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希望我死吗?”
叶千澜闻言心里一怔,想要去抬起她下巴的手僵在半空中。
陆沅七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哀求或是惧怕,什么也看不出。她云淡风轻的语气,如同只是在读一句文章。
她那张俏脸即使不施粉黛,也已经是倾国倾城,若是她舍得笑一笑,那一定又是一代千古美人。
她分明生有一双微笑唇,这会儿却怎么也无法从她的嘴角寻到一丝笑意。
“我当然希望你死!”叶千澜放下手来,别过脸不再看她,语气多么狠冽。
陆沅七微微垂了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对啊,我对你,除了仇恨,还能有什么?
“待会儿的问题,我劝你老实交代,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免得受苦。”
“好”,陆沅七也没再像以前那般和他置气,那样太矫情了。
一声轻飘飘的“好”,有些不太真实,可是这确实应该是他期待的才是,为何会有些失落?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录音机。她受到了叶千澜的亲自款待,可想而知叶千澜问的会是一些多么私密的问题……约莫是有关于他的身世或者有一点点关于他和她之间的事……算了,她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说吧,你以前潜伏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陆沅七抬起眼眸,直愣愣地看着他,潜伏在你身边?你是想起我了吗,想起我们之间那些不可理喻的事了吗?
她心里没有欣喜而是惶恐,他想起了那些事,可没有感情,那那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她又该怎么解释?
那些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都被他一个“潜伏”描述得肮脏不堪,望着他冰冷甚至有些厌恶的脸,她轻抿唇,不该去在意的,本就没人会在意了。
“事情很简单,我要潜入重门,我要杀简阳和李妍然。后来,你杀了我爷爷,我和你背道而驰。可我以前的目的仍旧没有改变,只是巧了,你正好也在处理这两个人。”
她花言巧语说得很完美,故事似乎被她成功地串了起来。
“你利用我?”叶千澜剑眉微皱,否认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不可能还留你在身边,我早该杀了你,而且你……”
叶千澜欲言又止,看了眼陆沅七又甩了手中玩转的圆珠笔。
“而且,我的生母也是你的母亲,却丢下你,和我父亲私奔了,还生下了我这个孽子。你怎么也不可能让我存活的,对吧?”
见他不再言语,陆沅七便接着他的话继续她的招认。
闻言,叶千澜果然愤然地看向了她,却没止住她的话语。
她便继续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吧。”
说到这儿,她自嘲般轻笑一声,“因为我是叶沫欢唯一的药,所以你为了她,没有对我下手,还对我挺好的。”
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才会那么难忘,才会那么爱。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以前和叶千澜相处的点点滴滴。
无论是用着叶沫欢的身体,还是后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她所见的叶千澜都那么蠢、那么温柔。让人无法自拔地迷恋,然后没有止境地受伤……原谅……受伤……原谅……受伤……最后没有资格原谅。
“你是药?”他微眯眼,有些迷惑,“什么药?”
原来这都不记得了,是关于她的都不记得了吗?忘记了最难做抉择的事情,这样也对。
陆沅七精巧的小嘴微微一张,不知该说什么了,望着他那双含着困惑的双眸,她又心痛又心酸。
“你到底还记得多少”,她话语无奈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为什么不干脆把我这个人给忘了?”
“我忘了?”他连忙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忘!你别想蛊惑我!”
“如果你真想知道,你可以去问陈杜若,你反正最相信他的不是吗?”故事编不下去了,是她太累了,没心力再去维护谁了,“反正他也是一心为你考虑,你问他不是更好?”
我说的话,你无法相信,我又该如何是好?我怕说一句爱,都会让你否认到一文不值,你肯定不会信的吧。
她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害怕那段感情被玷污。
她所在意的,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她已经不再期待他还能想起她了,唯一一点奢望便是抱着那段回忆离去吧,不被任何人污蔑、诋毁的回忆。
“陈杜若?”一提起陈杜若,他立马提高了警觉性,“你和陈杜若会有什么关系?”
“让他说出来,会比我说出来更有说服力吧?”
“你想耍花样!”叶千澜皱眉,迟疑地拿出手机,给陈杜若打了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异常的响亮。
叶千澜朝桌子对面的陆沅七投来质疑的目光,又垂下眼眸给徒星打了个电话。
那边刚接通,便听到叶千澜深沉的话语。
“徒星,把陈杜若带到重门普通审讯室1号来。”
他话一说完,便准备挂了电话,却听见电话里有些吞吐的话语,“爷……前天晚上,我们就…就从余家那里得知了陈先生的……”
叶千澜心里忽然袭上重重的惶恐不安,“他怎么了?!”
“陈先生他……他死了。”
叶千澜猛地站起来,厉声怒吼道:“怎么不早说?!”
“三天前死的,我是前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因为爷那两天一直在忙着对付方家,昨晚,昨天日…李小姐又死了,昨晚又去接陆小姐,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叶千澜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手机却一直紧紧拽在手心,快要被捏碎的模样,那只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以想象他心中是多么愤然多么痛苦。
“你知道对不对?!”他怒目圆睁地看向陆沅七,失控地朝她吼道,“就是你干的对不对?!”
他俯身过来,越过桌子,擒住她的领子,凶恶的模样,似乎要把她撕碎一般。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陈杜若!为什么!”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