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李蕾蕾的声音很小,小得我几乎听不到。
“你没事吧?”我走近她,想扶她一下。
“我没事,只是,我,我太饿了。”李蕾蕾凄然一笑。
“你先回我办公室,我去给你找吃的。”我不容李蕾蕾推却,飞身下楼而去。
我终于去了一趟楼外的楼下食堂。听说食堂老板中午时就给放出来了,大师傅这会给换成了饮食店的一个小师傅了,他做的饭菜也都凉了。
“你马上给我热一下。”想到李蕾蕾因为我而成了“二胡逃逸案”的嫌疑人,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虽然李蕾蕾衣冠整齐地出来了,但是她整个人都蔫了一样,让我心疼。
“我师傅他会给放出来吗?”热饭菜时,小师傅向我打听。
“不知道呀?我是新来的,也不知道站里抓了多少人?”我说。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我们食堂呀!一共给抓了三个,老板中午前给放回来了,要我说呀!肯定是小七他做的手脚。”小师傅一边热菜,一边对我说。
“小七是谁呀?”我问。
“我们店里的送饭工,你不认识他?”小师傅问。
“我不认识他,我不是刚来吗?今儿是第一次进你们食堂。”我问,“小七他怎么样了?”
“我昨天上午看到有人找小七了,一共有三个人。”小师傅凑近我说,“你可别跟你们站里的其他人说哟,不然,他们也逮我进去的。”
“这事你没跟我们站里说吗?”我想那三个人找小七,肯定与“二胡逃逸案”有关了。
“没呀?都没有谁问我这事,我干吗没事找事?”小师傅将菜热好了,倒到了一只碗里。
“没有谁问你?那你还敢告诉我?你就不怕我跟站里说这事?”我就奇怪了这事,担心这个小师傅是配合某人对我做套的。
“嗨,我怕什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你肯定不是一个查案的人,我跟你这个新人说有什么相干?难不成你把我给吃了?我又没做坏事。”小师傅像个法盲似的说。
“你说得是,不过,你要是将这事跟查案的人说了,我可不敢保证你不会给逮进去受一番罪的。”我吓唬了一下小师傅,希望他只跟我说这事。
“你当我是傻子呀!这事我只说一遍。”小师傅这时再次凑近了我说,“我其实也不经常在这个食堂的,是因为我师傅给逮进去了,张老板中午出来时,将我从大岭山叫回来了。”
“原来你在大岭山还有事可做?”小师傅说偏了题了,有点罗嗦。
“可不是,就是大岭山那边的军队里的人找了小七,不然,我哪里认得了他们?”小师傅一直在大岭山驻军458营食堂做事,而这个食堂也是这间店的张老板包下的。
“他们找小七是因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我问小师傅说。
“我哪里知道哟!离那么远,哪里听得出来呢?但我敢肯定,大岭山那边的军人一定想知道他们的人是不是关在保密局了,所以才找了小七,希望小七送饭时给他们信息。”
“小七昨天一共送了几次饭?你还记得吗?”我问。
“呃,早上和中午,各一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中午快到三点了才送。”小师傅说。
“你刚才不是说你在大岭山那边做事吗?你怎么知道昨天是小七送的饭?”我不能让这么一个小师傅给骗了,必须问清楚了。
“嗨,小七昨天早上送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不过早上过后,小七请我去了海员国际俱乐部,你知道这个俱乐部吗?太豪华了,我从来没去过,我都不敢进去的,可是小七有钱了,是他请的我,我们在那里吃了洋人常吃的西餐,嘿,我觉得还没有我和我师傅做的好。”
“后来呢?”小师傅也热了饭了,我得走了,不然,李蕾蕾会饿昏了的。
“后来小七跟我说,那三个人给了他好多钱,让他办一件事就行了。”小师傅说。
“办什么事?”我问。
“小七他没告诉我他要办什么事,他只要我不要跟熟悉的人说,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小师傅知道的事也就这么多了,他给我盛好饭后,让我在登记本上签字。
我签上我名字,带着饭菜上我办公室,李蕾蕾这时扒在我办公桌上睡着了。我拍了拍她肩膀说:“李科长,饭菜热好了,你快趁热吃吧!”
李蕾蕾不说话,她突地站起来了,面对面扑到了我身上。我给吓了一跳,可她将我抱得紧紧的,不容我将她推开。我揭力掰着她的手说,“李科长,你别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就抱一下,一分钟。”李蕾蕾爱上我了?这是我的直觉,她并没有配合翁竖民对我做套,如果她与“二胡逃逸案”真有什么,那也是她自己的人生选择了。
“说好了哟,就一分钟。”我的手僵在空中,不敢搂她,但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她那两团软包包在我的胸脯上一起一伏的,让我大气也不敢出。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谁进来看到,我说,“到时间了,你快放手。”
“谢谢。”李蕾蕾终于放了手,她冲我微微笑着说,“你忙你的,我吃饭了。”李蕾蕾说完将饭菜端到茶几边。我坐回办公桌里面,找出日特案,翻开看了一下。我想,我一会该给翁竖民怎样的思路呢?这个思路必须是我党可控的,不能由着翁竖民对我发号施令才好。
想定这个前提,我带上日特蓝鱼档案,去了会议室。那时,李蕾蕾还在吃饭,她吃饭的声音总是小小的,仿佛生怕别人听到似的。李蕾蕾的家世,我还知之不多,而李宝棠是大清盐商之后,不过,到李宝棠父亲时,李家衰落了。
先我而到会议室的人是张英杰,就他一个人,我问:“张副站长,关科长呢?”
“关科长他在审案呢。”张英杰抬眼看了我一眼。
他刚才在看一大叠卷宗,由于他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我看不清是哪一个案子的卷宗。
“审得怎么样了?”我再问。
“呃,排除了三个,还有三个待审。”张英杰再次抬眼看了看我才问,“宋副官,你昨天晚上的后半夜是几点去红坎的?能跟我说吗?”
“差不多一点半吧!陈处长打过我电话后,我睡不着,就惦着我家博物馆进了贼的事,我接着就开车去了红坎。”张英杰这是替翁竖民问我有没有可能半夜里接触到第七军的军人。一早的军情报告会,第七军的准备太充分了,翁竖民辩无可辩,被劳承武说得无地自容。
“你家博物昨晚真进了贼了?”张英杰问。
“可不是,瓦面都让贼给踩坏了,不过,没被偷走什么,是不幸中的大幸。”我说的这些话,张英杰不会理解歪了吧?我家博物馆进了贼,这对我可是大事。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刚才进来时,有没有看到赵主任回来了?”张英杰问。
“我没注意哟,他办公室的门这些天都一直关着。”我在想张英杰问赵铭干吗呢?
“也是,哪会这么快呢,要去好几个地方的。”张英杰没有说赵铭去哪里。
“是吗?”我意识到这是张英杰向我透露赵铭的去向,顺嘴问他说,“他去了哪里?要这么久的?”赵铭在我进保密局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重庆、南京和上海等地,他所执行的任务无人知晓,我更是懵然不觉。
“听说站长派他去了重庆,还有南京、苏州和上海几个地方。”张英杰似在不经意间说。
“哦,跑这么多个地方,难怪这么久了。”我意识到了张英杰的话意,其实是暗示我关切赵铭的去向,但我没有问张英杰,赵铭这次出去,他所执行的任务究是什么?
“嘿,这事要是换成我,我就在外面多逗几天,站长也不好说什么的,上海多好玩呀!还有南京,党国要员们全集中在那里。”张英杰意指个人可借公差之机在外面逛,而我却听出来了,张英杰这是强调南京、上海两大城市,因为我曾经在这两个城市工作过,尤其是上海,我整整工作了六、七年之久。
我终于悟出来了,翁竖民派了赵铭去重庆、南京和上海等地深挖我的底细,我被调查了。
两人正聊着,翁竖民和高兰进来了,翁竖民问:“聊什么呢你们?”
“当然是案子了,关科长看来是无法参加这个会了。”张英杰抢先回答说,他的回答全掩盖了我们刚才聊天的实际内容,这个主要内容是我家博物馆进贼和赵铭的去向问题。
“宋副官还没聊到日特的蓝鱼案吧?”翁竖民笑着转而问我说。
“哪能聊这个呢,站长你都还没到,还有陈处长他们。”我配合了张英杰刚才所说道,“我们就聊了一会‘二胡逃逸案’,看来,剩下的那三个人都是硬骨头。”
“硬骨头?我看还是关科长和高组长的铁板硬。”翁竖民呵呵笑着,看来,他已经从上午的“失败”阴影中走出来了。虽然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终极目标,但用保密局的话说,保密局高雷站这两天是破了两起案子的,而且,媒体大肆宣传之下,翁竖民现在已是高雷市无人不晓的铁腕人物了。还有我宋纪,昔日的的测字、收藏文化大师宋朝晖的大儿子近日用他的“吹弹”功,成功破获两起大案。
什么“吹弹”功?在我看来,全是扯蛋。真正见识过我“吹弹”的记者,其实只有李香兰找来替我做“广告”的陈方同,但是写这些文字的记者却不是陈方同本人。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