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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雷扎克倒下的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大概十五天了,这十五天里,雷扎克一直昏睡在自己的房间。
我把记账的本子放在桌面上,叹了一口气,这些天里,劳作社可乱了。
焦虑,恐惧,甚至绝望,负面的情绪在劳作社之中蔓延,虽然我深知这些“信徒”们的这些情绪也会诱导雷扎克再次荒化,但是现在的我就是无法阻止的,因为就连我都陷入了焦虑和恐惧之中了。
“贤者大人……!”
麻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抬起头看着带着恭敬姿态的她,感觉很不习惯。不知道从哪里流到这里的消息,现在整个劳作社都把我当成了充满智慧的贤者。
“不要尊称我,有什么事?”
“是的,我会注意的了。还有,那边发生大事情了!熊兵卫和健太在田边打起来,现在他们要决斗,他们一打起来大家都阻止不下来的,贤者大……妖精大人,您有什么办法吗?”
我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吸了一口气,
“最近这种事情真多呢,我都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
麻由露出落寞的表情,她明明就是带着期待的眼光来看待我。
我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让麻由失望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不是真的值得依赖的存在。
“大家都很焦虑我懂,但是就这样子沉不住气的影响很坏,我想需要好好教育教育。”
我从椅子上跳下来。
“带我去那边吧,虽然很烦琐,但是我可不想在雷扎克醒来的时候会看到一个兄弟姐妹互相捏架争吵的劳作社。”
“嗯。”麻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不知道她的笑容带着什么含义,不过我的话一定勾起了她什么回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各种各样的故事,导致了各种各样的性格,但是无论是人还是妖怪,无论什么样的特点、性格,在这里好像都被雷扎克捏成一条结实的草绳,坚韧的草绳,而雷扎克就是这个草绳的灵魂,没有了雷扎克,草绳就会变成散沙。我一直就奇怪雷扎克到底是怎么样把这些人凑合在一起并且迸发出强大的力量的?
“我带你过去吧。”
“好的。”
带着疑问,我就跟着麻由穿过了院子跑到了种水稻的田边。
现在正值盛夏,天气热得让人很是难受,在田边被强光放射着,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而听着水稻田尽头那里发出的巨响,则让我觉得更是焦虑难受,就连本来沁人的微风都带着不安的气息,微风略过水稻田都似乎在恐慌地涌动着。
远远就看到了高大的熊兵卫挥舞着他的巨爪,暴跳如雷,冲着田坎对角的健太怒吼,健太完全没有被熊兵卫的暴怒姿态吓着,他用着看扁人的笑容就站在那里。
“啊啊!我要把你撕碎!”熊兵卫猛烈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襟,看来因为暴怒而失去了理智从而开始了自残。与此同时,健太虽然好像气定神闲的样子,实际上他也失去了理智,它不顾熊兵卫可能会因为疯狂而踏坏田地的风险,一直在挑衅着熊兵卫。
“来啊,打得着我你就来啊!”
“啊啊!!!你别跑!!!”熊兵卫仰天怒吼,紧接着就举着自己的利爪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他那庞大的身躯插入田间,有力的熊脚深深陷入水稻泥里面,按照常理来说,又软又深的水稻泥应该会拖住他前进的冲劲,不过对于熊兵卫这种熊型半兽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熊兵卫依旧有力地踢出一脚,被掀起的泥水飞起大概五米之高,在这个长势良好,凝聚着劳作社大家血汗的水稻田里下起了黑色的泥水暴雨。
在暴雨之中,熊兵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猛冲而来,举着的利爪似乎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两米,一米,健太现在只有在熊兵卫两步之遥,他似乎被这骇人的气势震慑了,之前那份游刃有余的笑容不免有点奔溃似地扭曲。
“去死吧!”
在着泥水的黑雨之中,毁灭一切的利爪更为高高举起然后只在空中停顿一瞬,挥下!撕裂空气发出沉重的且尖锐的声音。
只在屏息之间,在挥下之处喷出冲天黑泥!黑色的暴风雨变得更大更为猖獗!
我和麻由呆然地看着还保持着挥下利爪姿势的熊兵卫,他在着黑色的暴雨中缓缓站起,庞大的身躯屹立在黑雨之中你,等到黑雨过去,太阳满满地洒在田间,熊兵卫那副暴怒的样子依旧挂在脸上,而田的一边,健太蹲在田沿抹着自己满是黑泥的脏脸。
“快住手!”
我很勉强地喊出一句阻止的话,熊兵卫和健太同时看向我。但是他们完全没有一点敬畏的意思,也就只是好像在看搅局者一般看着我。
我走到熊兵卫的身边,熊兵卫身形非常庞大,以我的身高也就只到他的腰间盘骨的位置,我仰视着熊兵卫那可怕的脸,不免有点被吓到了,但是这么离开是不可能的,认真那阵恐惧,我开口询问熊兵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健太那个家伙居然说雷扎克大人会死去,还说劳作社不能只让雷扎克大人去领导,雷扎克大人一人的决策并不合理。”熊兵卫咬着牙。“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质疑雷扎克大人,是雷扎克大人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和理想,也只有那个大人才会指引幻想乡走向正确的道路。”
说罢,健太在一边发起反抗的声音:
“雷扎克不可能永远地领导着劳作社,他虽然伟大,但是决策不能仅仅依靠他一个人,要实现民主公正真正的劳作社,就必须要多人共同决策!”
听到健太的话,熊兵卫马上转身过去,用他那锋利的爪子指着健太,他因为愤怒,就连语气都在颤抖。“给你这种人过来决定我们劳作社的前进方向也就只会使得我们的劳作社走向错误!但是雷扎克大人不同,雷扎克大人在这个道路上走得更远,只有他的解读才能算是正确的!”
健太轻蔑地呸出一口口水,他指着熊兵卫:
“没有什么正确不正确的,人无完人,雷扎克不可能一切做到完美,我们也能做到超越雷扎克,难道雷扎克不能被超越吗?”
熊兵卫愤怒地跺着地,他空挥一爪,充满怒气的利爪带起了爪风,“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雷扎克大人!”
“住手!”
我冲着她们喊道,但是似乎他们都没有理睬我,我毫无领导力,但是这样放任下去可不行,我也只好抓住熊兵卫的大腿,使劲地拉着他,
“不都是兄弟姐妹吗?!不要自相残杀!”
但是我的话语并没有传达到熊兵卫的耳朵里面,而且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暴走的熊兵卫。
我被一爪抓飞。利爪划破我的衣裳,在我身上划下深深的伤痕。
“贤者大人!!!”
远处传来麻由的声音,但是我无法发出声音,我的视线被抛飞,然后我一头撞到后面的田坎上,到我意识回归的前一刻,我已经被她抱着,我无力地在她的怀里看着田间乱斗的熊兵卫和健太,无能为力。
这就是我啊,什么也做不到,也无法给予他人什么。
除了带给别人悲伤和给自己带来悲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我举起手,张着嘴,试图喊出阻止的话语,却发现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抱头痛哭吧,只是我眼泪早已流光,现在除了悲伤,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莫大的悲痛让我迷失,没有力量的我,根本就是无名小卒,我痛恨着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渺小,胸怀一切的存在才能统治一切,而我的胸襟只能容得下我在意的东西,那样的我,只能做到如同丧家犬一般悲叹,那样的我存在有什么意义?
佛祖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请为我指定迷津……
黄黑的闪电突然劈下,在田间掀起了黑色的旋风,乱斗中的熊兵卫和健太一下子被黑色的旋风吹飞,夸张的旋风在熊兵卫和健太跌落地面的一瞬戛然而止,在旋风的中央,一个女性的身影慢慢显现。
她有着一头金黄色的波浪长发,巨大的略显残旧的魔法帽引入眼帘,她非常轻佻骄傲地用右手把扫帚举在肩上,拿着迷你八卦炉的左手拍了拍身上黑色长袍然后对着熊兵卫和健太坐倒的方向举起。
“贤者大人叫你们住手你们没听到吗?”
女性抬起头另外那举着扫帚的左手还提了一下自己那宽大的魔法帽。小小的眼镜后带着笑意的眼睛因为举着的迷你八卦炉而显得深不可测同时充满恶意。
“【黑色闪电】——雾雨魔理沙!”
健太惊讶地说出来者的性命,熊兵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个魔女不免打了个冷战。
“黑色闪电,煌黑流星,星之魔女……我的名号有够多的呢。”
幻想乡的英雄,雾雨魔理沙往前踏出一步。
“你们还打不打?不打的话好好给贤者大人道歉,打的话,就先和我打,我现在手痒得很!!!”
魔理沙的笑意更浓了,但是她看起来却更为恐怖了,
吓得快破胆的熊兵卫和健太连滚带爬跑到我面前做了个土下坐,我看着两个跪在土地上曲着只露出背的两个妖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道歉之后赶紧回去给我面壁思过!快滚!”
魔理沙冲着两个妖怪的屁股一人一脚,熊兵卫和健太飞也似地跑回去了。
魔理沙二话不说赶紧跪了下来,她摸了摸我的伤口,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瓶药粉,在我身上撒起了这些奇怪的药粉。接着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地痊愈。
“妖精用的治疗药粉,看来对你也适用呢。”
虽然感觉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我还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一点事情都没有,好像不曾伤过一样,
“能说话吗?”
“能。”我勉强挤出一个字,确定发声功能恢复了。
“亏你还是贤者,这么危险的事情都去做,死了我可不管哦。”
麻由一下子就发起了火。
“你怎么能这样和贤者大人说话?!”
我摇摇头,制止了她。
“我从来没有认同过我是贤者。”
我硬是自己坐了起来。
“谢谢你出手相助。”
“贤者大人!”
麻由一下抱住摇摇欲坠的我。
魔理沙撇过头,她并不忍心去看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我。
“为什么要出手阻止,明明你根本就没有力量去阻止他们。没有力量的人……就在后面被强者保护就好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确实我没有力量,为什么刚才我还是不顾一切地飞扑过去阻止熊兵卫呢?
“……无法认同呢。”
抱着我的麻由咬着牙,恨恨地嘟哝着。
“你说什么?”
“……我无法认同你的说法。”
“什么强者……什么弱者,难道弱者就只能在背后看着强者吗?!难道我们弱者就没有发声的权力吗?!”
魔理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麻由的话似乎刺激到魔理沙内心什么东西。
“是的!你说得没错!弱者就连发声的权力都没有!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人!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一盘散沙!”
我看到麻由眼角渗出不甘的泪水,我不明白为什么魔理沙这么暴躁地反驳,但是至少她说的是对的,没有雷扎克,这群人是不可能汇聚一起做出现在这番事业。
“你这……你这家伙!!!”
麻由挥出一巴爪子,似乎是想要给魔理沙一点教训,但是还没有挥出来,魔理沙就一手抓住了狐狸女的手腕。
“……呜!”
魔理沙有力的手捏的麻由直发疼,我甚至可以听到因为骨头碰撞而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不要恩将仇报,而且你们这群弱者也没有这些权利。”
魔理沙松开手,她严肃的面让人难受至极。
“听懂了吗?”
麻由咬着牙,我看到她的手腕已经被捏的有点变形。她低着头一语不发,虽然不甘但是不敢反抗。
魔理沙站了起来。
“那么就先失礼了。”
魔理沙说出毫无人情味可言的话就转身离去,我没有再去看她,因为我只要看着她就会觉得那种难以抑制的暴戾,那个寂寥的背影只要一想到就会感觉到一阵揪心。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去摸着麻由的头。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希望这样会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贤者大人,我好不甘心……”
“雷扎克大人说无论是什么,都是一切平等的,他们能做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做不了,”
“但是真的……我是真的做不了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啊……!”
如果是雷扎克,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回答麻由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再次意识到仅仅是依靠我,这个劳作社是无法运作下去。
雷扎克,我不知道外面的那个你是怎么样的家伙,但是在幻想乡,你就是伟大的。
至少没有你,很多人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和理由,而你在这里的话,奇迹就会发生,只有有你在这里,这群人一定会走到一个幻想乡至今为止都没有走到的高度。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世界正在天旋地转,有时候,真的想就这样断念,任由自己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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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我自己也不清楚,从劳作社回到八云家,然后就这么被紫抱着,一直到现在,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没有过了一天,因为已经打开的拖门外并没有射入阳光,透过八卦形的窗橱,外面的夜空就如同一张画一样。
“看着我……”
紫把脸埋在我的脖子上,紧紧的抱着我,一刻都不愿意松手,我一直以来都渴求着被拥抱,但是现在需要拥抱的人是紫才对,虽然她浑身发着异常的热气,但是心中那份荒凉和寒冷还是不停地流露出来,我想她得病了,那是妖怪们都不愿意得的病——心病。
看起来越是坚强的家伙,实际上就越是脆弱,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强者的软弱如同洪水般无法控制。眼前的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忽然之间想到了中午时分,那个暴戾的魔理沙,此时我才猛然认识到,那是魔理沙软弱的姿态,为了掩盖自己的软弱才不得不装出强者的姿态。
我垂下眉毛,我真是愚蠢,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情感……现在的我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得到。
紫把嘴唇压到我的嘴唇上,那是带着哀伤气息的暴戾之吻,我在这之中感受到了类似魔理沙的那种气息。
紫把手放在我的脸上,异常温暖的手心让我更加不安。
紫就这么看着我,带着虚弱的笑容看着我,她似乎在欣赏着什么的样子,但是我感觉她在看着的不是我,而是在看着我之外的什么人。
我忍不住这样地被紫看着,更不喜欢自己好像替代品一样被看着,于是我推开了她,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紫的头。
“妖精……?”
“别管了,睡吧,我的身体很暖和吧?”
“……嗯。”
紫也很少有地温顺地点点头,只是很短的一瞬,她就没有动静了,想必已经陷入了睡眠之中了吧。
虽然说紫会不断地用新的记忆去挤掉旧的记忆,但是有一些事情并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忘记得了的。
我想紫现在就是这样吧,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不能忘记,结果只能痛苦地挣扎着,她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而且也已经累得不行了。
一种保护她的想法浮现了起来,或许无能的我根本就做不到保护这个一直在故作坚强的笨蛋,但是至少一个拥抱我还是能做到的,我是如此相信的。
等到了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橱射入房间,我轻轻地松开了拥抱着紫的臂膀。紫完全陷入了沉睡,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她的表情并不安详,或许现在的她在做着什么噩梦吧。
我轻轻地给她盖好了被子,抚了一下散落在额头的长发,从何时开始呢,我已经把紫看成了值得依赖的人,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不由地有些感叹了起来。
我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着去劳作社,推开门,却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妖精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我关上门什么也没说,只是被俯视着感觉有点不好。
“被当做替代品那样,很难受吧?”
“你想说什么?”
蓝摇摇头,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并没有想说什么,只是这么做的你其实并不足以理解紫大人。”
蓝撇过眼。
“就是这样罢了。”
我桡了一下腮帮子,感觉有点儿恼怒。
“蓝,我和紫的关系并不是那种恋人的关系,我们彼此之间都明白的。”
“理解彼此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至少我们也不过是互相给自己的心灵画了个圈子互相不让对方进来,然后只是在肉体上寻求着不互相理解却能麻醉心灵的安慰。”
真是丑恶的关系呢。我无法否定这样“丑恶”的关系,不过这也是我们难能可贵的友情,虽然不是恋人却又相互依赖……
“说得有点儿多了,蓝,我就出去了。结界的观测就交给你了。”
蓝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式神,但是此时的她却皱着眉头。
我知道她心有疑虑,即使是活了千百年的岁月,也有着无法放下的疑虑。
“蓝,蓝!”
蓝愣了一下,她刚才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之中了。
“你并不是什么家具,也不是什么便利的机器,虽然我对于家族这样的概念并不是很理解,不过……”
我试着放松了一下有点儿紧绷的脸孔。
“既然紫让你跟着她姓八云,那么她一定是把你当做了重要的家人,虽然现在好像看不出来,但是内心肯定是放着你的。”
蓝虽然皱着眉头,不过还是挤出了笑容。
“妖精大人,你现在……笑得很难看哦。”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近烦心事太多了,要我露出灿烂、真实的笑容是不可能的事情。
耳旁似乎传来了悠久的声音,那是佛祖大人总喜欢说的一句话:
“人间苦海,苦海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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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到劳作社之后,劳作社空无一人,我即是欣慰又是寂寞。
欣慰是因为那群社员有好好的遵从我的安排,在麻由主持的晨会之后按照原有的计划继续进行生产活动,而寂寞的是,在这空荡荡的劳作社里面,我感觉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走到一边的房间,这个其貌不然的房间其实就是社长室,轻轻地推开了门,我多么希望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那个带着阳光的声音会响起。
只不过着都是我奢侈的幻想,打开门,那个终日散发着积极向上气息的神明如同死石一般躺在床上上一动不动。
神有四魂:和,荒,奇,幸。
其中和魂和荒魂是一个神明能表现出来的最为明显的两个属性,雷扎克一直以来都是倾向于和魂也就是善行这一方面,长期以来因为善行而收集了大量的崇拜信仰但现在却因为神力流失导致倾向了荒魂,荒行会使得神明偏向于惩罚和斗争,也就是更为需求恐惧的信仰。
一想到平日笑嘻嘻永远不会累似地做着好事的雷扎克变成了手执巨鞭怒叱群人的魔神,真的是无法接受。
今天要做的事情几乎没有,我打算在这里陪一下雷扎克然后再出去看看劳动情况入夜就回到八云家。
我坐在雷扎克床边的椅子上,那个椅子是在十几天前就从外面搬过来的,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移动过,看起来有点儿专属位置的味道。
摊开那本雷扎克送给我的红色小本子,开始阅读起来,这个《谈话集》有多次被翻阅的痕迹,书角都因为翻阅而皱褶了起来,可想而知在送给我之前,雷扎克是多么频繁地阅读这本并没有多少实质内容的书籍,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评价这个《谈话集》,但是在我手中,这本书是带着一种深深的情谊,每一张发黄的页面都渗透着雷扎克那严肃又活泼的气息。
“又来和你吐槽了哦。”
我苦笑着,对着一动不动的雷扎克说道。
然而我说不出什么,
我呼出了一口气,摸了摸雷扎克的额头,
“笨蛋。你这个比我还笨的笨蛋……”
“都这样吐槽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是迟钝的家伙呢。好啦好啦,接下来我读一下吧,我想你会很感兴趣的。喜欢的话就弹起来吧。”
我翻开了书籍,看着里面的字。
其实我对于大陆那边的字并不太熟悉,因为在这本书里面使用的文字并不是我熟悉的字体,之前我曾经问过紫,她说那是简体字,是简化了的汉字。
看着这些简化的汉字,有时候很多字都猜不到是原来是什么字,就比如这里标题“战”,还有“众”。好在以前有使用过能力,知道了意思,不然看起来我还在琢磨那是什么玩意。而且这种表述方法也并不是我熟悉的表述方法。理解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我打着哈欠,眼泪直飚,只是读了第一段我就忍不住地想要睡一觉,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就睡十分钟吧……”
软弱的心开始妥协起来,随意地趴在雷扎克的身上,闭上眼睛的一刻,我就睡着了。
(待续)
“……”
雷扎克睁开了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第一次觉得全身乏力,他想如同往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却无法做到。
从来没有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他的内心之上。
“唔……!”
他再次试着爬起来,然而结果还是无法爬起,失落的情绪正在蔓延,但是他脑海里出现了某个身影。
似乎身体内部拥有了力量,雷扎克试图撑起自己的身子,残酷的事实再一次击倒了他。
连最为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的雷扎克,在失落的同时一种愤怒的情绪慢慢涌上,最后这份愤怒如同决堤的河水,无法阻挡地一涌而出!
“雷扎克!”
在濒临失控的一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个值得信赖的声音只是在一瞬之间就把雷扎克从失控的边沿拉了回来,雷扎克颤抖了一下,然后内心沉寂了下来,原本无法使用了力量开始慢慢恢复,他静下心来,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虽然沉重,但是还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在他撑起自己身子的之后,他才发现了一个娇小的妖精趴在自己的大腿上。
雷扎克先是一惊,然后一种喜悦涌现在心头。而且他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妖精手中抓住的是熟悉的《谈话集》。
他带着安详的笑容,摸了摸那本红色的本子,却感觉到一阵陌生的感觉,就如同自己第一次在香霖堂见到这本书时候一样,陌生而兴奋。这是他记忆里没有等到的书。
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宝物,在遁入幻想乡这段期间,他也无数次想要读到这本很遗憾地没有等到的书籍,而在香霖堂那里他终于看到了,在他拿起这本红色的旧书之时,他感觉到了那种陌生却又兴奋的感觉。陌生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而兴奋则是因为他终于在这个异国他乡看到了来自祖国的,自己熟知的东西。
而现在触摸到妖精手上的这本《谈话集》也有的这种陌生而又兴奋的感觉,陌生在于这本翻阅已久的书流露出并非自己的气息,而兴奋则在于趴在自己腿上的那个妖精开始自己所期望一样,读起了这本自己很喜爱也同时代表了自己很多思想的书。这个熟悉的她,在了解着自己。从而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这个女孩……为何会如此让自己在意?她神秘,任性,幼稚却有时候会有意外的成熟,很独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独特的女孩。
只是这个女孩并不仅仅是独特,她,也不简单。有时候她会露出很寂寞,很悲伤的表情,雷扎克不知道她为何会露出那些表情,但是那一定和她的过去有什么关系,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但是又默默地承受着这些。
神秘的过去让雷扎克想要去理解她,而尝试去理解的时候,他才发现……拥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却能保持着如此纯洁的内心,善良,愿意付出。而那些沉重的过去虽然让她变得做事会显得别扭,却一点也没有掩盖掉她美好的品质。
不,雷扎克开始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意她了,到了这里,只要有她在眼前,眼睛就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好想保护又脆弱又坚强的她!好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最后就演变成这样的情感。
现在她……
雷扎克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想要触摸这个被自己视为珍宝的女孩。
颤抖的指尖慢慢靠近着这个女孩那稚嫩可爱的脸蛋。
“会弄醒她的!”
就这样就好,不能再奢望什么!
然而缩回的手却很戏剧性地在不经意之间触碰了女孩那肥软的手指。只是轻轻一碰,这个被自己十分重视的女孩就抖了一下,自己是多么希望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不要醒,就这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睡下去,或许,就这么永远地……
“不!”
雷扎克一瞬间就强硬地终止自己所想的事情,这并不是一个共同生产想法战士该想的事情。
他捅了捅那柔软而安详脸孔,用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感情说了一句:
“快醒醒!”
对,就是这样,雷扎克,你不能想那样的东西,你是伟大的战士,对。
你是,伟大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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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
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我的意识开始从泥潭一般的黑暗之中挣脱,非常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幕,雷扎克……雷扎克他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他冲着我笑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如同太阳一般灿烂的笑容。
“雷扎克!”
我欣喜若狂,一下子抱着他的脖子,我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抱着他的脖子不自觉地跳着。
“怎、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我不是又做梦了吧?”
雷扎克傻乎乎地说出让人生气的话,他就不知道我这些天来是怎样盼着他醒来的!不过我现在也生气不起来,喜悦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不给恼怒一丝余地。
“你身体怎么样?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哪里感觉怪怪的?”
雷扎克愣头愣脑地歪着头,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没有力气。”
听到雷扎克的回答,我的兴奋的心情瞬间就被泼了凉水一般冷了半截。
“脑子还好好的,但是……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一样,没有应有的力气。”
他做了一个憋气的表情,然后摇摇头。
“脚都抬不起来了。”
“那那还这么淡定?!”
忍不住地我就如同往常一般呵斥他,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哀伤,也没有痛苦,只是一如既往地摆出傻乎乎的笑容。
“确实是很糟糕的状态,但是……”
他闭上了嘴,似乎不太愿意说下去。
“怎么了?但是什么?”
雷扎克似乎决定隐瞒起来,只是傻乎乎地笑着,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感觉到没有力气是因为自己的神力消失。
雷扎克没有意识到神力的消失对于神明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不过……消失的神力也不是不能补回来,况且雷扎克的收集的信仰面非常广,想要收集信仰并不是一件难的事情,我想只要慢慢休息神力就会回来吧,神格的维持其实也是需要神力,而雷扎克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也是和神力消失有关系。
雷扎克可以醒来,并且维持了“和魂”的偏向,也就是说雷扎克醒来就是神力是在恢复的最大证据。也就是说,就这么休养一些日子,神力就可以恢复了。当然前提是……大结界不会对雷扎克做出奇怪的事情。
“算了,不想说也罢,总之你醒来就是好的开始,事情也有转机了。”
我咧着嘴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什么好的开始?什么转机?”
“你都不知道,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劳作社有多乱,也不知道我为了你这个劳作社受了多少苦。”
雷扎克的脸忽地阴沉了起来。
“受苦?妖精,谁让你受苦了?”
听着他的回答,忽然就有了一种恶作剧的想法。
“你的关注点错了吧?不应该先关注劳作社有多乱吗?啊拉?居然关心我多一点的样子呢,难不成……?”
“慢着!妖精!慢着慢着!劳作社很重要,但是妖精也很重要!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比劳作社重要……不对!是你也很重要,和劳作社比的话……呜啊啊!!”
又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了,虽然这样会引起一些人讨厌,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可爱,单纯的可爱。
“哎呀,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
我掩着嘴笑着,看起来雷扎克就一点也没有变化啊。
“妖精,别为难我了……”
雷扎克叹出一口气,有点抱怨的样子。
等笑够了之后,我托着下巴看着雷扎克那可爱的脸蛋,雷扎克的内心就如同他的脸一样,非常单纯,一直以来不会过度怀疑什么,内心总是有着什么必须坚持的东西,这样的家伙,有一些人看来就是会拥有一种责任感,是值得依赖拜托的家伙,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单纯,想法简单的雷扎克反而在前进的道路上了无牵挂,相比我这种思想复杂,总是要肩负这什么,拖泥带水的家伙……果然还是他适合带领这个劳作社。
“妖精?”
雷扎克拍了拍我的额头,因为想东西而想得出神了,我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吓得跳了一下。
“妖精,这次又在想什么呢?”
“……”我看着雷扎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叹出。不知道为什么呢,总感觉雷扎克也已经变成了我心目中另外一个可以依靠的存在,一开始和雷扎克认识的时候,他那怪异的行为还有一套奇怪的理论让我觉得这个家伙是属于不能依赖的类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被拉着去干好事,还是说后面一连串的孤独者拯救行动,我都能感受到这个神明的变化,不,或许并没有变化,而是他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而变化的却是我,变化的是我看待雷扎克做事的角度和想法。
从妖怪的角度来看,却是雷扎克所做的根本不值一提,做好事也不过是收集信仰让自己继续存在。但那时从人类的角度来看,雷扎克却是在点点滴滴地改变这个幻想乡。只要在他的周围,总能感觉到一种“明天会变得更美好”的感觉。
现在对于我这种越来越接近人类思想的妖精而言,雷扎克的光辉形象是慢慢地显现,我总觉得我也对这个熟悉的家伙崇拜了起来。
我站了起来把手上的《谈话集》插入裙子的口袋里,皱着眉头,紧闭的嘴巴却轻轻地往上翘。
“怎、怎么了?”
雷扎克似乎对于我突如其来的表情和行为弄糊涂了。也是呢,我那如此复杂的情感岂是雷扎克这种单纯可爱的人所能理解,又或者说,我希望他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单纯可爱,不要被我这种糟糕的思想所污染。
“没什么,只是感觉到……”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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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感觉到……”
眼前这个女孩的眉毛舒缓,然后紧闭的嘴也松开了,她忽然就笑了出来,露出了一点儿洁白的牙齿。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雷扎克不由地心动了起来,太美丽了。对于雷扎克来说,这个笑容太美丽了。
眼前的女孩拥有着自己所不能够理解的坚强和脆弱。
而一直以来,她总是会有着各种各样带着沉重气息或者虚假气息的笑容,但是眼前这种纯洁无暇的笑容也真是太少太少见到了,可以说到达了屈指可数的地步。
倒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好像那个女孩一样,开始注意起别人的笑容了呢?
“带着忧伤的笑容,充满希望的笑容……无论是哪种笑容,背后总有着各种各样的物语,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莫名的兴奋呢。”
雷扎克的脑海里闪过了眼前的女孩说过的这句话,她总是说着很多让人感觉困惑,难以理解的话,但是很多时候就算困惑和不理解,也总有一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就是这么神奇的女孩,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神奇,而吸引了自己。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肚子饿了。”
“哦?还好,我想现在这个时候还有早餐的热粥,就算没有我想还有馒头和腌菜,你就等一下吧,我给你拿来。”
女孩快步地跑了出去,从她刚才的话来看,似乎已经对于劳作社的运作有了一定的熟悉。
雷扎克摸了摸肚子,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心中涌现一种温暖的感觉。
记得以前,那个女孩子用着老成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吃的东西的话,最好还是吃哪种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烧出来的食物。这样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按照妖精的说法,那种方法制造的食物是属于无垢之御斋,作为神明的自己应该食用这种食物。
雷扎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并非神明,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从外面进来,所以才被供奉为神明,这种话只不过是属于无稽之谈。
而那个女孩……每次在和自己吃饭的时候很注意这一点,总会挑出一点儿东西来说不是。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这样说,那是因为她着急自己吧。
而这么一想的话,雷扎克就有点小开心了起来。被自己思念的人在意,便是一种简单的开心。
不一会,那个女孩就端着一碗热粥,还有腌菜馒头什么的,端到自己的面前。
“谢谢你,妖精。”
雷扎克一直以来都把这个女孩叫做妖精,但是他也很是明白,这个女孩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的。雷扎克问过她的真实名字,不过得到的回答却是“妖精就是妖精,我就是妖精。”这种奇奇怪怪的回答。十分神秘的名字,耐人寻味的回答,让人遐想的过去。这就是眼前这个复杂的女孩。
女孩她笑着拍了拍雷扎克的肩膀。
“快吃啊,还热乎乎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吃无垢的食物比较好。”
雷扎克不好意思地笑着,“果然最后还是要被说啊。”虽然这么想着,其实雷扎克变得更加开心了呢,因为这个女孩还是和以前那样那么熟悉。
雷扎克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在床上听着女孩的抱怨。
“真是的,你不在的时候可是够累的,这个劳作社没有你的话根本就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十几天了!你都睡了十几天了!”
雷扎克一愣,
“我睡了十几天?”
“对。”
雷扎克感觉有点云里雾去的样子,好像那个女孩说的和自己感觉的完全不着边。
“这十几天来,要不是我在这里……”
……
…
女孩说了很多,但是雷扎克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喂喂,你有在听吗?”
女孩叉着手撇着嘴,好像生气了起来。
“啊?啊!有、有在听。”
“真是受不了你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你是石头脑袋吗?”
“哈?”
“……你还真是‘呆傻双绝’啊。”
雷扎克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头,似乎还不明白那个女孩话中的含义。这举动让女孩忍无可忍,她一把手就糊在了雷扎克的脸上,
“你这大傻瓜!看我不糊你熊脸……!笨蛋!大笨蛋!”
“慢、慢着……!我还在吃……吃馒头呢!!”
“我才不管!”
小打小闹的日常。
没有什么变化那是最好的了,终日在自己身边,嘻嘻哈哈,时而忧愁,时而耐人寻味,时而小打小闹,在难得的时候露出漂亮的笑容。这样的生活……正是雷扎克所向往的平凡日常。
自己也不想这个女孩遭受到什么痛苦,也不想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但是既然不想她变化,为什么自己要把《谈话集》送给她呢?雷扎克自己也不太明白,总是被那个女孩说做事情之前不做太多的思考。看来不认是不行的了。
雷扎克抓住女孩的手腕。他转过头来直视着女孩的眼睛。
“……突然抓住我的手想干嘛?”
女孩撇着嘴,好像小混混那样子。
“谢谢。妖精。”
女孩愣了一下,眼睛往别的地方飘去。好像不好意思的样子。
“妖精?……唔!”
突如其来地一拳,打在了雷扎克的肚子上。忽如其来地,口中的馒头也被吐了出来,在被子上咕噜咕噜地滚了两圈。
雷扎克和女孩看着馒头的滚落,一时间刚才的小打小闹都忘记了。
“……啊!”
女孩还想道个歉,不过雷扎克却飞快地把滚落的馒头块拾起来,然后塞进口里,嚼也不嚼地吞下去。
吃了之后还不忘说一句:“别浪费食物。”
“大笨蛋。”
女孩把手缩了回去,她叉着手,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刚才那副闹脾气一般的表情消失殆尽,在面上只留下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是雷扎克却一点儿也不讨厌这样多变的女孩。
因为,这样的女孩子在自己身边,他才觉得,自己还有前进的动力。
似乎单单就是为了这个女孩……自己就可以不断地追求那个美好的社会,希望这个女孩能够在自己梦想的那个社会之中,多一点笑容……
不对!不是这样的!
雷扎克再次感受到了矛盾,作为一名光荣的战士,他不应该这么想,不能单单为了一个女孩而改变这个世界。心里要想着人们才行,人们才是第一位!
雷扎克否定了内心那种不应该有的为了女孩那种想法。
“怎么了?”
女孩皱了皱眉头,她意识到雷扎克似乎陷入了什么烦恼之中。
“啊……没、没什么事情……!”
听着雷扎克的话,女孩摇摇头。
“别胡思乱想了,先搞好劳作社现在这个烂摊子再想了,”
女孩一针见血,而且她说的很现实,也很符合雷扎克刚才那个想法。
“也是呢!”
雷扎克吮了吮自己的手指,好像刚才馒头的香味还在的样子。
接下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事情呢?
雷扎克开始想起了正经事情。
在给雷扎克拿粥的时候,我顺便把雷扎克醒来的消息告诉给了那个送饭的男孩和女孩,一听到雷扎克醒来,两个小家伙就高兴得跳个不停。
我叮嘱他们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劳作社的所有人,一听到我这样的话,本来就不太愿意听我命令的那个男孩突然就变得听话了!他脱下上衣,一边挥舞着,一边喊着“雷扎克大人醒来了!雷扎克大人醒来了!”那样跑了出去。
然后不用一会,大家如同着魔一般带着狂喜的表情跑了回劳作社。
本来就不大的社长室一下子就塞满了人。要看雷扎克的人都排出了社长室,在门口那里堵着,看起来好像在看望什么大人物的样子。
“雷扎克大人……!”
那个对雷扎克忠心耿耿的熊兵卫还抱着雷扎克的手哭了起来,场面差点而失控了,要不是健太在身后嘲讽他两句,不然熊兵卫是打算赖在地面上不起来。
“呼……”
雷扎克感觉到一阵压力,他从里没有想到自己对于劳作社而言是这么重要,以至于自己醒来之后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听妖精说,在我沉睡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雷扎克在床上,社员们在社长室和门口边堵着,倾听着,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屏息听着雷扎克的话语,生怕漏了一个字。场面如同耶稣在和门徒们讲述着真理一般。
“我觉得,一切都是要以集体为重,心中不能只放着雷扎克我,也不能只放着自己,要放着他人,要放着人们群众。”
雷扎克拉着熊兵卫的手,看了看熊兵卫那高大的身躯。
“当然,我希望们时刻记住这一点,在做事之前,想想大家,想想人们群众,想想我们亲爱的们。”接着他握紧熊兵卫的手。
……
就如同传染一般,大家都开始歌唱了起来。甚至有人热泪盈眶。
……
雄壮的歌声从房间里面传来,那是志同道合的人们汇聚在一起而忍不住表现出来的举动。
我叉着手,坐在门外的空地上,看着这群热血沸腾的人唱着热血沸腾的歌,
实际上,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些歌词是什么意思,他们唱的是那边大陆的中文歌词。
在他们的心目中,就算不懂里面的歌词也无所谓,因为这些歌对于他们来说,代表着的,大概也就只有三种东西:共同生产,团结,斗争。
而这些人……我渐渐地明白为何自己得到他们的认可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他们相同的理念,我没想过信仰什么东西,更加没有推翻什么统治的想法,更加没有和他们那样悲痛的,被看不起的经历。
不过……我想我还是有方法去和他们达到某种共鸣,那种共鸣来自于一种想要证明什么,或者得到什么人认同……
我在劳作社的大门之外的围墙边,听着歌曲呼出胸中那口郁闷已久的气。无论如何,现在都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哟,听说雷扎克醒来了?”
我抬起头,黑色的魔女骑在扫帚上。
“消息真灵通呢。还是说你一直都在?”
魔理沙一下子就从自己浮空的扫帚上跳下来,她压着自己如同波浪一般的黄金长卷发,一点都不优雅地落在地面上之后,还抬了抬自己鼻梁上那小小的圆眼镜。
“是啊,一直都在。”
“……”
魔理沙肆无忌惮地把他的手压在我平平的脑袋上,
“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我……”
“我不许你说‘我还要保护什么什么’!”
在被魔理沙抓住的头皮上,我感受到一种可怕的恨意。
“灵梦她……”
我无法看到魔理沙的脸被狠狠抓住的头只能看到地面的沙砾。
“灵梦她……”
“既然你会有保护雷扎克的想法,为何不去保护灵梦!!!”
“既然你说你总会做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魔理沙的手指嵌入了我的头皮里,如果我是人类的话现在已经是满头鲜血了,再这么下去,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会被魔理沙捏爆脑袋的!
我咬着牙,突如其来地抓住了魔理沙的手臂。
“别再撒娇了!魔理沙!!!”
在我的呵斥之下,魔理沙愣了一下,在她发愣的一瞬我摆脱了她抓住我脑袋的大手。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灵梦是怎么想的吗?!”
“什、什么!”
魔理沙一把抓住我的胸襟把我拎了起来。
“我可是灵梦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
“不!你就是不懂!”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灵梦的朋友!”
“那么如果你真的懂灵梦,为什么现在又抓着我不放?!”
魔理沙一把推开我,我在空中浮空了一会,然后着实地跌落在地面上,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我摸了摸腰间,似乎那里变得软乎乎的。
一瞬间,我意识到了我的身体已经到达了崩坏的地步,这种时候非常不妙,我因为魔理沙正气在心头,接下来做出什么我都无法阻止。我抬起头,而抬头的瞬间,魔理沙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她那黑色的身躯如同暗影一般笼罩着我。而我可以看到暗影之中,那带着恨意的双目。
“别说得……别说得自己很理解灵梦一样!”
魔理沙再次抓住我的胸襟,她扯着我的胸襟然后拉起在地面上趴着的我,然后带着颤音说出话语。
“你们这群结界管理者们……一直高高在上的家伙,哪里会懂得……呜呜!”
魔理沙没有说下去,那是因为我突然之间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魔理沙先是一愣,接着就带着不甘的眼神咬住我捂住她的嘴的手掌。剧疼并没有使得我松手,反而因为这阵剧痛让我有点游离的意识变得尖锐且集中起来。
“魔理沙!听我说!”
“是的!我是不如你理解灵梦,不过……!”
“……不过你明明就是知道灵梦的心意,却没有去回应,你明白灵梦对于自己的看法,但是没有去认同!”
“这样的你……这样的你和擦肩而过的生人有什么区别!!!”
魔理沙不甘地更为有力地咬住我的手掌,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开捂住的手。
“灵梦她、灵梦她是坦然接受了死亡,她自己也很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去的,但是她没有去反抗,也没有去改变,而是接受了这份死亡!”
“你知道为什么的!因为如果她要反抗,要去改变,那么现在这个幻想乡就不存在了!她的幻想乡是美丽无忧的幻想乡!大家都是被‘幻想乡’这个纽带而串在一起的!正因为如此,为了大家的幻想乡,为了联系着大家,让大家都得到幸福的幻想乡……她、灵梦她是绝对不会去毁灭幻想乡的!”
我忍不住地眼泪就掉了下来,因为我的能力……那几天,我在梦中不自觉地看到了太多太多关于灵梦的事情。她的记忆,她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变成了灵梦一般,用着灵梦的视觉去面对着这样的魔理沙。尤其是她最为喜爱的魔理沙变得如此暴戾,如此地逃避着事实,就会感觉尤为心疼。
“只有同时拥有‘生’和‘死’,那才是人类,难道你要否定灵梦接受的死亡吗?你要否定灵梦对于大家所付出的一切吗?你要……”
我没说继续说下去,尤其是我说出“只有生和死都拥有的时候,那才是人类”的时候,我感觉心如刀割,对,我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只是说出就让我心如刀割,不过比起我……
魔理沙已经……
我带着痛心的眼神看着魔理沙,她那咬着我的手的口缓缓松开,抓住我胸襟的手也随着松开的口而松开,在我那捂着嘴的手掌边沿,暖暖的眼泪滑过。
魔理沙她慢慢地瘫在地面上,她用手撑着地面,很勉强才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好像在望着什么一样望着下方。
我松开了捂着魔理沙口的手。魔理沙的口水合着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扩散开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深褐色的水渍。
“我、我……”
“……我的幻想乡,是灵梦的幻想乡。”
“我和大家那么快乐,也是因为灵梦的幻想乡作为纽带,联系了大家。”
“没有了灵梦的幻想乡……没有了她的幻想乡……那是什么玩意啊!”
魔理沙哭述着,她一拳又一拳打在地面上,颤抖的声音掠过了地面,消散在一边的田地里。
“灵梦的幻想乡……灵梦所见的是充满快乐,和睦的幻想乡。”
我扶着魔理沙弱小的肩膀。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如果我是灵梦,我应该怎么样去面对这样的魔理沙呢?脆弱而可怜的女人,不自觉地我伸出了手,这并不是我的意志使然,我感觉到一种迷醉,之后意识就真的和谁重叠了。“灵梦?!”我觉察到那个意识的本体,然后放心地,让自己的意识沉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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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理沙。”
“……”
“一点也不像你哦。”
魔理沙抬起头,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或许这才像本来的你呢,年数的增长应该只是让你学会了伪装,却无法玷污你的纯真才对的。”
“你……”
“放声大笑,放声大哭,逍遥自在,人间正道。”
魔理沙眼前这个让她感觉到痛恨的女孩,露出了她日思夜慕的笑容。
“我作的诗歌一如既往地烂吧?”
“灵、灵……”
“呐,魔理沙,有时候坐在一边,喝一杯热茶,来几块朴素的茶点,享受一下季节的恩惠,胡思乱想的思绪也会消失殆尽的哦,”
魔理沙诧异地抓住了眼前那个女孩的肩膀,痛恨的面孔下流露的是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是灵梦吗?!”
终于忍不住,魔理沙喊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答案早就在她心中了。
“除了我还有谁啊,真是傻瓜呢。”
眼前的女孩捂着嘴笑着,好像嘲笑魔理沙一般,但是读不出任何的恶意。
“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大人是怎么做到通灵的,但是把我从阴间召唤到……”
女孩还没有说完,魔理沙就抱住了女孩,用了自己全身的力度,抱着女孩,好像永远也不愿意放手。
“不要走。不要走!!!没有灵梦的幻想乡,什么也不是!没有你的幻想乡,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幻想乡!!!”
“……魔理沙。”
女孩温柔地抚摸着魔理沙那金黄的长发。
“都三十多岁了,还好像小孩子一样呢。”
女孩叹了一口气。任由魔理沙的眼泪打湿自己贫瘠的胸脯。
“听好了魔理沙,我从来没有离你而去,”
“因为我太喜欢这个幻想乡,所以我不忍离去,就算我能够坦然地接受死亡,也无法接受这个无比温柔温馨的幻想乡消失。”
女孩把脸贴在魔理沙的脑瓜上,温柔地搓磨着,偷偷地闻着友人发出的芳香。
“所以,这个幻想乡还是以前的幻想乡。”
魔理沙不服气似地撒娇似地摇着头。
“你、你真狡猾呢,这只是文字游戏罢了。”
女孩露出哀伤的微笑。
“魔理沙,我有个任性的请求,”
“请帮我,帮我守护一下‘我和你的幻想乡’守护那个充满温情,温柔的幻想乡。”
“你这个、你这个……大滑头!明明抛下了我……明明抛下了大家,擅自选、选择了死亡,现在还把自、自己的责任……呜……”
魔理沙已经口齿不清,鼻涕和眼泪以及口水似乎都流到了一块,滴滴答答地,一点也没有大人的感觉。
“呜……灵梦……灵梦!不要离开我……”
“魔理沙,”
女孩的声音似乎远去的样子。
“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在这里,在你的身边,一直看着你,在这个众神眷恋的幻想乡之中……”
声音戛然而止,魔理沙一愣。
“灵梦?”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女孩,此时的女孩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如同死尸一般瘫倒在自己的怀抱之下。
“喂……!灵……”
魔理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自己的所在意的人已经离去,而怀中的,只是那个被魔理沙痛恨的妖精。
在哀伤的时候,怀中的妖精女孩身体变得通透,实体慢慢化作了光点,
“这、这是?!”
“……放手。”
“啊?”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另外一个值得痛恨的声音。
“你……!”
接着魔理沙就被黑色的阴云笼罩了。
(待续)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