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晚,在KTV,我听到你和黎丝丝的谈话了。所以那时候,我蛮难受的,你真的会为了黎丝丝再来伤害我一次。可是听到你说,你还喜欢我,明知是假的,我居然也还是很高兴。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总是安慰自己,顾津南这个人是喜欢过我的。
你可能现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就是那个七年前忽然公司破产,家境败落还欠了一屁股债的苏氏集团董事长苏平的二女儿。所以,我可能真的不太会吃苦,后来姐姐生病了,爸爸在牢里自杀了,爷爷奶奶也被追债的人烦的不行,外公外婆更是置之不理,妈妈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最后还是离家出走了。
那时候,爷爷打算把我接回去,不管痴傻了的姐姐。可是我不愿意丢下姐姐,最后他连我也放弃了。
我现在仍然清晰地记得,那天姐姐被医院赶出来,坐在大门口的路边,冻的哆嗦的样子,但是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忽然就笑了,我半蹲着抱着她,她说,她以为我不要她了。
那天晚上,我带着姐姐无家可归,在一个废弃的工厂下,互相抱着取暖。
明明是冬天,但是那晚,闪电雷鸣,下起了暴雨。
我怕打雷,从小就怕,每次亮光一闪,我就一哆嗦,可是不同于以前,有人陪我睡,有人帮我捂耳朵,那时候,我一闪电,我就立马捂住姐姐的耳朵。
我捂了一晚,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那天,每一道雷,都打得我心惊胆跳,可是我居然哭都没哭一下。
我想着,我以后需要更坚强才能保护姐姐。
还好第二天,有个叔叔找到了我们,带我们去了一所房子,他说那是爸爸生前买在他名下的。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叔叔,我也退学了,到处找工作,刷盘子,洗碗什么的。我以为我会把姐姐照顾得很好,直到我一次晚上九点多下班回来,看到她躺在地上抽搐,我送她去医院,听了医生的话后。
我就知道我很缺钱,我很需要钱。
然后就走上了这一条路,其实他们给我说是个老大叔来着,我在里面等着,却等来了徐湛。
后来徐湛对我说,他走错了门。哈哈哈啊哈哈,很好笑吧?!”
她忽然抬头冲着顾津南笑,顾津南立马扭过头,用手捂住眼。
“你没事吧?”
顾津南沙哑地开口:“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徐湛给了我很多很多钱,虽然说了些不动听的话,哦,那天是他送我去医院的。反正我醒来,就是在医院,咳咳咳,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那啥才进医院的,都是因为……”
顾津南哽咽地打断道:“我知道,我舅舅又性虐待倾向,被他上过的女人,有一半都被打得终生残废”。
“啊?哈?那这么说我还算好的啦,哈哈哈哈哈”,她居然有些洋洋得意。
“笨蛋”,顾津南低声道,刚刚憋下去的眼泪,又他妈地快涌上来了!
“顾津南,你别哭啊,一大把年纪了。”苏栗夏插了一块芒果千层递到他面前,“来吃块,甜点心!没想到你这么脆弱啊~”
顾津南看着她,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吧。”
“哼”,她微微一撅嘴,果断塞自个嘴里了。
“大概,徐湛也是像你一样,觉得我那个样子,太白莲花,太傻气了,讨人厌,就想着赶紧毁了吧。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想法,我姐姐的后续治疗费有着落了。后来,他让我继续上大学,不过我的档案被改的面目全非的。”
这就难怪他后来怎么都找不到她了,顾津南算是明白了。
“后来,我被查出得了精神病,就是人格分裂症。”
顾津南心脏一揪,这心疼的眼神苏栗夏自然是看到了,不过她不在意,喝了口奶盖后漫不经心地打趣道:“哈哈哈哈,你怕我杀你吗?”
顾津南一脸沉重:“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有精神分裂症,我也杀了人,不过徐湛都帮我摆平了。”苏栗夏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神情自若的模样。
随即给他解释了这个玩笑。
“有一次,我姐姐看到我杀了人,以后看到我都害怕,不敢靠近我,我靠近她,她就叫。哦,对了,我没带多少药,可能就只能呆几天。”
“丫头。”顾津南忽然唤住了她。
栗夏疑惑地看着他:“嗯?”
顾津南又是心疼又是柔情满满地看着她,久久不语,最后温柔地开口:“我们结婚吧。”
“噗!”栗夏一口奶盖喷得满桌子都是,“咳咳咳…”
“你……小心点啊。”顾津南忙往那边挪了挪,又是给她扯纸擦衣服,又是轻拍她的背。
半晌,才对上栗夏一直望着他的目光。
她反问:“你认真的?”
顾津南郑重地点头:“嗯。”
苏栗夏浅笑:“好,我答应你。”
说完,便笑弯了眼。
顾津南刚露出喜色,她就马上道:“骗你的啦,哈哈哈哈。”
差点就完了、差点就信了。她整颗心猛烈地跳动着,还好她反应快,她怎么就这么口直心快啊!
她没心没肺道:“你别开玩笑了,你不会是开始同情我了吧?哈哈哈啊哈哈,要是让你家里人知道你要娶我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神经病,你可能会被打死,顾氏集团总裁的弟弟、徐氏集团董事长的外孙,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她还是继续笑着,只是这些尖锐的话语仿佛变了个人。顾津南扭曲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是她把他的心带入云峰,同样是她将他打入深渊。
栗夏顿了顿:“我都吃饱了,回房去了。”
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
顾津南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躺在沙发上,颓废至极。
随手插了块芒果千层放嘴里,太甜了,他不喜欢吃甜食,但他还是吞了下去。
苏栗夏回到房间里,背靠着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透支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些事,还是说给顾津南听,感觉自己这一生的勇气都在刚才耗尽了,现在两条腿都在发软。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