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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经血符

头七 马南山 4201 2021-04-06 14:27

  何道长全身僵硬,就连胳膊肘都打不了弯,刘喜顺的桑塔纳坐不下,孙家人又担心我们走了,会有脏东西闯来,说什么也要与我们一道,无奈之下,刘喜顺去大队给许茂林家打电话,让他借个宽敞点的车,赶紧来救命。

  一听师父出事,许茂林跑的比兔子还快,平时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开着212半小时就冲来了,穿的还是拖鞋。

  还没进门就嚷嚷:“陈初一,发生什么事了?师父呢?我就一天没来咋就出这么大的事?”

  何道长对许茂林的教导可谓用心良苦。

  以心换心,许茂林对他的尊敬也发自内心,嫌我们没照顾好师父,连师兄都不叫了,张口闭口就是冯大愣陈初一,他见院里摆着法案,立刻问道:“冯大愣,师父抓鬼出意外了?”

  一边把何道长往车里抬,一边讲出招魂的事。

  许茂林急忙拦住我们:“这摆明是中邪了,送医院有什么用?”

  冯大愣也憋着火,扭头吼道:“就他妈你话多,不送医院还送火葬场?”

  “找中医也比送医院强呀,喜顺,你不是认识省城的钱大夫么?快点请过来呀!”

  处理这种情况,中医确实比西医强,但他们也是阴阳五行那一套,无非是天地间的变成人体内的,而何道长的阳气比我这小童子都强,他扛不住的邪,我不认为中医有什么用处。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决定送去医院,用那些设备检查一下,起码让我们对何道长的身体情况有个了解。

  可许茂林还是拦着,说道:“中医有祝由科,就是用符水治病的,保不齐这祝由术就能驱了师父身子里的邪。”

  刘喜顺插一句嘴:“老钱不会祝由术吧?他可是相当反感把中医和迷信混为一谈的,要不。。。”

  许茂林的脸色无比狰狞,扭头骂道:“他不会,还不认识会的人?他师父师兄都他妈死光了?上次因为你家的事,师父没了半条命,这次还是你的事,赶紧把老钱喊来!”

  被喷了一脸吐沫,刘喜顺话都不说,抓起车钥匙跑了,许茂林劝我们将何道长抬回屋里,医院乃是非之地,能别去最好别去。

  当时的医院都是厂矿或者市立,正儿八经的国营,要说每位医生都已救死扶伤为己任,有些夸张,但绝不是没钱就不给看,给钱就啥也办的地方,不给医生一个合理的解释,医生觉得还有救治的希望,绝不会让家属把病人抬走。

  许茂林说了个事,早几年前,他们钢厂有个人撞邪被家属送进医院,随后开始胡言乱语,像是被鬼冲身,家属找了人给驱邪,医院却不让病人走,死活把病人送进精神病院,这下好了,医院不开证明,那哥们别想出来。

  许茂林就担心这个,我们不知道何道长究竟撞了什么邪,进医院容易,想出来却难,万一再被送进精神病院,有朝一日何道长出来,还不活活打死我们。

  说的有理,我们依言行事,等刘喜顺接来的中医诊断后再说。

  漫长的等待,留在孙家的人坐立不安,许茂林阴沉着脸,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则拉着何道长的手抹眼泪,希望他赶紧醒来,冯大愣则跪在角落里,求他的刺猬奋起余勇,救何道长一回。

  冯大愣絮絮叨叨之间,倒是叫我听懂了他和刺猬的渊源。

  原来这是只女刺猬,当年生了小刺猬,被年少的冯大愣逮了一只,还给玩死了,刺猬觅他身要报仇,幸被何道长相救,事后冯大愣不甘心,找刺猬算账,何道长劝说,他假意答应,却在他们村卫生队偷了一瓶消毒用的硫酸,跑到刺猬窝就要浇。

  那刺猬给他磕头,冯大愣心软离去,夜里,刺猬便托梦收他当宝马了。

  出马仙不是神仙,它仍要靠何道长相救,又怎能救何道长?

  冯大愣求了一阵,刺猬没反应,可他仍不死心,或者说他明知道没有用,却只想借此排除心中的忧烦,便取了一碟鸡冠血塞进鸟笼子里,让刺猬大口喝,喝完了赶紧救何道长。

  许茂林冷不丁的来一句:“要不咱给师父喂点鸡冠血?”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知道这是他想出的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就叫他消停一些,何道长出事,我们心里都很难过,所以就要更加稳妥,否则会更加难过,先让中医瞧病,中医瞧不好就请道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冯大愣有些家底子,还有刘喜顺。

  但许茂林闲不住,他也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张罗孙家人准备中医问诊的东西,什么银针,草药,壮阳气的玩意。

  听说何道长还剩了半瓶子老公鸡的血,许茂林叫孙伟媳妇取来,说不定就能用上。

  可孙伟媳妇将那剩下的半瓶子鸡血递给他,许茂林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盯着看了看,拧开盖子闻了闻,满脸阴郁,阴的快要滴下水来,他寒声问道:“师父就是用这玩意画符的?”

  我说是。

  许茂林追问:“哪来的?”

  “白天和师兄在隔壁村买的,活了八年的鸡的血。”

  “八年鸡血?你确定?”

  我犹犹豫豫:“应该是吧?我看那几只鸡老的走不动路了!”

  许茂林冷笑,将瓶子递到我面前:“大补啊,你喝了它!”

  冯大愣扭头骂道:“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有话说话,别他妈阴阳怪气,那是我和初一坡坪村一户农家买的。”

  许茂林冷笑更甚:“买来一瓶女人的经血给师父画符?初一年纪小我也懒得说他了,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一听那是女人的经血,院中人无不大惊,冯大愣简直是飞扑过去,抢过瓶子嗅两下,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经血?”

  “阳血和阴血的颜色,你看还看不出来么?这血有股子臭味,你闻还闻不出来么?就你这把式还当出马弟子?”说了几句,许茂林可能觉得有些过分,便补充道:“原先我想给人驱邪,听说经血能克鬼,很是捣鼓了一阵,可就算你们没见过,也不能上这当吧?这血一看就不干净。”

  冯大愣咬牙说:“白天不是这样子,还有很冲的血腥味。”

  别说冯大愣,就连我都摆弄好久的鸡血,可买的时候真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显然是做了手脚的。

  而发现这个,我们也明白何道长昏倒的原因,他要画的符,需要沐浴焚香以示恭敬,可做足了恭敬姿态,用的却是无比肮脏的经血,别说画招魂的符,画啥符都会被反噬的,这根本就是拿炸药当生火的材料。

  冯大愣抓着瓶子面无表情的站了片刻,大步走进厨房,拿了菜刀就要出门。

  骂归骂,许茂林却不能让他冲动,赶忙拦住,说是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先冷静了再说。

  “还说他妈什么?”冯大愣很冷静,冷静到只想杀人:“你们还没想明白?师父要画符招魂,就有人拿经血骗我们,这是碰见卖假货的了?这要不是那茅山师在搞鬼,老子把脑袋剁了送给你,狗日的赵宝,一定被收买了,不剁了他我难解心头之恨。”

  冯大愣如此说,我立刻加入他的队伍,要去找那姓赵的玩命,不是我俩不冷静,而是我们与许茂林不同。

  何道长救过冯大愣又收养了我,前有大恩,后有我俩的马虎害了何道长,这都能冷静下来,那真是冷静到没人性了。

  许茂林劝说无果,只好退一步与我们一起去找赵宝,却也表示要杀赵宝就先杀他,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不能让我们冲动,搭进自己的命。

  同仇敌忾,孙家二子留下看家,三子与我们一道过去。

  坡坪村,全称是坡平营村,早先有唐朝兵驻扎的村子。

  212疾驰到赵宝家门口,许茂林一个急刹车,来之前答应许茂林,到了地方又变卦,冯大愣掏出菜刀喊一句:“再拦我,老子连你们一起砍!”

  说完,他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怒吼:“赵宝,你给老子滚出来!”

  我明白冯大愣的心情,上次为了救他,何道长少了半条命,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这次又是因他而遇险,冯大愣想跟那赵宝同归于尽,一来为何道长报仇。

  二来是这鲁莽汉子没脸活下去,没脸再见何道长了。

  冯大愣冲进院,那一间破屋却黑着灯,没人回应他的吼叫。

  他冲进屋里,片刻又冲出来,拐进厨房和茅厕,依然没有找到赵宝。

  许茂林纳闷道:“跑了?连家都不要了?”

  冯大愣黑着脸一言不发,再回屋里点了灯翻找起来,我则进厨房,在角落找到五只死鸡,正要拿给许茂林看,有人走进院中,披着衣服,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他问道:“你们找谁?”

  冯大愣怒气未消,气势汹汹提着菜刀冲出:“找赵宝,他在哪?”

  那人吓了一跳,很是惊恐的望着冯大愣,怯生生道:“我就是赵宝,可我不认识你呀,你们找我干啥?”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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