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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擒获

头七 马南山 4735 2021-04-06 14:27

  看这意思,孙启要拍死周瘸子。

  而听他们对话,孙启也不是良心泯灭,弑父杀兄之人。

  周瘸子正从瓶中倒什么东西,对身后所发生的全然不知,那一旁的许茂林则挣扎的更厉害了,口中所发出的哼声十分焦急。

  我在心中痛骂,想不通这老头发什么疯,难道他还担心周瘸子的安危?

  暗中为孙启加油打气,只要他拍周瘸子一砖头,我就原谅他。

  两三秒的功夫,孙启慢慢挪到周瘸子身后,抓着砖头的手高高扬起,身边的蜡烛燃烧所放出的黄色光芒,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打在墙上,一个张牙舞爪,狰狞可怖的举着手,另一个稍小的浑然不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恐怖的黑影吞噬。

  可就在孙启稍稍侧身,要用砖头拍碎眼前的脑袋时,周瘸子猛地蹦起,那条瘸腿向后一踹,来了一招骡子驴子特有的尥(liao)蹶子,一脚将孙启踹的倒飞出去。

  许茂林不哼哼了。

  周瘸子落地转身,露出嗜血的笑容,我也看到刚刚被他遮挡,摆在桌上的一面铜镜。

  孙启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周瘸子眼中。

  周瘸子骂道:“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也罢,成全你,你和你爹去勾你哥,这老头去勾那老道士,将你们一网打尽算了。”

  孙启被踹住胸口,倒地不起,双眼上翻,抽搐不停,这是一口气上不来的反应,我心中不忍,不是可怜他的凄惨,而是觉得他没坏到无药可救。

  周瘸子说的没错,对孙启来说,放了许茂林反而让他陷入危险,而他俩仅仅因为刘喜顺的关系见过几面,喝过几次酒,谈不上多深的交情,选在这时候对周瘸子下手,虽然有不想再被威胁的原因,却也有救许茂林的念头。

  我看向何道长,他微微摇头,示意再看一阵。

  周瘸子力气不小,单手提起孙启,找根绳将他双手绑住,嘴巴里塞布便扔在角落不管,转而去捣鼓许茂林。

  我那可怜的老师弟满脸惊恐,鼻子所发出的哼声犹如一只正在被阉割的公猪那般凄厉,周瘸子拿着两个陶土瓶走过去,从瓶中倒了不知成分的粉末,均匀洒在他身上,又取来一个大罐子和软毛刷,蘸了莫名却粘稠的橙黄色液体,仔细刷遍许茂林全身,就像刷了油,准备烧烤了他。

  随着周瘸子的动作,一股出奇的恶臭在屋中弥漫,钻进我的鼻子,许茂林哼的更惨,何道长无动于衷。

  对许茂林的身体做了手脚,周瘸子又拿几张面巾大的牛皮,一张张盖在许茂林的脸上,还将褶皱处轻轻抚平,不留一丝缝隙,许茂林疯狂挣扎,却无力摆脱困境,而牛皮覆面,他的哼声也渐渐微弱,最后变成了我所见到的蓑鬼形象,整张脸看不到五官。

  再看下去,许茂林就憋死了。

  何道长起身,整整有些褶皱的衣服,冲我们招招手,大步进门。

  进门那一瞬间,周瘸子正在给许茂林翻身。

  他被绑在床板上,床板下是两张条凳,周瘸子将他连人带床板翻过来,脸皮朝下,而拴在他老弟弟上的秤砣,悬在空中,看得我双腿一软,替他喊疼。

  我们忽然闯入,周瘸子吓了一跳,床板还没放稳便撒手,我都能看到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显然吓得不轻。

  何道长沉沉叹息:“原来你这样养蓑鬼,果然歹毒。”

  瘸子也是老江湖,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伸手探到床板下就要掐许茂林的脖子,却又忽然住手,转身向另一边的孙启跑去。

  周瘸子挺厉害,学茅山邪术,虽说瘸了条腿,可看他尥得那一下蹶子,显然是练家子,可瘸腿练的再有力,跑起来也是一瘸一拐。

  何道长喊一声:“救茂林。”便向前冲去,及时拦在孙启身前,宝剑未出鞘,狠狠抽在周瘸子脸蛋,打得他摔倒在地,吐出一颗后槽牙不说,眼角都冒血了,而他满脸狠戾的爬起来,就要再对许茂林下手,可我们也拦在中间,四个成年汉子加我一个,他想动手可不那么容易了。

  蛋子柱子赶忙将床板反过来,揭下许茂林脸上的牛皮,而那周瘸子抓不到人质,更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索性向外跑去。

  “给他们松绑,我去追。”何道长飞蹿出门。

  我怕他有危险,追出去一看,何道长三两步撵上周瘸子,一剑砸在他腿上,周瘸子哎呦一声倒地,却手脚并用,爬起来继续跑。

  没两步,何道长又是一剑砸出,不屑道:“跑!”

  瘸子跌倒,仓皇后爬,何道长单人单剑,缓步逼近,而这一步步所带的气势将周瘸子吓疯,一门心思只想逃跑,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跑掉,爬起来单腿蹦跶,好像看到厉鬼那般慌张。

  何道长紧走两步,又是一剑砸在他瘸腿上:“让你跑。”

  瘸子再次摔倒,惨嚎不止,小孩子打架那般抓起土块砸向何道长。

  何道长抬手护眼,对落在身上的土块浑然未觉,他走到瘸子身边,专挑瘸腿下手,一剑又一剑的砸上去,还咬牙切齿的说:“我让你跑,我让你养蓑鬼,我让你卖经血,我让你勾魂,我让你学茅山。。。”

  几分钟前,歹毒凶狠,要将许茂林活活闷死的周瘸子,便被何道长打得气势全无,哭喊连天,想要护住瘸腿却被剑柄砸在手上,十指连心,那是更加难忍的疼痛,他喊声凄厉,哭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什么道长道爷亲爹的称呼全用上,只求何道长别打了。

  可何道长不管不顾,大有把他活活打死的架势,我看在眼里,心中却滋生了惊骇和恐惧,没想到向来心软的何道长会有如此残暴的一面。

  直到身后传来许茂林的哭喊,扭头看一眼,劫后余生的他,正搂着冯大愣痛哭。

  而那一边也向起作呕的声音,扭头再看,月光下的何道长捂着嘴,微微颤抖。

  我急忙跑去:“师父你怎么了?”

  一股黑血从何道长手中流下。

  打人打到自己吐血,前所未有的荒唐事,而何道长呕了两口黑血,在周瘸子身上擦手,反倒心平气和的笑了:“别担心,这个坏家伙骗我用经血画符,符力反噬,秽气污了师父的身子,这几天好不难受,今晚出了这口气,可算舒坦了。”

  说完话,他看向脚下半死不活的周瘸子,猛地打个寒颤,嘀咕一声:“怎么打成这样了,好残忍呀!”

  帮何道长将周瘸子抬回庙里,许茂林还没穿衣服,他双臂抱膝,坐在墙角傻愣愣的流眼泪,还没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来,而孙启也松了绑,却面如死灰,满面悲哀。

  冯大愣嘶吼一声,捡起孙启的半块砖头就要砸死瘸子,许茂林则更加悲壮的嘶吼:“师父呐,我差点就见不着你老人家了。”

  许茂林要来个阔别重逢的拥抱,可他一身松弛的老皮肉,还臭烘烘的,谁想抱他,何道长用剑将他顶住,说什么身上刷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能沾人气,赶紧找水洗漱,便让蛋子柱子扶着许茂林出去,到庙后的老井中打水。

  随后对那绝望的孙启,和颜悦色道:“小孙,说说吧,为什么要帮这个坏蛋做事?你给我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

  孙启抬头,看看我们,哇的一声痛哭流涕,接连扇自己嘴巴子,骂自己不是人。

  何道长让他冷静,有什么事说出来。

  孙启恶狠狠瞪着瘸子,说是被他给骗了。

  竹筒倒豆子,有关的无关的,孙启一股脑都说了。

  具体在一个月前,孙启进城赶集,结识卖栆的周瘸子,一听孙启是五寨营人,周瘸子请他喝酒,孙启不明所以,可白来的酒,不喝白不喝,等俩人喝尽兴,周瘸子坦白,说他是五寨营二赖子请来,解决二赖爹闹鬼的高人。

  五寨营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王来泉的事,但他们以为是刘喜顺请来的许茂林把鬼赶跑,而周瘸子自称能彻底解决王来泉,但有些情况不了解,想跟五寨营的人打听一番。

  孙启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其中还有个由头,与刘喜顺有关。

  刘喜顺天生一副赚钱头脑,不甘心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了几年地,就进城当大车司机了,往外地送货。

  那时候没有高速,大车跑的都是依村而建的一级路,二级路,就是比较宽的公路,两边没有护栏,经常能遇到村里的车匪路霸,收买路钱都是好的,碰见歹毒的人,害命也正常。

  刘喜顺人高马大,不怕事,有次碰见一个带着妻儿出远门的老板,正在被车匪抢劫,他拿着钢筋棍就冲下去了,事后,老板给钱感谢,可刘喜顺聪明,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就要跟着老板做生意。

  老板投了钱,让他回村开个玻璃厂,包销售,于是喜顺玻璃厂就在五寨营成立了,刘喜顺当厂长,孙伟是副厂长。

  奈何刘喜顺请的师父手艺不行,做的玻璃质量不过关,那老板硬着头皮收了几年货,还了救命之恩,喜顺玻璃厂也倒闭了。

  刘喜顺改行,渐渐发家,孙伟失业,可玻璃厂也让他捞了一笔,再加上刘喜顺时不时的照顾,小日子蒸蒸日上。

  人有了钱,腰杆子就硬了,说话的嗓门也大了,以前跟兄弟姊妹商量的事,现在就得全权做主。

  这种情况家家都有,倒也不算大事,可孙启心里不舒服,尤其处理王来泉后,刘喜顺虽然为何道长保密,可他自己出的力,自然得大肆宣扬。

  和不认识王来泉的人说,没什么意思,就得跟孙伟显摆。

  兄弟把老妖怪办了,这么荣耀的事也令孙伟与有荣焉,他又宣扬一番。

  孙启那个羡慕嫉妒恨就别提了,一听周瘸子能彻底解决王来泉,比刘喜顺请的高人还厉害,他孙启岂不是压了孙伟一头?

  正因为此,孙启将周瘸子敬若神明,百依百顺,让他拿一件老爹的衣服,说是借他老爹的瑞气,他立刻照办。

  让他往老爹家院里埋点东西,说是旺子孙的宝贝,他满心欢喜的就埋了。

  可没过多久,他爹摔了一跤。 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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