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伯父的好意,小侄记下了,也知道该如何做。”公孙青渊轻叹道,“至于十多年前的真相如何,相信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小侄也希望伯父莫要在利用小侄来报复心中所恨之人。”
他起步走回了桌旁,端起桌上的那杯冷酒一饮而尽,“酒能伤身,更能伤心,伯父莫要多喝才好。”
秦阵风满脸的胡须微微颤抖,一双黑眸却不敢正视公孙青渊的温润。
“武林大会举行在即,伯父还是多多关心一下秦兄才好。”公孙青渊轻轻地放下了酒杯,面色清淡地下逐客令,“夜深了,伯父早点歇息吧。”
秦阵风低着头,嘴边的胡须颤抖了几下,似乎还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句话,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凉风微拂,公孙青渊低头沉默了许久,随即披上了外衣,悄然出了门。
漆黑的房间内,正沉睡着的玄冰因为空气中的异动猛然惊醒,低喝道:“谁……”手已经握上了长剑。
“玄冰……”公孙青渊立于黑暗中,轻声道。
玄冰一愣,“公子?”
“调动公孙家的隐卫,帮我查一件事。”公孙青渊低声道。
玄冰浑身一凛,公孙家的隐卫,除非遇到灭族之祸,否则不得出世,公子为何……
御水山庄依山傍水,建筑之华丽不亚于西郊的皇家别院。
清晨,旭日初升,庄内的碧波湖上,清雾渺渺,烟波荡漾,宏伟清秀,明净幽静,远处朝霞明媚,白云悠悠,更将那一片飘渺之色衬托得如诗如画,仿若身在梦境中。
燕雪遥负手立于湖边的长廊上,一身淡紫色华服,领口与衣袖出绣着朵朵清雅白梅,头发挽顶以紫玉束发冠相绾,垂以与发冠同色的飘带,黑眸深不见底,眉宇间透着孤傲之色。
蓦然,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落,宛若谪仙从天而降。
“云世子不请自入,未免失了汾阳侯府的风范。”燕雪遥侧过身,浑身散发迫人的气势,清冷的声音使得本就微凉的晨曦又添了几分凉意。
云沐泽俊容清华如月,“我不知道你和皇家别院中的那女子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如若你不想她出事,最好立即让她离开!”
“哦?为什么?”燕雪遥似笑非笑地道。
“这次我是陪同曲大小姐前来风云城为秦老家主贺寿,实乃私事,陛下不可能让我来护送凤氏嫡女,不过出京前,陛下曾经派给一支凤家的铁卫,因而我一路上我曾怀疑过,但是却不敢确定,不过……”云沐泽眸光一沉,由袖中取出了一张纸,灌上了内力,纸张宛如利刃地直射对面之人。
燕雪遥右手一抬,玉指一捏,轻轻地制住了那飞舞的纸张,眼帘一垂,轻瞄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地道:“汾阳侯还如昔日一般,洞察世事。”隐约间,带着些许嘲讽。
纸张上只有就一句话:皇家别院之凤氏嫡女为假冒,观之勿动,主上另有指示,落款处是汾阳侯的大名。
云沐泽眼帘低垂,“父亲让我按兵不动,那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那人是陛下所派,第二就是真正的凤氏嫡女正往风云城来,或者已经在风云城。”
燕雪遥眯了眯眼,“云世子认为是哪种可能?”
云沐泽负手而立,容颜淡雅,“陛下所派之人如何会与你接触?你若不想她死,最好立即将她带走。”
“云世子的好意本宗记下了!”燕雪遥嗤嗤地道,随手一扬,纸张瞬间化作纸屑,消散在晨风中,“不过,她的死活与我何关?”
云沐泽俊容冷峻:“最好如此!”
燕雪遥沉了沉眼,下逐客令,“云世子若无其他事,本宗就不送了。”
云沐泽垂了垂眸,最终还是问了出口:“你与曦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云世子……”燕雪遥眸光瞬间变得森寒,一字一字带着凌厉地煞气,“你未免管的太多了!”
“曦儿说,她与你是已定下鸳盟。”云沐泽俊容清冷,眸底的痛色如烟花绽空。
燕雪遥心底一诧,深沉的双眸难得溢出了几丝柔情,只是顷刻间便消失无踪,只剩一片深沉之色,唇角一勾,“没错,我们自幼便定了亲,那一年,无量门中,我们指天为誓,定下盟约,待她十五及笄后我迎娶她为妻,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云沐泽呵呵地低笑,带着极度的讥诮和谴责,“燕雪遥,曦儿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你就不怕害死她吗?”一向清华绝世的汾阳侯世子的眼中有炽烈火焰熊熊燃烧。
“云世子,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谴责我的人便是你云家之人!”燕雪遥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字一字都带着锋利的尖角,直往人心中最痛刺去,“当年你母亲贪念富贵,背弃了燕家,汾阳侯为了美色背弃了云家先祖对大夏的百年忠贞?不日前,云世子为了还清你母亲欠燕家的债而选择背弃你的陛下,去秦家盗武林盟主令牌,如今又来提醒本宗而再度出卖你的主子,云世子,你认为你有资格在这里谴责于我?”
云沐泽背脊一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在掌心抠出一道道血痕而不自知,沉吟片刻,道:“你若败,她只有死路一条,你若成,却也让她从此失了自由,曦儿想要的不过是潇洒江湖的快意生活,想要的是春日观景夏游湖、秋赏明月冬嬉雪的闲适人生!燕雪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没资格再去招惹她!” 妻本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