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异常的响亮。
叶千澜朝桌子对面的陆沅七投来质疑的目光,又垂下眼眸给徒星打了个电话。
那边刚接通,便听到叶千澜深沉的话语。
“徒星,把陈杜若带到重门普通审讯室1号来。”
他话一说完,便准备挂了电话,却听见电话里有些吞吐的话语,“爷……前天晚上,我们就…就从余家那里得知了陈先生的……”
叶千澜心里忽然袭上重重的惶恐不安,“他怎么了?!”
“陈先生他……他死了。”
叶千澜猛地站起来,厉声怒吼道:“怎么不早说?!”
“三天前死的,我是前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因为爷那两天一直在忙着对付方家,昨晚,昨天日…李小姐又死了,昨晚又去接陆小姐,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叶千澜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手机却一直紧紧拽在手心,快要被捏碎的模样,那只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以想象他心中是多么愤然多么痛苦。
“你知道对不对?!”他怒目圆睁地看向陆沅七,失控地朝她吼道,“就是你干的对不对?!”
他俯身过来,越过桌子,擒住她的领子,凶恶的模样,似乎要把她撕碎一般。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陈杜若!为什么!”
陆沅七被他的动作掐得很难受,微拧着眉,仰着头,望着他,眼里布满了失望,鼻子一酸,便红了眼。
“不是我……”一滴豆大的泪珠,从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滚落出来。
陈杜若死了,她该怎么办?她连一个对质的人都没有了,所有的嫌疑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她那双含泪的眸子,叶千澜心底不受控制地心软了,一把甩开了她的领子,她的头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啊…”
“我告诉你,让我查清楚,陈杜若的死和你有关,我绝对让你和你身后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撂下狠话后,他便匆匆离去。
“嘭!”房门声重重地回响在屋子里。
一瞬间她伪装出来的坚强,都崩塌了,终于开始抽泣,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一天过去了,叶千澜也没回来过。她被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没有人来看过她,她也没有喊叫。
一整天滴米未进,她的脸色愈加苍白,嘴唇干裂脱了皮,脸上的泪也干了。
叶千澜许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她吧。
一直到晚上,才来一个人给她开了门,他身后露出一张熟面孔——七七。
七七手上端着饭,走过来,机械道:“吃饭。”
她漠然地走过来,将一碗白米饭和一碗青菜汤,放在桌子上。
放下后,她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七天的记忆,自然是不记得她了。依照七七现在的情况,以后应该也会像重门其他仆人一样,被割去舌头变成哑巴吧。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地有些沉重,看着她的背影,很想要叫住她,却又止住了。算了,她现在自身难保,又何必节外生枝。
.
又这样过了一天,叶千澜依旧没有回来。
这天夜里,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在七七给她送完晚饭后,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一直盯着门缝,因为整个屋子都是一片黑暗,只有门下面有一些许光。
一个人呆了将近两天,她想了很多,想得清的、想不清的,她都想了很久。
事情太多,两天她也没能理出一点头绪来。
李妍然李昭然都死了,她算是给小冉报了仇吧,只是心里依旧有些难受。
陈杜若的死,到底是谁做的?
若是和她有关,她现在只能想到周一桥,可是,他没必要这么做的,这样很容易让人怀疑的。
还有周一桥的病……那晚他痛得在地上打滚,明明意识都模糊了,却硬生生被痛得身体无法休息。
若是真的因为她,那她可真是罪不可恕了。
………
夜深了。
审讯室的门开了,陆沅七侧着头靠在桌子上,背对着门。听见门开的声音,警觉地睁开了眼,却没有立马扭头看过来。
因为开门声音很轻,太轻了,似乎并不想让人察觉。
如此看来,要么是来救她的,要么是来杀她灭口的。
黑夜中,他朝她走过来,步子依旧很轻,外面走道上也没有灯光,陆沅七没办法判断和他的距离。
最后,终于还是侧过头,看了过来,一团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尽管早有知道有人,不过她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你是谁?”陆沅七压低声音问道。
“周一桥。”
是他的声音,只是她很难想象,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你……”
周一桥将手伸在她面前,道:“跟我走吧,我会带你出去的。”
陆沅七顿了一下,才迟疑地将手放了上去,跟着站起了身来。
尽管已经跟着他走出了房间,她还是忍不住道:“你不应该来的。”
周一桥没在意她的话,而是递给她一只口罩,道:“戴上吧,认识你的人太多了。”
陆沅七看了眼他手上的口罩,再看向戴着口罩的周一桥,反问道:“在这里,戴口罩不是更惹人生疑?”
“也是。”他这么说着,便收回了口罩,却依旧没有摘下自己的口罩。
一路上,也时不时会看到巡逻的人,却没有陆沅七想象中那么多,而且周一桥似乎对重门很熟悉,带着她,一点儿也不犹豫地往前走,躲过了每一波巡逻的人。
两人躲在角落的垃圾桶后边,看着一拨人走过去后。
陆沅七对身上的人说道:“周一桥,你来这里很危险的。就算要救我,也没必要亲自来。”
周一桥站起身来,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四下打探着周围的情况,嘴里平和地说着:“我只是不想再看见像上次的情况,他们带不回你,你还得反过来救他们。若是炸死在车上的人,是你,我会不知如何是好。”
他虽是说得平和,却不难看出,心里是有些怨念的,还有一些担忧、害怕。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