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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理我,我的语气更诚恳了,我说:“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日记,不行你打我几下?我不告诉刘阿姨……”
她抬头看了我眼,说你站过来点,我听了上前两步,她突然双手左右开弓,猛甩了两个大嘴巴子,打得我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然后又踹了我几脚,这才停手。
我一声不吭由着她打,见她气消了,我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她却恶狠狠说:“要是和我一样大的人,敢偷看我日记,我非找人把他弄残!”
她看了我眼,话音一转,说:“不过你这种小屁孩,看看倒也无所谓……”
我:“无所谓你还打我?”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其实我一直想打你,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我听了也没怎么生气,心想无亲无故地,突然搬你卧室来住,让你打两顿也是应该的,熊媛得意地伸了个懒腰,我见她右胳膊,白皙的小手臂上都是烟疤,就问她:“在手臂上烫疤,疼么?”
那时女太妹都流行这个,孙月勤和冯静静手臂上都有,烫出来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叛逆,我班里有个女生,用刀片在手臂上划了十几个道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熊媛说:“废话,当然疼!”我说让我看看吧,她就把手伸过来,我抓住装着看,其实顺着她手臂一阵乱摸,她也没挣脱,就笑嘻嘻地看着我。
熊媛手臂上的烟疤,像雪地里小鹿踩过的脚印一样,摸了一阵我说你帮我烫一个吧?她说你失恋了么?这个要失恋才能烫的,我数了数烟疤,说你怎么失恋了这么多次?
她听了,不耐烦地将手臂拿开,就不再理我了。
晚上我还是和熊媛睡在席梦思上,之后的几天也是,有次半夜里睡得正迷糊,发觉自己居然一只手抱着她,同时一条腿迈过去,压在她腿上,她背对着我侧躺着毫无察觉,我困得懒得动,保持那姿势,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梦乡。
一周后,我们大院和文工团大院间的“足球友谊赛”开始了,比赛场地选在几公里远的体专操场上,自从土场群挑事件过后,在一帮老流氓的协调下,才有了这场友谊赛,意思是甭管输赢,踢完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两边流氓打得没完没了也不像话。
我们大院这边的11人里,我,锈钉和李红军全上场,我和锈钉脚法好,平时经常研究,练习过人,所以派我们两踢前锋,李红军球路野蛮,负责组织后防线,子校初二的王凶勇,长得满脸横肉怪吓人,他当守门员有威慑力。
出发前,大伙在院子里集合,我见李红军和锈钉各拿了根铁锨把那么粗的木棍,往腰带里面藏,我说你们带这东西干啥?李红军一脸紧张地说:“等会踢起来,说不定要干架,我们这叫有备无患……”
周星驰的电影《少林足球》都看过吧?里面有个戴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家伙,踢球前一把扳手从他短裤里掉出来,眼镜男一脸微笑地说,其实我是个修理工,带个扳手再正常不过了……
那场景很多人觉得搞笑,夸张,很多年后看到那电影,我才想起那个暑假,我们十几个人在大院里集结时,那画面与电影里惊人地雷同。
在场的除了我,几乎都带了家伙,我心想这JB哪是踢球?是去打架吧?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发虚,都这会了,找借口逃跑太没面子,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进入体专大门口时,李红军腰带里的木棍顺着短裤掉在地上,他赶紧追上去捡,把旁边扫地的看门大爷瞅得一愣一愣的。
体专的球场一根草都没有,纯土制的,文工团那帮人早就到了,他们站了一个半场练球,我们占另一半互相对着练,我观察了下文工团的人,感觉他们脚法不行,似乎不怎么会踢,很多人连停球都停不稳,射门时脚上像抹了油,球斜斜地弃门框而去。
不过文工团的体力好,跑得一个个和疯子似得,我们两帮人互相不说话,埋头练了好一阵,终于裁判来了,这裁判三十多岁,是体专的老师,不知谁请来的。
比赛一小时制,上下半场各25分钟,中间休息十分钟,开赛前我让李红军他们把家伙取下来,藏在球门后,没一会比赛正式开始,形形色色的流氓,在场地间飞奔,五颜六色的长发被风甩着,像野草一样飘。
刚开始文工团那边组织了一次进攻,老风疯跑着冲进我方半场,他眼角上的胎记又深又吓人,拿球后他靠速度甩过几个人,一路冲到球门前十几米外,正打算射门,被李红军冲上去一把按倒在地。
裁判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判了个点球,李红军上去找裁判理论,被吃了张黄牌,裁判的黄牌是用水彩笔,在扑克牌画出来的,正面黄,反面红,弄得还挺专业的。
吃了黄牌后,我们都劝李红军,说这是正规比赛,红军你不能再犯狠了,他只好点头答应,点球开始,我看到老风一阵猛跑,冲上去狠狠一脚,球却踢飞了,最后落在门框右边几米外的地上。
老风穿皮鞋来踢球的,其实我们两帮人里穿球鞋的真不多,很多都是皮鞋,凉鞋,甚至文工团的守门员穿得是拖鞋,点球没中,气得老风跳起来骂,我们这边鼓掌大笑,两边火药味十足。
我和锈钉在前场一左一右,积极活动着,都是一顿盘带,过了几个人后,再传给锈钉,我们那时踢球,过人用得最多的是变向,就是先往一边带,等对方靠近后,突然右边把球往左一扣,同时左脚接球,把球往左边趟,防守的人身体失去平衡,就被甩过了,这招最简单,百用不爽。
或者急停突然变相,或者人球分过,有时候看着对方伸脚抢,顺着他出脚的方向,把球轻轻一拨就过去了,各种过人招数被我用得淋漓尽致,把文工团那帮人玩得团团转。
锈钉身体柔韧性强,脚法也比我好点,但这小子球风骚的很,拿球后只管卖弄脚法,从来不传球,他经常一个人带到禁区里,还没射门就被人群堵住抢走了。
后来我学乖了,尽量少给他传,双方你来我往,踢得热火朝天,上半场快结束时,对面后卫传球失误,我终于抓到机会,在前场断下球后,一路盘带,变向过人,进入禁区后,我毫不犹豫,右脚脚弓射门,那门将一脸呆蠢,穿着大拖鞋去追,哪里追得上?
进球了!比分1比0!我学着电视里足球明星的样子,双手成滑翔状,绕着球场边的跑道一阵疯跑,我们大院的人也很配合,一个个追在我身后,嘴里瞎JB叫喊着。
这一进球,场面彻底控制不住了,上半场结束前一分钟,锈钉也进了一球,我们抱在一起各种欢呼。
中场休息时,文工团那帮人不知从哪搬来箱冰镇矿泉水喝了起来,当时大中午的,热得人透不过气,我们这边一个个满头大汗,一瓶水都没有,只能看着对面喝水解渴。
有人提议大伙凑钱去买水,李红军舔了舔嘴唇,说你们别着急,等踢赢了我请大家喝汽水,往饱了喝!
大伙都没异议,在30多度的高温天里,我们居然就这样忍着,一口水都没喝,下半场开始后,文工团那边换了门将,穿拖鞋的被赶下场了,换了个穿皮鞋的来守门。
换人也没用,我们大院的人一个个嗓子冒烟,眼珠子里都是火,卯足了劲展开一波波进攻,当时每个人脑子里想的只有冰镇汽水,我和锈钉用各种花哨动作在对方禁区游走,我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炎热,上演帽子戏法轮番进球。
终于,裁判宣布比赛结束,比分为9比1,文工团那边还是老风拼了命冲入禁区,甩开李红军的纠缠后,勉强射进去的。
9个球里,其中我进了五个,锈钉进了四个,比赛结束后,文工团那帮人一个个耷拉着头走了,我们带来的武器也就没派上用场,都被扔在球门后了。
李红军请客喝汽水,没记错的话,当时喝的汽水是“亚洲”牌儿的,汽水瓶上冒着白气,口感冰冰凉凉,又辣嗓子,一瓶喝下去炎热和疲惫一扫而空。
喝完汽水后,院里的其他孩子都满意地回家了,我问李红军等会去哪?他想了想,说:“吃饭!吃完饭去游戏厅!”
我和锈钉跟着他,在路边的凉皮摊各吃了一碗又酸又辣的凉皮,然后就往“领先”游戏厅走,“领先”是我们这块最大的游戏厅,里面一百多台机子,什么游戏都有,那里也是流氓的聚集地。
走了会,我突然想起马兵了,自从上次被以我为首的初一流氓暴揍后,就再没见过他,不过早听说领先游戏厅是马兵的地盘,他经常在里面一坐就是一天,管进出的孩子要钱,老板也拿他没辙,赶了几次都没赶走。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