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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凶刀9

头七 马南山 5195 2021-04-06 14:27

  泥头与武士刀,这两样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断头鬼就是土地爷,那道士割了他的头,用某种邪术困住,并送他去纠缠秦武。

  可我没想到,做这件事的真是姑射山里的假道士,而听三叔详说之后,我依然认为他是个假道士。

  那半人高的大瓮还能闻到醋酸味,显然是谁家腌咸菜的缸子,洗刷之后就拿来用了,瓮里没有黄符或者其他与施术有关的东西,泥头也没有处理,甚至连红布条遮眼的基本招术都没有,就那么扔进缸里了,那把武士刀看上去有些年头,不到点半米的长度,刀身略有锈迹,应该是抗战期间的玩意。

  姑射山里的道士不会抓鬼驱邪,眼光还是有的,喊来杨元贵就告诉他,疯了的那位是被鬼吓疯的,再看瓮里的头与刀,显然,他疯前对鬼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据大家伙对他的了解,那不是个有胆子,有本事招惹鬼的人。

  杨元贵也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知道道士们水平如何,干脆了当的问那道观的当家,既然是闹鬼的事,需要警察帮什么忙?

  道观当家说,希望杨元贵将瓮里的东西拉走。

  杨元贵不肯,当家告诉他,那鬼将道士吓疯就走了,应该没有害他命的意思,一刀一头不会再引来鬼,只是与鬼有关,不太干净,放到道观这清净之地不太合适,最好是派出所当证物拿走,放进衙门,用官气压着两件东西的邪气。

  道观当家软磨硬泡,有责任保一方平安的杨元贵只好答应,可他将瓮拉回派出所又觉得不是滋味,吃吃不下,睡睡不着,思前想后,想起与三叔相识时,还有一位姓许的老神仙,故而找到三叔。

  三叔给我打电话时,杨元贵还在我家院里坐着。

  三叔问我该怎么办,我说我连咋回事都不明白,哪知道该怎么办。

  如此说来,应该是秦武第一次被鬼冲,小美上山找道士算账,道士怀恨在心故而报复秦武,可他报复就报复呗,把土地爷拖进来算怎么回事?

  我自顾自的想着,三叔问我,把瓮拉到陈家村的城隍庙里,让城隍爷镇着,会不会安全一些?

  我也问他,物证不用放在派出所?

  三叔说,不是物证,道士发疯的事没有立案。

  这倒好办了,给我弄来研究一下呗。

  只要能把脏东西脱手,杨元贵怎样都行,我联系许茂林,让他辛苦一下,去我家取了东西,送到北京。

  三天后,许茂林如约而至,左抱一个圆滚滚的泥头,右搂一把不太长的短刀,都用红布包裹着,那大瓮不便携带,许茂林检查过,没有特殊之处便叫三叔扔掉了。

  我道一声辛苦,许茂林不罗嗦,将头与刀搁在茶几,嘿嘿笑两声:“来,你看看。”

  不明意味的两声笑,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要不是红布裹着的东西不太大,我都怀疑他带了个真人头过来。

  解开红布,碗口大的一颗泥头,本来就是村里人捏的玩意,没有精致的做工,又不断的磕磕碰碰,破损比较严重,但可以看出,就是当日我见过的土地泥像。

  又想起秦武冲着脑袋尿过一泡,顿感恶心,将泥头用红布包好,不想再看。

  打开那裹着武士刀的红布,想拿起来研究一二,可一握刀柄便觉得刺骨冰凉,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也就在这心神失守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许多人哭喊求救的声音,等我定下神再看,刀没有那么凉,耳边也不再出现幻听了。

  这是一把凶刀啊!

  我不免感到惊讶,轻抚弧形的短刀刀身,指头在刀刃轻蹭几下,还挺锋利的,刀身的锈迹并不严重,想必这几十年来,短刀保存的不错,打磨之后又是一柄利器,可杀意如此重的武士刀,只会让我感到厌恶。

  修道之人,修得就是一口气,我能察觉这把刀上附着很重的杀气,而抗战时期的武士刀,杀气如此厚重,我就又把它掰折了的冲动。

  许茂林却说,这把刀叫肋差,不是小鬼子屠杀中国人用的玩意,它如此之凶的原因,也许曾杀过许多日本人。

  古时候的日本武士会随身佩戴两种刀,一长一短,长的是打刀,因为长度的优势,是武士们打架最常用的武器,小鬼子打到中国,许多讲究武士道精神的军官,喜欢在腰间挂一把打刀,打刀一般有七八十厘米长,双手握刀,大开大合的劈砍方式,许多狭小空间或者近身战斗,用起来比较麻烦,便有了配一把短刀肋差的习惯,主要用于破甲和近身战。

  日本军官不佩戴肋差,一来不好看,二来用不到,搞屠杀都用打刀,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往下一砍,一颗人头滚滚落地,肋差砍不出这样的威风,可日本军官不佩戴肋差,却在家里供一把,心情不好时,剖腹自杀。

  肋差的形状,适合反持着割自己肚皮。

  我握着肋差,做出剖腹的姿势,幻想这种死法该有多么的痛苦,随口问道:“这把肋差割了许多日本大官的肚皮喽?”

  “不知道,也许好多武士用它杀过其他武士,反正很凶就对了,凶器能镇鬼,那疯掉的道士应该就是用这把短刀,压住土地爷的脑袋。”

  我也这样认为,这把刀非但能镇鬼,凭上面的杀气,和林远帆送我那把,古时候用来凌迟的龙鳞一样,可以砍到鬼,很有可能,那道士就是用这把刀砍土地爷的脑袋,顺手连附在泥像上的老地主的脑袋也砍了。

  但我还有一个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一直认为那道士和秦武反目成仇,放鬼去害他,可他的道士同伴说了,这个人没有招惹鬼的胆子和本事,那瓮里也没有养鬼炼鬼的布置,而单纯一把凶刀,只能将鬼镇压,无法驱使死鬼去纠缠活人,就算我们都走眼,那道士有不为人知的本事,可他去坟地里抓只鬼不行么?

  何必要跑到二百里地外,去折腾倒霉的土地爷。

  转着短刀,我苦思良久,忽然间冒出个念头,对许茂林说:“咋看也不像道士在害秦武,反而像是帮秦武报仇,第一个缠着秦武的鬼,就是土地爷送去的,难道那道士给秦武出气?可是秦武求道士帮忙的时候,还不知道鬼是土地爷放去的,是咱们姑射国回来,我才跟刘喜顺说了,当天夜里,用了净心符的秦武就昏迷了,谁跟道士说了土地爷?”

  “你打电话问问吧,我觉得跟他家有关系,土地爷被砍脑袋,不也是你跟刘喜顺说了真相之后才发生的?这件事就他们几个,还有你我,文静,杜教授知道,只能是他们传出去了呗。”

  再联系刘喜顺,他倒是在北京待上瘾了,还没回去。

  我问他,土地爷找秦武报一尿之仇的事,他都跟谁说过?

  刘喜顺没想到我还在纠结这档子事,有些不耐烦,但也如实相告,该知道的,他都告诉了。

  “那知道真相的人中,谁又转告了那位道士?”

  刘喜顺道:“没人告他吧,都快把他恨死了。。。难道是小美无意中说漏了?”

  请他详说,刘喜顺告诉我们,秦武中邪之后,小美和同学到山里找道士算账,道士推诿责任,说秦武命中有劫,注定遭此一难,而且他当日教秦武退鬼之术时,也说过不一定成功。

  道士百般抵赖,小美三个小姑娘只好离开。

  是后来听了我的话,缠着秦武的鬼并不凶猛,强行退鬼也是小把戏,都是道士不自量力才让秦武被鬼冲身,小美她妈又带着小美找过去了,强烈要求道士退钱再道歉,也许是争吵中,俩人把前因后果跟道士说了,道士只好悻悻退了五百块钱。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道士怎么会找上土地爷。

  刘喜顺问我,怎么还打听这个事?

  “那个道士把土地爷的头砍了,用一把杀过许多人的刀压着,前几天道士被鬼吓疯,处理这事的警察认识我三叔,找我帮忙。”

  刘喜顺惊讶:“他不是道士么?怎么连神仙的脑袋都敢砍?那这样说来,害小武的鬼就是没脑袋的土地爷?他为啥害小武?”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土地爷坏了道士的生意,那道士恼羞成怒,就找土地爷算账,要说他为什么敢欺负神仙,因为土地爷老实敦厚呗,因为我没告诉刘喜顺,土地爷其实是死了好些年的鬼,只跟他说,秦武尿了土地爷的像,土地爷管的鬼来找他算账,那道士不明真相,只以为是一尊有点灵性的泥像,仗着一把破刀拿泥像撒气去了。

  至于土地爷为什么找上秦武,道士已疯,无从得知他砍头的时候,跟土地念叨了什么,也许有几句冤有头债有主,都是秦武不争气,被你的鬼上身,老子受了一肚子冤枉气,只好那你撒气的话。

  没了头的鬼,浑浑噩噩,或许真把秦武当仇人才找上门去,而道士发疯的原因,我觉得是大师给秦武驱邪之后,没有超度,土地爷成了野鬼,四处找头,最后找上了道士。

  将我的猜测告之刘喜顺,并让他们小心一些,土地爷虽然吓疯道士,可头始终被凶刀压着,心愿未了,也许还会纠缠秦武。

  刘喜顺却不当回事:“不怕他,小武父亲花了大钱,请那位大师给小武弄了个护身的玉坠子,还给我们每人画一道护身符,以后没有鬼敢缠着我们了。”

  刘喜顺信心十足,我无话可说,只说这样最好。

  而电话里,他还郑重询问,这件事结束了吧?不会再有其他幺蛾子了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三天两头打电话追问这件事,刘喜顺担心我找借口纠缠小美,故而有此一问,我向他保证:“结束了,以后绝不再打扰你们。”

  “初一你别误会,叔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哎。”沉沉叹息,刘喜顺岔开话题:“你在北京么?有时间咱们见一面,叔新认识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现在在,但过几天要去香港。”

  我听到刘喜顺的呼吸骤然加重,问我:“去香港?什么时候?去干什么?”

  “具体时间还没定,去打听点事,怎么了?”

  “你定了时间就告诉刘叔,叔给你订机票,我们也要去香港旅游,咱们正好结伴同行。”

  稍稍意外,随后我哈哈大笑:“叔,你是想结伴同行还是怕遇见我呀?我这的时间还没确定,你要定了就告诉我吧,我避开你们就是了。”

  刘喜顺担心再发生大巴车上的偶遇,却嘴硬不承认,含糊几句便挂了电话。

  土地爷的事情只能这样了,我抽时间用泥头试着超度,有没有效果便看天意,即便无效,日后倒霉的也是他秦武,我管不了那么多。

  许茂林将凶刀要了过去,说是正研究的风水局中,有一招要以凶克凶,正好留着备用。

  我问他,要不要跟我去香港?

  许茂林不去,说是取泥头的时候跟三叔约好,要领何秀到新马泰转一转,三叔招待。

  由他去了。

  家里有老伴惦记,许茂林在北京住一晚,跟许薇薇见个面便走了,而我又等半个月,田子龙安排手头的工作,便买机票带我飞香港。

  没带许茂林,却带了个缠着我不放的小尾巴,文静没去过香港,非要跟我去长长见识。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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