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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刘金锁出城

全是我干的 吴半仙 6206 2021-04-0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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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极北苦寒之地,据说乃是大地之尽头,荒凉无比,终日刮着刺骨寒风,风过之地皆为冰雪覆盖,茫茫无边,望之如同大海,根本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边际。

  朝廷的流放之地,男子尚且无法保证苟活着回来,如果如玉姑娘就这样被流放,那么刘金锁距离真相必然又远了许多。

  刘金锁越想越着急,他撒开脚丫子,双脚跟踩了风火轮一般,飞快的出了采薇院,一路沿河往县城北门外奔去。

  流放之地在北,出北门自然是无比正确的。

  恰好这一日正好是赶大集的日子,城门外到处都是周边村妇农民赶着牛车的身影,只是当他们看到刘金锁的时候,一个个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就跟见到妖怪了一样。

  可惜刘金锁对此毫无知觉,如果他此时停下来,多半就会发现,他的速度已经快逾奔马,惊世骇俗。

  刘金锁跑跑停停,一边四下张望,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远远的看到几个人影正在官道上缓慢的移动,其中一个人穿着白衣,颈项上戴着枷锁,想必就是如玉姑娘,以及押解如玉姑娘的差役了。

  看看距离将近,刘金锁深深呼吸,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脸上,然后快步走上前,眼看就要靠近如玉姑娘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如玉的大腿。

  “姐姐啊,你可让我好找啊!”

  经过一路上的折腾,刘金锁此时蓬头垢面、衣裳半敞、赤着脚,乍一看之下风尘仆仆,还真的很难让人想到他会是采薇院内白白净净的傻厨子。

  “什么人?胆敢阻拦衙门押解犯人,不要命了?”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一脸不悦的对刘金锁吼道。

  “官爷饶命,小人就是个要饭的,不敢冲撞官爷,只因家中贫寒,自小被迫与姐姐分离,如今好不容易一路找到临邑县,眼看就要找到姐姐,才知道姐姐竟然被牵扯进命案,要被流放,小人才急急忙忙追来,只为与姐姐见上一面啊……”

  刘金锁有模有样的哭喊着,那两个差役哪里肯听,喝道:“你姐姐自己作践犯得命案,害的员外惨死,可怨不得别人,你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吧。”说着两人上来就拉扯,想把刘金锁拉到一旁去。

  刘金锁却是转而又抱住差役的大腿,用尽全身力气哭喊道,“恳请官大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弟。我不求放了我姐姐,只求能和姐姐单独说说话,圆了我多年的心愿,也好别后告慰爹娘啊。”

  两个差役打个眼色,一人装模作样地说:“倒也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但是这犯人上路,是有规矩的,可不是想见就见,喂,傻小子,你懂不懂规矩啊?”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跟刘金锁索要好处费,只要拿出银子来,那就什么都好说。

  刘金锁心想小爷别的什么都好说,就是银子没有,蓉妈妈抠门的要命,月月拿糖人当工钱,我上哪给你找银子去?

  “官爷,小人一路乞讨才到了这里,身无分文,要不,我这有个糖人,您二人官爷别嫌弃……”

  他咧开嘴想做一个笑脸,却是比哭还难看,同时从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一个前些天蓉妈妈给他的糖人递了过去。

  这糖人也不知在怀里揣了多久了,糖人早都化的不成模样,黑乎乎脏兮兮的,别说吃,看上一眼都嫌恶心。

  两个差役气的直翻白眼,不断驱赶,刘金锁却是铁了心,抱住大腿死也不松手,哭喊不断,情到深处,竟有鼻涕眼泪一起流出,他也不客气,连抹带甩,都糊在了两个差役的身上。

  两名差役躲闪不及,一个也没逃开,被抹了一身,两人顿时气恼无比,又拿刘金锁没办法,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得解开绑在如玉手脚上的铁链,准许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片刻,但又呵斥道,等时间一到,再不许纠缠。

  刘金锁一听,又是对着两个差役来了个熊抱,吓的两个差役赶紧逃跑,生怕又被他把鼻涕抹了一身。

  见两个差役走远了,坐在一块石头上乘凉,一边监视着这边,刘金锁才站起身拉着如玉走到一旁的树荫下。

  距离上一次在大牢最后见过如玉,已经过了两日,如今再见,如玉身上仅穿着粗布麻衣,脚上穿着粗布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只是脸上依旧干净,三千青丝也被仔细的挽成发髻。

  此时的如玉,再也没有员外府三夫人的风姿了。

  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干净。

  没错,就是干净,仿佛当她脱去了华衣,洗去了脂粉,才是回归了她本色的时候。

  “如玉姑娘,别来无恙。”

  刘金锁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如玉听闻后露出一抹惨笑,抬眼冷冷的瞄了一眼刘金锁,“我早认出是你了,这个时候,你来是想看我笑话的么?”

  “如玉姑娘,多心了。在下并非小人得志前来刺激姑娘,只是有一事不解,还望姑娘能帮我解惑。另外,姑娘此去山高水远,路途艰辛,我也是来送姑娘一程。”面对如玉姑娘,刘金锁没有再拿出那副痴傻的模样,而是颇为有礼,看起来就像一个谦谦君子,哪里还有半点傻样?

  “不解?你还有何不解,需要我来解惑?你不是很厉害么,我自以为下毒一事天衣无缝,都被你识破,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至于送我,就更不必了,你们采薇院的人,只怕都盼着我早点死吧?”

  如玉的语气中满是怨念和愤恨,也不怪她会如此,这件事如果不是刘金锁,她此时又哪里会落到这般下场?

  刘金锁叹了口气,道:“姑娘误会了,我可没盼着你死。我要问的事,还真的只能是如玉姑娘来解。如果让我来分析的话,除非,我早生十年。”

  如玉紧盯着他,缓缓道:“你问,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采薇院的神秘高手。”

  “高手可不敢当,我只是个厨子而已。”想了想,刘金锁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个傻厨子。”

  “傻厨子?我看你可不傻,刘金锁,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自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功夫,不弱于当年的我。”

  如玉一字字的说着,目光烁烁的盯在刘金锁的脸上,似要将他一眼看透。

  “功夫?拜托,我可不会什么功夫,我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你这么说可是太抬举我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如玉姑娘如此说,想必是承认了,你曾经是身负武功的,可是后来……”

  “后来……呵呵,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一碗参汤,我又何至于失去武功,浑身无力,神志不清,才会被那个老狗占了身子。”

  如玉咬牙切齿,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刘金锁默默点了点头,看来福嬷嬷就是当年给如玉下药的人了,但如玉可能也已知道,指使福嬷嬷下药的,却是她平日最好的姐妹蓉儿,也就是如今的蓉妈妈。

  “唉,往事已矣,赵员外都已经死了,过去的事业不必提了……我现在想问的是,如玉姑娘当年为何来到采薇院,又在采薇院经历了什么。”刘金锁紧盯着如玉,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问我为何来到采薇院,又在采薇院经历了什么?”

  如玉神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凄楚,她转过身,回望着远处的临邑县城,一时间百感交集,竟说不出话来。

  ……

  此时,采薇院内,却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刘金锁,刘金锁你个小兔崽子,做早饭的时候就跑了,现在午饭都快过了你还不回来,你到底死到哪去了?老娘给你放了一天假,你放上瘾了是吧?!”

  蓉妈妈暴跳如雷的声音在采薇院的上空环绕,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人敢吭声。

  周全倒是看到了刘金锁溜出后门,往外跑了,但是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开口----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蓉妈妈表面对刘金锁很凶,连工钱也不给,但实际上,她比谁都要宠着刘金锁,自己这辈子估计是万万惹不起那傻小子了。

  小马躲在马厩里,给那匹黄骠老马刷洗着毛发,也不敢吭声,他深知自己要是此时说出刘金锁很可能是去追如玉了,只怕蓉妈妈当场就要气死。

  但是,他不说,总是有人会说……

  蓉妈妈骂了半天,一个龟公总算听不下去了,迟疑着凑了上来,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蓉……蓉妈妈,刘金锁他……他……”

  “他怎么了,他到底去哪了?”蓉妈妈见他支支吾吾的,顿时一瞪眼,双手叉腰,就跟个母夜叉差不多。

  “回蓉妈妈的话,今天一早,我在外面回来,看到刘金锁跟疯了似的跑出北门,不知往哪去了。”

  这人一说出来,小马不自觉的一抖落手,心说完蛋了,行踪暴露,这回蓉妈妈要大发雷霆了。

  “什么,刘金锁跑了?”蓉妈妈差点跳了起来,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好你个刘金锁,老娘大雪地里给你捡回来,救了你的命,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不言语一声就跑了!”

  蓉妈妈气的脸都紫了,众人谁也不敢说话,知道刘金锁是采薇院的摇钱树,他现在跑了,蓉妈妈不紧张不生气才怪。

  “来人啊,来人啊,都给我出来!”蓉妈妈扯着嗓门,把采薇院内的所有护院龟公们都喊了出来。

  “给我追!立刻给我追上!把刘金锁给我抓回来,不管他去了哪,都要给我抓回来,无论是谁抓到刘金锁,重重有赏!”

  众多龟公们哪里见到过蓉妈妈这般模样,一听重重有赏,这些人也都疯了一样,立刻抄起家伙棍棒就往院外跑,吵吵嚷嚷的景象吸引了不少望春楼内的姑娘们推窗查看。

  小马见此情景,心却是沉了下去,心说金锁哥啊,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蓉妈妈这回把你抓回来,只怕要把你屁股都打掉半边……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就要冲出采薇院,捉拿刘金锁。

  蓉妈妈冷着脸,心中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她知道,刘金锁出城,恐怕绝非逃跑,多半是去追如玉了。

  “金锁,莫要怪我。只是现在,你还不能知道你的身世……”

  蓉妈妈望着那一群手下,在心中喃喃自语,忽然,又大声厉喝起来。

  “我让你们抓刘金锁回来,你们拿棍棒作甚?我告诉你们,谁敢伤刘金锁分毫,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全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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