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阎罗鬼手见怪不怪地看着我们:“这般慌慌张张,可是你夫君又咋地了?”
“他醒了。”我说。
阎罗鬼手笑起来:“醒了还不好,可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我道:“他有些不对劲,你快去看看啊。”
阎罗鬼手道:“哦。怎么个不对劲法?”脚下却没有动一步,不急不缓,我算是看透了。我这舅舅,没别的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懒,非常懒。
我道:“他想不起我是谁,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正常。”阎罗鬼手听罢,笑道:“他要是想起来,我才觉得吃惊呢。”
“啥?”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没有听错吧?阎罗鬼手说的是什么?正常?那什么情况才算不正常?
阎罗鬼手道:“苏息中的是蚀骨的毒,所谓蚀骨,就是吞噬骨髓,腐蚀骨头。剔骨之痛,乃是人间极刑,忍受着这种剧痛,自然是要付出极大的忍耐的。一般人做不到,他做到了,我猜测他定然是毒发期间,一刻不停地想法子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所以?”我听得莫名其妙。
阎罗鬼手道:“举个例子吧。爱财的人中了蚀骨,肯定想的是自己的财宝;爱权利的人中了蚀骨,定然是想的自己的权利。等他们病好,只因为想得太过,反而把这些东西想到了极致,脑子里暂时空白,自然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息在毒发期间想我想太多,反而把我忘记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都什么跟什么!
阎罗鬼手点头笑道:“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如果他连自己都忘记了,我琢磨着,也跟他一生都跟你有关系,所以,索性忘了个干净。”
“有什么办法呢?”我急道:“总不能让他一直忘记着吧。”
阎罗鬼手两手一摊:“没办法,你努力让他回忆起来吧,多说一些往事给他听。”
我只能拽着阎罗鬼手去看。陌上年喜欢粘着阎罗鬼手,听了我们要去看苏息,也跟着过来,一路嘲讽我小题大做,被我一顿抢白,又鼓着腮帮子生气。
这人的心性如此,每每找我吵架,又回回输,也亏得她有能耐,才能活得下去。
阎罗鬼手看吧苏息,又单独拉我到一边道:“就先按照我说的办,我这些日子,会另外给他配置一些提神醒脑的药,大概能有所帮助。至于彻底想起来,只怕是有难度。你先试着给他说,如果不行,就要带他重走故地了。”
我一惊,这话的意思,是没有希望了吗?
阎罗鬼手道:“他的问题倒是不大,你的眼睛也要赶紧清理毒素,现在能看见轮廓,再过两三天,应该就能无大碍了。”
我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看着苏息,他的问题不大,这是什么意思?
阎罗鬼手道:“他的毒应该都堆积在骨髓外了,我连番去毒,只要再过些日子,一定能够让他无碍。须知毒素在外,可比毒素在内容易祛除。接下来我要用泡浴,不出十天,他就没问题了。只是……去毒的时候,会有些惨。”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