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头七

第一百二十三章鬼井4

头七 马南山 4206 2021-04-06 14:27

  一听是井,我不再以为他们发疯,赶忙询问。

  温如玉徒弟说,夜里一点多,两个小丫头演完杂耍,换温如玉上台开腔,他和师兄坐在下面当听众,就在贵妃出浴那一段,一个不留神,他俩就发现戏台一侧的那口破井边上,站着个人。

  我问道:“谁呀!”

  “能他妈是谁?鬼呀!”吓急了,比我还小的小家伙骂道:“我也喊一声谁呀,她不回话,我和师兄凑过去一看,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女人,披头散发,湿乎乎的,身上的水流了一地,我跑回来叫师父看,师父说是鬼!”

  我又问:“温爷,你咋知道人家是鬼呢?”

  温如玉唱着戏词,间歇里一扭腰,低声骂道:“废他妈话,好端端的谁穿着棉袄,湿乎乎的站在井旁?她见我一直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最后坐在井台上跳下去了,那么大一个人跳了井,连声音都没有,不是鬼是啥?”

  “我看看去!”

  温如玉徒弟急忙道:“别去!”

  温如玉却说:“叫他去,鬼脸一你把布摘了,猛的一探头吓死那女鬼,别害怕,温爷唱着跳着给你壮胆!”

  没人愿意跟我去,只好独自去了井边,还是探头张望,可别说黑灯瞎火,就算灯火通明,井里真藏着鬼我也看不着,更没练出开天眼的本事,只能拿罗盘找鬼,便双手搭在嘴边做出个喇叭状:“你好,井里有鬼么?”

  投石问路,打个招呼,有鬼就出来聊聊,我又不和温如玉他们一样,对鬼忌讳到极点。

  井里没发出声响。

  我回到戏台,让温如玉的徒弟拿根搭棚子的长竹篙,再回井边,竹篙平放井台,对着打两个耳报法的手诀,沉声念道:“天之神光,地之神光,日月神光,我为竹篙来开光,不开眼光开口光,不开心光开耳光,你隐我存,免使人知,冤情之事,唯你与我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嗡吽。”

  耳报法是知过去,测未来的神通,有神报和鬼报两种,就是修这种法的人,供奉的神会在耳边告之过去与未来事,或者养的鬼来告之已经发生,或者有人预谋的事,总的来说鬼报不如神报,而我打诀念咒是给竹篙开个光,鬼能顺着竹篙跟我说一些话,看上去简单,可十年磨一剑,没有前面下的苦功,没有何道长授箓传度,本身的修为不够,打出诀念出咒也是虚有其表。

  即便如此,还要看这鬼能否说人话,以及愿不愿意对我说。

  将竹篙伸进井中,我对着说一句:“通天号,送你手,若有冤情对我说。”

  说完,我将耳朵贴近竹篙。

  等了一分钟左右,什么声音都没有,要么是没鬼,要么鬼不想说。

  再试一次,怕鬼够不着,我将竹篙向下放一放,本就伸进水面的竹篙立刻触底了,我一愣神,跳上井台将竹篙拔出来,换一头直直插进井底,再拔出来一看,蘸水的长度也就一米左右。

  这就开人玩笑了!

  温如玉看到的女鬼浑身湿漉,又站井旁,跳井中,显然是淹死在井里的女人,可井水不足一米,哪能淹死人?

  还是那句话,不管她咋淹死的,既然温如玉几人看到了,我又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井有问题,井中有鬼应该没错,我蹲在井台思索片刻,抬头望去时,温如玉他们都站在戏台边缘,紧张兮兮的盯着我,便过去跟他们说,道丧唱完就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要是鬼出来就喊大家伙,但老村长请戏班来,绝不是压阴气那么简单了,希望天亮之后,温如玉能和班主商量一下,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温如玉还有些不放心:“鬼脸一,你在这看着,没问题吧?”

  “放心吧温爷,鬼一出来我就喊,绝不会让她害了你的!”

  “扯求蛋,老子说你呢!”温如玉不满道:“真当你这狗脸能吓到鬼啊?年纪轻轻的,媳妇都没有,你死在这,爷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这样吧,咱都别睡了,一起守着也有个照应。”

  温如玉好不容易发回善心,我没拒绝,拒绝了也未必有用。

  道丧的戏早就唱完了,是怕鬼出来才一直扮角赶鬼的,有我给他们做伴便不用再受累,都坐在戏台下盯着那井台。

  温如玉问我,为啥不怕鬼?

  我说:“您知道我咋进的戏班不?”

  “好像是你家谁认识班主吧?爷还琢磨呢,你是山西人,为啥跑我们河北来了?”

  “我师兄认识毛班主,前几年班子游到山西接了个阴活,当时那家请我师兄去平事,这么着有了交情,我师兄是给人抓邪的,抓邪人有个规矩就是长得丑,前几年师兄发现我挺丑,就替师父收我为徒了,后来觉得我没啥潜力,介绍了戏班让我混口饭吃。”

  一番谎话哄得他们感叹不已,温如玉还破天荒的问我想不想学唱戏,不算啥大本事,起码是个能糊口的手艺。

  单这一点,就证明平日里总使唤我,总骂我的温如玉并不是坏人,升斗小民,能坏到哪里去?同样的道理,也好不到哪去,但我对温如玉有种独特的兴趣,别人骂我,我要么无所谓,要么强忍着,唯独他,骂我我也觉得乐,头回见面,一露脸吓他一跳,转天夜里又碰见,我蒙着脸又吓他一跳。

  温如玉对我的评价:“露着脸是个鬼,蒙上脸像个匪,咋看咋害怕,以后你少跟爷面前晃悠。”

  谢过温如玉的好意,我说以后想学武术,他支吾几句就不吭声了,忧心忡忡的望着那口井,显然担心毛班主舍不得退钱,后几日会出问题。

  我也陷入沉思,想两件事,第一是井水深一米,而且夜里的水位会升高,也就说白天连一米都不到,咋就能淹死人呢?

  第二件是毛家班走南闯北,接了许多阴活,一次鬼都没见到,为啥我一来就碰见了,难道我招鬼?

  胡思乱想着,忽然想起凭空出现在木桶里的金戒指。

  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我该不会把死人的金戒指捞出来了吧?

  可就算是死人的金戒指那也是金的呀,我打水没使多大力气,咋就能把金戒指晃起来?

  想到某种可能,我忍不住惊叫道:“操,鬼放进去的?”

  冷不丁一声喊,将正在打瞌睡的几人吓了一跳,温如玉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狗子那般猛地跳起来,站在条凳上紧张道:“哪呢?鬼把谁放进去了?”

  看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干笑两声:“没,看你们都睡着了,开个玩笑,”眼看温如玉就要骂,我赶忙解释:“温爷,你们去睡吧,明天还有正经事呢,虽然师兄没教我本事,但也不至于轻易被鬼弄死,鬼来了我喊一嗓子,你们跑出来,人气就把她吓跑了,快去睡吧。”

  整日里奔波,他们早就扛不住了,看看表,还有两三个小时天亮,温如玉说一句那你辛苦一些,便领着小徒弟到了后台,剩下人也跟着进去。

  将他们支走,我是想去找画堂春打个商量,死人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别的不说,多晦气呀,可走到她屋外又觉得她未必听得进去,前半夜还被我惹火了,倒不如等温如玉说了闹鬼,我再劝她也方便一些。

  再回戏台,也没闲着,取一根麻绳拴在腰上,在将两张条凳搭成十字,麻绳捆死,便脱了裤子和鞋,拿了根蜡烛准备下井了。

  修道三年,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它要是个深水井我还真不敢下,一来施展不开,二来许多辟邪之物下了水全部失灵,可不到一米深的浅井还是可以下去感受一下阴气,有鬼就打她一手诀。

  坐在井台上,两脚撑着井壁,斜着身子一点点向下滑,下去多半个身子就到了极限,我将两张条凳举在头顶,猛地一挺腰便直直坠了下去,等条凳卡在井口也随即停止下坠,手脚并用,撑着井壁慢慢往下挪。

  本来就没多少月光射下,条凳基本全挡住了,井下一片黑暗,而井壁湿滑,挪的很费力气,所幸是没有多深,也就一两分钟便踩住水面,我伸一条腿慢慢够到井底,确定能站实,便直接跳下去。

  井底有些许淤泥,但还算坚硬,正如我测量的那样,水不深,刚刚淹到我屁股上,试探着踩了几脚,淤泥之中没有我寻找的东西,也就说那红棉袄女鬼的尸体被人搬走了。

  看来村里人知道有人淹死在水中,那这事没跑,他们就是请戏班镇鬼的。

  除了尸体,还要找找有没有其他金首饰。

  掏出蜡烛和打火机,可能是井下太湿,也没什么氧气,咔嚓好几下才点着。

  而火苗在井中蹿起后,一片黄橙橙光芒所照出的景象,吓得我头皮发麻。

  泡得浮肿成大馒头,还有那泡久了特有的苍白的脸蛋,正微微仰起,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穿红棉袄的女鬼在我面前站着,而打火机燃烧的火苗,正好烧在她的下巴。

  一瞬间,我心脏都不会跳了,一方面是骤然间见鬼的惊恐,另一方面是她出现在我身边,我却没有丝毫察觉所代表的含义。

  我惊声尖叫:“厉鬼?!” 头七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