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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鬼井7

头七 马南山 4737 2021-04-06 14:27

  小林大师进门后环视一圈,第一句话是:“谁是丑八怪?”

  我再藏就是自取其辱了,不等人说话便从阿龙身后闪出,举手示意:“我!”

  小林大师扭头,眼角猛地抽搐两下,对于第一次看到我的人,他的反应算轻的,而他也无愧于大师的称号,还安慰一句:“小兄弟别多想,我以为他们说的丑八怪是开玩笑。。。”

  察觉失言,小林住嘴干笑两声,我报以苦笑。

  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真是丑八怪呗。

  “嗨,说这些干啥,咱又不靠脸吃饭,不过兄弟,我看你这半边的脸倒是细皮嫩肉,应该。。。”盯住我,他皱起眉头,问道:“你这脸。。。皮肉萎缩,坑坑洼洼,这是后天受的毒伤吧?”

  高人当前,我不敢隐瞒,如实回答:“在湘西被一条白虬咬了。”

  “兄弟是苗人?”

  纵然不如他,依然想吹捧一下何道长,我说:“汉人,师弟中了蛤蟆蛊,我跟师父去湘西抓了条白虬给他脸蛇蛊粉救命。”

  小林肃然,冲我行了个抱拳礼:“失敬,原来是同道中人,道友慈悲,不知在观里修习还是家传的本事?”

  道士打招呼都用慈悲,与和尚的阿弥陀佛一个意思,我告诉小林,孤儿出身,被师父捡到,师父以前是鹤鸣山的道士。

  又是一通失敬失敬,还夸何道长仁义,为了徒弟远赴湘西。

  小林很有兴趣和我多聊几句,可村里众人的脸色便有些难看,老村长轻咳两声,说道:“小林大师,那口井又出事了,这个丑八。。。你这个道友太莽撞,打水却捞出了金戒指,寡妇又要索命,您可得救救俺们。”

  听得与我有关,小林问几句,我不好意思说给女人打洗澡水,便含含糊糊的说几句,一见那口井便觉得不对劲,可仔细检查,没看出猫腻才下桶打水的,破坏了大师的布置,实感内疚。

  小林忙道,不敢不敢,便要去看看水井的情况。

  我心说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一个劲跟我客气啥,谦虚过了头,岂不显得虚伪?

  村民和戏班的人跟在后面,因为小林说有话对我讲,一路上,他不停打听我有没有法号,学哪派的法,家里还有没有师兄弟,修道岁月几何,最令我意外的是,他还问我白虬是啥!

  能回答的都回答了,小林也自报家门:“初一,我比你大六岁,祖籍江西,但父亲很早就来了河北,我是在河北长大的,我也没法号,既然咱俩都不算正统的道士,就兄弟相称吧,我叫林远帆,从小跟父亲修茅山法。”

  谁说我不算正统道士,我授箓传度了的。

  林远帆介绍自己,我对他有个大概的了解。

  我算是神霄派的传人,他则是南传符箓派,属于民间法教。

  修道两大派,丹鼎和符箓,丹鼎养气炼内丹,符箓做醮修符咒,丹鼎大派是全真,符箓大派是正一,整体而言,符箓派流传更广,所以除了正一还有上清,灵宝,神霄等等不如正一,但也声势不小的道派。

  南传符箓派,就是今天正一道士出去建个派,明天上清道士也建一个,后天灵宝道士娶了神霄道姑,再建一个,法是名门正派的法,只是开派祖师太杂,大多没闯出什么名堂,就统称南传符箓派。

  之所以是南传,因为北边是出马仙和丹鼎地盘,中原以及偏南多是正一丹鼎混杂,自立门派的道士只能到南边传道。

  何道长说过上清道士与茅山师,南传符箓派的传人介于二者之间,茅山师多是南符箓那些混不下去,走邪路的传人。

  话说回来,同修一种法,可南传符箓毕竟不像道观有那么大的根基,许多本事都失传了,林远帆大我六岁又跟他父亲修法,他父亲也就五六十岁的年纪,而教我的何道长却是经历了清,民,新中国的百岁老人。

  能有这么大的差距么?

  快到井前,我实在忍不住:“林大哥,你连厉鬼都能镇住,这道行得顶天的高了吧?”

  林远帆苦笑两声:“我哪能镇得住厉鬼,是当年我爷爷被邪气蹿了,有位高僧送给他三片贝叶心经驱邪,那是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弟子玄觉禅师刺血书写的经文,你知道的,咱们学道的人对怨气没有太好的办法,和尚们虽然不擅长抓鬼,却最会化解怨气,我是拿那三篇贝叶心经盖在寡妇的尸体上,又在井上封了一层砖,这才勉强把她压住,我想试试高僧的慈悲能否超度了她,看来是不行。”

  我还真不知道和尚的本事强在哪里,只听五寨营的人说过,来村里做法事的和尚会喷火。

  虽然有些不厚道,可明白林远帆镇了红棉袄是用取巧的小手段。。。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舒服多了!

  多半天的抑郁一扫而空,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话:“红棉袄的尸体还在井下?”

  “红棉袄?这外号倒是别致,她在井下,我用砖头盖住了!”

  那岂不是说,昨天夜里,戏班人喝的都是尸水?

  我气得破口大骂:“村里这帮王八蛋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他娘的坏了,他们图了个啥?”

  “他们不知道。”到了井前,林远帆探头看看,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对我道:“初一兄弟,这次的事我想请你帮忙,你方便么?”

  我问他帮啥忙?

  他说:“抓鬼呀!”

  “厉鬼,咋抓?”

  “也得抓,不能看着村里人死,而且。。。而且我也把她得罪了!”

  林远帆没来之前我就决定扛了这事,可因为他的存在,让我被村里和戏班的人侮辱一翻,尤其是画堂春,把我的小心肝戳的千疮百孔,摸着良心说,我真不想管他们死活,可琢磨说辞拒绝林远帆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冒出何道长那张洞察世事的老脸。

  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就觉得如果将他换成我,哪怕再受欺辱,依然会奋不顾身的救人,而他受过的苦一定比我多。

  有了计较,我道:“林大哥,你没来之前我就有个想法,既然棉袄是你压的,你应该知道她怎么死的吧?”

  林远帆一喜:“你答应了?”

  “还不算答应,你先说她是怎么死的,如果可以,我就帮你这回,但我也想求你帮个忙,我帮你下井抓鬼,假如有天我需要,你能不能跟我下个池子?”

  “什么池子?”

  “挺邪门的池子,但再邪也邪不过厉鬼,我一个人没把握,所以得找点帮手。”

  林远帆并不犹豫,痛快答应,还说以后大家成了朋友,朋友有难,做兄弟的义不容辞。

  看他豪爽的劲头,我有种上当受骗的念头,该不会他经常有难,需要我经常义不容辞吧?

  不给我反悔的机会,林远帆立刻说起红棉袄之死。

  事情是半个月前发生的。

  棉袄是村里的寡妇,她男人在外面开大车,不少赚,所以她平日里打扮的比较时髦,加上长的不错,又能说会道,丈夫常年不在家,她虽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却免不了和村里的男人开几个半荤半素的玩笑,男人缘挺不错,后来丈夫车祸身亡,她得了一笔赔偿,没几年,公公婆婆相继离世,棉袄本身又是孤儿。

  这下了不得了,漂亮,多金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惦记?

  男人缘好,村里的女人却不喜欢她,视她为狐狸精,可棉袄一没做出啥事,二也有苍蝇不叮无缝蛋的原因,村里的女人也拿她没办法。

  可暂时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也安全。

  几个村妇商量,想整她一回。

  淹死棉袄的水井早就旱了,是个枯井,那天村妇们就在井边等棉袄,等她来了就扯过来假装闲聊,其中一个炫耀自己的金戒指,众村妇无不羡慕,而那人炫完了,揣回口袋时,故意将戒指掉进井中,让棉袄看见。

  聊尽兴,各自回家。

  等四下无人,棉袄拿着绳索来了,吊到井下捡戒指。

  她刚下井,村妇们便围了过来,故意说风凉话,这怎么有绳子云云。

  眼睁睁看着她们将绳子收走,棉袄知道被戏弄,却掩耳盗铃般的不敢吱声,免得被羞辱的无地自容。

  可绳子没了,她爬不上来,而那些村妇存心羞辱她,到她家拿了她最喜欢穿的,在村妇眼里就是风骚的标志的大红绣花棉袄,扔进井中。

  棉袄服软,恳求村妇放她出去,可将大红绣花的棉袄扔下去,就是准备困她一整夜的。

  无独有偶,那天夜里一户人家的孩子始终未归,大人怕他在山里走失,报告村干部,老村长组织全村人进山寻找。

  更加巧合的是,那天夜里暴雨倾盆,彻夜不休。

  可以想到井中的棉袄被淋得湿透,又看着井水不断升高时,该有多么的绝望和怨毒。

  听林远帆说了棉袄的死因,我直感到阵阵胆寒。

  这是天要收她呀!

  “林大哥,我不瞒你,我们戏班有人被厉鬼缠上了,所以我想的法子是救我们的人,厉鬼肯定死的冤,我想帮她报了仇也许会摆平这事,可咱俩想解决的目的不一样,你肯定不让我给棉袄报仇,那几个欺负她的媳妇也罪不至死,我想不出其他法子可以帮你了!”

  林远帆愁苦道:“咱什么法子都试试呗,哥也不瞒你,我的本事对付恶鬼都够呛,厉鬼就更没戏,可遇到了又不能不管,结果惹了一身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三个人就顶个诸葛亮了,你看你师父方便过来一趟不?”

  坚决摇头,决不能让他打何道长的注意,而且半年没联系,我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三里庄。

  厉鬼,毫无半点法子,要是没过头七还能试试爷爷红蜡封尸的手段,可头七一过,只能靠硬货。

  忽然间,计上心来:“林大哥,你说。。。咱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棉袄的尸体送到龙虎山的嗣汉天师府去?”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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