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太监看看我,又看看他,猥琐着不敢上前:“公公,她是……她是……”
“怕什么,出了事本公公担着!”他更气了,也不听解释,一把推那两人上前来:“给本公公狠狠地打,最好打得她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地。娘的,本公公进掖庭这么久,还没被人这样小瞧过!”
“你有多久没出过这司药房了?”我不想为难这两个小太监,看着他跑马旦一般出丑,心里涌过一丝快意:“你如今这腿,还能走得动么?”
他气得几乎发疯,浑身的肉都哆嗦起来,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既然走不动,不如及早买口棺材躺进去,省得来日横尸当场。”我微微笑起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已经被我气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我懒得管他,扫了一眼庭院里的其他几个人,说道:“我要四钱决明子,两钱金银花和一点黄菊。分装四批,待会儿送到玉福宫里去。”其他人立即点头,我吩咐完了,扭头看他身边一个比较矮的小太监:“你待会儿代我走一趟,记得要亲手交给娟然姑姑,就说是我配的,记住了么?”
那小太监急忙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也跟着点点头,眼神扫过他震惊到略显得有些呆滞地眼神,不禁冷笑。本来是想吩咐完就走的,刚刚侧身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扭头回来看他,极其冷淡地说:“对了,我刚想起一件事。这掖庭如此之大,规矩也如此之多,你作为司药房的掌事,应该对这些规矩了如指掌才对吧?我且问问你,你一个从五品掌事,见到我这个正二品侍从女官,该不该跪呢?”
他僵直着脖子点头,脸上冷汗涔涔而下,脸色都白了:“是,是该跪。”
“既然知道,那你刚才为何不跪?”我歪着头,嘴角挂着笑,故作纳闷地看他:“难道是刘掌事掌事做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连自己的上级也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看你也不适合继续做了,不如及早退位让贤,你看如何?”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手耳光毫不犹豫地扇自己巴掌:“是,是下官的错,下官该死!”
“你是该死,不过我不想轻易让你死,因为那太便宜了你。”我凑近一点在他耳边说完,直起腰来,毫不犹豫地离开:“你若敢没得到我的允许先死了,那我保证,很快你的亲人、你的相好,我都会通通送去地狱跟你团圆,你以为如何?”
他瑟缩着,瞳孔猛地一收,没答话。
红芍以前常跟我说,这世界上虐待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他躯体痛苦,而是攻让他的心在折磨中消亡。我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有人体倒地的声音。我嘴角勾起冷笑,心里只觉得畅快淋漓。
然而抬起眼来,视线跟另一人撞了个正着。
苏息站在那里,正静静地看着我,繁星一般的眸子里静如死水,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看去了多少。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