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利用?”叶千澜自嘲地轻笑了一声,“现在这两个利用我的人,不就在我眼前嘛,你还要我放过他们?”
——“陈杜若,我叫你回来,不是,让你替他们说情的!你先搞清楚你是哪边的人再说话,你要是执意于站在他们那边,那就麻烦你离劳资远点!”
陈杜若不知叶千澜怒从何起,他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却忽然被劈头盖脸地吼了一遍。
那双俊朗的剑眉微蹙,看向叶千澜的那双蔚蓝色眸子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失望之色,“漓婪,原来你连我都不相信,难怪他们说什么,你都不在意,也不会去查探清楚。”
他不温不火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千澜,语气略有些冰冷地说:“你以为受伤的只有你一个吗?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人,为了你遍体鳞伤,最后甚至是你把他们送上了黄泉路。他们没得到任何安慰,而你呢,为了守护自己那颗玻璃心,自以为是的做着最绝情的人!”
“漓婪,一直以来,我以为我需要做的是护着你、是安抚你,我以为顺应你的心意,是对你最好的帮助和抚慰。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应该是错了。”
陈杜若哽咽地仰起头,试图调节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了眼泪,真是丢人。
叶千澜一直埋着头,紧紧拽着酒杯,没有应声。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
“呵呵呵……”陈杜若忽然苦涩地笑了笑,自言自语般说道:“明白了又怎样,我又没有反抗的余地。”
最怕的就是明知是错是陷阱,还是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无论叶千澜做了什么,他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他、远离他。叶千澜自然不会懂得他的心情,不过在抬起头来见到他的眼泪时,叶千澜还是略有些动容地移开了目光,原本愤怒的情绪,也削减了下来。
他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声“抱歉。”
陈杜若离开座位,如同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一步一步干脆利落地往外走。
“陈杜若你能不能别闹了,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犯得着吗?”叶千澜朝他的背影吼道。
犯得着吗?
陈杜若闻言冷笑一声,我没有闹啊,这才是我正常的模样,我就是这样,你说话稍微凶一点,我就难受。
分明原来那不在乎的样子,才是在闹脾气,我以为你是能看得出来的啊。
以为你能看出我是在赌气,以为你能稍微安慰安慰我的。
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当我是在闹脾气吧,就当我不懂事吧。听他这般一说,陈杜若更是决绝地往前走了。
此时,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和一条单薄的休闲裤,踩着一双灰色毛拖鞋,拉开了客厅的玻璃门,走下了那几层阶梯。
见状,叶千澜头疼地皱起了剑眉,有些不明白陈杜若怎么忽然这么矫情了。
要是以往,他肯定就任由陈杜若出去了,反正气消了就会回来,但是这次,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去留住他。
可他还是拉不下面子。
片刻后,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兰地,一股溜地全灌进了嘴里,然后将酒杯重重地砸在餐桌上,便站起身来离开座位,跟了上去。
去他么的面子……
他拉开客厅的门,看到那抹身影已经走到别墅外的大马路上了。
“这么冷的天,闹腾什么啊!”
看陈杜若穿得单薄,完全没一丝理智就搞离家出走的把戏,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快步追上去,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他肩上,别扭地说道:“我……我错了,回去吧。”
就是这样……又是这样。
陈杜若听见这个声音、这句话,就知道,他是彻底地完了,他摆脱不了过去的,这份莫名的情愫紧紧将他禁锢在了叶千澜的身边。
不是叶千澜的错,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
陈杜若不急不缓地取下衣服,侧过脸来看着叶千澜,眸子里没了方才的失望和悲伤,而是盖上了一层轻佻和嫌弃。
他将衣服砸在叶千澜身上,又开始毫不在意地伪装,“你别把劳资当个娘们儿似的!”
叶千澜接过衣服,自然而然地反驳道:“你特么还怪我了?!你刚才不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吗?!”
“我去!你特么吃错药了,对我一顿莫名其妙的质疑,我还没点耍脾气的权利了?”陈杜若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同时哆嗦了一下肩膀,没皮没脸地转换了话题,“哎哟卧槽,这天也太tm冷了。”
—
酒店。
周一桥站在陆沅七的房门口,犹豫了片刻,才敲了敲她的房门。
陆沅七开门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了很多,他还没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看见她湿着头发在门缝间探出了个头。
她的发质恢复了些许。
应是刚洗完澡吧,脖颈处白净如雪般的皮肤上还淌着水珠。
美人儿清亮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性—感的微笑唇一张一合,轻轻道:“这么快就过来了?”
她话语里夹着点调—戏他的意味,虽说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可确实是没想到,她消息上一秒才发过去,他下一秒就过来了。
他手指局促地抠了抠裤缝,目光四处躲藏,吞咽了一口唾沫,微微润了润略有些干涩的喉咙,同时嘴唇动了动,忸怩吞吐道:“你不方便,我待会儿再过来吧。”
话毕,他就转身欲走,陆沅七将房门拉开得更大了,“进来吧。”
他闻声停住脚步,余光瞥见屋里的人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眼波不禁动了动。
这个女人啊,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吗,在喜欢自己的男人面前也如此不避讳。
陆沅七见他还一直愣着不动,又提醒道:“进来,我不是说了找你有话说么。”
周一桥这才回过神来,这还是陆沅七第一次给他发消息主动叫他过来。他以为应该是问简阳和李妍然的事儿,但依旧忙不迭地赶了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一过来竟让他看见这副画面,他难免会想歪。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