情。
不过……真正不自量力的是妖怪们。
他们太自大了，以为自己聪明得不可一世，但是……
只是和人类一样愚蠢罢了。
从这上面看，妖怪和人类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后面，驱魔人在战争初期展现了其强大的力量，妖怪山的妖怪部族们虽然知道如果不联合起来抵御人类就会真的给人类所消灭，但是他们就算联合起来……也无济于事，甚至联合的初期还因为谁去做统帅而争论不休，没有做到互相帮忙，硬是给驱魔人赢了一些本不该赢得的战役。
和人类其实是一样的呢，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差别。
和人类一样愚蠢，一样狡诈，一样自私。
也和人类一样会悲伤，会痛苦，会改变。
我还记得妖精安慰那个部族给毁灭的妖怪小孩。
他……和我曾经见到过的那些被战争毁灭了村子的小孩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只有曾经充满回忆的废墟留给悲伤痛苦的他们罢了。
没有一丝区别。
如同妖精所说的那样。
“在同一个苍天之下的生灵罢了。”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明白确实本质是一样的，产生同样的情感并不是什么怪事。
我们确实不过是被不同的头衔点缀着的存在，因为不同的经历而会出现不同的选择。
仅此而已。
我错了，我确实是涉世未深。
目睹了几乎所有驱魔人战争的我，对人类和妖怪的看法几乎是完全改变了。
所以我再那之后，也会给人类说话，也会尝试着和人类交流。
当然并不是说我完全能接受人类，因为我也很清楚人类和妖怪就算本质是一样的，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就好像人类和人类之间是不一样的，妖怪和妖怪之间是不一样的那样，人类和妖怪是有着差异的。
所以，我依旧还是不太愿意和人类交往，就算有交流也好，也不会交往下去。
但是……妖精她不同。
她依旧会选择和人类交往下去，会顺着自己的意志和人类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已经很多很多次和她说过了，不要和人类纠缠下去……不过她依旧是没有听我的话。
对，这次也是呢，寺子屋事件。
为了保护野田慧音和上白泽，她挺身而出，独自守护了寺子屋。
我就好像之前那样警告过她，但是这次……她却和我说她要深陷泥潭里。
在大家所不知道的地方，妖精真的很努力。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妖精真正的身份，她是尊贵的阎魔。
尊贵的她根本不应该受这么多罪，甚至为了保护那一小个地方去给别的妖怪低头。
在驱魔人攻击的时候……想起来就觉得心疼呢，明明精神已经消耗殆尽却丝毫不在意地战斗着，面对比自己强大十几倍乃至数十倍的敌人也绝对地站着，勇敢地面对着……虽然妖精和我说她其实怕得快哭了，但是她那时候的表情……那个姿态，绝对不是胆小者能拥有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做到这一点，不过……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绝对绝对做不到吧。
尤其是为了人类而做出这些行为，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行为……
很多妖怪都和我一样，在清楚了人类和妖怪的本质之后并不会再憎恨人类，但是为了保全自己内心也会与人类疏远。
人类……始终寿命太短太脆弱了，不能和我们妖怪相提并论，擅自交往便会使得妖怪很容易受伤，尤其是内心的病，那种心病对于我们妖怪来说是致死的。
妖精也是那样，在驱魔人战争之后，我也没少见过她与人类交往，每一次都几乎让她十分难受。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妖精受到那么多不好的记忆却依旧乐此不疲地去接触人类，她自然也很清楚和人类接触很可能会让自己难受，但是就算她屡次和我说她会注意的之后……总是卷入了那些事件之中去。
对于其他妖怪来说，她的行为就是在犯贱。
但是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她很有可能超越了我们的想法，走到了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境界上去了。
如果说是圣人的话，对我来说妖精就是真正的妖怪圣人。
前进一步便是先进，前进太多便是毁灭。
我只是希望妖精她不会前进太多而走向了毁灭。
我的思想无法和她相提并论，或许是因为她的能力缘故，所以她的见闻是我们数倍以上。所以她的思想比我们还要前进数步。
仅此而已，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不足，我在她的身上是没有什么办法去学到什么了。
她总是说体验生活。
她和我说过，紫……那也是我的老朋友八云紫说过她的不足，她最主要是缺乏体验。
而我……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要和妖精，这个我最好的朋友并肩而行，那么我无法做到那样事情，我的思想达不到她那种境界就没有资格和她并肩而行。
我很明白……如果想要继续和她在一起，想成为她难得的好朋友，那么我必须成长，而对我来说，我的成长……
不是体验可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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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体验可不行呢。”
我沉默了。
我一直清楚鬼……她也是真的把我当成很难得的好朋友，但是……我却没有想过鬼到底是怎么样看待我，我只是单方面地，把自己的当成了鬼的好朋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我这个好朋友似乎没有尽责。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
“对不起，鬼，我一直都是这么乱来，却很少地想过你有什么想法。”
“……”
“不……我不该说对不起，我应该从现在做好才对呢。”
“是么。”
鬼意外地表现得冷淡。
“我不尊贵哦，鬼，我只是幻想乡的住人罢了，和你一样，只不过是同一个苍穹下的住人罢了。”
我捻起胸口小小的瓶子。
“为了什么人低头，为了什么人拼命，为了什么人欢笑，为了什么人悲伤，这只是因为我是我罢了。”
“对呢，你确实是你。”
“而鬼是鬼，而只是你自己而已。鬼也有你自己的未来。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我很支持你走出这个瓶子。”
我轻轻地站了起来，我半眯着眼睛，拔掉串着瓶子的麻绳。我就这么举着瓶中之鬼，对着她轻轻问道：
“一旦走出来，我们就不能回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因为鬼你选择了变化。”
“……变化是为了新的重逢，我不会觉得孤单。”
“……”
嘴角轻轻上扬。这确实……确实是我最开心……最开心……最开心的时候。
“紫。你在的吧？”
我知道这个妖怪一定会在。
“……为什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眼前划开了间隙，紫探出了头来。
“因为我知道啊。”
为了不让自己的决意消退，我只能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掉。
“你一定有办法把鬼从瓶子里弄出来吧？”
“慢着……！你、你们在说什么啊！”
鬼搞不清楚这种超展开是什么情况。
“胆小鬼呢，妖精你果然只是一个胆小鬼。”
紫露出虚假的讪笑。
“明明你也可以……“
“不是你可不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烦躁了起来。
“妖精？！”
我一把把瓶子往紫那边甩去，松开手，瓶子在夜空之中划出一条离别的“彩虹”。
“……我明白了。”
紫的讪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么明确的回答。
“拜拜。我最爱的朋友。”
说完最后一句。
紫就闭上了间隙，这个漆黑的教室恢复了寂静。
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鬼的瓶子是怎么样一个构造，对于鬼来说，这个瓶子自然就是自己的身体，因为她内心的一块在抗拒着外界，所以她才无法将瓶子重构为自己的身体。
她害怕外界，尤其就是因为她害怕人类，如果她打心底里认为自己能够接受人类，想要和人类接触的话……那么她完全就可以让瓶子重构回自己的肉体。
只要稍微指点一下她，那么我想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吧。
但是就算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我却无法做好。不，是无法做出来才对。
我一定会十分舍不得，虽然明明是很高兴的事情……
但是我果然是做不出来。
因为，
我真得很喜欢这个朋友。
周围。
很静，很静。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外面依旧是璀璨的银河，但是……
我的胸口少了一个瓶子。
我的心口，少了一个她。
明明是很开心的时候，但是我内心的软弱还是让我的眼睛落下了晶莹的水晶，
水晶，碎落一地。
外。
繁星依旧。
时间变得……静止了。
4.再遇。~Meet You Again~
2007年幻想乡第一百二十一夏求闻出版之春，樱花飘落在妖精平平脑壳之时。
幻想乡最美好的时光~！
一切一切，都非常美好，每一天都是美丽得让人难以置信。
可能我只是看到了阿求在求闻史纪那句话吧。
所以我才会这样不自然地觉得一切那么美好。
“看你这个样子，真蠢呢。”
“要你管！”
我马上转过头，指着背后发话的人。
“阿紫！其他人说我还能接纳，唯独你说的话，我就接受不能呢！”
八云紫楞了一下，装作生气似地鼓着小脸：
“为什么啊！”
“因为不想被幻想乡最笨的家伙说我是笨蛋。”
紫听到我的说辞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乱说！你才苯啦！”
“啊哈~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神马啦~”
相互装着傻，接着……
在我不知不觉之中，我就坐在了毯子上。然后我面前出现了酒盏。
紫露出平静的笑容，最后她……跪坐在我的身边，拿出了自己专用的酒盏。
“想要和我这样的笨蛋开宴会吗？”
“和那些少女们开腻了普通的宴会了，和妖怪们开腻了奇怪的宴会了，现在就只有想和笨蛋们开一个傻傻的宴会。”
笨蛋们？
“哟，笨蛋们！”
一个看起来很幼齿的女孩忽然在紫身边出现，她有着一头栗子色的头发。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比我还要小的女孩，但是她头上那对巨大的犄角就证明这个家伙不是泛泛之辈，她是鬼，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鬼。
这个幼女一般的鬼叉着腰瞧着我们。
“在开着没有酒的宴会吗？真是笨呢！喵哈哈哈哈哈哈！”
笑起来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但是我似乎没有认识这种豪迈的人物呢，而且幻想乡里面几乎都没见过鬼……不，鬼的身影早就消失了，起码在我之前，我所知道的鬼也就是只有瓶中之鬼……
慢着？
幻想乡之中……除了那个鬼，还有什么鬼族啊！
“鬼、鬼？！”
“是啊，我是鬼。”
“慢、慢着！我知道你是鬼族的，但是……你是……那个鬼？！”
“你说什么啊，什么这个鬼那个鬼，到底你想搞什么鬼？”
呜啊啊啊！！我完全给搞混了！
“噗哈哈哈！！！就是那个鬼啦！笨蛋妖精！”
紫一边带着嘲笑的笑容一边拍着我平平的脑袋。
“依吹山神之女，日本三大妖怪酒吞童子，鬼之四天王之一。”
鬼轻轻地点着头，然后在我面前坐下，用着她那看起来十分细小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都是我的头衔哦，只是头衔什么的在你面前就变得不重要呢。”
鬼直视着我，她的眼神变得迷离。
对我和鬼来说，这是一次意义非凡的重逢。
我甚至傻到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重逢。
“依吹瓢，里面可是有酒虫哦。”
说罢，鬼从她随身带着的瓢里给我们倒出了酒。
“这些酒要是给人类喝了的话，可是不得了呢，”
“因为人只是愚蠢却不够笨，喝了笨蛋的酒会死的。”
鬼咯咯地笑着，看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鬼这样喝酒。
我捧起用酒虫酿造的妖怪酒，轻轻地喝下去，味道很冲，这样的酒肯定很纯……人类喝了的话绝对会酒精中毒吧，最严重的情况大概会烧坏脑子，因为酒精浓度实在太高……
“哦，一口闷！厉害！”
鬼摇着我的肩膀，看来兴致高得离谱。
“……”
“妖精，妖精！”
鬼拍了拍我的脑袋。
“不习惯吗？”
“……有点。”
我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头衔并不重要。”
鬼低下头用着有点落寞的语气喝了一口自己瓢里的酒。
“我就是我，我是鬼，这样就足够了。”
“不是这样吧。”
“你不是已经有资格站在我身边了吗？”
对，鬼……虽然我一时没有想起来，但是现在的我可是完完全全地想起来了，在不久之前就出现了宴会的异变，那些英雄们不知不觉就三天两头摆一次宴会。
“对呢，那次异变之后……我也开始接受了人类了呢。”
“对对，不光要观察人类，有很多东西是需要亲自参与进去才能理解呢。”
“对，灵梦啊，魔理沙啊，咲夜啊她们都用自己的方法告诉我这个道理了呢，最后参与进去还是很有趣的。”
鬼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无尽的苍穹。
“不能因为害怕被伤害而拒绝前进啊……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我也要领悟到妖精那种境界了吧。”
鬼用着自己的方式体验着自己未曾体验的东西。
而现在她就是认为自己开始理解我的想法才想到和我接触吧。
但是我没有自大到认为鬼会成长到好像我这样。她……会有自己的想法，然后……说不定和我渐行渐远吧。
但是我不会说太多，很多事情不是言语能够传达的，需要鬼自己去理解，去认识。
“是呢。”
最后我只是回答这么一句，然后把酒盏抵到鬼的面前。
“也是，不醉不散。”
“……”
鬼露出了笑容，
“你，不是喝不醉的吗？”
虽然知道我喝不醉，但是鬼还是给我倒满了酒。
“只要你喝得开心就行了。”
紫带着微笑看着我和鬼，在她的眼中我们是如何的呢？
“……都是一群笨蛋呢。”
只是笨蛋吗？
也罢，反正……
好朋友也就是这样样子了。
（完）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