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青渊倏然站起,飞扬的衣角扬起了一阵清凉的气息,低喝道:“伯父究竟想说什么!”
秦阵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幽幽地道:“凤氏嫡女从一出生便已经注定她的归属。”
“公孙青渊不信鬼神!”公孙青渊嗤笑道,“更不信报应!”
秦阵风一愣,随即凄然笑道:“看来贤侄的确是动心了,呵呵……也许贤侄可以不信鬼神,不信报应,但是贤侄确定你有能力和大夏皇族一较高低吗?即便你可以抛下公孙世家不管,抛下一切,你确定你能与整个大夏皇朝抗衡吗?夏太祖一开始的心愿也许真的只是为了心爱之人,但是之后的夏朝皇帝并非夏太祖,也无他对风兰云夏至深之情,然而他们却依然遵守着祖训,迎娶凤家嫡女为后,贤侄七窍玲珑,难道猜不到个中缘由吗?当年风兰云夏可用自身之力协助夏太祖建立一朝伟业,后世未必不会出现另一个风兰云夏,凤氏嫡女为中宫,夏朝历代皇帝将凤家最优秀的女子收为己有,又何尝不是一种防范和制衡?如今圣上体弱,未有传位之子嗣,而凤家又只剩下唯一一个嫡女,此时只要大婚一成,凤家和皇族从此为一体,当今圣上没有选择,凤迎曦也同样没有选择!”
公孙青渊双拳紧握,冷清地道:“伯父所说的不过是您一人之猜测,未必就是事实?所谓的传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它的结局!”
秦阵风怔了一下,然后叹息,“的确,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它的结局,多年前也曾有人这样说过,可是后来,他始终无法实现自己的心愿,不但累了己身,更害了所爱之人惨死,十七年前的悲剧至今依然未完,我只不过不想再见到另一个悲剧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孙青渊蹙眉道。
秦阵风苦笑一声,带着悲戚之色,“十七年前,曾经有人如贤侄这般,爱上了不该爱之人,最终的结局便是不……得……善……终,祸……害……遗……孤!”
公孙青渊眉头皱的更紧,他眯眼看着眼前满身酒气之人,却无法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一毫酒醉的迹象,甚至找不到一丁点戏弄的痕迹,“伯父可否言明?”
秦阵风直视着他:“凤迎曦的母亲便是前一任的凤氏嫡女!”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
公孙青渊浑身一震,双眸猛然一瞠,良久后方才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吐出,“伯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的母亲是凤氏嫡女,那就代表她是当朝太后的女儿?与当今圣上是兄妹?所以圣上才会说出那句话?既然秦阵风知道,为何还说她一定会嫁入皇家?这不就是乱……轮?
当朝太后与凤将军是嫡亲兄妹,那她究竟是不是凤将军的女儿?还是是不是凤氏嫡女?
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皇家秘史?
“当今太后并非凤氏嫡女,她不过是凤家的一个侍女罢了。”秦阵风又吐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为了掩盖当年的一场巨变而摆在宫中蒙蔽世人罢了。
公孙青渊面色数变,“她究竟是不是凤将军的女儿?”
秦阵风一窒,随后低头轻声道:“是……”
公孙青渊只觉心中思绪澎湃无比,胸膛因为震惊地剧烈地起伏,自他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即便当初父亲临终之时告知他二叔的不伦之恋,要他将二叔逐出公孙家,他亦未曾像如今这般震惊,他看着秦阵风,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伯父是说,她是凤家兄妹乱……伦而生?”
所以她的眼中才会有那么多不解的忧愁?所以她的心才会如此深沉似海?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她很正常,而且先帝也允许了她的出生,更接受了这个媳妇。”秦阵风呵呵地笑道,带着若有如无的讥诮。
公孙青渊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他与先帝也有过接触,也算了解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是不会允许认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出现的,更是绝对不允许皇家血统被亵渎的,先帝既然允了这门婚事,那就代表她并非在如此不堪的结合下诞生,然而,这也代表,当年她的出生或许还藏着另一个更大的秘密!
他吸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秦阵风喝住了他,“你想去哪?去问她吗?”
公孙青渊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脚步也停了下来,随即转过身,面色坚毅地道:“我一定会找出真相!”
“真相?找出真相那又如何?”秦阵风忽然大怒:“找出真相,死了的人就能活过来吗?你如若真的只要如此,恐怕伤害的只会是活着的人,如果这桩秘史泄露出去,你曾想过她该如何面对世人?”
公孙青渊眯了眯眼,隐隐透着怒气,“伯父是相信她的确是凤家兄妹乱轮而生的!”
秦阵风冷冷一笑,脱口而出,丝毫未觉此话的不堪,“她的母亲是个水性杨花之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公孙青渊眸光顿时清明起来,温润平和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望,“小侄不知道伯父当年与凤家兄妹有何恩怨,但是伯父不该如此诋毁一个无辜之人,不管她的父母当初有何纠葛,如今逝者已矣,伯父不该如此亵渎先人,更不该将怨气发泄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无论她的父母曾经做过什么,都不该由她来承担!”
秦阵风像是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似的,神情狼狈不堪。 妻本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