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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心里的顾虑跟李红军他们说了,李红军听了脸上肌肉一抖,说你怎么把马兵得罪了?我说何止得罪,老子喊人把他打住院了!然后把前前后后的事给他们大概说了下。
锈钉和李红军听了,都表示不相信,锈钉说:“包昆,你个小比怎么从李红军那学会吹牛了?马兵那种十七岁的老流氓,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惹!”
我说我真把马兵打了,那一天的腥风血雨我还记得,马兵被我们一帮人围殴躺在地上,周围散落着几块板砖,他脸上血和着泥土,狰狞不堪。
李红军还不相信,他说包昆你要真把马兵打了,以后我管你叫哥!我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就问他:“马兵有那么厉害么?连你都怕他?”李红军表情一下紧张了起来,他说你不知道,我们九中有个高一的得罪了马兵,被他找人给打退学了。
锈钉:“那算啥?听说某某街的老大和马兵群挑,结果来的人没马兵一半多,那老大被打成了脑震荡,现在还住院呢……”
“体专练拳击的薛强认识吧?马兵叫了50多号人,打的他跪在体专操场上求饶。”
……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火热,我在旁边惊得合不拢嘴,以前我还以为他也就比蒋凯厉害了些,现在才知道那马兵居然是个连李红军都惧怕的狠角色!
我注意到李红军在提及马兵时,他脸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闻风丧胆,想当初张豹一酒瓶子敲在马兵头上,当时我还觉得有些滑稽,后来在子校门口,我们群殴马兵时,也没觉得他是号多厉害的人物呀?
要不是鼻梁骨上的伤,我可能已经把他忘了。
李红军和锈钉一路上都在扯马兵的事迹,我在后面听得迷迷糊糊,心中的惶恐却像野草般疯长,不知不觉走到游戏厅时,天一下就阴了。
这城市的夏天,脾气喜怒无常,我们三个站在游戏厅门口,正犹豫着进不进,锈钉突然啊地一声,说他还有点事,要先走,说完扭头就跑了,我和李红军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表情写满了踌躇。
那个年纪谁不爱玩游戏呀?从小霸王到街机,游戏伴随着每个人的成长,上小学那会,我一放学就跑去游戏厅看别人玩,有时候能看好几个小时,天快黑才回家,一天不看浑身难受。
李红军和我情况差不多,我们两从放暑假到现在,一次游戏厅都还没去过,现在心里痒得不行。
“恐龙岛”,“三国志”,“侍魂”“豪血寺一族”都是我们热衷的游戏,特别说恐龙岛,我和李红军能轻松双打通关,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李红军说:“我先进去看看,要是马兵不在,我就出来叫你!”
我想了想,感觉和马兵的震慑力相比,游戏的诱惑似乎更大,就说你去吧!他钻进去转了两分钟就出来了,朝我招了招手,我赶紧跟了进去。
游戏厅里光线黯淡,空气中有股汗混合着烟草的味道,里面坐了不少人,买了几个币,我们两转着圈绕过来了,也没找到空机子。
领先游戏厅正中有个很大的台球桌,几个穿着时髦的人正围在桌前打台球,其中有个溜长发的人我认识,那人叫古建,古建在我们子校上初三,已经留过两次级了。
子校初三流氓多如海,谁也不服谁,形势比初一乱多了,但硬要评选的话,古建绝对是其中最有名的,说他是整个初中老大之一也不为过,但这人平时行踪很神秘,在学校难得能见到。
有次放学,我陪许明义去教学楼找人,看到有个穿西裤的人,一脸痞气地站在楼道办公室门口抽烟,当时办公室里坐了十几个老师,却没一个出来说他的,许明义指着那人给我说:“看到没有?那就是古建,咱们初中混得最厉害的!”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有谁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那么多老师面抽烟,初一那帮人抽烟遇到老师还装装样子躲一下呢,想到这,当时我用敬畏的眼神看了眼古建,把他样子记住了。
古建打台球的样子帅极了,他发型很像篮球飞人里的三井,弯腰时长发贴在台球桌上,冷静的眼神中夹杂着狂野,如同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般,让人不敢直视,他穿了件白衬衣,下身黑色西裤,这身穿着没一点流氓气,看起来更像三四十岁的人。
李红军陪我看了会,说没意思拉着我要走,我却纹丝不动,说再看看,其实从认出古建那刻起,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用什么办法能和他搭上话,要是有这种狠角色罩着,我以后还怕被人打?
就是不知道,他和马兵哪个厉害?
我又看了会,发现古建虽然打球姿势很帅,但球技却烂得不行,七八杆过去没见他进一个球,急的他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很快古建就把自己的烟就抽完了,他四处望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我身上,说:“你装烟没?”我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把兜里的大半盒烟递了过去。
他接过烟盒,看是美登牌的,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取出一根叼上了,我又摸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古建手握台球杆正在瞄准,头都没回地说:“我看你有点眼熟,是咱们子校的么?”
我说:“是,我叫包昆,在子校上初一,开学就上初二了。”
他像没听到一样,甚至连看都没看我,而是冲身边和他打对杆的人说:“老四儿,这把不算啊!天太JB热,影响我发挥。”
李红军在一旁小声问我,那人是谁呀?我说那是古建,是我们子校初三的大流氓,李红军不认识古建,说你看吧,我先去玩会,我赶紧追上去问他要了几块钱,去旁边商店买了瓶冰可乐,跑回来递给古建。
我看古建抽烟抽得嘴唇都发干了,才想出这主意的,果然,我见他高兴地接过可乐,打开猛喝两口,指着我对旁边人说:“这小孩还挺会来事的。”
我笑着没吭气,旁边那个叫老四儿的流氓冲我喊了句:“会来事个求!怎么就买一瓶?我的呢?”我心想你算老几?老子凭什么给你买?嘴上却说,我的钱只够买一瓶的,下次给你买。
古建劝了下老四,说算了,又对我说:“欠你包烟还有瓶饮料,明天过来找我要啊!”我知道他在和我客气,人家大流氓不愿占我便宜,于是我厚着脸皮说了句,不用,能喝我的水是你的荣幸!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听傻了,古建和老四两人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脸一红,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急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能喝我的水,那是我的荣幸……”
没人回话,他们还在看我,我感觉自己像个怪物一样被人盯着,心里别提多尴尬了,过了会,古建说:“你刚才说你叫包昆?”
我嗯了一声,古建皱了皱眉头,说:“行,我记住你了。”
这人说话一直都是副波澜不惊的调调,很难从他语气里分辨出喜怒,我心里在揣摩古建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他说他记住我了?意思是觉得我机灵会来事?还是我已经把他得罪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心里一阵发虚,感觉自己站在台球桌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这时,我看到李红军从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冲过来,一脸紧张地对我说:“马兵他们来了!包昆你快跑吧!”
我心里一惊,回头想跑已经晚了,只见游戏厅门口黑压压地冲进来十几号人,为首的那个满脸疙瘩油光发亮,中间还夹杂着许多伤疤,正是马兵!
那些伤疤都是拜我所赐,当时在子校门口,我们初一那帮人打得他拳拳到肉,砖砖拍脸,最后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那一幕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见马兵鼻子上缠了很多纱布,只露出中间的鼻孔出气,琢磨着他鼻梁骨应该也断了。
当初他和蒋凯那帮人,把我鼻梁打断时,会想到今天的画面么?不过我鼻梁伤不算严重,医生说等自然痊愈就行,马兵就没那么走运了,从他鼻子上的纱布能看出,他伤得比我重多了。
进游戏厅第一眼,马兵就认出了我,他恶狠狠地指着我,说:“包昆你个小比,害我找了那么久,今天终于被我堵到了吧?”说着他们一帮人就冲了过来,抓着我的衣服将我往外拉。
我一边奋力挣脱,嘴里一边喊:“马兵我X你吗!今天你敢动我一指头试试?”当时我喊得很疯狂,其实脑海里吓得一片空白,双耳中又响起了久违的耳鸣声。
恍惚中,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那是我身体里的血,它们似乎被巨大的惶恐点燃,争抢着要从我鼻孔中迸射出来。
马兵他们不顾我的挣扎,他拽着我的衣领子,狞笑着说:“现在怕了?太晚了!放心,今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打断我鼻梁,我就打断你一条腿,很公平吧……”
李红军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跳出来帮我说话,他说:“马兵,包昆哪得罪你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么?没必要这么搞吧?”
在同龄人里,李红军算是比较横的流氓了,可他在马兵面前说话的语气,软得像蚊子叫一样,马兵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巴掌,重重扇在李红军脸上,说你JB算个求?哪来的小比也配在我面前说话?
“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李红军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一句话也没说,他慢慢退到游戏厅门口,想了想,于是回头喊了句:“包昆你别怕!我回大院叫人!”说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门口和马兵对视。
“想死了是吧?”马兵嘴了骂了句,捡起个木头板凳,朝李红军砸了过去,李红军身子一侧,躲过板凳,头都不回地跑了。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