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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9):展舒番外

  展舒恍惚地走回海天云阁的包厢,脑子里一片空白。

  饭桌上,男人幽幽地坐在主位,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空了的酒杯,眉目淡淡,深邃的眼眸中忽地掀起了一层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缓缓起身。

  展舒战战兢兢地停住脚步,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吓得六神无主。

  “蒋越城……”

  其实,她本是打算上来质问他,为什么要同季老师喝酒,她明明都低声下气地求他不要这么做了,可他却根本不听。

  可是现在,她看到他这副令人生寒的模样,却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蒋越城双手负后,一言不发地朝她走过去。

  每一下脚步声都似警钟,重重地敲在展舒的心上,她的心尖被敲得发颤。

  近了。

  更近了。

  他就那么幽幽地走向她,忽然抬手……

  展舒吓得猛然缩起了脑袋,紧紧闭着眼睛不敢乱动,等着他动手打下来。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他的手仅仅只是将她耳边的几缕碎发拢住,顺势别于耳后,动作温柔至极,脸上浮现起一层似笑非笑的神情。

  蒋越城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如果今天,倒在那里的是我,恐怕,你会眼睁睁看着我断气。”

  他戚然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可就是连这笑容都是转瞬即逝。

  他重重撞开了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撞得趔趄出去,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一回头,只见他走得毫不犹豫,步伐沉重又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展舒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如果她现在不追出去,他们就真的……没可能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双腿怎么都迈不开?

  她的脚仿佛被钉子重重钉在了地板上,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蒋越城……蒋越城你回来……”她刚一出声,声音就哑了,她的双腿软软地弯了下去,最后,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你回来啊……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冷血无情是吗?你快回来啊!”

  展舒突然歇斯底里地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喊。

  可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让她一眼就能认出的背影,没有蒋越城的影子。

  他的那句话,让她特别特别害怕,根本没有再追上去的勇气。他的眼神那么那么冷,冷得似乎都……能将她冻成冰雕。

  服务生站在走廊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好一直等着。

  不多久,就有女孩儿“呜呜”的低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服务生有些害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她那副凄惨惨的模样,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手指不停地在地砖上划拉着什么。

  只有展舒自己知道,她在写蒋越城的名字。

  “这位小姐,你……需要我打电话帮你叫家人来吗?”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道。

  展舒一怔,嘴里喃喃地说着:“家人……家人……”眼圈倐地一红,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没有家人……”

  服务生见她这副样子,更怕了,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问她:“那……我先扶你起来,我们到一楼大厅坐着好吗?”

  展舒没点头,也没摇头,任由服务生将她搀扶着站起来,而后目光呆滞地看了一眼主位。

  忽然,她眉心一紧,似乎在那里的烟灰缸中,看到了一些东西。

  “稍等一下!”

  她甩开服务生的手,拔腿跑了过去,抓起烟灰缸中的几团被揉成疙瘩的餐巾纸,一眼便看到了那上面殷红的血迹。

  那么多血……

  她的心口突突直跳,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晕过去。

  “小姐你没事吧?!”服务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来扶住她,一低头,也看到了那些骇人的血迹,瞬间瞪大了眼睛,“这里怎么会有血?”

  此时此刻,展舒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眼中,满是这令人胆寒的鲜血,一滴一滴,刺痛她的眼球,也刺痛她的心。

  蒋越城……

  “蒋越城他……是不是走了?”她失魂落魄地看向服务生,呆呆地问。

  “你说蒋总吗?是的,他刚走,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怎么……哎!”

  展舒倐地甩开她的手,疯了似的冲出了包厢,在走廊上发足狂奔!

  “蒋越城!蒋越城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我没有想让你受伤,更没有盼着你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中显得异常刺耳,惊得端盘子的服务生们纷纷靠边,为她让出道路。

  她跑向电梯,使劲儿地按,拼命地按,可是这电梯好像故意同她作对似的,一直停在一楼不动弹。

  她气得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急得在原地直跺脚,最后,索性拉开了一旁的安全通道门,冲下了楼梯。

  她的脚步声乱糟糟地在楼梯间回响。

  她太傻了,太笨了!

  她应该早早就意识到,他伤了胃!他在难受,甚至是……他还吐了血!

  可她居然迟钝到了如此地步!

  直到此时此刻,展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关思韵在酒桌上提醒蒋越城少喝酒的情景,现在一想,就连关思韵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可是她却一心系在季老师身上,完全将他无视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蒋越城你别走……我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边跑边哭喊,眼泪“唰唰”地流下来,顺着脸庞流进衣服领子,冷冰冰一片。

  “除了你,我也什么都没有啊……我没有家,你就是我的家!蒋越城你就是我的家!你怎么能把我丢下呢?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真的……向你道歉,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丢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真的不能……”

  她连着跑下了四层楼,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和喘气声错乱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这寂静的楼梯间。

  她忽然觉得心痛难忍。

  扶着楼梯扶手,她望着脚下一圈圈旋转而下的楼梯,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似乎一瞬间,就又回到了那次在公司里的情景。

  当时,她也是这样,又哭又跑地冲下楼梯,只不过那次是在逃离蒋越城,而这次……

  是在追他。

  她从来没有现在这么一刻,如此绝望。

  心里的那种不安与焦躁越来越明显,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蒋越城,我真的不想……啊!”

  突然,她脚下一个不稳,竟直接歪倒下去!

  下方,就是整整一层楼梯,绝对会让她摔个七荤八素!

  她惊叫着闭上眼睛,心蓦地一沉。

  这么摔下去,恐怕会丧命……

  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腰间出现了一道及时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扯地向后退。

  直接退得摔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以及……温暖的,带着酒气的怀抱。

  这怀抱她再熟悉不过。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狠狠抽噎了一下,哭得气喘吁吁,转身踮起脚尖,几乎都是扑到男人身上去的。

  “蒋越城!”

  她,放声大哭。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要丢下我,再也不管我了!蒋越城我真的好怕……我真的怕死了!”

  他被她冲撞得连退好几步,后背直接贴在了墙壁上。

  他的衬衣迅速就被她滚谈的泪水打湿,那种烧心的感觉滋滋生长,在他的心上生了一遍又一遍。

  他实在是对她没了办法。

  恨。却恨不起来。

  爱……却又爱得这样痛苦!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平衡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让自己不再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动摇?!

  他不想动摇啊!

  真的不想……

  他要恨她才对……

  “展舒,你真的太可恶了。真的……”他浅浅眯着醉意微醺的眼睛,仰起头,盯望着头顶的一片雪白,声音沙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响在她耳畔,磁性又迷人,听得她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蒋越城,别丢下我!我好怕!”

  “我连丢下你……都觉得力不从心。丢了你,我倒先心痛了……”

  蒋越城拥住她小小软软的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越来越紧。

  “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展舒将头闷在他的胸膛里,大口大口喘息,心脏砰砰直跳,却并没有要将他推开的意思,就这么任凭他抱着,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手臂裹住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揉碎在怀中。

  揉进身体。

  好久好久,他们都不开口说话,生怕打扰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安宁。

  蒋越城将额头抵在她茸茸的头发里,舒服地蹭了蹭,嘴角微微勾起,染着近乎宠溺的笑。

  他真的是醉了。

  醉在她淡淡的体香中,不可自拔。

  ……

  “展小姐,您先看着蒋总,我去找医生来。”徐川迅速从驾驶室钻出来,对着后车座满脸焦急的女孩儿说道。

  展舒点点头,握紧倒在她腿上昏睡的男人的手,对徐川投去一个恳求的眼神。

  蒋越城微微弓着身子,一手压在胃部,另一手反握了握她的手,疼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可他却咬牙忍着,怕她慌。

  他太了解展舒了。

  平时的时候,她就是个犟脾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骨子里小女孩儿的怯懦就体现的淋漓尽致,除了哭哭啼啼,就是慌里慌张,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是不是很疼?那……那你咬着我的手,我陪你一起疼!”展舒傻乎乎地将手指拼命往他的嘴里塞。

  “……”

  蒋越城忽然觉得有点儿心累。

  她怎么能傻到这种地步……居然让他咬她的手指?这样能止疼吗?!

  蒋越城没阻止她,张开嘴,一口含住了她纤细的手指头。

  展舒的脸腾地一红,结结巴巴的,“你、你别含着,要……要咬着啊!咬着才能将疼痛发泄出来!”

  他闷哼一声,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似乎生怕她逃离一般。

  灵巧的舌头在她软软的指尖上缓缓绕着圈,就像是在逗趣,却莫名暧昧的一塌糊涂。

  展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傻了。

  自手指尖传来的湿漉漉的感觉,痒痒的,酥酥的,似一记强烈的电流打入体内,令她乍然间绷紧了头皮。

  “你、你要是不咬,我就……拿走了……”她硬邦邦地说。

  蒋越城一顿,忽然一口狠狠咬在她的指肚上,直接在上面咬出了一圈深深的牙印,转而松了口。

  “嘶--”她拧着两道好看的眉毛,倒抽一口凉气。

  眼泪被疼得差点儿滚出眼眶,可她却没喊疼,只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缓了下来,低着头在他耳畔轻语:“呐,现在是不是感觉……不那么疼了?”

  蒋越城暗暗勾了勾嘴角,没搭话。

  展舒见他不作反应,立刻有些发慌,急急地将他的脸扳朝着自己,紧张兮兮地问道:“蒋越城你说话!你不说话,我好怕啊!要不要我……唔!”

  男人温热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一压。

  直接将她勾了下来,正巧吻在他的唇上。

  展舒的眼睛倐地一睁,惊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却无奈被他封住了嘴巴,只能哼哼唧唧地扭捏起来。

  他、他在干什么啊!

  他都胃出血了,还对她动手动脚!

  蒋越城的胃痛蔓延至全身,本就疼到了极致,这么吻着倒是舒服很多,可她一扭一摆,连带着扯到了他,那种疼痛就又开始折磨着他的意识。

  “别乱动!”他突然沉着嗓子,厉声低喝她一声。

  “……”

  展舒吓得一哆嗦,大气也没敢喘一下,傻傻地任由他吻。

  这下,这一吻才算是真的有对蒋越城来说,缓解疼痛的功效。

  徐川带着医生赶来的时候,由于天色很暗,走近时并未看清车内是什么样的状况,只急急地上前,作势就要拉开车门。

  “展小姐,医生……”

  所有人都是一愣。

  展舒听到声音,惊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挣扎着错开了这一吻,慌慌张张地从车后座钻了出来,双颊通红通红的,极其不好意思地埋下头,用蚊子似的声音说:“他……他疼得厉害,我……”

  徐川到底是蒋越城身边的人,只尴尬了那么几秒钟,立刻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事没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

  展舒非常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别过脸去。

  车内,蒋越城冷着脸,手掌压着胃部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徐川的眼睛,吓得他浑身一僵。

  他还没吻够呢,就这么被打扰了。更可气的是,没他的允许,那死丫头就敢擅自挣扎逃开?

  他觉得非常不爽。

  “蒋总,您、您能走得了吗?”

  “你要是再早来会儿,我可能会气到走不了了。”蒋越城没好气地睐了他一眼,径直跟随医生走进医院。

  徐川在心中叫苦不迭,叹口气,急急地跟了上去。

  他怎么会知道这两人会在这种时候……吻上了呢?

  真的不怪他啊……

  由于中心医院的大部分医疗设施都有盛城的赞助,因此,医生对于蒋越城的情况异常上心,连院长都亲自赶了过来,陪着一起做检查。

  “展小姐,徐先生。”医生走上来,将检查报告递给了两人,随即说道,“蒋总是急性胃出血,喝酒造成的,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进行手术,二是通过食疗来慢慢恢复。手术的话,我们并不是特别建议,除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以外,很可能会落下一些病根,得不偿失。我们的建议是食疗,循序渐进,慢慢将胃养起来,这样更加稳妥一点儿。你们觉得呢?”

  展舒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就说:“那就食疗吧,我们不……”

  “展小姐,您可能不太清楚公司的情况,目前盛城里的事情非常多,耽误不起,如果选择食疗,恐怕……”徐川有些为难,“我不是不愿意让蒋总恢复得更好,只是事情真的太多,他脱不开身的,总不能一直脱着胃病工作。做不做手术这件事……还是要问一下蒋总比较好吧?”

  她听了徐川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有风险的事情她都不想让蒋越城去做,身体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希望他可以恢复得更好。

  气氛此刻有些僵住。

  徐川拿着检查结果走进病房,递给了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蒋总,您决定吧。身体是自己的,我们……拿不了主意。”

  蒋越城已经听医生说过了,所以根本没有接他递来的东西,双手随意交握着置于身前,懒懒地问:“展舒她怎么说?”

  “展小姐……希望您食疗。”

  “好,那我就食疗。”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可是蒋总,您不是也知道景城那边……”徐川硬着头皮提醒他,“盛城现在耽误不起啊……这么决定,会不会影响到公司?”

  他微微勾唇,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堂堂盛城的总裁,怎么可以不听自己女朋友的话?展舒说一,我就不会说二,她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徐特助你说,公司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徐川不敢接话。

  因为蒋越城以前分明就说过,公司更重要……可现在明显就不是这样。

  他要是再说错什么话,恐怕得像林司机一样,被停职撵出去出差了……

  徐川从病房里走出来,叹了口气,对医生说:“蒋总希望食疗,你们立刻备好方案交给我。”话毕,目光便落在了一脸欣喜的展舒脸上,严肃道,“展小姐,蒋总他要求你从明天开始……每天都去公司送餐,早、中、晚,一顿也不能少。”

  “……”

  展舒眉头一拧,瞪大了眼睛。

  ……

  临出院前,是展舒主动要求去拿的方案。

  从医生办公室从来时,她隐隐约约在前方走廊的长椅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才发现,居然是关思韵。

  她一顿,这才想起来季唯贤昏厥的事情。刚才大哭过一场,竟然就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忘记了,她觉得非常惭愧。

  走过去,轻声叫了关思韵一声。

  “你怎么来了?”关思韵忽地抬头,见到是她,脸色一下便冷了下来,“你是不是还嫌自己把唯贤害的不够?”

  “思韵姐,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呢,如果他今天有个什么好歹,你就等着愧疚一辈子吧!”她狠狠白了她一眼,转而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一份东西,稍稍一瞥就看到是关于食谱方案的,再想到蒋越城在酒桌上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你是和蒋总一起来的吧?真是奇了怪了,你那么不关心他,他居然还不把你踢掉,留在身边当花瓶看吗?喝酒的时候没见你紧张,现在又在这里装模作样什么?展舒,不是我故意挑拨是非,你这样做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心机?”

  “思韵姐你误会我了,我……”展舒以为她嫉妒自己对蒋越城好,立刻想要解释。

  “误会?我没觉得自己误会了你。既然你不关心蒋总,为什么要成为他的女朋友?你不觉得那种完美到令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的男人,你根本配不上吗?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迷住了蒋总,但我劝你一句,别拿感情的事当儿戏,会很伤人的。”她的语气很严肃,展舒听得浑身一窒。

  她……配不上蒋越城吗?

  她拿感情的事……当儿戏了吗?

  没有。

  没有的。

  她从来都没有将爱他,视为玩笑。

  如果硬要说这是一个玩笑的话,那么展舒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她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让她对那男人爱得不可自拔。

  就在这时,季家父母从医生的办公室里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展舒。

  季妈妈没有忍住,冲上来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气得双手发抖,哽咽着说:“展舒,你怎么可以这样?季唯贤是你的老师,他对你有多好你非常清楚,可、可你怎么能在知道他对酒精严重过敏的情况下,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喝酒呢?没错,阿姨的确不对,不应该逼着唯贤订婚,更不该这么着急逼他放弃对你的感情,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吗?我以为你能够明白我们的心情,和唯贤他划清界限,没想到你还处处关心他,替他喝酒……算阿姨求求你,离唯贤远点儿好吗?思韵是他的未婚妻,求你别再出现扰乱他的心思了,行吗?”

  一番话,说得展舒瞠目结舌。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才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季、季老师他……不是喜欢……思韵姐吗?”

  关思韵一愣,深深眯了一下眼睛,心口莫名刺疼了一下,扯着她便朝楼梯处走去。

  她将展舒往栏杆上一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展舒,你怎么就这么迟钝?!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季唯贤他喜欢我?原来这么久,他都是这样苦苦的单相思?你这是太狠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出国的那段时间里,有多么努力才克制住回国的心情?这心情是为了他的学生,而不是我这个未婚妻!既然你一点儿都没感觉,那怎么不早早就告诉他呢?为什么要让他深陷呢?我有多爱他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却反而说那种话来讽刺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展舒懵了。

  彻彻底底的懵了。

  “可是思韵姐,你、你不是喜欢……蒋越城吗?”

  “……”

  关思韵只觉得气从心底来。

  这丫头究竟是故意装傻,还是真傻?

  她到底要有多迟钝,才会把他们的关系理解如此混乱?!

  不知道季唯贤喜欢的是谁,也就罢了,毕竟季唯贤也从没对她说过什么。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蒋越城了?

  “笨死你算了!”

  关思韵狠狠瞪了她一眼,只觉得没有必要再同她讲下去,索性一甩手,掉头就走。

  一时间,空荡荡的楼梯间就剩下了展舒一个人。

  她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待她走回去时,急救室的灯恰好熄灭。季唯贤躺在移动病床上,被几名护士推进了病房。

  季妈妈看她又回来了,非常不悦,眼圈红肿着走了过去,甚至有些低三下四地求她:“展舒,阿姨希望你有机会告诉唯贤,你对他没感觉,也好让他尽快死心。他这个人,性子太倔,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辜负了思韵,毁掉自己在音乐上的前途。展舒,如果可能的话……你也别认他这个老师,行吗?”

  展舒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对方是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恩人,所以,她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当一只鸵鸟。

  于是,蒋越城的声音便适时从身后响起,直接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捞进怀中,毫不含糊。

  “展舒是我的女朋友,和季先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您放心,我说到做到,明天就重新为她找新的钢琴老师,不劳烦季先生了。”他将她的头强行摁在自己胸膛上,俨然一副护犊的姿态,面色稍有些不悦道,“不过恕我直言,今晚的事情并不能全怪我的女朋友。季先生他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却硬是要喝,从这个角度来看,展舒有意替他喝酒,还是好心,所以哪怕今天是季唯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展舒都不用负任何责任,连心理负担都不用有,您说对吗?”

  季妈妈一怔,无话可说。

  “我们走。”蒋越城拍了拍展舒的肩,不待她反应,就将她搂着离开了。

  一路上,展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心里很乱。

  他的那些话,说得有些……过分了。

  那可是她的老师啊,怎么能说她连心理负担都不用有?这不可能的。

  “你要是再一副愁眉苦脸,惶惶不安的模样,信不信我还让你光脚从这里走回别墅去?!”蒋越城将她一把推进车内,自己随即也矮身坐了进去,没好气地睇她一眼,却又因为胃痛,所以这一眼倒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展舒委屈地低着头,两只手攥的紧紧的,不说话。

  忽然,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没回头,脸色依旧是那种冷冷的样子,“放心,季唯贤他死不了。刚才我已经交待过医院了,给他最好的治疗,最好的照顾,所以你不准有任何心理负担,更不要觉得心有愧疚,我不许你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抱有同样的感觉,听到了吗?!”

  她微微一愣,莫名觉得有些感动。

  “我……”

  “不用感动,我这只是在教你如何对待自己的男朋友,如何守好自己的本分,再敢出现今晚那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轻饶你!”

  “嗯……”展舒委屈地点了点头。

  “徐川已经将食谱方案带回别墅了,既然是你要我接受食疗的,那你就要为我负责,一日三餐,所有的东西都要你来准备。听清楚了,必须是你亲手准备,任何人都不能帮忙。”

  “……”

  展舒一听,大惊,心里暗暗叫苦。

  她……她可从来都没有做过饭啊!

  ……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戴上围裙下了一楼,在厨房里捣鼓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按照视频教程认认真真地熬好了粥,备好了清淡的小菜。

  两名女佣在一旁盯着看,也不敢出声,所以当她将盐巴误以为是白糖放进锅里时,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端饭时,女佣们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踪影。

  蒋越城边打领带,边走下楼,刚瞥见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发僵。

  这丫头……是去炸碉堡了吗?

  脸怎么黑成这副鬼模样?!

  他沉了沉脸,没说话,径直走向餐桌,拉开了主位的椅子坐了上去,曲起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两下,发问道:“早饭呢?嗯?”

  展舒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讨好,“那个……我先告诉你一声,味道可能……可能不太好,不过绝对是养胃的,你别训我……”

  “不训你,你怎么能进步?”他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展舒有些不自然地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而走进厨房,将早饭端了出来。

  “喏,你尝尝。”

  蒋越城抄起筷子,看了看眼前说不上来好坏的清粥小菜,没说什么,端起碗便喝了两口。

  “……”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看这粥的卖相,应该是银耳百合粥?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粥是咸的?!

  “味、味道还可以吗?”她被他的脸色吓得不轻。

  蒋越城的眉头拧了好几遍,最终,什么也没说,将粥全部都喝光了。

  她亲手做的饭,他怎么舍得不吃?

  哪怕是她此时此刻,亲手送上一杯毒药给他,那他也会连眼睛都不眨地喝下去。

  爱情在他心目中,就配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

  “今天要去学校是吗?”

  临走前,蒋越城走进厨房,看着站在琉璃台前手忙脚乱的小身影,微微勾了勾嘴角,问道。

  展舒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突然传来声音,吓了她一跳,手里拿着的那个骨瓷盘子“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弯腰去捡,蒋越城没来得及拦住她。

  她的手指一下子就被锋利的碎片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笨死了!”

  他看着他的手指流出血来,气得直想将她狠狠教训一顿,可是看到她委屈又忍痛的表情,到底败下阵来,冲出去拎来了医药箱,迅速翻出酒精和棉签为她的伤口消毒。

  慌张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儿什么?洗碗不会让女佣来吗?你是不是想存心伤了自己,做给我看,好找借口不做饭?”

  展舒一听,委屈的直想哭,“不是你说,所有的东西都要我亲手做吗?洗碗……”

  “我说的是做饭,不包括洗碗!”他倐地抬头大喝她一声,撕开创可贴丢给她,“自己包!马上就是钢琴大赛的决赛,伤了手指,我看你还怎么参加?!”

  展舒一听这话,倐地愣住。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顿了顿,生怕他突然就不准她参赛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我可以参加的,这伤口没有影响……”

  “滚上去换衣服,在手指好以前,不准你再进厨房!”

  他厉声吼着她,推门而出,惊得展舒在厨房里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拔腿跑上楼去。

  ……

  景大。

  因为最近是钢琴大赛,所以并没有特别多的课,校园中也是人来人往。

  展舒一出现,就有许多认识她的学生围了上来。

  “展舒你回来啦?前几天听说你被取消钢琴大赛的资格,吓了我一跳,幸好现在又恢复了。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之前新闻中说的那种人!”

  “展舒,盛城的总裁之前来过景大呢,当时我还在想他来这里的原因,原来是来找你这个女朋友的!对了对了,盛城最近招不招实习生?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啊?”

  “展舒你好厉害哟,可以和那种男人谈恋爱!快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问她话的人,有许多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另外一些同系的同学,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之前自己爆出那种绯闻时,他们可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展舒并不愿意和这种人有所来往。

  墙头草这类的朋友,有还不如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他们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一群人有些悻悻然,刚才还在说好话的几个女生脸色都不怎么好,在一旁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宁纯从他们身旁走过,瞪了一眼,立刻追上了展舒。

  “展舒,等等我!我们一起!”她笑盈盈地跑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吧,蒋大总裁的女朋友!”

  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即朝教学楼走去。

  蒋越城的话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一见导师,展舒就被告知有位资深钢琴家会来指导她,一问,竟然是当初预赛时的那个总评委,黄凯明。

  展舒有些悻悻然地走出了教导室,想到那个当初被自己拒绝的男人,现在竟然成了她临时的钢琴老师,心里直打鼓。

  他不会记恨当时的事情吧?

  虽说,黄凯明的确是除了季唯贤之外,最好的一个人选,可是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总叫她觉得有些不安。

  或许……黄凯明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刻薄?

  她带着忐忑不安的焦虑心情,草草告别了宁纯,便朝学校的琴房走去。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房间内,正中央的那台三角钢琴前正坐着体态稍稍臃肿的男人,悠扬的琴声入耳,让展舒稍稍松了一口气。

  “黄老师……”她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

  刚亲生戛然而止。

  黄凯明回过头,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古怪,不过很快就回复如初。

  “进来吧!”他冲展舒招了招手,起身,“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命好,一个决赛的参赛资格,折腾来折腾去,最终还是拿到了。看来今年,你是要成为钢琴大赛上最有话题可聊的选手了。你所说的那个季老师,就是大名鼎鼎的季唯贤吧?”

  展舒一愣,点了点头。

  “我就说你当初为什么拒绝的那么果断,原来,你是他不见光的学生啊!”黄凯明笑得有些夸张,“季唯贤口口声声在业界说,自己绝不收徒弟,原来都是骗人的。你能让他点头,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在黄凯明这种老油条眼中,眼前这小丫头能在媒体掀起不久前的那种风浪,肯定不一般,现在又爆出是蒋越城的女朋友,绝对不会是多么单纯的,所以,他说话的语气隐隐透着调侃与放纵,根本不似之前当评委的那种样子。

  可展舒就是那么单纯,只是觉得他说话有些奇怪,却根本没有往别处想。

  “黄老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

  “不说了不说了,我啊,对你的个人私事不感兴趣。”他换上一副看似严肃的表情,将她拉着摁坐到了钢琴前,“我先来给你教些比赛的基本点,咱们现在是师生关系,不谈别的。”

  说罢,当真就像模像样地指导起来。

  展舒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本来她是打算先和蒋越城通电话的,现在也只好待在了琴房。

  天气炎热,琴房内虽然有空调,但却仍旧将身宽体胖的黄凯明热出了一身汗。

  他随意走到一旁,根本没顾及琴房里还有个展舒,就直接扯开了领带,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了好几粒,露出里面厚墩墩的胸脯。

  展舒的手指破了,现在按着琴键很痛,因此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双手上,连黄凯明什么时候走到她后面都不知道。

  忽然,她只觉得背后一热,男人带着汗腥味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一只手越过展舒的肩膀,敲了敲她的手腕,严肃道:“手腕放松一点儿!你这么弹,到了曲子后期时,蓄力不足,很容易把节奏打乱的!”

  展舒有些不自然地向前挪了挪,头皮绷得紧紧的,僵硬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她按照他的话,重新调整状况,又开始弹。

  黄凯明慢慢直起身子,从女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让他有些晕头转向。

  他的眼珠稍稍一转,脸上便露出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展舒这时候开始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他完全没必要用那种姿势提醒她啊……怎么突然就从背后贴上来了呢?

  想归想,可是为人师表,“老师”这个词语在她心中,就是类似季唯贤那样温文尔雅的形象,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有涵养,所以她这奇怪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闪过脑子,并没有太当回事。

  这光天化日的,难不成她还能被他怎么样啊?

  “不对,这里乱了!你到底有没有在用心体会曲子的节奏?”

  忽然,黄凯明沉声打断了她,随即绕到她身旁,竟然直接伸手,将染着汗渍的手掌盖在了她的手上!

  他捏着她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飞快移动了几下,停下来时却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自上而下盯着她问:“知道这里应该怎么弹了吗?”

  “知、知道了……”

  展舒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不想,他却似乎根本没打算放开。

  “黄老师,我、我再弹一遍吧?”

  她另一手去推他的手臂,脸色通红通红。

  黄凯明只觉得手中的这只小手滑腻腻的,细嫩的不得了,光是这些摸着就有些令他心猿意马,再闻到自她身上飘来的淡淡体香,更觉得愉悦。

  他非常记仇。

  当初她给他难堪,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现在她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鹿,这感觉实在不错。

  没有哪个像他一样年纪的男人,不喜欢这种年轻小姑娘的。

  展舒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她抽回手,坐在那里只觉得莫名有些反胃,浑身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弹琴心不在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黄凯明有些不甘心,抓着她失误的一个地方,立刻叫停。

  “别弹了别弹了。展舒,你今天可跟预赛的时候不是一个档次,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说着,他便假意关心着将手掌往她的额头上贴。

  展舒吓得腾地一下就从琴凳上跳了起来,连连后退,直到“砰”的一声磕在钢琴上,痛得她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这才结结巴巴地说:“不是的黄老师,我、我就是觉得有些紧张……刚换了新老师,可能……不太习惯……”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双手负后,幽幽地朝她走过去,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跟着不如跟着季唯贤?我太严肃了?”

  展舒一听,连连摆手,双颊通红通红的。

  “黄老师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那你躲什么?我只是在教你而已,吓成这副样子?你这样传出去了,我还怎么活?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了呢!我是你的老师,展舒,你该不会认为老师还能对你如何不成?你这学生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黄凯明鼻子里轻哼一声,一脸嫌弃的表情。

  这下,倒轮到展舒心有愧疚了。

  是啊,他……他可是自己的老师,怎么会对她做什么呢?

  自己也真是太惊弓之鸟了,还躲开,这肯定非常伤老师的心吧?

  想着,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向他道了歉,乖乖地坐了回去,等着他指导。

  黄凯明一看,这小丫头居然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单纯得令他咂舌,心里美滋滋的,按耐住激动不已的心情,伸手就想去搂她的肩膀。

  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展舒的时候……

  嗡--嗡--

  展舒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赶忙从兜里掏出,一看来电显示,仿佛抓到了一个什么救星似的,重重松了一口气。

  “抱歉黄老师,我出去接个电话!”说着,便雀跃地跑开了,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黄凯明的手还顿在半空,非常尴尬。

  展舒跑到走廊上,往护栏上一靠,按下接听。

  “喂?”她的语气明显轻快起来。

  蒋越城不知道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听到她声音中夹带着的一丝喜悦,莫名也被她感染。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将身子转朝向偌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

  “发生了什么好事?你什么时候接到我的电话这样开心过?”

  他的声音沉沉的,很有令人安心的作用,一下子就将她刚才在琴室中的不安一扫而光。

  展舒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支支吾吾的,“没发生什么好事……就是觉得接到你的电话,特别开心!”

  “哟,这么快就学会讨好男朋友了?”蒋越城虽然语气不太好,可是,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始终没有消失,“展舒,你这么乖,是不是想让我奖励你什么?既然如此,我就奖励你……”

  “没事的没事的,我、我不要什么奖励……”她居然就当真了。

  蒋越城在那边顿了一下,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随即用逗趣的语气说:“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着拒绝干什么?我说,我要奖励你在给我送午饭的时候,陪着我一起吃,听到了吗?”

  “……”

  展舒一愣,“在……公司?”

  “你如果想在景大,我不介意,我现在就让徐川去……”

  “别别别!”她突然冲着话筒大喊,吓得瞪大了眼睛,“我去公司找你就好了,千万别来景大!我现在就过去!”

  他如果这个时候来景大,那可就真的是炸了锅了!

  自己本来就已经在学校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肯定有许多学生对她不满,如果这时候把蒋越城领进学校,还……还一起吃饭,这不明摆着就是在炫耀吗?虽然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可是,别人却不这样想。她可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事了!

  蒋越城一听她这么强烈地拒绝,当即就有些黑脸,沉声问道:“怎么,这么不愿意我去景大?展舒你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怕我过去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我有没有警告过你……”

  “不是这个原因!”展舒一听,急了,“我……我担心你胃痛发作,跑来跑去的当然不好啊,还是我过去吧,我过去……”

  蒋越城听到这话,脸色阴转晴。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司机就在景大门口等着,忙完了就过去。

  展舒挂了电话,心情前所未有的攀上最高峰。

  虽然现在她和蒋越城并不似从前那样,可是,能到像今天这样好好在电话里说话,就已经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没训她,没挖苦她,反而还同她开玩笑……

  这种融洽的相处,令展舒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当然没有傻到用手去掐自己的脸,只不过,走路的时候有些飘飘然。

  “黄老师,我一会儿有事要先走,下午我会来找你继续请教。”她恭敬地冲男人鞠了一躬,随即拎着背包推门而出。

  黄凯明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因为刚才的行为没能得逞,很是不甘。

  他搓了搓自己有些臃肿的脸,染着异样的眼神盯着展舒离开的方向,嘴角冷冷一勾。

  ……

  展舒在盛城门口下了车,接过司机递上来的饭盒,摸了摸,还是热的,便加紧步子走进了公司。

  一路上,凡是看到她的员工,也都看到了她手里的饭盒。

  所有人都是一副暧昧的表情。

  展舒窘得不敢抬头,闷头走进电梯,不想有人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来。她被挤到了最里面,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一群穿着包臀裙,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以及西装革履的男人之中。

  她个子不算很高,一米六出头,顶着一张素净的小脸站在这些人中,一比较,就显得她特别青涩稚嫩。

  公司里的人几乎都是从新闻中知道她的,这会儿见到,大家都相互使了个眼色,笑得暧昧极了。

  站在她前面的两个女人回头一看,看到了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饭盒,笑得眉眼飞扬。

  “唉,瞧瞧咱们蒋总,可真是有福气,中午都有爱心便当吃,咱们就只能吃楼下的快餐。”

  “我要是哪天有福气吃上爱心便当,肯定得激动的哭出来!不过我看啊,等到那一天,我肯定要老死过去了。”说着,女人还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表情,惹得一电梯的人笑得合不拢嘴。

  展舒即便再迟钝,这会儿也听出大家是在调侃她,拿她开心,脸色“轰--”的一下就红了个透。

  她极其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

  难道,送个便当……这么让人开心吗?

  听前面的大姐姐说,能吃到便当,都要激动得哭出来,那是不是说蒋越城也会这么高兴?

  她突然仰起脸,一本正经地问前面的女人:“姐姐,你这么漂亮,肯定会有人送便当给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等到老死过去!”

  电梯里的人一愣,下一秒,轰然笑开了。

  站在最外面的几个男人笑得眉飞色舞,不时回头看着她傻兮兮发愣的模样,觉得可爱得要命。

  刚才前面说话的两个女人,此时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展舒一看,更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头低得深深的,哀怨地看着自己怀里的饭盒。

  她又没说错什么……只不过就是心里话嘛……

  他们干嘛要一直笑她……

  出了电梯,大家都还在笑,只觉得蒋总找的这个小女朋友简直可爱到爆,说什么她都能当真,单纯得不得了。

  徐川从办公厅中走出来,看到展舒跟在一群笑得灿烂的员工身后,脸色通红,窘得好像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觉得有些纳闷。

  “展小姐,你……没事吧?”

  展舒一愣,连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我看他们一出电梯就在笑,还以为是在笑你呢,没事就好。”

  “……”

  展舒没好意思解释,低着头,绕过他匆匆走进了总裁室。

  总裁室内,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钻入鼻息,冷气开的很足,待展舒抱着饭盒推开门后,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潋滟的夏日阳光自落地窗而下,铺满在地砖上,有几缕照过正伏案凝神的男人的侧脸上,在他线条坚毅又干净利落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暖暖的金边,似一尊巍然不动的雕塑,如同神祗。

  柔和。

  美好。

  展舒的一双脚像是被强力胶黏在地板上似的,扯不动。

  她稍稍歪着小脑袋,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流过一丝暖流。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绝对有道理。

  她喜欢看他微微拧着眉头,单手扶额,在铺满文件的书桌上沉思的模样。

  “别一直傻站在那里,至少把门关上。”蒋越城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换了只手撑在额头,语气淡淡地飘了过去。

  展舒一愣,这下才从出神中反应过来,在心里懊恼地数落了自己一句,赶紧转身关上门,小跑着过去将饭盒放在了书桌角上。

  “喏,午饭。”她为他打开,顺便将冷气关小了一点儿,怕饭凉得快。

  蒋越城停下手中的工作,有些疲惫地抬起头,看了看,继续工作。

  “喂我。”

  “……”

  展舒懵了一下,感觉自己应该是听错了,默默地将筷子双手递了上去。

  蒋越城瞥她一眼,似有不满,冷声说道:“我说,喂我。”这回他说的非常清楚,一字一顿,让展舒整个人都傻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太多,我没吃饭的时间,你如果实在不想照做,那就放着吧,我抽空吃一点儿。”他脸色冷了冷。

  “不行!”展舒一听,急了,抱着盒饭绕过桌子,跑到了他身边,“医生说了要你养胃,怎么还不按时吃饭?”

  “所以,喂,还是不喂?”他的双手仍在快速地敲着键盘。

  展舒的双颊蓦地飘过两朵红晕,咬了咬下唇,嗫嚅道:“喂……”

  她慢吞吞地用勺子舀了一勺清粥,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蒋越城侧目看了一眼,张口喝下,继续工作。

  展舒觉得现在的画面一定很让人……匪夷所思。

  一般来说,不都是做男朋友的给女朋友喂东西吃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她喂他了?而且,还是在公司这种严肃的场合,实在是……

  忽然,她觉得腰间一紧,手里的勺子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连勺子带人一起跌进了坚硬的胸膛里。

  她一下子僵住了。

  蒋越城顺势将她扯坐在自己的一条腿上,单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起笔在文件上勾画。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冰冰地说:“离得近一点儿,喂得快。”

  “哦……”

  展舒的脸滚烫滚烫。

  浑身都烫。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的手掌心贴在自己的腰间,也那么烫。

  气氛陡然间变得暧昧起来。

  她仍旧一勺一勺,动作僵硬地喂着。清粥配小菜,最养胃。 霸情暖爱:冷少宠妻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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