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忍风居然知道了计划。电光一闪,还没落在山谷,就已经在天上撕裂成一道口子,震慑住了别有用心的人。
可毒蜂还是不死心,妄图尽力一搏,扭转局面:“公子严重了,凶手又怎么会这么虎头蛇尾,就把两具尸首放在现场呢?那样做的话,何不直接等到今日才来挖掘两具尸体?提前开挖岂不是会引人怀疑?”
“这你就不知道了,县令大人,那帮人有意提前开挖,将这五具尸体聚合在一块,他远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够看破他运走尸体,所以不加防备,正好露出马脚啊。”
忍风一笑,毒蜂沉默了。
他顺着坟墓走到那棵枯树旁,指着树干道:“凶手离这里不远,只要将两条纤细的绳结绑成一条有力的绳子。为了证明这一点,我提前带了两个布袋,还有两条绳子,证明给大家看。”
说着,他抛了一个眼色给施云彪:“云彪兄弟,麻烦你替我将这两块布袋装满石头,这荒坟四周就有,大概估量着有两个人的重量左右,就拿来给我。”
施云彪点了一下头。
又有几个刑捕司随从道:“我去帮你搬来。”
说着,这几个人就在林子边的山路将石块入布袋,施云彪离树林较近,因此能够看到林子的大部分动静,他看到一个人,一个熟悉的脸正在盯着现场,双眼细看,口里想说出话来了,却忍住了没说。
房龙则后退几步,他没有发觉另一头施云彪观察着自己。
“好了,够了。走吧。”一个随从拍了拍还蹲在地上的施云彪,他此刻正专注着看人,还不知道身后的随从已经在叫他了。
“云彪兄弟,云彪兄弟?”等着不耐烦的随从又叫了几声,施云彪这才回过头来:“哦,好。”
两人扎紧了袋口,吃力地搬动起来,四个人将布袋放在地上,忍风也把绳索绑结实了,甩到了树干上。
张久褚疑惑地问:“这个袋子看起来这么重,两个人分头抬一端都显得有些吃力,看这树能支撑地住吗?”
“可以的,当两条绳索的相互缠绕起来,就相当于揽船的麻绳,上千斤的巨船迎着风浪也都能绑得稳稳当当,何况这几百斤的袋子呢?”
说着,把布袋的扎口绑好了,然后将长绳的一端放在树后,一大堆乱草灌木的地方,然后走到乱草前。猛得一用力,“呼”一声,用力过猛,两具装在袋里的石块随即被力道抛到了灌木之后,一路翻滚着,到了谷底才传来“啪咔”的石块碎裂声。
“哦。我知道了,他们是用这个法子,将五具尸首藏在山谷底下,这样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
“嗯,张大人真是厉害,一下就猜中了。”忍风笑着说道。
容一奇和毒蜂两人的脸,霎时如同白纸,没了血色。
容一奇道:“现在这么大雨,通往谷底的路又湿又滑,怎么能够下得了?不如明日等天晴再来寻找。”
张久褚说道:“哎,不用了,机不可失,一定要找到五具尸体,证明彦氏兄弟还有家丁是怎么死的,这下就能找到真相了!”
说完,他一下身先士卒,掠过坟茔之后,扒开灌木,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掘墓人不想将尸首扔到下方,原来这里长着荆棘倒刺,一不留神,只怕会被荆棘乱刺扎得头破血流。一想之下掘墓之人对荒坟的环境,那是了然于心,一定是本地人氏作案无疑。
他顾不上细想,狂奔至谷下,果真如此,除了两袋石块卡在乱石坡,还有五个袋子整整齐齐地放在谷下。
下了谷下,一股恶臭的腐烂之气,张久褚在雨水中站着,对下山的刑捕司随从说:“好了,现在尸体找到了。将他们抬回去,另置他处。”
随从背雨拱手,道了一句“是”。
一行人开始将尸体送回北贯州。
左房龙先走一步,离开了云天山北山谷,他脑海里筹措着,还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尸体运到了北贯州府衙靜室放好,交由县内仵作查验尸体死因,除了已知的薛大善人证实是在被家丁用银针毒死的,他的身躯之后就有一个细小的黑孔,骨头都已发黑了。
静床上放着四具尸体,四具都是喉骨通往咽喉的那段藏有黑褐色,仵作举起火把,在昏暗的室内照动,手中颤颤发抖。
因为室内闷热的缘故,他额头和鬓发上凝结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无风中热得让人难以抵挡,他不禁用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薛府府堂,仵作验尸完毕。他急匆匆地掠过门前的台阶,眼神闪烁着不安的表情。
府堂左边,坐着三人:张久褚,忍风,施云彪。对面右边椅子上,也同样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毒蜂乔装成的县令,容一奇,还有师爷,双方眼神都透露出冰霜般的寒光。
仵作跪在堂下,对着众人冷淡的面容看了一眼,他先是打量了一下,然后迟疑地说:“大……大人,验尸结果出来了。”
张久褚腾得站起身,问:“是不是中毒?”
“嗯。五具尸体,一具被银针插入骨髓,送入毒素。四具都是咽喉发黑,生前也许被人下毒,以至于喉咙里还有黑色毒素的残留。”
张久褚负手反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素吗?是否能够查出来?”
仵作震震颤颤,张久褚盯着他良久,猜出了他的心思:“别担心,仵作,有我替你撑腰,你但说无妨。”
仵作战战兢兢地回答:“大……大人,若是问起来此事,则不得不提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大人,这种毒我是见过的……” 雪影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