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夜明珠将文静砸成小媳妇,认为我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表明心意,回了北京的一天,让我换了干净衣服陪她逛街,打车走到半路来一句:“陈初一,一会见我了父母,别说姑射国和你爷爷的事,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她就不怕我接受不了!
一个人过惯了,身边多个文静都觉得别捏,而且我都不记得如何跟自己爹娘相处,忽然间让我见她父母,还是女婿与岳父母这种我从来没想过的诡异关系,我脑袋里瞬间炸开,正赶上红灯,拉开车门就跑,跑到半路才觉得把文静扔下很不负责任,又回去找她,苦口婆心的解释,却只判了个死缓,先不见,但过段时间还要见。
那天之后,文静就搬到我家,她和许薇薇各占一间卧室,我睡沙发,杜教授得知后,没再阻拦,而是更加费心的教我鉴别古董的本事,想必还存着让我转行的念头,而我也放弃挣扎,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说呗,眼下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已经成了文静的俘虏,说不出有多喜欢她,但就是舍不得离开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飞机上,文静睡着,田子龙很猥琐的说:“小陈大西,几天不见又换了一个,你系泡妞高手噢!”
确定文静不会听到,我低声吹牛:“没办法,桃花运太旺,挡都不挡不住,我也愁啊!”
“你的愁,我帮不了你,但我的愁,你可以解忧噢,我跟卢真的鹅子联系了,可系他不给我面子,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一位大人物出面,让卢真跟你见一面的,但那位大人物也提出个要求,就系要见你一面,你不会让我为难吧?”
田子龙这番话让我想到某件事上,很紧张的问他,谁要见我?
田子龙说:“五叔的小鹅子。”
我追问:“五叔儿子是不是认识鬼王派的人?”
“鬼王派?”田子龙一愣,随即郁闷起来:“心情好的系侯,不要说鬼王派这么恶心的东西,鬼王派的系,你要问你的结拜大哥,我不基道的噢。”
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是鬼王绕圈子找我就好。
鬼王痊愈的事,没有告诉田子龙和坦康,坦康是没有必要,鬼王不死,对他反而是保护,而田子龙则是存心瞒着,别看这矮胖子一口一个小陈大西,他要知道鬼王痊愈,并且准备找我俩算账,我又是鬼王最想干掉的人,肯定绑了我,押到马来西亚找鬼王示好了,我准备离开香港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看看老田会不会吓尿裤子。
“田老板,你老大的儿子见我做什么?该不会被鬼缠上了吧?”
我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鬼王带来的压力,却没想田子龙猛点头,夸耀道:“小陈大西真系我的知心银,不用我讲,你就猜出来了!”
田子龙笑的淫荡,我又以为他在开玩笑,板起脸说:“你别闹啊!”
“没闹!”
“五叔儿子真撞鬼了?”
“系啊!”
“我就纳闷了,你们香港哪来这么多鬼?鬼门关在香港开门了么?”
田子龙垮了脸,小嘴也撅起来了,很委屈的说:“我也不基道,但香港就系容易闹鬼,政府的美利大厦闹鬼,油麻地有女鬼卧轨,沙田教会学校的校车闹鬼,新界茶餐厅也闹鬼,还有必列者士街,高街,金钟兵房,西贡的荔枝庄,清水湾的电视城,好多好多地方都有鬼,难道系上帝抛弃了香港嘛?”
以前也没概念,田子龙一说也把我骇着了,下意识琢磨香港的地理位置,不像是风水的大凶之地,就算大凶,以香港遍地乱窜的风水先生也能改成大吉,没理由这么小的地方,发生这么多的邪乎事。
记下田子龙说的几个闹鬼的地点,有时间过去看看。
田子龙还想告之五叔儿子的遭遇,我不肯听,要见过卢真之后再决定。
飞机呼啸着落地,上次来,脸还伤着,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跑,这一次可让我瞧了个热闹,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哪都觉得新鲜,文静还想四处逛一逛,田子龙却安排了车,片刻不耽误,出了飞机场便直奔新界的高尔夫球场,说是卢真常年在那里打球骑马。
我一直以为自己算个有钱人,百来万的存款,在田子龙的招待下,别墅住过,游艇上过,洋酒也灌了好几瓶,而他虽有几个亿的资产,可我也没觉得我俩的生活有多大的差距,直到进了新界的万维高尔夫球场,那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之地,艳阳之下,一片望不到头,延绵起伏的矮山,人工开凿的绿油油的草坪,满眼都是充满生机的翠绿,还有沁人心脾的自然的气息,而这般美妙的地方,却只有零星几波衣着简单的人,在打球或骑马。
观光车里,我无法淡定,问田子龙:“这么好的地方没几个人来,门票不便宜吧?”
开观光车的美女娇笑一声,田子龙瞪她一眼,还说了一句我听不懂,但语气不善的粤语,这才很尴尬的对我道:“小陈大西,你少讲几句吧,这里不卖门票,要交会费才能进来,一年三百万!”
卧草,这么贵?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充斥着腐朽与糜烂的生活。。。太让人羡慕了!
观光车在摆了桌椅的廊架后停下,三个很雍容的老头正在品茶,身后站着一排强壮的保镖,还有三个美女伺候着,我在心里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对这三个资本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批判与仇视。
田子龙领我们过去,保镖没阻拦,想必都是熟人,田子龙弯腰在一位老者身边,用普通话说:“老爷子,这位就系黎公子提过的陈初一,想跟您请教一些系情。”
这位就是卢真了,他扭头看我。
应该有八九十岁的年纪,精神头还不错,那张脸老了些,却很红润,面相也善,我稍稍松口气,毕竟要问的事情有些复杂,就怕遇见个难打交道的。
卢真跟另外两位老者说几句,便拄着拐杖,由女秘书搀扶着向我们走来,带着一点天津口音的普通话:“小伙子你好,我叫卢真,咱们边走边聊。”
我拉着文静跟上,走出二十来米,确定身后人不会听到,卢真问我:“小伙子,你想知道我堂哥卢小嘉的事情?”
我没说出来意却被卢真点破,刹那间有些慌乱,因为我准备冒充博物馆的高级顾问找他套话的。
余光瞟一眼田子龙,恨得我咬牙切齿,肯定是他把我卖了,便索性实话实说:“与卢小嘉先生有关,但不是他,而是想知道他在天津时,四位手下的一些事情。”
卢真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皮肤松弛,也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听语气倒是没有吃惊和意外,依然平静问道:“我能知道原因么?”
我道:“于世仙是我爷爷。”
这一下卢真的表情变了,一双老眼瞪圆,吃惊道:“你爷爷是小兰仙?真是没有想到,还别说,这么一看,你俩真有点像!”好好打量我一番,卢真的语气有些复杂,想来是被我勾起了回忆:“小兰仙啊,他可是个有意思的人,当初我在天津跟人争风吃醋,还是他带人来救我呢,否则我就被脚行的人打死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孙子会出现在我面前,你爷爷还在世么?”
“前几年去世了。”
“前几年?那他活了一百多吧?他可比我还大一点呢,小伙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这一段不方便说,所以才想冒充博物馆的人,爷爷偷了卢家的宝贝,有些话,不好跟卢家人说。
卢真看出我在为难,便说自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对他这种人,我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如此,我便不顾一切的说了:“当年我爷爷有三个戏班出身的结拜兄弟,您知道他们吧?我想问问,您和他们还有没有联络,是否知晓他们的下落。”
“你说于二于三于四?”
“都姓于?”
卢真严肃道:“应该有其他姓吧,但他们戏班出身,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你爷爷是他们大哥,所以都跟着姓于了,打从我认识他们,就听堂哥这样称呼,但你要打听他们的下落,不该来找我,于四应该和你爷爷在一起吧?我后来只见过于二于三。。。”
说起当年,卢真的话比较多,想起一句是一句。
卢永祥祖籍山东,亲戚也都在山东,是他在浙江当了大官才陆续有人去投奔,其中就有卢真的父亲,而两家也不是特别近的关系,在浙江时,卢小嘉那天字第一号公子哥和卢真走的不近,是卢永祥倒台,树倒猢狲散,只有卢真一家亲戚跟着去了天津,这才亲近起来。
跟老二老三有关的事情,卢真直言不讳,爷爷四人盗宝离开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卢小嘉气的吐血,可当时他手下没了兵马,只能到警察局报案,可没过几天老二老三就回来了。 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