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邢峦!”她气急,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寻了个丝巾将自己的脖子围起来,还好这里虽然是租来的地方,但衣服神马的都配备齐全。
她埋头在衣柜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条围上,暂时遮住了那脖间的暧昧痕迹。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就气得直咬牙,发誓今晚决计不能让那只大灰狼得逞。
陈夏璇从楼上走下来,迎面就遇上了正准备上楼的陈夏思。
陈夏思一身蓝色孕妇装,那隆起的小肚子已经看得出月份,瞧着她那一脸的怒意似乎刚和谁吵了架上楼。
看到陈夏璇站在楼梯口,陈夏思脚下一顿,看到她一脸的幸福,越发的显得美丽动人,再低头看看自己,顿时发觉自己人生的悲哀。
自己的肚子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穆向明却一直不肯和自己结婚,如今连爷爷都开始无视自己,父亲和母亲只顾着在这里攀附权贵,压根儿没有在意自己的事儿。
她发现到了A市完全不一样了,在这里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姐一下子掉到了最底,这种巨大的差距让她浑身的不自在。
早上刚和穆向明吵了一架,陈夏思瘪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想上楼休息下,结果就正巧遇上了从楼上下来的陈夏璇。
“哼,我就想今天早上怎么一直不舒服,原来是你这个扫把星在家里呢!”心情极度的不好,又怀着孩子,陈夏思想也没想就张口就将陈夏璇骂上了。
陈夏璇见了她也是一惊,昨天她来的时候没见到陈夏思,以为他们几人不住这里,她才放心地住下,谁知今天早上还是遇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其实她不知道昨天陈海天带着陈夫人和陈夏思一起到了另一场的名流宴会上巴结高层去了,陈夏思本来身怀有孕不宜出门,但她被这里的那种上流氛围所吸引,心底的那份虚荣便又浮起,硬是缠着父母带她去。
结果早上才回家,就遇到了穆向明,两人为此吵了一架。
“哦,我就觉得今天早上头晕脑胀的,原来是乌鸦嘴在叫个不停,哎真是扫兴一出门就遇上乌鸦!”陈夏璇在大灰狼的言行身教下,已经学会了如何最有效最大力度地反击对方。
“你!”陈夏思见自己的话没有气到她,反而被她数落了一番,顿时气急败坏地冲到了她的跟前,结果她忘记了自己是有身孕的人,又故意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派,不顾自己有身孕穿了高跟。
她这么用力一踩,后跟踩空,人便直接往后倒去。
“啊!”人才刚到陈夏璇的跟前,陈夏思整个人往后倒去,她下意识地伸手猛地抓住陈夏璇。
陈夏璇被她这么一抓,人也往前猛地冲去,她伸手将陈夏思护住,陈夏思被她那么一拦,身子暂时稳住。
趁空,陈夏思伸手拉住了扶手,而她转头时坏心眼地故意松开了抓住陈夏璇的那只手,结果陈夏璇的脚还没站稳,被她这么一松手,人便直直地往后栽去。
陈夏璇咚咚咚地朝下滚去,人直接从二楼滚落到了一楼。
她的头猛地朝地面撞去,那一刻,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黑色袭来,瞬间失去了知觉。
“夏璇!”穆向明刚巧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冲了过来却没能接住她。
陈夏璇从楼上摔了下来,头猛地撞向地面的那一刻,她的脑中滑过一个名字,如同流星一般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一阵扑面而来的黑暗所湮灭。
到底是谁?
她到底想叫谁的名字?
那个人,她不想忘记,不想……那人,究竟是谁?
陈夏璇梦到了一场白雾,白雾里有道人影,她想靠近看个清楚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追,都无法追上那人的脚步。
最后在她的喘息声中,白雾中的人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不要,不要走!”
慌乱间,她觉得心忽然空了一块,她伸手猛地朝前抓去。
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璇,是我……”
头疼如潮水袭来,陈夏璇努力想睁开眼,怎奈眼皮很重,无法睁开。
那只将她的手抓的很紧,但她却像挣脱,明明很温暖她却想挣脱那种温柔如水般的宽厚,脑中不断有种断裂的片段闪过,她想伸手抓住一段,但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穆向明才刚刚安抚好陈夏璇,转身就遇上了正打开门走进来的陆邢峦。
“夏璇!”陆邢峦几步到了病床前,伸手握住夏璇的手,见她头上绑着绷带,脸色比纸还惨白,心猛地揪疼了起来,抬头看向穆向明,“她怎么会这样!”
昨晚他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只是过了一夜就这样了。
穆向明沉了口气,“我们到外面谈。”
陆邢峦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抬头看向穆向明,目光瞬间变得冷硬,“好!”
两人从重症监护病房走出,穆向明带着陆邢峦到了抽烟区。
“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邢峦刚接到他的电话就急忙赶来,却见陈夏璇躺在病床上。
穆向明摇了摇头,“这都是我的错。”
陆邢峦盯着他看,眼里的怒火不可抑制,“继续说!”
“是陈夏思……今天早上我和她谈要取消婚约的事,结果她就将气撒在了夏璇身上。”穆向明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却见陆邢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混蛋!”陆邢峦气急,一拳招呼了过去。
穆向明没有躲闪,直直地挨了他这一拳,半张俊脸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了血丝。
“为什么不躲了?”陆邢峦气得直发抖。
“这是我应得的!”穆向明握紧了拳头,“你放心,我会看好陈夏思,不会再让她伤害夏璇。”
“等她的伤势稍好点,我就带她走!”陆邢峦后悔当初不该留下她一个人。
“夏璇最近是不是在躲着你。”穆向明忽然幽幽开口问道。
陆邢峦刚转身,听到他这句话便转过身问道,“你什么意思!”其实他一直觉得夏璇给自己的那个解释很有问题,虽说得通但他一直心存疑惑,听穆向明这口气,难道他知道什么。
见他一脸的疑惑,穆向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该不该开口。
“说!”陆邢峦一步跨到了他的跟前,揪起他的衣领,眸光犀利,“你到底知道什么!”
穆向明这回可以确定,陆邢峦他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他犹豫了,如果陆老太君不愿让陆邢峦知道他也必须保守秘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一点都不了解夏璇!”
陆邢峦眯起眼,盯着他的表情看,“但我爱她!”
穆向明笑了,“呵呵,每个人都会说爱,但……”他抬头与陆邢峦平视,眼前是陆邢峦从未见过的坚定,“没有人会为了她,抛弃所有!”
陆邢峦皱起眉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他的话里有话,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抛开所有的一切,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爱夏璇,就要抛开一切!?
穆向明一把扯下他的手,“所有人都以为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一个人的爱么,那我告诉你,不是的。”
陆邢峦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算是夏璇,也付出了代价……”穆向明笑了,眼神忽然变得很温柔,“你知道夏璇有哮喘吧。”
陆邢峦记起那时在酒店,夏璇就是用这一招骗了他,打晕了他后逃之夭夭,那时他只知道她自小有哮喘,但从不知道她因何得病。
穆向明的眼中掠过一抹痛,一抹暖,两股交织着流转过眸底,“那时我还小,贪玩,冬天的时候聚了一群同龄人到冰封的湖面上溜冰。我年纪最大也正是最狂妄的年纪,我自作主张往最远的地方滑去,结果冰面断裂,我掉入了湖中。”
陆邢峦皱起了眉头,静静地听着。
“在场的都是孩子,他们都吓坏了,没有人敢靠近我,冰冷的湖水一寸一寸地将我淹没,那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夏璇她却没有放弃。”
“是夏璇救了你?”陆邢峦一惊,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个渊源。
“她那时也吓坏了,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让其中的一个孩子先回去找人,之后她将自己的衣带绑在湖边的大树上,让其中的一个孩子拉着带子的一头,然后她又让那些小孩子手拉手,在冰面上排成了一条直线,她站在缺口处,朝我伸出手。”
接着穆向明沉默了,似乎在回忆一件很痛苦的事,陆邢峦默不作声,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整个走廊异常的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以为是天使来了,我拉着她的手上了岸,但这个时候冰面忽然再度断裂,她自己为了不拖累其他的孩子,松开了手,结果我被救了上来,她却落到了水中。”穆向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那一天很冷,她被救上来后就得了很严重的肺炎,落下了哮喘的病根。”
爱,不会没有理由,恨,也不会没有根源。
爱与恨,其实是一个事物的两面性。
“那你怎么还要背叛她……”陆邢峦听完后,淡淡地开口。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