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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灵梦之死

幻想乡住人物语 中山街的日报 21289 2021-04-0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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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注:由于不断地被认为敏感,所以一大段被删除。

  被删除的总体剧情为以下:

  雷扎克被村长否认,然后雷扎克与妖精一同去到村长·坂田有一的家中进行伦理。

  随后坂田有一允许了雷扎克的继续进行他的社团活动,但是在雷扎克离开后,曾经是妖精的学生的坂田有一告诉了妖精一个惊人的事实:

  否认雷扎克的并不是他,而是整个大结界,大结界不仅仅在否定雷扎克,也在否定着类似的社团领袖——包括提倡科学与文化繁荣的坂田有一。

  而龙神的出现更是证明了大结界开始否定领袖们的存在。

  尔后,妖精回到劳作社与雷扎克讨论关于泯灭的事情,并发现雷扎克似乎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的神力泯灭现象。

  ——————————————————

  (续上文)

  “妖精大人。”

  出乎意料地,在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八云蓝此时正站在门口,她那九条大大的尾巴塞住了门口,使得她看起来十分硕大,威严。

  “请你回去陪陪紫大人。”

  “为何?我才出来几天哦。不用这么早就回去吧?”

  看着我那轻浮的笑容,蓝的脸色却变得更为凝重。我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此时我才再次开口,认真地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博丽灵梦……”

  蓝顿了顿,带着某种心疼、难受的语气。

  “……灵梦她死了。”

  ————————————————

  我推开了八云紫的房间前的拖门,这个带着漆黑的房间一直被紫那个家伙称作少女的闺房就显露在我的面前,一直以来我都吐槽这里哪里是闺房,没有少女那样粉红的幻想色彩,全是黑压压一片的恶趣味。

  然而……这个被我吐槽恶趣味的房间此时却是漆黑得深沉,就如同睡死一般,接近失去意识的黑暗深渊一般的沉重难受。

  “紫?”

  我试着呼唤一声,然后什么东西爬进了我的口。

  是手指,是八云紫的手指。

  “紫?!”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如同被蜘蛛抓住的食物一般,被那只浮空的手拖进了这个黑暗的“影蜘蛛之巢”。

  我被粗暴地压在地面,我抬头一看,紫不知道何时已经骑着我,穿着奢华优雅的长裙的她,却狂野粗暴地骑着我,在漆黑一片的房间让我看不到她的脸孔。

  “紫……!”

  我第三次呼唤了她的名字,一个大手压来。堵住了我的口。

  “唔唔唔……!”

  我想说话,但是口被堵住完全无法和紫作出任何交流。

  紫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然后……扯着我的衣服似乎想要脱下我的衣服,不过这种状态下不可能脱下,于是我就听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

  紫这种如此过激的求爱行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之前无论多少次求欢寻慰都没有这次来得如此粗暴。

  “唔……”

  我的连衣裙被完全撕开,身体裸露了出来,在这种漆黑的房间之下,我感受到了深沉的冰冷。

  然后……冰冷的嘴唇就贴到我的身体上了。

  从肚子一直寻吻到左肩,瘙痒得不由地发出奇怪的呻吟。

  最后她的伸出舌头,舔舐着我的脖子;在以前紫总是在这种时候说我的肌肤有多棒多棒,如何水嫩娇软好想咬一口。但是说出来总是带着恶作剧一般的口气。

  而现在……这是一种捕食者的感觉,那是一种……

  “呜!”

  肩膀传来钻心的疼痛,我感觉到一种撕裂的痛楚。

  紫这家伙在……在啃咬我的肩膀。

  “唔唔唔唔唔……!!!”

  疼痛让我意识麻痹,我很想哭喊出来,但是被捂住的嘴巴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的疼痛不止是来自于身体上的,更是来自于内心那里,紫那份深沉的悲伤,悲愤我深切地感受到了。

  在意识回归的一瞬,我的左手就这么被扯掉了,

  而紫的嘴咬着我的脖子。

  我忽然地意识到,我将要死去。如果紫就这么咬下来,那么,我这个身体就此消亡,而重生不过是几天时间。身体的消亡对我意义不大,不过因为大结界而存在这一点,让我有点难接受。如果没有大结界的话,灵梦就不会这样死亡,但是没有大结界的话,那么我,也就不复存在。

  因为我是……依赖着大结界才拥有自由地行走在幻想乡的身体。

  紫并没有把自己的口咬下我的脖子。

  她抬起头,我在被眼泪打湿的瞳孔之中,看不清自己的脸。我不知道她的意图,但是她的身影让我感受到超越肩膀那种疼痛。

  一滴眼泪滴在我脸庞,那是拥有着温热的眼泪,和刚才的冰冷不一样的,温暖的眼泪。

  两滴,三滴,四滴。

  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在我的脸上。

  那个捂住我的口的手也松开了。

  接着,紫瘫软在我胸前,带着哭腔不停地道歉。我的胸口那份温暖的湿润让我意识到平常的紫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我已经没有气力说紫什么不是,不过,我明白失去了重要的人,需要的是什么。

  我带着颤抖的右手,搂住了紫的脑袋。对,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就如同紫在以前拥抱我那样。

  “哭出来就好了……没事,我在这里。”

  在过去,我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人的时候,紫就是这样让我在她的怀抱之中发泄自我,现在……我只是做着过去和紫相同的事情罢了。

  只是……这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呢……

  “对不起……紫。”

  我就抱着这样的姿势,昏厥过去。

  ————————————————————

  这个盛夏,都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变得冰凉。

  我们在山麓神社旁的一棵大树下,看着满是人和妖怪的博丽神社。

  虽然很多人和妖怪,但是并不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要知道,博丽神社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宴会,总会在山麓上爆出欢声笑语。

  然而,今天的神社却一反常态的寂静。所有在过往宴会上见到的熟悉面孔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带着眼镜的小小巫女守在神殿门口,用着一副故作坚强却快要哭出来的姿态去面对众人。要不是她身后有着那个黑白二色的中年魔女和红白二色的鬼,她早就无法跪倒在众人面前大哭了。

  “怎么,不打算下去送最后一程吗?”

  “……”

  紫装模作样地摆着头,默不作声。

  我想她不愿意靠近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她真的再次看到灵梦的脸或许会崩溃。

  她可是“贤者”啊,是幻想乡的“妖怪大贤者”,在家里放下架子哭哭啼啼倒没什么,但是在外人眼里可不能摆出那种凡人一般的姿态。所以我才不想别人给我盖上“贤者”这种帽子。我希望自己真实地活着。

  我无可奈何地叉着手站在紫的身旁。无所事事地坐了下来。

  “不太习惯呢,总觉得博丽神社就是开开心心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充满欢声笑语才对的。”

  我惨然地笑了笑。

  “虽然这么说,其实还是我们害死了灵梦就是了。”

  “如果不是我们,灵梦就不会死……不对……”

  我曲着腿,抵着自己的下巴。

  “……紫,幻想乡的第二层结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设立。”

  我咬了咬牙。

  “如果那层结界没有设立,就不会有现在的大结界,同时,紫你所喜欢的灵梦也不必要肩负这样的责任,更不会被大结界的力量逼迫致死。”

  “……够了。别再说了,妖精。”

  紫黑着脸打断了我的话语。

  “现在再纠结因果论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且如果大结界没有设立,那就没有现在的你。”

  我低下头。确实如此,这样一幅妖精的躯体,行走在幻想乡之中,这全部都是大结界的功劳,没有大结界,我现在依然还在那个树洞之下,被束缚着,接受着苦难轮回的摧残。

  “我不后悔哦,妖精。”

  紫捏着阳伞的把柄,看着她那颤抖的手,我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背后是带着莫大的痛苦。

  “在灵梦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自顾自地,紫开始叙说起自己对于灵梦的记忆。

  “就连她的名字都是我取的,然后看着小灵梦一点点长大。”

  “我教导她法术,帮她主持法事,从小的时候开始,她都喜欢粘着我,直到那个懵懂的年龄才开始远离。”

  “我想想呢……当时候帮助幽幽子的时候,发现幕后黑手居然是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吓了她一跳呢?”

  紫露出痴痴的笑容,我一时间也无法读出这种笑容下面的含义,对于紫来说,灵梦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存在呢?弟子?女儿?妹妹?

  我想或许是这三者之间吧,我抬头看着紫的身姿,在炎热的阳光下却显得如此哀伤、冰冷,让我感觉到难以接受,这……这种姿态也只有在床上,在卸下一切担子之下的紫才拥有的姿态。虽然,我都快习以为常了,但是每每看到这种样子还是觉得自己内心也会受到某些动摇。对,哀伤是会蔓延的,尤其是你所在意的人哀伤的时候你就更能感受到。

  紫心中的灵魂已经摇摇欲坠,却还要在现实之中保持着妖怪贤者那种坦然的姿态。

  越是保持的镇静,我就越是感受到紫内心那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灵魂。

  我很恨,很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无力,如果我拥有能力,我一定不会让紫承受这样的痛苦。

  “永夜异变那个时候还接受了我,和我一起去打宇宙人呢,之后就是萃香那个笨蛋闹的异变……再之后地灵殿那群呆瓜……”

  紫说着说着,鼻子变得红润,她的嘴唇在颤抖。

  “紫,你回去躲一下吧。”

  紫低着脸。然后一声不发地潜入了间隙之中,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是会说着一大堆没营养的话再消失吧,此时却什么都不说,我想已经是到达了情感无法抑制的地步了。

  本来是想着安慰着我的紫,一下子跌入了自己的伤感漩涡之中,真是一点都不像一个贤者呢。

  对,她本来就不是贤者,只是和我一样,一个在凡间挣扎的凡人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气质是会相互影响的,我想我的气质被紫影响得有够深的了。

  就算是不愿意落泪的我,眼角还是冒出了小小的一点泪。

  “……颇净梨大人。”

  在紫打开的间隙闭上的一瞬间,从树后走出了一个黑白的魔女。

  “别用这种奇怪的称呼叫我。我是妖精。不介意的话叫我妖精酱就好了。”

  我真是残忍呢,到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说着没营养的话。

  “那么……贤者大人,果然和您所说的一样,大结界是害死灵梦的元凶吗?”

  “你知道的,还有别对我用敬语。黑白的魔女,雾雨魔理沙。”

  身旁的魔女用鼻子笑了一下,发出的鼻音让我感觉到很是难受。

  “这算是小小的报复。”魔女把她那宽大的帽子摘下,黄色波浪般的头发随风飞舞,她摘下并不适合她性格的圆眼镜,带着一丝鱼尾纹的眼角混杂着难以察觉泪痕。这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因为长期的熬夜的缘故看起来就如同四十岁一样。

  “如果不这么做,我心里很难受的。”

  “魔理沙……不认为大结界是个错误吗?”

  “什么?”

  “你应该发现的,只要少部分的人类会接受到大结界力量的恩宠,而你是其中一个。这是不公平的,接受了大结界力量的人和没有接受大结界力量的人差别就是那么明显。”

  魔理沙摇摇头。

  “我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获得现在的力量的。”

  “然后才三十岁就可以实施舍食变为真正的魔法使吗?但是比你有魔法天赋的玛丽到现在还和舍食沾不上边哦。”

  “……”

  “你自己也有所察觉了吧,暗地里调查了不少大结界的东西。为何要试探我?在我面前,一切隐瞒都没有意义。”

  魔理沙无奈地摆了摆手。其实这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是不断地在意灵梦的事情,在无意识之中使用了自己的能力,间接地知道了魔理沙的一些情况罢了。

  “真不愧是贤者大人,在你的面前真的什么都暴露无遗呢。”

  “本来我也只是想要抓住紫那个家伙狠狠地教训一顿,但是在后面看到紫那个姿态……”

  魔理沙扭过头,她捏着自己的鼻梁,忍着那份快要忍受不住的酸意。

  “那副样子,要我怎么数落她!”

  最后那句话带着一种悲哀的愤怒。

  “时代在变化,”

  魔理沙转过头,看着她的背影,一种莫大的悲伤再次侵染了我。

  “就算我们再厉害,也无法抗拒……”

  魔理沙捏着拳头。咬牙切齿。

  “……名为岁月或者名为时代的异变。”

  我可以看得出魔理沙对于这个世界的愤怒。对这个由大结界包裹下一个绝对美好的乐园的愤怒。

  “你讨厌这个名为‘幻想乡’的世界吗?”

  “怎么可能。”

  我看着魔理沙把手伸向自己的魔女帽然后缓缓拿下。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魔理沙仰起头,她的视线里大概只有这个可憎世界的蔚蓝苍穹。

  “只能说是无奈罢了,我没有什么办法动摇这个世界。”

  “没有大结界就没有这样的幻想乡,想要动摇……或者说毁灭这个世界只需要让大结界失效就行了啊。”

  我说出了这个事实。

  “普通的人类怎么和这个世界抗衡啊,如果我真要这么干,大结界会立马把我泯灭掉吧。”

  泯灭?

  我吞了吞口水,虽然我知道魔理沙的一些情况,却是真没想到魔理沙对现在大结界的情况如此清楚。

  “我就这么保持着人类的躯体吧,这也是我的意志。”

  “你要放弃舍食么。”

  “呐,贤者大人,你还记得自己吃过到多少面包吗?”

  “零个,我是个和食派。”

  “我也是呢,和食真的很好呢,我无法放弃那种料理,所以……我可不想以后都不吃那种东西。”

  魔理沙轻轻的转过头,嘴角翘了翘,似哭似笑。这根本不是理由,舍食的魔女只是可以不吸收人类的食物罢了,这种话……完全就是隐蔽自己真心的借口。

  “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让大结界接受这个理由呢。”

  魔理沙说罢,身影就潜入了树林之中,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也明白了魔理沙的意思。

  想必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大结界有着怨恨了吧,如果就这么舍食的话,或许就要被大结界认定为危险分子而泯灭吧,毕竟人类和妖怪是完全不同的危险度。不过……我想还有另外一种意思,那就是,自己要用人类之躯,去对抗那个不合理的大结界,为了灵梦,为了那个小巫女,为了以后更多的人类……

  真是有她的风格呢。不得不佩服起她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往神社方向走去,既然来到了,还是看一下灵梦比较好,看一下她最后的一面。

  ————————————————————

  神社里人头济济,我横穿过人群,却没想到被什么绊了一下,跌了个难堪的狗啃泥。

  “妖精?你也在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然后我被扶了起来,那个矮小的绿军装神明……

  “雷扎克!”

  压抑不住有点惊喜的语气

  “你怎么在这里?”

  “受过灵梦小姐不少恩惠呢。我想在情在理也该送送她。”

  “是吗……”

  灵梦这个家伙虽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有着极高的人气,我也搞不懂到底是大结界使然还是本身她的个性就是吸引人……

  “劳作社那边没关系吗?”

  “没关系!大家正干得热火朝天呢!”

  雷扎克看起来有点兴奋地说着,他这份阳光气息真不适合在这里出现,周围甚至有一些家伙对我们投来抱怨的目光。

  “其实妖精,我倒是对你之前说的话有点在意。”

  “回去再说吧。”

  看着雷扎克的样子估计准备喋喋不休地说着大结界的事情,我可不想让太多人意识到大结界的事情。

  “也是呢,在灵梦小姐的葬礼上还是好好缅怀灵梦小姐吧。”

  雷扎克尴尬地笑着,我看着他那笑容,没有一丝邪气,如同孩子般的面容,或许这是最近几天看到的最为让我舒服的东西。

  就是因为一直痛苦,才知道日常那纯洁的美好,所以我才会如此珍惜这份纯真无暇的表情,也是如此我才这么喜欢和雷扎克在一起行动。

  “呐。妖精。”

  “嗯?”

  “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能够知道灵梦小姐走的时候的心情吧。”

  “……”

  这几天脑子里面全是灵梦的事情,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无可奈何地在梦中见到一切。

  “嗯,走得很安详哦,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了。”

  我抱着自己的胸。灵梦离开人世之前的思念如同潮水一般在心中涌出。

  “人类,灵梦是个标准的人类,从来没有否认和抑制自己的欲望,因此也显得脱世,美丽。”

  “认同了这一点,在接受了死亡的时候更显得脱俗呢。超然的心态迎来的死亡,还有她的功绩,我想她在是非曲直厅会得到很好的结果吧。至少如果是我的话,去到极乐世界是必然的。”

  “不过她离去时候,那些忧虑……也让人很难受呢,萃香,还有那个不成熟的眼镜巫女梦子,死党的魔理沙……”

  在我接近情感爆发的临界点之中,我被轻轻地拍了一下脑袋。我半眯着眼睛摸了摸平平的脑袋。

  “够了。”

  “再这么下去,你就被拉入灵梦小姐的的思念漩涡里面了吧。”

  雷扎克依旧带着那副笑容,不过上面却透着温暖的气息,一种关心他人味道。而在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马上就变得灿烂起来。

  “灵梦小姐知道你能这样怀念她的话,肯定很开心的!”

  是呢,虽然我只是个杀人凶手罢了,但是灵梦她一定不会怪罪我,那样才是灵梦。

  “……谢谢。”

  “不用不用。”

  雷扎克好像要刻意终止这个话题一样,指了指上面未合上的棺木,

  “我们上去看一下灵梦小姐的最后一面吧。”

  “嗯,去看一眼吧。”

  虽然在不知不觉发动能力的时候已经看了不少,不过实际看上一眼还是只有今天吧。

  而且,我还是谋害她性命的家伙。一意识到这样的现实,我就有种刺疼的感觉。

  似乎那个不远处的棺木一下子就和我拉长了距离,甚至我还感觉到一种臆想的恨意,虽然我很清楚真正的灵梦没有怨恨任何人,但是我……还是感觉到那种恨意,一种从我心中那个灵梦的恨意,一种不能被原谅的恨意,一种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恨意。

  我的手忽然之间被谁牵起,暖暖的手心一下子把我从迷茫中拉了出来。

  “我们走吧。”

  “虽然我不知道妖精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面对是不行的。”

  雷扎克那温暖的大手捏紧了我那小小的手。我抬头看着那如同太阳般耀眼且温暖的笑容。

  “这是你教会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东西,不好好面对的话,就连第一步迈不出吧?”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确实不面对的话,只会在迷茫之中矗立,就连简单的一步都迈不出去。

  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种酸软的感觉传来。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总是喜欢踏出第一步的我,居然要让这样一个笨蛋神明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迷失了方向。

  我下定了决心,看向了那个棺木,刚才一下子拉开距离的棺木好像又回到了原处的样子,不再显得遥远。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棺木那边踏出了一步。

  在我踏出的第一步的时候,雷扎克也跟着我的脚步,踏出了他的一步,似乎是要和我一起并肩前进的样子。

  我能够做到,没有什么好害怕好迷茫的。

  喜出望外地,我再踏出了第二步第三步,然而牵着我的手的神明却没有和我一起踏出第二第三步。

  一阵不祥的气质从我身后传来,我惊慌地转过头来,

  拉着我的手的神明那鼓励人心的笑容荡然全无,双眼无神,只是瞪大双眼张着自己的嘴,一副受到什么打击的样子,

  “雷扎克?!”

  雷扎克忽然就开始喘着粗气,眼球开始变红。然后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汗水开始渗出。

  荒化?!

  这么下去的话,荒化的神明不知道会这人群堆里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为什么会突然荒化了起来?!

  “你看看,那个家伙好奇怪”

  糟了!周围的人开始注意了起来!这样下去可不行!

  “雷扎克!振作一点!到底怎么了?!”

  我握着雷扎克的大手着急地冲着他喊着。

  雷扎克一言不发,然后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忍着什么的样子,捏着我的手力度变得很大,我忍着疼痛,又喊了一句:

  “雷扎克!!!”

  在我的呼喊下,雷扎克慢慢地,气息趋向平缓,那捏得我生疼的手也慢慢地变得无力起来。

  他睁开眼睛,变红的眼球慢慢消退。

  看来总算忍了下来。在我松一口气的同时,雷扎克却倒了下来,如同体力不支地倒了下来,一下子往我身上倒了下来。

  我努力支撑着雷扎克不让他跌倒地面上。我看着雷扎克突然之间变得虚弱的脸,顿时不知所措。

  “雷扎克?!”

  周围聚焦的目光越来越多。

  流言蜚语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然而这么多人看着雷扎克却没有一个出手相助。

  ……

  “别看着!走开!!!”

  不知道从哪里,一道如同金色闪电一般的身影冲了出来。然后一下子就帮我扶住了雷扎克。我抬起头,那个一头黄色波浪卷发的黑白魔法使正看着我。

  我有点惊慌失措说话舌头都有点打结。

  “怎、怎么办?”

  “先搬到一边再说!”

  魔理沙咬了咬牙,然后就扶住雷扎克到一边的树边。我让他把雷扎克平躺在草地上。

  “这异样的气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啊!突然之间就荒化了起来。前一秒还在很正常地牵着我的手的!”

  我也不由地躁狂了起来。魔理沙被我一呵斥突然眼神就认真了起来。

  “突然之间?”

  我愣了一下,

  “神力好像减少了很多的样子。”

  魔理沙看着雷扎克。

  “神力?”一时之间的慌张让我没有注意到这么容易就注意到的东西。

  “刚才还好好的,也没见的神力虚弱……大体来说神明的神力也不可能突然之间消失、”

  “……泯灭。”

  魔理沙咬了咬牙。

  “虽然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才对的,这种神力泯灭的现象是幻想乡的特产。”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魔理沙,这家伙到底……

  “由于突然之间的神力泯灭,导致了神格为了保证生存而进行转格。”

  我咬着牙,到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注意到这种情况的是守矢神社的神明八坂神奈子,按照她的说法就是积累了很久的神力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半左右,虽然对于维持本体没有影响,但是她作为神明的千百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再说泄露神力的话,应该是慢慢泄露的,不可能会突然之间从身体里面消失。”

  这种东西我听都没听过,神力突然泯灭什么的……!

  “事实上就是有啊,神明可是有着神格转化的天性!现在向善的雷扎克因为没有神力而转向恶并不是什么奇怪事情吧?!”

  魔理沙斜视着我。

  “只是没想到居然雷扎克也会这样就是了!喂,笨蛋妖精你也知道雷扎克突然荒化或者说神力泯灭的元凶了吧?”

  我什么也没说,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说不出来吗?也好,我帮你说吧,就是你所管理的结界,这个幻想乡大结界……!”

  我只是拉着雷扎克的手,什么也没说。

  “我……虽然帮忙管理着结界,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存在。”

  “我只不过是一介妖精……”

  一拳,充满愤怒的一拳直接往我脸上揍过去。我的视线天翻地覆,然而我没有放开紧握着雷扎克的那只手。

  我满眼金星地爬起来,头昏脑胀,只能紧紧地握住雷扎克的手,才能让我坚定自己的立场。

  “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就是你和紫那家伙管理着这个结界的吧!既然悲剧就这么产生了,为什么不去阻止?!”

  我没有说话,

  “去阻止悲剧发生啊!这样的悲剧你还想重演多少次?!这样的疼痛……你还要多少人……多少人去承受啊……这样的疼痛……”

  魔理沙的语调有点变调,她突然暴起抓起我的衣领,一下子把我拎了起来。我看到她那带着仇恨的眼球边渗着泪花。

  “既然你那么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那就给我去阻止这种悲剧发生!!!”

  “如果……”

  我轻轻地开口。

  “如果说,我一直在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却越是阻止越是要发生,阻止了这类悲剧,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悲剧。”

  “……!”

  魔理沙错愕了起来。

  “胸怀众生,却无法普度众生,那种痛苦你能理解吗?”

  我回想起作为地藏那个时候的困惑。

  “越是成为伟大的存在,我就越是在意众生,认为这个按着那些是非曲直是必要的,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视觉丢到制高点,一览众山小,被高处的景色吸引,却纵然不知道自己脚下的事情。当你从低处的视觉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笨蛋一般自以为是。”

  阎魔的回忆闪过,我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着魔理沙。

  “结果只能变为大家所认为的无能,因为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做什么都会变得矛盾……最后就变得连拥抱心爱之物的勇气都没有。”

  罪人的痛苦,那阵苦涩的泪意在喉咙之中打转。

  对不起,裨田。

  带着这种想法,我抱起雷扎克,虽然我的力气很小,但是还是抱住了他。

  “我明白自己的无力,我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妖精罢了,我一直以来都是面对着自己的,和名为自己的敌人战斗着。”

  “或许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逃避者,连责任都不愿意去承担的逃避者,所以把我当做了逃避者所以鄙视着我,甚至用着贤者这样的词汇来讽刺我。”

  “但是我不在意,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接受所谓的责任。”

  我抱着雷扎克站了起来,虽然带着很大的痛苦,但是力量的弱小不能掩盖精神的强大。

  “这个世界就是联系着的世界,一切一切都是联系着的。”

  “所以只要在这个世界之中,和大家接连着的话,就会影响着大家,尤其是喜欢着大家的话,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出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一脸错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魔理沙。

  “所以,在这个世界中活着的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伟人,和你,和灵梦,和紫一样,抛开一切头衔也不过是平凡的住人。”

  我眯着眼睛,太阳显得那么耀眼,似乎周围都变得空白,

  “所以,我……”

  “一直都在自然而然地做着一些什么,”

  我不知所然地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在笑着什么,笑着自己混乱的逻辑,还是说笑着自己的无能,抑或笑着自己本身的存在。

  “灵梦的事情,我知道你很痛苦难受,如果你打我的一拳能够让你心里舒坦一些的话,我就让你打吧”

  “一拳不够就两拳!两拳不够就三拳!打到我身体消亡也无所谓!只是!你觉得那能改变什么吗?!”

  “……”

  魔理沙痛苦地死死闭住眼睛,牙齿都咬得快碎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

  我没有迷茫地回答了这个任性的问题。

  “因为我也在寻求这答案。”

  魔理沙瞪大着眼睛,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或者说想要说出千言万语却被那窄小的喉咙塞住,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就这么抱着雷扎克,软弱的身体发出悲鸣也完全不知道。

  耳中就只有盛夏里的吹过的微风在回响。

  甚至这个清凉的微风显得有些寒冷。

  (待续) 幻想乡住人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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