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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南牲北畜

头七 马南山 4350 2021-04-06 14:27

  东西好准备,半个小时就全了,屋里站满人,眼巴巴等着看许茂林表演。

  许茂林先对我说:“初二,我给你的令牌和法印呢?先给我用,用完再给你玩!”

  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想反悔都不行,我乖乖掏出令牌和法印,许茂林又说:“初二留下帮我,其他人都到院里去,记住喽,务必离开十米之外,邪气一拔出来就会乱蹿,你们谁想偷看偷听结果被邪气蹿了,我绝不出手相救。”

  好奇心可没有命重要,纵然再想看,村里人依然离开,三叔找借口留下。

  许茂林将窗帘拉住,三叔问道:“你们行不行啊?可别搞出人命!”

  许茂林鬼鬼祟祟的冲他眨眼:“试试呗,不行就不行,行了就发达了,你说是吧!”

  三叔面露了然之色,回许茂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你俩啥意思?咋说话怪怪的?

  三叔说我年纪小,男人之间的话题不太明了。

  我便没吱声了,其实我很像聊聊这个话题,只是不好意思。

  红线,鸡冠血,黄表纸,香炉,线香,瓜果供奉,我问许茂林准备怎么做?反正我是画不了符。

  许茂林说,自然是要法印盖戳,当做黄符来使,但聚阳符是纯正的阳气,而法印却不然,我们能确定的就是它肯定不阴,可难保不会和桃木一样,对阴物有相当霸道的杀伐之力,所以蘸点至阳的鸡冠血,而红线则是绑手脚用的,香炉和供奉用来祭拜祖师。

  说做就做,法印蘸血,唰的一按,黄表纸上盖了个方方正正的印记,随后将有印记的地方剪下来,与法印一起搁在桌上,点香摆盘,我和许茂林跪在前面,三叔出去不合适,站着也不合适,索性也跪下。

  长辈跪在我屁股后面,五十多岁的老头也差我半个身子,我磕一个头,他们才能跟着磕一个,可把我美坏了。

  没有骈四俪六的语句,就是一通诚恳的心里话,求祖师爷给个面子,保佑我们两个首次出手的弟子,以后肯定潜心向道,您老帮个忙,我们还给您磕一个。。。

  祈祷完毕,简单收拾,又把村里人喊了进来,许茂林让副村长的家人喂符水,免得副村长儿子折腾,许茂林无法制伏,受伤事小,丢人事大!

  四个壮汉按住手脚,副村长二子端着碗,骑在他哥肚子上,有人掐住鼻子捏开嘴,将一碗假符水灌了下去。

  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副村长儿子,即便出这主意的许茂林都有些紧张,就看副村长儿子哼哼唧唧一阵,气息稍稍弱下去,可随后就干呕起来,全身冒汗,像是烧熟的大侠那样弓着身子。。。不过虾是挺背,他是挺肚子。

  一下又一下的挺,口中喷出难闻的黄色汁水,我捏了把汗,许茂林握着我的手也攥的很紧,可他脸上却一片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那谁他媳妇,你儿子身子里的邪气被我逼的四处乱蹿,你快拿红绳绑了他的四肢,勒紧点,刺破指头放血。”

  副村长媳妇立刻照办,在儿女的帮助下,割破儿子的中指,屋里立刻飘起一股恶臭,而看他指头的血又黑又稠,我终于舒了口气。

  和刘老太的情况一样,许茂林歪打正着,还给蒙对了!

  差不多放了两碗黑血,副村长儿子终于不再折腾,沉沉睡去,他脸色苍白却不像刚刚那样红里透黑,一看就是正常的失血过多,他老娘欣喜不已,就要领着儿女给许茂林磕头道谢。

  许茂林自然不受,但村里人一口一个老神仙的喊他,可把许茂林爽了个爽,我仿佛听到他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发出畅快的笑声。

  坐在客厅,接受村里人的奉承,三叔却和杨元贵嘀嘀咕咕,看杨元贵面露为难之色,也不知两人在商量什么。

  稍事休息,副村长媳妇又求道:“老神仙,你看。。。什么时候能救救我男人?”

  许茂林正在兴头上,也没听清,张嘴就来:“哈哈哈,啥时候都行,这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忽然反应过来,笑容僵在脸上,赶忙改口:“但解决了也没用,治病要除根,你儿子被邪气蹿了,拔了就行,但你男人被鬼上身,我赶走这只又有那只找他。”

  副村长媳妇急了:“为啥呀?它们咋全盯上我家男人了?”

  许茂林说,这就要找那位老弟打听一下,看看这棺材到底是什么来头。

  村支书来劲了,将烟一掐,跟老神仙汇报:“老爷子,您别听那老头妖言惑众,直接把鬼抓了就行,我敢保证,抓了这只,不会再出来那只!”

  许茂林斜眼看他:“哦?为什么呀!”

  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但许茂林冷笑两声,村支书立刻不为难了,一拍大腿,说道:“老爷子,不是我故意瞒着,是觉得这事不重要,哎,跟您老说了吧,上了我们副村长身的鬼,就是那老头的汉奸爹,他是被批斗死的。。。”

  旁边那位没什么存在感的治保队长却说:“不可能吧?他被批斗死,鬼上身之后应该找批斗他的人报仇,难不成好上这口了?而且他从哪来的楠木棺材?”

  村支书解释:“棺材我不知道,也许当汉奸时就准备好了?老爷子,您不了解我们村的过去,我一说你就知道咋回事了,当年我们东头村有个狗汉奸,名叫上野琦三,陈家老三,你应该听过吧?”

  三叔两手一摊:“没有!”

  “咋能没听过呢?问你们村老人,都听过,当年日本有个联队在咱们这驻扎,联队长不就住你们村么?他手下两个汉奸头子,人称南牲北畜,就是我们村的上野琦三,还有你们村的陈四当,你们本家,你没听过?”

  三叔看着那有些激动的村支书,不满道:“骂人了吧?你这意思我们两大汉奸的后人又聚首了?”

  杨元贵赶忙打圆场,说不是这个意思,他也听过南牲北畜,当时的陈家家大业大,霸了一个村子,只要村里出汉奸,肯定姓陈。

  三叔笑笑,示意村支书继续说。

  说起来就得追溯到上野琦三他爹了。

  野爹是东头村人,但早早离村到北京城闯荡,一间当铺里当学徒,攒了点家业,野爹送上野琦三到东洋留学,结果上野琦三去了日本便忘了祖宗,改了日本名,投了日本军,可能是心系故土吧,又领着日本鬼子回来糟蹋乡亲,村里人只知道他爹是谁,不知道上野琦三的中国名。

  上野琦三在鬼子部队的身份是随队翻译,但他卖身卖的彻底,在太君面前比陈四当还有地位,不过这人还算有点良心,不像陈四当,惦记陈家的家产,居然鼓动鬼子给自己家来了个灭门。

  后来鬼子投降,陈四当被陈家村人打死,上野琦三却被鬼子交给国军,散尽家财才保了条命,只好留在东头村,直到文革,他这种历史反革命分子简直是批斗的最好材料,想咋斗咋斗,天天都能斗个新花样。

  当时就是村支书一群小年轻在搞批斗,而村支书说,上野琦三被日本鬼子抛弃,确实悔过了,检讨很诚恳不说,当时还有个教书的老头和他一起挨批斗,俩人每天吃不上喝不上,老头很快就不行了,有一次村支书看到上野琦三将自己的馒头分给老头,说自己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饿死也是活该。

  这一幕是无意中看到的,不存在做戏的可能,村支书就有点可怜上野琦三了,等上野琦三死后,没再折腾他儿子,就是外号臭狗狗的老头。

  “当年的上野琦三为了洗刷罪孽,批斗热情比我们还高涨的,跟副村长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所以我才觉得就是上野琦三上了他的身,而副村长是捣鼓那口棺材才出事的,所以我觉得棺材里装着上野琦三。”

  杨元贵忽然发问:“挖出棺材的时候你咋不说?还说什么古棺,我差点报到县里去!”

  村支书翻个白眼:“我哪知道棺材里装的是谁呀,当年上野琦三死了,我把尸体送回家,鬼知道他被葬在哪里,更何况那是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你能把穿破棉袄的死老头和楠木棺材联系到一起?”

  杨元贵还不罢休:“你少给我装,副村长搞自己的批斗会,这时候你还猜不出来?你也没说!”

  “人家上野琦三变鬼了,我敢说吗?万一找我怎么办!”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许茂林:“现在有老神仙,我就啥也不怕了!”

  听了村支书的话,大家对棺材有所了解,没了后顾之忧,便有人鼓动许茂林动手,先救副村长,再开棺把上野琦三拉出来斗一斗,他不是好这口嘛?

  许茂林没吭声,失神的望着茶几,连我给他使眼色都没看到,偏偏我是个闺女打扮,不能用浑厚的嗓音说话。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第一,副村长不像鬼上身,他没有半点邪乎劲,只是做了不属于这个年代,不属于他身份的事,确切来说,他反而像是精神病,多了一个文革时期的人格。

  第二,如果村支书所说没错,上野琦三心甘情愿被批斗,被斗死也是死得其所,他不该有怨或者怨气不大,那他没理由,也没本事冲副村长的身,既然冲了,就说明他怨气大的离谱,而这般怨重,楠木棺材可困不在,早该有闹鬼的事情发生。

  发现副村长父子晕倒时,棺材板是盖着的,也就说他们将棺材开了一条缝就中邪,或者棺材里那位又把棺材板盖正,不管哪种,大白天能发生这种事,我觉得王来泉都没这么邪性。

  正琢磨如何告之许茂林,他却猛地抬头:“要不。。。开棺看看?”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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