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眼睛看向了这屋子正中间的一条长凳。
崔欢的眼睛也落在了这里,他扬了扬下巴,绑着我的两个太监立即将我拖过去,面朝下压在长凳上。凳子的棱角磕在我的大腿上,痛得我眼泪几乎打转,好歹忍住了。
我刚刚趴下,一藤条就抽在了我的背上。耳边响起布料撕裂的声音,可见这一鞭子是下了大力气的,奇怪的是背上却没有感觉。缓了一缓,这股痛才从麻木中真切起来,火辣辣地。一鞭刚刚停,又是一鞭,这一鞭接一鞭的下来,我居然没有晕,大脑中空荡荡的,眼前一片空白。
崔欢打累了,停了下来,我也被人从长凳上拖起来,半架着跟他对视。
屋子里热,他打得狠了,已经满头是汗。当然,我也未曾好得了多少,那是痛的。
他抹了一把脸,将辫子从右手换到左手,低声咒骂了一句:“累死了。”他细细打量我,忽然笑起来:“本公公在这慎刑司待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顿鞭子下来一声都不吭的。真硬气!待会儿,可要也有这份硬气才好。”
“我没做,我不会招的。”我闭了闭眼睛,积攒出力气说。
他笑:“最好是别招,要是招得太快,就不好玩了。”
打了一顿鞭子,那至少开胃菜。真正的酷刑还在后面。我看着那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拿着一包东西走上来,在我眼前摊开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拶指。传闻中掖庭逼供的绝佳法宝,在红芍给我说过的宫廷秘闻中,严刑逼供这档子事,永远少不了它。两个太监将刑具套入我的手指间,我看着眼前这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居然惋惜起姜堰赐给我的那两盒雪峦润脂膏来。托它们的福,这双刚刚好的手,又要面目全非了。
我没有力气叫,也没有力气说狠话,我抬头看着崔欢,淡淡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所做所为。”
他扬了扬手,阻止了那两个太监施行,蹲下来与我平视。我看见他的眼里有探究的光,更像是一种赌博,赌我到底能不能走出这慎刑司,赌我能不能活着向他报复。他看了半晌,抬头去那两人道:“你们先出去。”
等两人都出去,他将我手里的刑具拿下来,笑了:“我可以信你,你许我什么?”
“权势。”我嘴角勾起来:“足够你风光一辈子的权势,我能让你过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你信么?”
“就凭你刚才的表现,我信。”他道:“你我之间的交易,成交。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诚意,你想要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坚定地说:“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我将那日娟然告诉我的关于那个奇怪宫女的特征告诉了崔欢,他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才说:“你说的这人,是青双殿里的宫女。好巧不巧,我正好认识。别这样看着我,我没说谎骗你的必要,她去年也在你这个位置上,据说是偷了茵昭仪的一只钗子,被拖来这里挨了五十鞭子,之后就发配到青双殿里去照顾冷宫里的老人了。”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