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里夹着点调—戏他的意味,虽说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可确实是没想到,她消息上一秒才发过去,他下一秒就过来了。
他手指局促地抠了抠裤缝,目光四处躲藏,吞咽了一口唾沫,微微润了润略有些干涩的喉咙,同时嘴唇动了动,忸怩吞吐道:“你不方便,我待会儿再过来吧。”
话毕,他就转身欲走,陆沅七将房门拉开得更大了,“进来吧。”
他闻声停住脚步,余光瞥见屋里的人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眼波不禁动了动。
这个女人啊,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吗,在喜欢自己的男人面前也如此不避讳。
陆沅七见他还一直愣着不动,又提醒道:“进来,我不是说了找你有话说么。”
周一桥这才回过神来,这还是陆沅七第一次给他发消息主动叫他过来。他以为应该是问简阳和李妍然的事儿,但依旧忙不迭地赶了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一过来竟让他看见这副画面,他难免会想歪。
“陆沅七……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用…这样……”他如同新婚初夜的纯情新娘一般,羞涩而忸怩,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陆沅七倚门浅笑,无奈地解释道:“我也没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洗完澡给你发的消息,可我没想到你就房间里。也没想到,你来这么快。”
周一桥轻抿唇,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说,他先过去等会儿再过来之类的话。
却被陆沅七抢先道:“来都来了,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进来吧。”
他有些为难地顿了顿,才跟着她进了房。
进去后陆沅七就把他晾在一边了,“你先坐会儿,我吹个头发。”
他应声朝靠近落地窗的沙发走过去,坐下后看着她的身影,还是情不自禁地碎了句,“你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陆沅七拿起架子上的电吹风,一边插电,一边回道:“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也阻止不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还真不会对我做什么。”
可你这是赤果果的勾—引啊,分明每日面对你,我已经快压抑不住我的感情了,为什么现在又平白无故地给我增添难度呢?
周一桥闻言无奈一笑,她的话语竟让人觉得有些受挫,这是说他胆小不敢对她下手吗?
屋子里是稀碎的吹头发的声音,周一桥估摸着她也听不清他的话,便也没再搭话。
只是眼睛不受控制地朝她的方向看过去,那一抹白色袍子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松松垮垮的,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如此想着,他总是不自觉地就会去想象她那半遮半掩下的魅力。思想越来越污秽,若是在这种时候有了不该有的反~应会让他很难为情的。
于是,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扭头朝窗外看过去。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状态。
电吹风的声音停下,陆沅七简单地梳了梳,便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见他一直看着窗外,眉眼间忽地有些些许悦色。
周一桥隐约觉察到她的目光,便回过了头,与她那双清亮的美眸对上了。
他心底一咯噔,眼珠子晃悠,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沅七没有应他而是朝卧室那边走过去了,周一桥不解地看着她的身影。
他试探性地问道:“简阳和李妍然都被关进了重门地牢,你打算怎么办?”
陆沅七蹲在床边的柜子前,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嘴里应道:“照目前情况来看,让重门来处理,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听说要走208种刑法,我挺期待的。”
她态度的转变,让他有些吃惊。
周一桥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你还复仇吗?”
陆沅七的动作顿了顿,找到林珊给她的一个透明自封袋,便站了起来。
她本侧身对着他,忽然侧过脸来,对他莞尔一笑,“这些以后都与你无关了。”
周一桥闻言一怔,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忽然心生寒意。
她拿着自封袋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停在他面前。
她将自封袋提到他眼前,道:“要不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周一桥看着袋子里熟悉的白色药片,立马了然,别开头拒绝道:“不要,我不想看。”
“你想让我欠你?”陆沅七放下手来,话语轻飘飘地不带些许温度,“周一桥,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蠢吗?我根本还不了你什么。”
周一桥埋下头,垂下眼眸,倔强道:“这和你无关,我身体不好罢了,你也没欠我什么。”
“她说这是剧毒!你身体不好,吃毒药?”陆沅七将那些药片紧紧握在手心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冷静。
“我都说了,这和你无关。”周一桥站起身来,“如果你就只是因为这件事儿叫我过来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便从她身旁错身而过,打算离开。
“周一桥……”她沉声唤住他,有些哽咽地转过身来。
周一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走,他苦苦瞒着的事情,怎么能被她发现,他不愿面对她因为他而难过的样子。
“周一桥!”她哽咽地再次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终于是停在了门口。
陆沅七双眼在喊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彻底模糊了,她埋下头,满是歉意地说道:“周一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
周一桥闻声轻哼一声,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一句致歉的话语,他苦笑道:“可我也没办法假装不喜欢你,我才是真的很抱歉。”
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忘了……我……”
我忘了你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忘了曾遇见过你。
周一桥垂下眼眸,打断了她的话语,“那本就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对你来说本就不重要,忘了也没关系的。”
更何况,我也并不希望你记得那样不堪入目的我。最糟糕的周一桥遇见了最善良的陆沅七,是我一生的幸运啊,我怎敢奢求太多。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