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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凶刀3

头七 马南山 5789 2021-04-06 14:27

  小美一句话把我问愣了。

  文静听到喊声,风风火火从屋里跑出来,老母鸡护崽子似的,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严肃道:“刘晓美同学,陈初一怎么不放过你了?”

  小美的目光在我和文静脸上来回审视,最后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压着怒火跟文静说:“文静学姐,这是我和陈初一之间的事,你让开。”

  “陈初一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美本来就微白的脸色惨变,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憎恨起来。

  这个问题我还向文静炫耀过,我说小美每次看见咱俩在一起,脸色都很难看,估计是后悔当初的选择,想起我对她的好了,看见咱俩有点吃醋。

  文静让我别臭美,小美不是念起我的好,而是把我甩了之后,见不得我过得比她好,就觉得我应该以泪洗面,痛苦到割腕自杀,而不是整天跟大美女混在一起。

  对文静的想法颇感怀疑,可小美怒容满面闯进来的态度,怎么都不像对我留有余情,我心底里哀鸣一声,彻底死心,或者说早就死心了,只是对过去的美好童年还有一丝眷恋,却也零落成泥碾做了尘。

  小美的性子比文静泼辣一些,怕她怒火上头给文静一巴掌,我将文静拉到身后,本来想问小美发生了什么,见刘喜顺背着秦武进来,隔过她,远问:“刘叔,秦武怎么了?”

  小美恨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刘喜顺毕竟年长,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却也能做到不露声色,他将秦武放在三叔常躺得躺椅上,擦擦额头的汗,说道:“还是中邪的事,他用那个强行退鬼法驱邪,不是被鬼上身了嘛?但那鬼只是偶尔冒出来,大多时候还是小武的意识,可用了你的符,他昏睡两天,今天下午醒来就没个正常的时候了,一个劲扇自己嘴巴,嘟囔着我的头,我的头在哪里。”

  听说是用符之后病情加重,不单我,蹲在墙角冷眼旁观的许茂林也诧异,走过来瞧热闹:“什么鬼这么凶呀,连符都不怕,喜顺,你把净心符冲符水给这小后生喝了么?”

  “喝了,开开的水冲得。”

  我一阵冷汗,心说咋没把秦武烫熟了。

  “这鬼连净心符都不怕?”许茂林嘀咕一句,抬头问我:“师兄,是不是你没给符加印,所以符力不够啊?”

  我在心里骂他多嘴,刘喜顺一家正怀疑是我下的毒手,他还这样问,这不是砸我招牌嘛!

  下一句便明白许茂林的意图,他还对那天刘喜顺要令牌的事耿耿于怀,指着文静笑道:“我师兄怕文静出事,就把师父留下来的法印送给她辟邪了,倒不是故意不给黄符加印的。”

  我知道他想为我出口气,可说来说去,不还是我的疏忽才没有加印?

  但净心符加不加印没有区别,没加印的净心符水赶不走孤魂野鬼,这才让我感到讶异。

  各个道派所有密不外传的符咒加起来,恐怕有成百上千之多,但这些符咒都是根据三十六符根改出来的,符根是后世的称呼,取个一符变多符,万符之根本的意思,而最初时,三十六符根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三十六道符咒,任何疾病灾祸,鬼邪难厄都可以用这三十六道符解决,符咒的效果与画符人的能耐成正比。

  后来有些道士本事低微,画出的三十六道符没有效果,可他们又需要符的力量,索性把符咒拆解了,比如符根之一的御宅除厄符,可以解决屋里一切不干净的东西,甚至连耗子都没有,就是说贴了这道符的屋宅,除了能驱鬼,阴阳五行也变成最适合活人居住的环境,喜阴的耗子自然要离开。

  能化解屋宅一切困厄,自然需要画符人有很强的法力,而将符拆开,比如镇凶宅怪异符,就是将御宅除厄符挡煞旺运的功效去掉,只留镇鬼的力量,自然好画许多,我在华大地下室,请刘娟上身时用过的请鬼入宅符,就是南宋一位道士根据御宅除厄符拆开的镇宅犯五鬼符,反画的改版。

  神霄派的雷符,也不过将行云布雨符拆开,只留引雷的功效。

  我给刘喜顺的净心符,听上去有点清净妙觉的味道,其实是杀性很重的符根之一,净心符让人心底清净,反过来说,任何让人心里不净的东西,都会被鬼消灭,这符的咒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就说第一句太上台星,太上乃太上老君之意,台星便是三台六星,主生的南斗六星组成三星台(北斗七星主死)。

  南斗六星分别司命,司禄,延寿,益算,度厄,上生,益算也是增加阳寿的意思,上生所对应的星星就是将星七杀。

  所以这净心符用在谁身上,谁就被南斗六星保佑,添寿消灾还送功名利禄,任何阻止南斗六星保佑人的人,事,物或者鬼,都会被七杀星君干掉。

  这样解释有点玄幻和夸张,也不是说我的净心符能请来七杀星君帮忙抓鬼,但冲了秦武的鬼只是土地爷派来的孤魂野鬼,无仇无怨,净心符一法功肯定把它吓跑了,就算吓不跑也没有副作用,可不是我给秦武开假药或者乱开药,非但没治病还把身子给吃坏了。

  既然他的问题确实加重,我觉得有两种可能,要么冲他身的不是孤魂野鬼,要么驱邪成功,可他昏睡的两天,又被鬼冲了。

  刘喜顺几人一窝蜂涌进我家,瞧见院里热闹,杜教授扶着木乃伊出来,见我正翻看秦武的眼皮,杜教授跃跃欲试:“初一,拍他!”

  我翻个白眼,心说这帮老头怎么尽拆我台,虽然我很想拍他一顿,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呀,我回道:“拍什么拍,我是那种人嘛!”

  “我是让你把鬼拍出来,就像在地下室拍小李身上的鬼。”

  “桃木剑都没带,我拿啥拍?”

  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板砖。

  秦武确实有鬼上身的迹象,只是没有趁手的家伙,不太好处理,只能跟鬼谈一谈了,实在不行就拿符硬往出赶。

  扭头问道:“刘叔,现在就是两个情况,要么鬼太厉害没能赶走,要么赶走一只,他又被另一只冲了,听他呓语的话应该是断头鬼,你想一想,自打到了这里,有没有遇到可能是断头鬼的死人,比如哪里有一具少了头的尸骨,秦武在附近停留了。”

  如今这年月,断头鬼可是稀罕玩意,古时候流行杀头,官家,劫匪都好这口,所以断头鬼多,如今兴起一种没下巴鬼,都是枪决的犯人,子弹从后脑射入,把下巴打碎了。

  刘喜顺回答:“打从我们来了晋南,死人都没见过,更别提没头的死人了,但听你一说,我觉得小武可能是被两只鬼,一前一后上身了,因为他最开始中邪的几天,没有念叨脑袋,只是盯着大姑娘小媳妇流口水,有女人从面前过,他就问人家,赶时间不?不赶时间来一腿再走啊!是用了你的符,昏睡两天,醒来才开始找脑袋的。”

  如此说来,他是两次撞鬼了。

  但第二次不算撞,我不甘心,又问:“这两天哪都没去么?你们也没抬着他到处走?”

  “真的没有,我们能把病人抬哪去?”

  “你们住的地方,也没人抬着尸体进来?”

  “没有!”

  既然都没有,这不是撞鬼,而是秦武和鬼的头有关系,断头鬼主动找来了,比如秦武砍了人家的脑袋,或者有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秦武经过,一脚把人家脑袋踢飞。

  想再追问一下,可看小美的脸色,我要问他们,秦武有没有砍过或者踢过人头,又得挨她一顿骂,索性不吭声,想把秦武弄醒,跟鬼谈一谈。

  摇了两下,他没有醒,手边正好放着许茂林的水杯子,我抓起来,一杯茶水泼在秦武脸上。

  袅娜的白气,在他脸上腾起。

  真他妈尴尬,居然是一杯开水。

  吓得我赶忙扑上去,抱着他的脑袋哭喊:“兄弟啊,你快醒醒啊。”

  也不知是烫的还是被水刺激的,秦武悠然睁眼,迷迷糊糊的问:“我这是在哪?”

  还以为是他的生魂冒出来,正要解释,便见他摸自己的脑袋:“我的头呢?我的头去哪了?”

  是断头鬼。

  我清清嗓子,尽量和颜悦色的说:“这位兄台,请问仙乡何处,何故葬身荒野?”

  我也不认为秦武有胆子砍人头,很可能是姑射山的哪一处有尸骨,秦武路过,一脚把人家的骷髅头踢飞了,或许是死了好久的人,还是恭敬一点好。

  可那断头鬼根本不理我,自顾自摸着秦武的脸,哭腔道:“我的头去哪里了,快把头还给我呀。”

  我立刻说道:“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我帮你找头。”

  他不理,语气中悲意更浓,甚至带了三分怨毒:“为什么我没有头,他还有?不行,他也不能有头。”

  说着话,秦武的两只手狠狠扭住自己的脑袋,看那架势,断头鬼想把秦武的头拔掉。

  我赶忙扑上去按着他的胳膊,扭头喊道:“快来帮忙,文静你去把我的符纸朱砂笔拿出来,小美,你去帮文静,给我搬张桌子,这鬼不好对付。。。”

  情况紧急,下意识将小美当成当年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那时候她很听话,让干啥就干啥,可惜时过境迁,人家翅膀长硬了,让她去帮文静,她反倒跑来看秦武,还郑重告诫:“你少使唤我!”

  许茂林训斥:“小美你太过分了,师兄在救你男朋友,怎么使唤你了?”

  她喊了十几年的伯伯,为了我而冷声训斥她,小美委屈的掉眼泪,赌气道:“本来就是他惹得事,要不是他争风吃醋,非要和我们坐一趟车,秦武怎么会被鬼缠上,他就是个扫把星,谁跟他呆一起都会撞到鬼。”

  许茂林怒不可遏,也不管秦武的死活,直接撒手:“刘喜顺,你他妈就这么教育你家闺女的?赶紧给老子滚蛋,这事我们不管了。”

  刘喜顺知道轻重,一巴掌打在小美脸上,痛斥道:“没大没小的东西,给初一道歉,要不是他们师徒,你在孙家的白变红,还有那什么狗子虎子豹子的事,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刘喜顺不溺爱小美,但也没舍得下手打过,这一巴掌把小美打疯了,半点情面不留,连哭带叫的喊道:“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去孙叔叔家?我不去就不会撞鬼,都是被他拖累的,他就是个扫把星,凭什么怪我?”

  小美的埋怨不是没有道理,她红白撞煞的引子就是去孙伟家参加白事,而她去孙家的根本原因,就是找我玩。

  这也是我一直想为她解决红白撞煞的原因。

  但要说我是个扫把星,我倒很想问她一句,我和她孙叔叔素不相识,为什么会出现在孙家?

  因为她爸不放心,死乞白赖要请何道长过去坐镇!

  还有,我坐那趟大巴车可不是争风吃醋,明明是我们先上车的,总不能一见小美就退避三舍吧!

  说多了没有意思,何道长教我本事,也教我除魔卫道,驱邪救人是我的责任,小美已经变到我完全认不出的地步,只求救了秦武,他们赶紧离开就好。

  可刘喜顺的一巴掌,小美她妈和她俩同学不乐意了,将小美搂在怀里说着安慰的话,一股子怨气全撒在我头上。

  尤其小美她妈,用许茂林的话说,典型的村民进城之后的小市民心态,向大城市的人谄媚,又瞧不起农村人,小时候去她家,小美妈见了我倒是挺亲切,但不是和我亲,而是要表现出平易近人的高素质,打从虎子那事,我就发现她妈的本性了,她可是秀莲的亲妹妹呀,一丘之貉。

  心疼女儿,小美妈骂了几句,刘喜顺拦住许茂林,可木乃伊火了,我一直不知道三叔做什么工作,但也不缺钱,听许茂林说了我们要回来,直接给了许茂林十万块钱,让他去给文静买礼物,小美妈叨叨两句臭要饭的,三叔脸色阴冷,但也没自掉身价跟泼妇吵架,而是打电话报警,管这一片的所长杨元贵,是他的好朋友。

  院里乱作一团,三叔冷笑,许茂林和小美妈吵架,杜教授和刘喜顺劝架,小美和同学搂着哭,我头如斗大,而且他们各忙各的,都没人帮我按秦武的手。

  再看文静很吃力的搬着桌子出来,小脸憋得通红,手背还在门框磕了一下。

  爱死死他妈去吧,老子也不管了。

  索性松了手,去帮文静搬桌子。

  反倒那断头鬼,也不闹着断头了,侧着耳朵,听得高兴,脸上还带笑了。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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