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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玥抬眸,朝扶渊扫了一眼后,便未多言,随即缓缓转身往前,入了妖异之人的屋子。
此际,这妖异之人的屋内已点了檀香,松神怡然的氛围里,那一身懒散的人,正靠坐在软榻上,正兀自看书。
长玥神色微动,稍稍加重了脚步声。
这时,那妖异之人似已察觉,抬眸朝她望来,待异色的瞳孔将她扫了一圈后,勾唇而笑,“长玥公主回来得倒是晚。”
长玥缓步至他身边,低沉道:“因萧意之独自将长玥安排的客房远,是以,长玥自是回来得晚。”
他修长的眼角稍稍一挑,瞳孔内卷出了几分兴味,那邪肆风华的面上,也柔魅而笑,无疑是有些勾人与摄魄。
长玥瞥他一眼,便垂眸下来,这时,妖异之人慢悠悠的出了声,“他惠王有明月作陪,优哉游哉,却来分开本宫与长玥公主,不顾本宫长夜漫漫,寂寥无奈,倒是有些不厚道呢。”
长夜眼角一抽,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着实不敢恭维这妖异之人异于常人的想法。
她兀自沉默着,不愿搭话,正这时,妖异之人继续悠然出声,“既是那间客房远,那长玥公主道不必去了,正好,本宫这屋子大,可留你一角供你休息。”
懒散而又柔腻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兴味与戏谑,甚至于,那一股子的施舍感也是尤为强烈。
长玥眉头皱得更甚,她知晓这人是故意的,奈何如今形势所逼,比起在那偏远的客房而居,住在这妖异之人的屋内自是安全,至少,那萧意之再怎么大胆,也断然不会在这妖异之人面前杀她。
心思至此,长玥默了片刻,低沉沉的出声,“既是如此,长玥,便多谢宫主了。”
她并非逆来顺受,当下答应他戏谑的话,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奈何,纵是已然决定要强大自己,碾碎尊严,然而此番委屈自己来顺从他的话,这心底深处,倒也有些不满与耻辱。
正这时,他轻笑出声,似是兴致大好,那修长的眼睛都快弯出了一条缝,道:“长玥公主谢本宫的地方多着呢,若当真有心感激本宫,还不如常日里好生伺候本宫。”
说着,眼见长玥转眸冷沉的观他,他也未怒,依旧邪肆魅然的笑着,随即懒懒散散的起了身,朝长玥继续道:“扶渊等会儿便会进来重新布置这屋子呢,反正现下无事,长玥公主,不如陪本宫到前院去赏赏梅花?”
长玥神色微动,深沉的凝他几眼后,点了头。
他唇瓣上的弧度深了半许,随即踏步懒懒散散的出了屋门。
长玥将他的背影凝了片刻,后干脆的踏步跟上。
屋外,冷风浮动,凉意霜然。天寒地冻的日子,仿佛周遭都被冻住了,放眼间,也是满眼的枯树如柴,毫无半分的生气。
在前走得懒散的妖异之人稍稍驻足,回头朝长玥望来,勾唇笑得魅惑如痞,“今儿倒是比前些日子冷了些,等会儿怕是要下雪。”
长玥微怔,未料他会突然说这个,她默了片刻,随即抬眸扫了扫天色,只道:“宫主许是不知,这大昭京都城难得下雪。我自小便生长在这京都城里,记忆中也仅见过三场雪,是以今日虽冷,但未必会见雪。”
“哦?”他微挑着嗓子出了声,继续道:“京都下雪的次数虽少,但依本宫之见,今日见雪的可能性倒是大。”
说着,轻笑一声,又道:“不如,扶玉美人儿来与本宫打赌一回,若今儿当真下雪了,你便陪本宫,打次雪仗,若未下雪,今夜,便换做本宫来伺候你。”
柔腻滑然的腔调,再加之那轻.佻的语气,着实是像个痞子。
本是长得人模人样,奈何嘴里却时常吐露一些挑.逗之言,若非这妖异之人乃灵御宫宫主,若非她被他层层控制,要不然,她定不愿与这人有半分的交集。
“宫主说要下雪,那扶玉信了便是,如此,又何必打赌。”长玥默了片刻,朝他淡漠麻木的出了声。
嗓音落下后,她淡然催促,“宫主不是要去前院看梅花吗?再往前走一点,便要到了。”
妖异之人眼角一挑,“扶玉美人儿倒是无趣得紧。”说着,嗓音微扬,装模作样的继续道:“你若是有花瑟美人儿的半点温柔,本宫,倒也不介意捧你,只奈何,扶玉美人儿倒是处处不配合,倒是扫兴了。”
长玥冷沉道:“不过是靠蛊而活的尸首罢了,即便温柔,但高贵如宫主,也定不会对活死人有兴趣。再者,扶玉有自知之明,而宫主也要将扶玉磨练成你手中之剑,若扶玉温柔了,又岂会有刀锋麦芒,那样,怕是更让宫主失望。”
他异色的瞳孔饶有兴味的凝着长玥,笑而不语。
长玥淡漠的扫他一眼,心下略微沉浮,并未言话。
待二人稍稍缄默片刻,妖异之人再度出了声,“不过是与扶玉美人儿玩笑一句罢了,你又何必当真。另外,你若当真柔成了花瑟那样,本宫救你,甚至留你在身边,倒也无用了呢。”
长玥心下微寒,复杂之感再度遍布全身。
她早就知晓他大费周章的掘坟救她,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这人心思太深,腹黑无情,无论她怎样猜,都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她做何,而今,再闻他这话,一时,更觉满身的厚重,而前途却是茫茫,若当真一直留在这人身边,被其肆无忌惮的利用,到了最后,她是不是还得死无葬身之地?
越想,浑身便越发的僵然,而周遭的冷风似是再度盛了几许,竟冷得她抑制不住的打了寒颤。
沉寂枯冷的气氛里,前方那妖异之人突然出声,“大昭惠王的宅邸,四下倒是隔墙有耳呢,扶玉美人儿便是要伤感,也莫让他们瞧见,若是不然,他们该笑话本宫欺负你了,如此一来,本宫的温润美名,倒也会随之而毁。”
长玥蓦地敛了敛神,稍稍平复了心绪,仍未出声。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再度将长玥扫了几眼,似是有些满意,这才慢悠悠的踏了步,继续往前。
冷风浮动,将他一身的袍子卷得老高,那一半披散着的墨发,也随着冷风肆意的扬动,若是仅观其背影,倒容易被其颀长甚至笔直的身子迷惑,将他误认作翩然如玉的贵家公子,奈何这人清雅的白袍子上偏偏又绣了几朵色泽鲜艳的突兀牡丹,倒是蓦地坏了美感,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张扬。
长玥一路跟在他身后,兀自评判,心生冷嘲。
不多时,那前院的梅林已至,淡香浮动,沁人心脾。
满眼的梅花树,肆意盛放,那生机盎然之感,着实令人惊叹。
以前从这宅院路过,倒是不曾入内观望,是以这番梅开盛况,也不足为见,只是,长玥想不通的是,以前萧意之路过这旧宅,却过门而不入,能自行呆呆的立在院门外孤看许久,也不愿推门进来走走,旧地重游一番。
以前,她不敢对他多问,只道他是触景生情,悲从心来,是以不敢再入这府邸,从而触动他心下那些最深的悲伤,奈何,那一直对这别院极为珍重,但却又想着逃避,甚至不敢面对的萧意之,这下,又怎会有这股的勇气,不仅是差人翻新此处,更将风尘妓子都接进来养伤了,也不怕顶撞他亡故双亲的灵魂?
莫不是,大仇得报,她慕容长玥一家尽毁,是以,那萧意之,便以为对他亡父亡母有所交代了?因而也能心安理得的住入这别院,不用再悲戚怆然了?
长玥目光沉得厉害,袖中的手,也微微发颤,而那受伤的掌心,似乎再度开始隐隐作痛了。
正这时,凉沉的寒风里,那妖异之人懒散兴味的嗓音随风而来,“扶玉美人儿在想什么?”
长玥回神,冷然的目光朝他落去,只见他已不知何时步入了梅花林内,身上的血色牡丹与周遭红得刺眼的梅花肆意映衬,透出几分慎人压迫之感。
她在想什么,他会不知?这妖异之人,不是最会揣度别人的心思么。
长玥并未出声,缓步朝他靠近,待入得梅花林,才觉梅花香味更是浓了几分,而那一朵朵繁盛的梅花,也颇有种渐花迷人眼之感。
“扶玉并未想什么,只是被这满目的梅花吸引,是以,略微入神罢了。”待站定在他面前,长玥淡漠无温的出了声。
这话,不过是随意而言,也无意让他信她这话,待嗓音落下后,长玥放眼望了望周遭梅花,继续道:“宫主不是要赏梅吗?扶玉就在此处候着,宫主无需搭理扶玉,自行赏梅便可。”
“独自一人赏花,倒显得孤独了些。”他慢悠悠的出了声,嗓音一落,却是长指一伸,摘了朵梅花朝长玥的发鬓上镶来。
长玥神色微沉,下意识的想避开,然而最终却是忍住了,任由他指尖靠近她的头发,最后将那朵梅花镶嵌在了她的发鬓上。
满面红肿,便是梅花嵌发,也会显得不伦不类。
长玥稍稍皱眉,正思量,这时,妖异之人则是懒散而笑,“梅花配美人儿,倒是相得益彰。”
长玥挑眼观他,只觉这妖异之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的确无人能及。
如今她满面红肿,与梅花并无半分相配,又岂有半分相得益彰之感。
如此频繁的被他调侃嘲弄,长玥心下,终归是复杂了半分,随即道:“梅花傲然高洁,满身怨气的扶玉,倒是配不上它。”
嗓音一落,冷沉的望着他,然而他却是妖然而笑,也未言话。
长玥继续道:“宫主赏梅便是,扶玉,在梅花林外等候。”
“这别院,好歹也是大昭惠王的别院,扶玉姑娘若胆大,倒也可独自一人在外等候本宫,只是若出了什么事,本宫也鞭长莫及,到时候真伤了或是损了,可别怪本宫不出手搭救。”他慢悠悠的道了话,并未出声拒绝长玥,待却是拐着弯儿的威胁。
长玥深眼凝他,眼中的目光明灭不定。
他则是轻笑一声,“本宫赏梅了,扶玉美人儿自便。”
这话一出,他已是懒懒散散的转了身,随即继续踏步往前。
长玥立在原地,心下权衡一番,待半晌,她并未朝他跟去,却也并未出这桃花林,反倒是稍稍换了姿势,斜靠在一株梅树旁,开始兀自沉默。 强娶:一妃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