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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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城客栈。
蝉衣将细长的针都收起来,仔仔细细的放在盒子里,起身时,看着床榻上闭眼昏睡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连一向都是笑意盈盈的脸上都泛起几分忧愁来。
怎么会这样?
她在心底悄悄问了几句,然而,她这话也只能这般问问自己,而非问出口。
将门轻轻合上,她对着守在门外的俞飞和尔风道:“现下还不好说,里面若是有什么动静尽快来寻我,你们不要妄动。”
两人点点头,蝉衣转身欲走,却被俞飞唤住了,他唤了一声后沉默着,面色十分的难看,蝉衣有些疑惑:“怎么了?”
连尔风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垂下眸子,再抬眸时眼中竟带上一分淡淡的恳求:“若是……若是王妃问起,你莫要照实说,就说主子一切都好,王妃她……今日的样子有些不对……莫要再……”他突然住了口,没有将话说完,眼神瞟向房内,无奈却被一扇门阻隔。
今日花凌婠的样子他见了,起初他即便是佩服花凌婠,但是他还担心王爷一厢情愿的将所有情意都扑在她身上,不过今日王爷突然毒发时花凌婠身上突然暴涨的杀意和真切的担心才真正让他意识到原来王妃这个称呼是她真真配得起的,此时若是再听闻什么不好的消息,他怕王妃会做出什么旁的事来。
蝉衣虽然偶尔迷糊、大大咧咧的,但到底还是有心思,听闻俞飞的话,她心下也大概有了计较。
“婠婠是我夏曦谷的少主。”她淡淡回了一句,面上带上些许无奈。
俞飞知道花凌婠的身份,但是他不懂蝉衣现在为何要说这个,但他不明白不代表尔风不明白,尔风冲着蝉衣道:“你先回去找王妃说说话,我们在这儿守着。”
蝉衣看了看两人,转身走了。
“你……”
“大哥,蝉衣的意思你还没明白么?你可知夏曦谷中有四位长老,夏曦谷少主要将这四位长老的本领学到手、通过禁地试炼才能出谷。那四位长老中,其中一位就善医,医术卓绝,王妃虽不善制药,但是医术还是学了的,王爷脉象如何,王妃却是一下便能探出来的。”
俞飞怔了一下,随即转开头去,手下却握的死紧。
“放心吧,王妃不是一般女子。”尔风稍稍笑笑,安慰似得拍了下他的肩。
再说蝉衣,刚刚踏进房门三道视线就蓦地移到她身上,她心知肚明,嘴上却开了个玩笑:“怎么啦,我就出去一会儿你们就用这么热切的目光迎接我啊?我可是会害羞的。”说着,她还笑笑,不动声色的将眼中担忧藏起来,但是她那点小心思哪里躲得过房中人的眼睛。
“如何?”
花凌婠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容欣和笑染都坐在她身侧,眼睛直勾勾看着蝉衣,其中担心不言而喻。
蝉衣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过来,用脚勾来一把椅子,坐在花凌婠对面,将手中盒子轻轻放在一边,嘴上道:“其实婠婠你应该也清楚吧,王爷内息那般混乱,若不是你这一路上暗自梳理他体内乱窜的内力,此时王爷怕是已经气息奄奄了。我方才用银针将他体内沉毒放了些许,算是稍稍将毒压制了下来。但是……”
前面说的花凌婠知道,然而蝉衣最后的但是二字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什么?”
蝉衣看了一眼她,脸上泛起点点无奈的苦笑,“但是我方才施完针再探脉时,发现有些不对,起初我还以为我诊错了,但是连着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不对?哪里不对?”
这次还没等花凌婠开口呢容欣就急吼吼的问出口,她家小姐好不容易找到良人,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蝉衣沉默了一瞬,道:“王爷体内,有两种毒!”
什么?两种毒!
花凌婠眼神一下沉了下来,蝉衣的医术如何她知道,既然她说了那就八九不离十。
“王爷体内除了那沉毒外,还有一种十分霸道的毒,我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毒,只是看样子,那种毒倒像是用来压制王爷体内原本的沉毒,以毒攻毒,两种毒相互压制,若不是这次王爷内力使的太过了,内息上行,不然也不会内力紊乱,将互相压制的毒再勾出来。”
“挽之两年前随他师父去圣宫寻暂时压制体内沉毒的方法,此法莫不是就是以毒攻毒?”
蝉衣闻言点了点头,“这般做的确是可以的,虽然格外冒险,但是损失成了就能推迟毒发的时间。”
花凌婠自己也学过医术,在夏曦谷研究医书时也在书上看见了此法,虽然有效,但是代价着实太大了。
若是不成便是死路一条,再无回天之力,可若是成了,两毒相克能相互压制,然而解毒是所承受的痛苦也是加倍,而且两种毒必须一起解,如若单单只解一样,解毒后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另一种毒霸道的横冲直撞的毒性,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毒可有缓解下来?”花凌婠低声问道,蝉衣点点头,“内息算是稍稍平稳下了,但是还不可以松懈,今晚等情况吧。”
花凌婠闻言应了一声,眼神难得的有些湿润,笑染等人看着心急,然而却没有办法。
“婠婠,这么晚了,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去。”笑染站起身推搡着花凌婠,“钟离瑾要心疼坏了。”
花凌婠随着她的动作站起身来,被她推搡着出了门外,但是她一旋身闪开来,冲着钟离瑾所在的那间房走去。
“婠婠,你不是回房休息吗?”
花凌婠头也不回,“我何时说过?你们先休息吧,今晚我宿在挽之那里。”
“婠婠……算了……我们先去休息,有事差人过来喊一声。”
“嗯,去吧。”
说着,花凌婠拐过转角,纤细的身形被掩去。
尔风和俞飞老远就看见花凌婠过来了,美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望过来,眸色深沉。
“王妃。”
“嗯,你们先去休息,我守着。”花凌婠看着两人,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
“王妃……”俞飞蹙起眉头,正欲说话却被尔风扯了一把截住话头,“辛苦王妃了,要是王爷醒来第一个看见王妃定会安心不少的,我们去隔壁侯着,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唤一声便可。”
说完,他行过礼拉着俞飞进了旁边的一间房,花凌婠走进去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朝钟离瑾望去,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楼下忽的传来一声醉鬼的大喝,她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朝床边走去。
钟离瑾静静躺在床上,被子刚刚盖到肩膀的地方,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她蹲下身子,缓缓摸上他颈侧的动脉,指尖下传来规律的跳动,似乎能感觉到血液流淌。
“挽之……”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想起,有些突兀,她像是被惊了一下,怔愣了一瞬,低头清了清嗓子,这才抬头提高了声音又唤了一声,“挽之。”
烛火是不是跳动一下,满室静谧,那一声呼唤,并没有得来该有的回应。
她放在他颈侧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动作很轻,指尖和掌心轻轻贴在他饱满和额头上,而后落在紧闭的双眼上。
手心下长长的睫毛贴着掌心,许是因为脸色苍白,薄薄的眼皮上可以微微看见淡青色的血管,纤细而脆弱。
花凌婠忽的想起,第一次见着钟离瑾这般模样是还是她去三皇子府探病,恣意风华的男子苍白着脸,头发散着,略显凌乱的披散在肩上背后,温润俊美的眼角眉梢覆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疲惫,嘴角笑意淡淡。
可是这次毒发,竟然就这么昏睡过去。
心脏出不可抑制的传来抽痛。
原来,他其实一直都不曾真正的剥离痛苦。
她将手收回来,翻身上床,掀开被角钻了进去,头靠在他肩膀出,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放在他胸膛上,感受着手掌下鼓动的心跳,闭上了眼睛。
夜色深沉,润州干燥,今晚却是难得的下雨天,阴云将天上星子和明月尽数遮去,雨声淅沥,落在窗台,滴滴答答响了整晚。
翌日。
花凌婠睁开眼的时候蜡烛早已燃尽,客栈里用的蜡烛算不上好东西,房间里萦绕着一股蜡烛燃烧后特有的气味。
她昨晚没有睡好。
不如说,昨晚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淅沥的雨声和心中沉重的心事在梦中也不肯歇下一分,追赶进梦境里,做了一夜的梦,当然,不会是什么好梦。
她的手已经移到了他的腰上,紧紧的抱着,平日里钟离瑾总是环着她的腰的手此刻被她握在手中,她暗道:自己也是要主动一些的,他不能揽着她,那她便抱住他,毕竟两人相爱,谁抱谁谁揽谁都不过是爱意作祟下情难自禁的小动作。
“扣扣……”门外传来敲门声。
花凌婠将头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一般,“挽之,等我一会,我去收债。”
她从床上起身,扬声问了一句:“何事?”
门外传来笑染的声音,此时却带上了十足十的焦躁和惊讶,在门外扬声到:“婠婠,快起来!出事了!”
说完,她的声音顿了一下,“青面鬼的首级……就在楼下!” 妃子在上,王爷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