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忽听廊后有人走动，轻声细语。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都做了个嘘的手势，偷笑着偷听小宫女们谈话。

　　另一人道：“听说什么？”

　　“青双殿住着的那位玉容华，昨天夜里，殁了。”

　　我和昭美人、安昭仪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那玉容华如今虽然已不得宠，但身体一直很好，并不曾听说有什么大病，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另一人不相信，惊诧地反问。

　　另一人左右看看，对那人招了招手，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听说是昨儿夜里跟新进去不久的梁茵发生了争执，两人打了一架，被推了一把，撞到了后脑勺，顷刻间就没了。梁茵，你知道是谁吧？就是从前的茵昭仪……”

　　听话的那个连连点头，又瞅着左右无人，抿着嘴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下子又有得热闹看了，从前她多讨人厌，这会儿落难，被王上贬做了庶人，只怕这气有得受了。这回又闹出了人命……”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起茵昭仪之前的荒唐事来，直说得咯咯笑。

　　我们三人坐在那里，都俱是一动不动。好不容易两个丫头才走了，昭美人才皱着眉头说：“这到底是那个宫里的丫头，这样大胆。”

　　我只是一言不发，又想起了冬天的事情。

　　我小产之后，苏息很快就审查了西德殿与椒栏轩的宫人，这些人受不住严刑拷打，就招认了很多事情。茵昭仪和菀婕妤害我小产的事情自然是已经定下了的，又翻出了之前的旧账。

　　菀婕妤陷害惠容华，用麝香谋害安昭仪，还毒杀了王后派去调查这件事的公公。曾经还买通了青双殿的一个宫女，用毒针刺杀昭美人。种种劣迹，铁证斑斑，姜堰震怒，当即去掉她的阶品，贬为庶人。不久之后，她不思悔改，指使身边亲信潜入靖安苑妄图在我的事物里下毒，被姜堰发现，隔日就鸩杀了。

　　茵昭仪下毒害昭美人，又害我小产，自然也不能轻饶。姜堰褫夺她的封号，贬为庶人，迁居青双殿，任由其自生自灭。没想到又出了这事，想来这会儿苏息也得到了消息，这意味着，茵昭仪活不久了。

　　我并不关心她活得久与不久，从她沦为庶人的那一刻起，她与我的缘分已经到了头。

　　不，其实更早，从我发觉她指使玉福宫里的人对沈衣昭意图不轨时，她就与我没有半点干连。我不好怜悯她，更不会帮她，如果我出手，一定会要她万劫不复。

　　如今，我做到了。这是对沈衣昭最大的交代。

　　我说过，最我好的人，我必十倍报答。

　　我呆呆出神，并不曾留意昭美人又说了什么。反而是安昭仪手快，推了推我，我才回身。用眼神看她，她努了努嘴，让我别出声。

　　我探头看了一下，哟，今儿可真巧，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前方不远处立着的人，可不正是从前风光的郭美人，现今儿的郭容华？姜堰降了她的阶品，如今她反而在我等之下了。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