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恩抬头看向病房,陈夏璇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我知道,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卑鄙,但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听了他的话,穆向明不再开口,良久缓缓地说,“也许吧……但我会尊重夏璇的选择,前提是在她头脑清醒的情况下,而不是趁人之危!”
洪承恩这回不开口了,只是盯着房里的人看。
陆邢峦进了病房,将房门反锁,他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陈夏璇的秀发,眼神很温柔,“夏璇,我知道这不是你愿意的,你别怕,我会带权老医师来给你治病,到时候你就会记起我,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我不管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有多少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放手,我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所以请你也别在这个时候放弃,等我回来。”
他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等我回来,一定!”
说完他起身走到了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陈夏璇睁开了眼,其实刚才她很想喊住他,但张口后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名字。
“为什么?”她自问,明明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她却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一种依赖感,那种不知从何处生出的依赖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想靠近,可当她靠近了,却又因这种无从说起的依赖感而胆怯。
她到底是怎么了?
他究竟是谁?
哈欠!
权东一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他猛地打了几个喷嚏,伸手擦了擦鼻子,低声骂道,“那个混蛋在背后骂我呢!”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就响了。
“邢峦?”权东一一看来电显示,皱起眉头,“他不是该陪老婆么,怎么有空打给我?莫非又有事求我?”
一想到每次陆邢峦找自己都没好事,权东一开始犹豫要不要接电话。
正想着时,一道冷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接电话了!”
噗嗤——权东一差点没被吓死,他现在终于知道为啥大清早的背后吹冷风了,这么一大冰山站在背后,他能不打喷嚏么。
“呵呵,邢峦,你怎么来了?”权东一讪讪笑着转身,故意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然后朝他身后看了看,“咦,夏璇没来么?”
他笑的时候心思百转,这个妻奴竟然没带着妻子来,看来定是夏璇又出事了,他来找自己帮忙。
“权东一,我想见你爷爷,你带我去见他!”陆邢峦几步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拉过他的手,“带路!”
权东一一听要回权家本家,顿时被吓得不轻,他一把拉住陆邢峦的手,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哎呀呀,我说龙老大,你还是我兄弟么,你这是将兄弟我往火坑里推!”
陆邢峦皱眉,“那里是你的家,不过是让你回去一趟,有那么可怕么!”瞧他那样,真是丢人。
“错,不是可怕,简直就是恐怖!”权东一拉下他的手,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你都不知道那里有多可怕!”
说着他浑身一颤,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那恐怖的回忆中。
“没出息!”陆邢峦一把扯过他的衣领,“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什么叫恐怖!”
“不!”权东一摇头,扎稳马步,与陆邢峦对持,死不肯让一步。
权东一平时根本斗不过力气比自己大的陆邢峦,此刻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气力,竟然跟陆邢峦在力量上对了个持平。
陆邢峦心道,你小子平时看着不咋有力气,这会儿到全用这里了。这会儿更是激起了他要见权家当家的想法,他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让权东一害怕成这样。
“哎……”陆邢峦忽然轻叹。
“嗯?”权东一疑惑,他叹气毛线,该叹气的是自己好伐!
正疑惑的那一瞬,陆邢峦趁机松了手,顿时,权东一人便往后倒去。
糟糕!
一念之差,他输了。
正抬头,果然见陆邢峦一箭步冲到了自己的跟前,趁他倒下无力反击的那一刻,一个胳膊肘落在了自己的肩头穴道处。
眼前一黑,权东一被陆邢峦一肘子击中,昏倒了下去。
将权东一打包扛起,陆邢峦朝自己的路虎走去。
载着权东一,陆邢峦朝权家本家驶去。
A市是名门望族的聚集地,权家,韩家和杜家的本家都扎根在这个京都,所以陆邢峦只是将权东一挪个地儿罢了。
到了权家本家,陆邢峦递上了拜帖——昏迷的权东一一枚。
权家人倒也爽快,见了小少主二话没多说一句,直接开门放陆邢峦进了权家。
陆邢峦一路开车从宽阔的青石路一路开到了权家大门前。
厚实古朴的木门,雕工精致的画案,大门上镶嵌着威武的半铜狮头,嘴里衔着两个环形的门扣,一派古典的中式风格。
门卫是不允许入前庭,所以陆邢峦只好再扛着权东一下车,走到大门前叩响了权家的门。
门缓缓地打开,发出沉重厚实的声音,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陆邢峦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复古时代,一条长长的甬道,宛如古典的长廊,精雕镂空的手法雕刻出的各种飞禽走兽的姿态,栩栩如生。
长廊的两边,挂着各式的精美白描山水画,每一幅都是孤品。
从布置到构造,四处凸显出主人那严谨刻板,一丝不苟的个性。
陆邢峦不禁感叹,难怪权东一不愿意回来,这里简直就是艺术品大厅,哪里还是个家。
“陆先生,请将小少爷交给我。”
陆邢峦刚迈出一步,就有一名身着开襟长袍,腰间系着长带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他恭敬地朝陆邢峦颔首,示意对方将权东一交给他。
“不必了,请带路!”陆邢峦虽然是拿权东一的脸来当拜帖,但还真没想过要将他出卖给权一辰,虽然不知道他们祖孙两到底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让权东一一听到他爷爷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但他还是有底线的,人由他带来,就必须由他带着走。
见陆邢峦不肯放手,那人便一手搭了上去。
手都还没碰到权东一,一道冷硬的光芒从手背上划过,那人的手便被陆邢峦反扣住,手腕一沉,一股强大的力道便从陆邢峦的掌心冲来。
那人脸色有些难看,“老太爷在大厅等两位,请随我来。”
听了他的话,陆邢峦才微微松开了手,随着那人一起到了大厅。
走过繁复的长廊,视野逐渐开阔,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间宽大的会客厅,抬头是平顶上绘腾龙驾雾图,下绘游龙戏珠图。
左手是降龙伏虎图,右手是仙鹤长鸣图——整个一复古的博物馆,能家整成这样的一个人,那性子该是多古怪啊。
从他的脚踏进权家的那一刻起,陆邢峦就深深地感觉到了权家老爷子的风范与个性,心下道,的确是个古怪难缠的老爷子,想来权东一那个大滑头也是拿他自己的爷爷没辙才选择了四处流浪。
刚将权东一放在沙发上,陆邢峦转身就对上了一道深沉如黑潭,枯干深邃的眸子。
“权老太爷好!”陆邢峦倒是从容不迫,淡定地朝权一辰颔首问好。
眼前这位白衣的皓首老者,虽年过九旬,依旧精神矍铄,双目有神,硬朗的身子骨从容而来,步伐竟不比年轻人慢。
那种道骨仙风,精芒矍掠的感觉,竟然有种压力袭来。
陆邢峦一笑,难怪权东一怕他的爷爷,若不是自己常年在老太君身边打转,早已习惯了,估计也难以应对这么一个精明的老人。
权一辰第一次见陆邢峦,确切地说由于孙子很惧怕自己的缘故,四处躲着自己,故而他的朋友几乎自己都没见过。
眼前的男子一身浩然正气,神情坦荡,目光炯亮,那眉眼处尽显军人威严,不卑不亢,倒是令权一辰另眼
相看。
“你是陆邢峦?”权一辰的声音如古钟敲响般,带着一股沉重冗长的洪亮。
陆邢峦一点头,想来老人家即便是封针了,也没有忘了锻炼自己,那洪亮的声音便是最有利的证明,这次夏璇有救了。
“是,权老太爷,我此次前来……”他的话才出口,就被权一辰抬手打断。
权一辰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那红木长椅上。
权东一只感觉一道沉重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他顿时惊吓住,那脸部的肌肉因神经的反应抽动了下,可就这么一下,都被精明的权老爷子看在眼底。
“哼,怎么还装死呢,再不醒,信不信我一针扎死你!”老爷子的脾气还是那么的火爆,一开口就要死要活的。
权东一被吓得睁开了眼,露出痞子般的笑,“嘿嘿,爷爷好……”
陆邢峦捂住额头叹息,陆逸这个大笨蛋,北刚才来的路上不都商量好了,他装昏,自己来求老爷子,只要他不开眼老爷子就交给自己来应付,如今他这么一醒来,估计事儿就麻烦了。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