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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冒失鬼4

头七 马南山 4648 2021-04-06 14:27

  老太太家的事,领头大汉虽是参与者,但他并不知道详情,真正的情况已经被街办的人和几个警察隐藏了。

  简短截说,小名叫翠儿的姑娘为了凑学费,陪五金店的老板睡觉,而那老板之所以选上翠儿,因为有媳妇被大学生勾跑的伤心事,他因此备受嘲笑,所以在翠儿身上找回到扭曲病态的自尊后,虽然早跟红姐与翠儿说好,不会宣扬出去,可暗地里,依然向嘲笑过他的人,炫耀了一番。

  事情就是这么传开的,老太太家的邻居得知后,立刻跟老两口报告,老两口赶到五金店老板家,捉奸在床,这件事遮掩不住,许多人都知道。

  而接下来的事,只有极个别人知晓了。

  翠儿被爹娘领回家,整整一下午,她家传来争吵,哭嚎,尖叫的声音,左邻右舍想劝,可她家大门紧闭,邻居知道翠儿的丢人事,对老两口是多么大的打击,不好过于强硬的干涉别人家事,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随后就到了晚上,吵闹声停止,有邻居想去看看情况,可怎样叫门都没人应声,而他们确定翠儿家没人出去,担心出事,破门而入,便见三人倒在血泊之中,翠的脑袋冒血,一双眼瞪圆了,却生机消散,已经不活了,但老两口还有气,邻居将他俩送到医院,同时报警。

  警察来了,跟群众了解之后,又找居委会询问,便找了当年的肖主任,正聊着,翠他爹醒了,医生说,可以简单讲几句,警察和居委会的人过去了解命案情况。

  翠他爹就问说三句话:“娴花怎么样?”娴花是老太太,翠他娘,一家三口一死一重伤,就老太太啥事没有,只是晕了。

  警察说,娴花没事。

  翠他爹又问:“翠儿怎么样?”

  “死了,你节哀顺变。”

  翠他爹道:“是我做的,她给我丢人败兴,我拿锤子把她打死了。”

  警察问他,既然你打死了你的女人,那你头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翠他爹不说话,扭头闭眼,神情痛苦,眼角有泪珠溢出,而他的情况不允许警察多问,只好出了病房,可身体本就不好的翠他爹,依然没能扛过当夜。

  关于老太太害命的情况,是警察和居委会出了病房,你一言我一语瞎猜的,有个年轻警察勘查现场,赶到医院得知翠他爹已经认罪,便多嘴说一句,翠他爹应该不是凶手。

  屋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不应该是凶手,只剩另一个昏迷的。

  警察和居委会七嘴八舌,分析出好些疑点,有人说翠他娘身上的血迹,像是正面溅上去的,有人说,早就听翠他爹说过,翠他娘有精神病,一言不合就砍人。。。

  疑点重重,都将凶手指向翠他娘,想要水落石出也简单,对比锤子上的指纹,化验翠他娘身上的血迹,足够定案了,只是还没开始调查,当夜就传来翠儿的爹娘,一死一疯的消息。

  这时候咋办?

  找出凶手,送老太太进监狱或者吃枪子,把他们家一网打尽?

  医院走廊里沉寂许久,几个人各怀心事,直到老警察先张口,他重重叹息,起身,将大沿帽扣在头上,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道:“翠他爹。。。已经认罪了,是吧?”

  其他人心领神会,立刻附和,老警察点点头,领着手下回去结案了。

  法理不外乎人情,就这件事来说,排除第四个人作案的可能,追查真凶已经不重要了,老警察选择保护最后的可怜人,其他几个知道真相的也做了同样的决定,所以有了翠爹娘失手杀人,翠她爹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传言,至于翠她娘,肖主任觉得,可能是失手杀人,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拿着锤子,又被老伴闺女满头鲜血的惨状吓到,本来就精神不稳定,这下彻底疯了。

  “但也没见了你之后疯的厉害,平日里只是拿着锤子在门口敲石头,不怎么和不亲近的人说话,像今天对你又看又挠,还是第一次。”

  第二次,上一次见面她就差点拿锤子敲了我。

  翠儿和她爹都流了血,肖主任并不知道沙发靠背的鲜血属于谁,但我肯定那片血迹就是招鬼的脏东西,我踩坏沙发后,老太太如丧考批,十有八九是把沙发当她最亲近的人了。

  肖主任问道:“小伙子,是不是必须知道那是谁的血,你才能抓鬼?”

  “不用,鬼来了就能抓,鬼不来,知道生辰八字和姓名也能抓!”

  她略有埋怨:“那你逼问个什么劲,好奇心这么大,来听故事了?”

  我可没兴趣打听别人家的伤心事,只是抓鬼驱邪,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总得知道前进后果,确定鬼的死因,有没有怨气才能决定怎样对它。

  肖主任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把鬼抓了?”

  “晚上吧,咱们这么多人在她家,鬼未必会出来,我亲自把它们招来,问问它有什么心愿未了,再做个超度的法事,应该能打发走。”

  老太太还在昏迷,肖主任做主,让我拆了她家的沙发,我又拜托肖主任帮忙弄点东西,等她取来染料,裱纸,竹篾,还有去世人生前的旧衣服,我便在院里忙乎起来。

  领头大汉和街道那位瞧不起迷信的小伙子,帮我干起了迷信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领头大汉鞍前马后的忙乎着,似乎深为当初的行为感到愧疚,我一边扎纸人,一边问他:“肖主任不会因此原谅你,我也不会呆太长时间,你装给谁看啊?”

  他纳闷道:“装什么?”

  “装好人啊!”

  他更纳闷了,停下手中的活,指着自己道:“难道你觉得我是个坏人?”

  “坏不坏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啥好人吧?你跟李哥那种人渣当朋友,他一告状,你就带人来打我,发现打不过我,又找了只鬼想坑我的钱,还介绍人家清清白白的闺女去当小姐,这是好人做的事?”

  他被我挤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下不来台,正在揉衣服的手紧紧攥着,关节泛起白色。

  我笑道:“觉得难堪了?可我没说错呀,你敢做却不敢让人说,因为你也知道自己干得是缺德事,我不是讽刺你,只是纳闷你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让你带路你就带路,让你拿凶器你就拿,跑到被你害了的人家,你又眼巴巴给老太太喂饭,收拾家,帮我干活,所以我问你,装给谁看!”

  领头大汉抬头,眼睛微微发红,这是被我三言两语给说哭了,而他认真道:“我没装,我只是想做这些事,你觉得我在肖主任面前装好人,其实我根本没那个必要,她决定不了我的前途,你说是吧!”

  如此说来,他是幡然醒悟,真心想当个好人了,恐怕是我给的那一道符,让他看到了崭新的希望,不再需要做缺德事来得钱,自然有了美好的一面。

  见他还在委屈,我拍拍肩膀安慰道:“那张符别急着用,想办法攒点钱,有机会我介绍你去香港澳门赌一把,一晚上足够你赚个满盆钵,你赚了钱,帮我把李嫂管了呗!”

  领头大汉推辞道:“那怎么行,你的女人,我替你养活,不合适呀!”

  “你别瞎说啊,我是可怜她,不是对她有想法,我还没结婚呢,领着个带娃娃的女人回去,我女朋友还不跟我拼了?你就帮我管了吧。”

  “那你要是没想法的话,将来我赚了钱,我对她有点想法,你不会有想法吧?”

  “只要你别亏待她,别欺负她,我没想法。”

  便见他眉梢一喜,就要答应,却忽然改口,严肃道:“不行,小李那人不是东西,小师父你信不信,别说三张符,你给他三百张符,他最后也是倾家荡产,这种狗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了,我可不想将来被他纠缠,你还是把他媳妇领走吧,否则,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呢!”

  人渣我见了不少,可拿自己媳妇卖肉钱和其他女人生孩子,还把孩子丢给媳妇养活,又堂而皇之表示日后有了钱,就踹了媳妇再找一个的人渣,李哥是独一份。

  “哎,再议吧,我得琢磨一下把李嫂安置到哪!”

  要是冯大愣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嫌弃李嫂,欣然接纳。

  想到冯大愣,便想到他在心中所说,若是许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便说明如何如何,我免不了恐慌起来,心里揪得慌。

  将沙发染血的布料剪下来,深井水将那一片黑血化开,便将两件去世人留下的旧衣服泡进血水中,又扎了一男一女两个纸人,背后写上翠儿和她爹的名字,生辰,死忌,画两道符,烧灰与鸡血混在一起,涂在纸人的嘴巴上,又弄了两个钢镚,是等他们说出心愿后,塞进纸人嘴巴里的封口费。

  准备好一切,我打坐调息,可脑中翻来覆去的都是何道长与冯大愣的影子,天黑后,算算时辰差不多,我学着何道长的语气,沉声喝道:“肖主任,给我煮一碗面,吃了你家的饭,平了你家的事。”

  肖主任还愣:“我家?我家没事呀!”

  “你替老太太煮,快去!”

  一碗饸烙面,一根根往嘴里吸,其他人看着我吃,细嚼慢咽一个多小时,还是街道的小伙子阴阳怪气道:“你到底行不行,不是装不下去,在这拖延时间呢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初何道长给刘老太太拍魂儿,也有刘喜顺在旁冷嘲热讽。

  剩下一筷子面条,端起碗呼噜两下抛进嘴里。

  大布走到院中,先点四根香插进香炉,对他们道:“一会我做法招魂,把翠儿父女招来问话,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千万不能说话,就算鬼在你们面前也不能喊,不能嚷,那对父女不算凶,可一旦被打断就变凶了,很容易出岔子的,”看向领头大汉,我道:“我念咒,撒买路钱,你看地上的钱被风吹动。。。一定要是阴风,不能是夜风,你自己体会吧,来一阵阴仄仄的风,你就把那两个纸人烧掉。”

  去世人留下的衣服,半阴半阳,可以穿在鬼的身上,而那片血迹也是为了帮我把衣服送过去,传达我请他们过来的心意,但请来的是谁就不一定了,也许父女俩都来,也许只是那片血的主人过来。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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