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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月勤柔柔地叹了口气,最后说了句:“那我只能自己去买内衣了?”
我赶紧说:“别!等下周吧!我必须要亲自陪你去!”她笑着骂我色魔,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我心想,我包昆色归色,你孙月勤明知道我色,还要叫我陪你去,你这叫骚。
周一回到学校上课,我脸还肿着,脸上裹着好几层纱布,进班时同学见我这副模样,吓得都不敢起哄了,上课后,周冉怯生生地看我,问我怎么了,我用无所谓的语气回了句,还能怎么,又和人打架了呗!然后我求周冉帮我抄下作业,她答应了,抄了一会又抬头埋怨我:“你就不能老实点啊?天天和别人打架?”
我听了摇头苦笑,那个年代的环境,假如老实点,当缩头乌龟就没人欺上门的话,那倒好了,可关键是,你越没后台,越想当缩头乌龟,人家就越欺负你,姚大文就是个活例子,我来子校前,每天至少有五拨不同的流氓,来找他要钱,姚大文那会天天提心吊胆,走路恨不得后脑勺上多个眼睛,我来以后,初一的流氓们挨着我的面子,才开始不敢动他。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好人,我从不主动惹别人,更不会欺负自己班的同学,可和那年代所有流氓一样,我身体里流淌着躁动不安的血,少年时期的我,精力无限,不甘心被平凡所屈服,我渴望成为他人关注的焦点,被弱者依靠和仰望,有时候漫画看多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天派来的“暴力克星”,我怀着崇高的使命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在执行使命前,我要先学会站着挨打。
抄完作业,周冉给我看她爸给她新买的短裤,问我好不好看,我低头只顾看她修长的美腿,哪去管什么短裤,看了会,我说你这短裤怎么越穿越短了?以前那条绿色的还没这么短啊。
周冉把腿翘起来,得意地说那是因为我个子长高了!于是我借机耍色,说让我摸一下你的腿吧?她听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笑,说我要是让你摸了,孙月勤知道了再把你打一顿怎么办?
腿没摸成,下课后我被孙月勤拉去抽烟,在空地上找了一圈,没找到许明义的身影,问小帅也不在,问了下周围的流氓才知道,这两人都没来上课,请假了。
那一瞬间,我心里就慌乱了,以前我之所以敢站在这片空地上抽烟,就是因为有许明义他们撑腰,要知道初一教室门口的空地,不是谁想在这抽就能抽的,这块地只属于每个班混得最好的流氓,不相干的人别说抽烟,敢在这站一秒都会挨打,主要是初一每间教室的窗户,都对着这片空地,谁站那抽烟,全年级的人都能看到。
时间久了,空地就成了模特台,流氓们或站或蹲,摆出各种台型,就是摆明了告诉你,老子能站这抽烟的,老子混得好,你惹不起。
我想许明义不在,这地方我是不能待了,正准备撤,却看到周围居然没人了,回头一瞅,流氓们离我几米远,清一色身子靠墙缩着,似乎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整块空地上,只剩下我和孙月勤两人。
我搞不懂状况,就问她,孙月勤甩了下长发,微微一笑,说:“包昆你傻啊?昨天你们和校外流氓群挑的事,已经被传开了!现在你在初一成名了!他们都怕你!”
我听了表示不信,回头一看,果然发现靠墙那帮人看我的眼神和平时不对,目光里居然包含了敬畏与崇拜,我和他们挨个对视,每个人撑不过两秒,就吓得把头低下了,有几个平时不怎么理我的大流氓,居然笑着在墙角向我招手。
这诡异的画面把我看楞了,心想子校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老子挨揍,居然被传成我和别人群挑,群挑也就算了,对手居然是外校的流氓!这下意义就不一样了!子校流氓一直视外校流氓如虎狼,想到这里,我得意地笑了下——我包昆居然因祸得福,以后在初一老子横着走,谁敢说一句?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我心中酝酿,为了证实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我四处张望,见胖子朱森留着盖盖头,正准备进教室,我冲他喊了句:“朱森!你过来下!”
因为上次冯静静的事,朱森这几天一直在找姚大文的麻烦,这胖子在初一和许明义旗鼓相当,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听见有人喊他,朱森回头一看,察觉到喊他的人是我时,他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问我:“怎么?有事么?”
他个子比我高半个头,可说话语气却和小女孩一样细,我咳嗽一声,壮起胆冲他说:“姚大文和我混的,你知道吧?”
朱森:“知道!”
我:“大文这人挺老实的,你给我个面子,以后别再找他事了!”
朱森咽了下口水:“好!那什么……我肚子不舒服,先回教室了啊!”说完头都不回就钻进平房了。
他一走,孙月勤吃吃地笑,我说你笑什么?她一把抓起我的手,说老大,以后你在初一罩着我点啊!这时,冯静静那小妖精也跑过来了,她上身吊带,下身牛仔短裤,挽着孙月勤的胳膊,说包昆,你顺便也罩着点我吧,大不了我以身相许!说完笑得和花一样,气的孙月勤在她胸脯上一阵乱掐。
我心想姚大文说得果然不错,冯静静还真是骚静静,穿这么暴露,你同桌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不得天天流鼻血啊?
我们三个闹到快上课那会,正准备回教室时,却看到教学楼那边走过来七八个人,那是初二的流氓,蒋凯走在正中间,一张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一手拿烟,另只手扯着姚大文的头发,大老远打了照面,他用烟头指着我骂了句,走到跟前,他朝姚大文屁股上踹了一脚,说:“这小比疯了,敢到我们初二上厕所?本来不想动他,结果他说是和你混的!我就只好教教他了。”
姚大文踉跄着走到我旁边,只见他脸上红彤彤的全是巴掌印子,上衣和裤子上也都是鞋印,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火,说蒋凯你别跳,早晚老子还要弄你一次!
蒋凯歪着嘴回我,说:“包昆你要不是有种,就是脑子被踢坏了,许明义和问小帅都被我打得都不敢来上学了,没想到你一个人还敢来!”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马兵你求都不是!真后悔上次没用钢管好好敲你,这两天你回家路上小心点吧!”
说完我就拉着姚大文他们往教室走,我们都快进班了,还能听到蒋凯在外面的咆哮,这小子被我气得不轻,他用手瞧着教室玻璃,冲我喊:“马兵放话了!说你和他的事还没完!包昆你等着!老子不找人把你打退学……”
话没说完,我看到蒋凯背后,突然飘出来个中年人,他手里拿了把木头尺子,朝蒋凯头上就是一顿猛抽!
那是我们的数学老师——牛野战,牛老师脾气火爆,是本校的传奇人物,也是初中部唯一一个敢和流氓正面冲突的老师。
“敢欺负我的学生?你们活腻了是吧?”牛老师边抽边骂,下手毫不留情,只见蒋凯那帮人被他抽得抱头鼠窜,哀嚎连连,没一会功夫就跑得找不着了。
牛老师这才喘着粗气,走进教室开始讲课,看样子今天他没喝酒,讲课状态是清醒的,可就算这样,他上课时下面还是一片肃静,连睡觉的人都没有,至于老牛喝醉上课,那就更别提了,所有孩子都坐得笔直,生怕掉跟针在地上被老牛听到。
据说老牛以前是当兵的,天不怕地不怕,连校长他都敢指着鼻子骂,这人还偏偏饭局多,经常喝醉了来上课,没人敢管。
我第一次见他喝醉的样子,是在不久前的那节数学课上,当时老牛满脸通红,穿着邋遢,头发像野草一样炸着,当时他摇晃着走向讲台,指着我们说:
“谁知道1+1为什么等于2?我告诉你们,因为我老牛说它等于2,它就得等于2……”
低下有个学生喊了句:“牛老师,你裤子拉链没拉!”老牛低头一看,果然没拉,赶紧拉上了,台下笑成一片,老牛猛地一巴掌拍在讲台上,说:“谁敢笑?”底下人一下安静了。
接下来就到了老牛的吹牛时间,他坐在讲台上吐沫星子乱飞,说陈景润是他拜把子兄弟,又说国家出多少多少钱请他去研究个什么项目,谈笑间就被他拒绝了。
“国家请我去!我都不去,我说我要留下来教你们!你们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为什么?”老牛打着酒嗝,大笑一声,瞪眼环视台下,见没人想接他的话,表情瞬间变得落寞起来,头一沉,倒在讲台上呼呼大睡。
这种事发生多了,同学们见怪不怪,但老牛清醒时,教学水平还是挺高的,那些枯燥的线条和方程式,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通俗易懂了,经常有高中甚至外校的老师慕名而来,在班里听课取经。
可我这人从小对数理化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至于语文,历史,英语等文科我倒是无师自通,平时不听讲不写作业,期末这些科目也能混个及格。
老牛性格火爆,班里的数学课代表也沾了光,那小孩个头不到一米四,满脸雀斑,走起路的姿势却仰着头,横冲直撞没人敢招惹,但不知为什么,数学考试从未高于20分的我,却很被老牛器重,他不止一次跟我说,我是在这个班是最聪明的,只是聪明没用对点子,还说聪明人数学必须得学好。
可惜说到底,我还是让老牛失望了,初三开始我整天逃课在社会上混,老牛终于改口,说我最多二十五岁前,就要进监狱。 我的野兽青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