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明转身看向他,“如果有那么一天,当你遇到了两难的局面时,你也就能体会我如今的感受……”他从陆邢峦身边走过,“但我宁可那一天永远也别到来!”
那样,夏璇就永远也不会感到痛苦。
病房的另一头,陈夏璇却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她依旧看不清白雾中的人,更令她感到害怕的是,那人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伸手想抓住他,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于是她惊呼了起来。
“夏璇!”正在和医生谈话的洪承恩听到她的呼唤声,从外面冲了进来,伸手就抓住了她伸到半空胡乱挥舞的手。
“夏璇,我在这里,是我……别怕……”他的声音很温柔,连带着动作都那么的轻柔。
陈夏璇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人正站在自己的跟前,她皱起眉头,“头,疼……”头疼的不得了。
“别怕,我给你轻轻柔柔,就不疼了……”洪承恩伸手轻轻地按住穴道,为她揉了揉。
经他这么一揉,陈夏璇感觉头痛缓和了些,她逐渐恢复了平和,“谢谢……”
“这么客气……”洪承恩笑了笑。
“你是谁?”刚缓过神的陈夏璇忽然开口问道。
“嗯?”
“我是说,你是谁,我在那里?”陈夏璇只觉得头很痛,但记不起眼前人是谁。
洪承恩的手一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之前他就曾问过医生她的病情,医生说这要看她当时是怎么摔下楼的,这一摔有重有轻,轻则轻微的脑震荡,重的话就会失去一部分的记忆。
如今看来,她这一摔很不巧,正巧将脑中的那部分记忆摔没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你还记得陆邢峦么?”洪承恩小心地试探她。
“陆邢峦?”陈夏璇皱眉想了会儿,忽然觉得头很疼,她捂住头,“不,我不记得,头好疼,好疼……”
“好好,我们不说他了,不说他!”洪承恩连忙摆手,伸手轻轻地按住她头部的穴道为她缓解压力,看来她是真的失忆了,不然不会连陆邢峦都记不起来。
待她的精神好了一点后,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两枚戒指,“我是你的未婚夫……”虽然这么做有点趁虚而入的感觉,但他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
“未婚夫?”陈夏璇皱起,头更疼了,她为么也记不起来。
“你看这个戒指,你还记得么?”洪承恩试探着将那枚戒指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陈夏璇眨眼,伸手接过那枚戒指,“这个戒指我记得……”小时候,她在爷爷的书房里见过一次,因为造型很特别——玫瑰花型的金戒,所以她记忆深刻。
“我们两从小就定了娃娃亲,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来我给你戴上。”洪承恩大喜,伸手戴在了她的右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将另一个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然后他将她的手和自己的手并排放在一起,“你瞧,好看么。”
其实昨天他被陆邢峦戏弄了一番后,本想着今日带着老爷子退给自己的那两家的定情信物上门找陆邢峦晦气,不曾想就听说了夏璇住院的消息,他便立刻赶来。
“嗯……”
“我叫洪承恩,以后你就叫我承恩吧……我就叫你夏璇,好么?”
“承恩?”陈夏璇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见过这么一幕,究竟是那里?
“夏璇,医生说你的伤势虽然重,但好好休息下就没事,所以以后你什么事也别多想,安心的在这里休息……”洪承恩咨询了下医生,便安慰她。
“可是,我的头好疼,而且,我似乎……”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头疼是正常的,你撞到头了。”
“可是……”
“好了别多想,要有什么也得等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再说,现在你好好休息下,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洪承恩耐心地哄着她,“乖,闭上眼,休息下。”
陈夏璇倒是觉得很累,而且她发现自己越是想记起什么,就越记不起来。
她才刚刚准备闭眼休息,门就被人打开。
陆邢峦和穆向明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见到洪承恩就坐在夏璇身后,手拉着她的手,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那两枚戒指上时,陆邢峦顿时一怔,随后怒火便涌了上来。
他几步走到了洪承恩的跟前,压低声音命令道,“放开她的手!”
看到他那冷硬的态度,陈夏璇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去,却反被洪承恩强行拉住,“夏璇她才刚醒来,你就这么吓她。”
陆邢峦抬头看向陈夏璇,却看到她正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眉头皱起,“夏璇,你感觉怎样?”之前他也询问了下医生,医生说病人撞到了头部,在头部留了一块淤血,暂时不能确定什么,只能等病人醒来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定夺。
“我,我不认识你……”见他刚才冰冷刚硬的神情,陈夏璇下意识地感到有些害怕,不不能说是害怕,只是她不愿意见到他的那种神情,似乎她做错了事一般。
“夏璇,你怎么了?”见她有些退缩,陆邢峦伸手想扶住她。
“你是谁!”陈夏璇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头就疼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想去记起他,却发现自己越想记起就越是记不起来,而且头也越痛。
“什么!”陆邢峦整个人呆住,这句话,他之前也听过,那时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境地,如今再听到时,看到她眼底的那份陌生与抗拒,他的心再度被刺痛,“夏璇,你忘了我……”她怎么可以忘记他!
“痛!”陈夏璇看到他眼底的那份伤痛时,心也跟着一起痛了起来,她捂住头和心口。
“承恩!”她整个人往后一缩,下意识地喊出了洪承恩的名字。
洪承恩很自然地就将她护在了怀里,抬头挑衅地看向陆邢峦,“夏璇她现在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别打搅她!”
“夏璇!”穆向明听到动静也跟着进来了,见到洪承恩抱着陈夏璇,他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见到穆向明,陈夏璇的排斥心理更重,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他背叛自己的那一天后的一年中,她朝他摆手,“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由于过于激动,她的头疼的不得了,捂住头她死命地甩着,“你走,我不不想看到你!”
陆邢峦见了,着急地想要做什么,身后的穆向明上前拦住他,“现在她才醒来,情绪不稳定,你就别太着急,让她先休息下,我们去外面谈!”他这句话不仅是对陆邢峦说的,也是对洪承恩说的。
洪承恩看了看夏璇,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陆邢峦,“好,夏璇,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来看你。”
陈夏璇小心地点了点头,但看到陆邢峦那阴沉的脸色后,顿时又像是小白兔一般缩回了手,推了推洪承恩,“嗯,我想睡觉了。”
其实她是怕看到陆邢峦那冰冷而带着一丝痛苦的眼神。
他是谁,为什么她会在意他?
穆向明将陆邢峦拉着出了病房,三个男人一起站在了病房外。
出于对夏璇病情的关注,三人暂时放弃了之前的恩怨,先咨询了医生后,他们才确定陈夏璇因为脑中的血块而暂时失去了记忆,结果很明显,她忘记了陆邢峦,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陆邢峦颓废地落座,语气低沉,显得很沮丧,“怎么会这样!”这一次,夏璇是真的忘记了他。
“陆先生,您先别着急,以我的估计是那血块压住了她的神经线,只要将血块除了,兴许她就能记起一些事。”医生对陆家的背景还是有所顾忌,忙安慰他。
“那医生,要怎么除去血块?”穆向明焦急地问道,“要动手术么?”
“不,血块的位置很靠近眼神经,不适宜动手术。”医生摇头。
“那要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到视觉?”洪承恩看的医书很多,倒是听说过类似的事。
“目前看来,暂时不会,我建议用针灸的方法,试着将脑中的血块化掉。”
“针灸?”
“那我们试试!”陆邢峦听着又起了希望,一把握住医生的手,“那么请你们这里最好的针灸医生为她治疗!”
“这……”医生显得有些为难,“我们医院主攻西医,若是说起中医……”
“请医生你说。”穆向明一旁开口,“无论多难,我们都不会放弃。”
“中医的话,还是陆家的陆一辰老爷子才是一把手,这位病人的血块较靠近眼神经,一般的针灸师拿捏不好位置,只会害了她,如果能请陆老医师出山,她恢复的几率会大很多。”
“陆老爷子,权东一的爷爷!”陆邢峦大喜过望,“谢谢医生,我这就去请他老人家!”
“只是我听说陆老爷子似乎已经封针了,如今要他老人家出山……”
“多谢医生,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请你在这段时间里多照顾夏璇,等我们带陆老爷子来。”陆邢峦知道此行很难,但为了夏璇,他不会轻易放弃。
回到病房,穆向明拉住正想进去的洪承恩,“你就别在这个时候瞎参合。”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