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世伯你说得没错,没事我挂了。”
挂下劳承武电话,时间也快一点了,我在车上打开高雷市委给特使“红土”的回信,一如我刚才与劳小雯午餐时得到的信息一样,高雷市委正按“红土”的意见组织游行活动。后期的罢市、罢商活动,要视前期效果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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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半,我回到西营逸仙路,先去了民生银行。
回家一周了,我想看看我家存放在民生银行的黄金、首饰和存储证券,但经理不在,下班了,我只好去了仅隔两个店铺的我拟开的店,正好,戴小蝶在指挥工人搬运店内杂物。
“什么时候能开业?”我问戴小蝶。
“店名还没有呢?你让我喘口气好不好。”戴小蝶白了我一眼,似有怨气。
“这店不是用了你师傅名字了吗?还要什么名字?”我走进店内瞧了瞧后门。
“当然还需要一个名字了,你快想想,用什么名字好。”戴小蝶催我说。
“就叫‘香兰藏品鉴定所’好了。”我想了想说。
“这个名字可是你定的,你别后悔。”看到工人搬了杂物出去,戴小蝶冲我神秘一笑。
“我后悔什么?你和你师傅就喜欢占我便宜,我告诉你哟,以后我替你们干活,你们必须按五五分成给我。”我也必须来真的,才不至于让李香兰怀疑我与她合作开这么一家藏品鉴定所的用心。有了这间店,戴小蝶就算老往我这边跑,李香兰也不好有什么不高兴了。
“知道了,小气鬼。”戴小蝶说完又瞪了我一眼,她已经从吴桥牺牲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下一周,组织有新任务给我吗?”戴小蝶是我的上线,我这是向她请示工作。
“赤道同志说了,从明天开始,我们会有大规模的游行,接着还会有罢课、罢工运动,你的任务是盯紧保密局那些坏蛋,有了新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戴小蝶说完,忽然凑近我小声说,“你知道吗?青苔同志,我们的特使‘红土’首长来了,这次游行和罢课、罢工,就是他领导的,你必须马上改掉你的少爷脾气,还有你身上的小资产阶级习气。”
“我有少爷脾气吗?你怎么老这么看我呢?”我也瞪了戴小蝶一眼,忽然觉得她似乎成熟了一些,尤其是说话的语气。
“你瞪什么瞪?我是你领导,只能我瞪你。”戴小蝶说完笑了笑。
“好,我不瞪你。”我低头往外走,准备回保密局,也快到上下午班的时间了。
“喂,这店铺的租金还没付人家呢,你就走了?”戴小蝶追出来了。
我回转身说:“这第一笔租金,必须由你师傅来付,因为她才是老板呀!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你,都是给你师傅跑腿、做事的人,你想清楚这事了没有?”
“由我师傅付租金?那她不真成了老板了?青苔同志,我请你严肃点。”戴小蝶将我拉回让内说,“我师傅她天天跟我说没钱,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你师傅没钱,那我就有钱了?你跟你师傅说,这第一笔租金,必须由她付,而且,得有第三者在场看到你师傅跟东主签合同、交租金。你不算第三者,最好找找上次那几个老板,比如姓方的,或者姓龙的。”我想到了这间店也可能招来保密局的关切,所以,从开业之日起,就要让外界知道这个店其实就是李香兰开的。
“方老板和龙老板他们都在红坎那边,就这么一点事,他们愿意来西营吗?除非我师傅她出面请他们了。”戴小蝶看着我,仿佛我才是她的上线似的。
“嗨,珠宝店周老板不是在西营开的店吗?还有你师傅的朋友陈大记者,有他们现场见证也行呀!到开业时,再请他们参加仪式,你这脑子今天怎么就不灵光了?刚才我瞪你一下都不行,我就瞪你了。”我瞧着戴小蝶的上身看了一会。
“看什么看?不许看,有你这么看人的吗?青苔同志。”戴小蝶被我看得低下了头。
“行了你,白沙同志,如果以后有男人也这么看你,你这个反应可不好。”我对戴小蝶摇了摇头,在心里发笑。这个戴小蝶,其实早就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她怎么就受不住男人这么一瞧呢?难怪组织还没有批准她的申请了。
“我这个反应怎么了?这不正常吗?这叫本真,你懂吗?照我看,你就是个小资产阶级、大少爷,你必须改掉你的坏习气,否则,你甭想加入我们党组织。”戴小蝶再次居高临下说,“不过,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会如实向组织反映你的情况的,绝不夸大,也不缩小。”
“行了你,你都没被批准,却来教训我。你还是抓紧装饰一下店铺,争取早日开业,我走了。”快到上班时间了,我抬腿往外走,顺手将丢在门口的一张《高雷日报》拿走了。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跟领导说话呢?”戴小蝶追着我说,“想加入组织,你必须接受我的考验。”
我回头对戴小蝶做了一个手势,走向我的车子,看了一会报纸,才回保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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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我到保密局高雷站时,陈更烈去红坎还没回来,中午没回家的李宝棠站在二楼楼梯口,似在等着我。等我走近了,他将我拉进了他的办公室。李宝棠的办公室也是独间,而李蕾蕾的科长办公室却是跟她下面的科员混在一起的。
“你别抽着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我挣开李宝棠的手。
“你现在才知道我想说什么?李科长蕾蕾她既然有嫌疑,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说说,宋继祖,你什么意思?你还是我李宝棠同学吗?”李宝棠愠怒地看着我。
“李科长是有嫌疑,可是我觉得吧!‘二胡’的事,肯定跟她无关的。你急什么呢?”李蕾蕾肯定给逮进去刑讯室了,但我相信,肯定还有别的嫌疑人。只要相关人员的供词有不一致之处,李蕾蕾就有翻盘的机会。
“我能不急吗?她是我们保密局的老人,资格比张英杰和赵铭还老,就这么一点事,你居然照实记录了,你这是害她,你知道吗?我是真瞎了眼了我,我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同学。”李宝棠是急得不行,他一个中午都在等着我回站里。
“站长都盯着我,我不照实记录行吗我?”我不能如实告知李宝棠,毕竟,保密局里的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包括李宝棠在内。我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关在刑讯室,关辉不让我看她,你上午跟更烈去红坎时,站长将这个案子交给高柳了。”李宝棠停下,喝了一口水说,“你知道吗?高柳这人比关辉还狠,双春那边的那个共党就是被他打出口供的,严刑之下,蕾蕾她怎么受得了?”
李宝棠说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如果李蕾蕾有什么不测,我也为李宝棠和李蕾蕾叔侄难过,可是人在保密局,谁都有可能面临这种皮肉考验,我也不例外的。我说,“事情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呢。”
“还说不严重?站长一早在第七军军部受的气,这会全撒到这个案子上面了,他罢不得高柳今天就审出这个案子的真凶,即使蕾蕾洗脱嫌疑,那还不得脱一层皮呀?”
“说谁脱皮呢?”陈更烈此时进来了,问李宝棠。
“我家蕾蕾给逮起来了。”李宝棠有些丧气地说。
“李科长给逮起来了?嘿,是跟‘二胡逃逸’有关吧?多大的事哟?我一回来就跟站长说了,李科长肯定没事的。”陈更烈看着我好一阵坏笑。
“你笑什么你?”我瞪了陈更烈一眼。
“其实呀!你家蕾蕾如果能没事出来,老李你得感谢继祖他才行。”陈更烈找椅子坐下。
“我感谢他?我丢,他宋继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记录在案,一字不落的,不然,蕾蕾她会给逮进去?”李宝棠说完将脸扭向另一边。
“老李,我也不怕你怪我,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家蕾蕾是继祖弄进去的吗?我告诉你,绝对不是,继祖他这是在查案,他肯定要如实记录,难不成专门为你家蕾蕾另写一套记录?”陈更烈说,“站长说了,再过十分钟开个专门会议,宋副官,你回你办公室准备一下。”
“站长让我准备?是说日特案吗?”我得问清楚了,不然,一会就不好说话了。
我觉得翁竖民让我报告日特案的时间还是早了点,我想查清楚龙俊杰这个人再说,可是中午在红坎的时候,袁四通见到我,他没有向我汇报最新情况。
“是呀!站长说了,如果你还没有全套思路的话,那也要汇报一下疑似方向,因为站长那里可能有新情况。”陈更烈说完自己先出去了。
“那我去准备了。”我拍了拍李宝棠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他,跟着也出来了。
走到走廊外,我想了想才去洗手间方便,心想李蕾蕾一早上班后就给逮进了,这会也该审了一、两轮了吧?如果让关辉的人给严刑铐打了一个上午,李蕾蕾会认罪吗?她认罪的话,我不是也有可能给拖进“二胡逃逸案”了?
我方便过后,一会就从洗手间出来了,李蕾蕾这时正站在二楼楼梯口,下午的阳光从二楼的玻璃窗中照了下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她是那么疲惫,正往我这边瞧过来。
我先是愣了一下,才向她走了过去,心想李蕾蕾给放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