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展舒番外
展舒怔住。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兀,她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这……要怎么回答啊?
关思韵喜欢的是蒋越城,如果她回答蒋越城,那她会不会特别恨自己?虽然这是自己的心里话……
可是,季老师喜欢的是关思韵,如果她回答季唯贤,那这不就是坑自己的老师吗?而且还违背了自己的心。
不行不行。
展舒低着头,眉头拧了一圈又一圈,觉得脑袋都要炸掉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困难吗?”关思韵见她久久不回答,觉得好笑。
喜欢哪一个,还需要考虑吗?这种问题不应该是只要问起,就能立刻回答出来的吗?
展舒一惊,连连摆手,“不,不,思韵姐,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解释一下?那个,就是那天在酒吧,我和季老师……那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你千万不要误会……”
“哦?意外?”关思韵侧过身子,正对着她,“我并不觉得接吻这件事会被称为意外。季唯贤他对酒精过敏,不可能喝酒的,你们接吻,又怎么会是意外?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是你强吻季唯贤?”
“……”
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展舒颇为尴尬地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刚转头想要说“是”,不想关思韵突然说:“你喜欢季唯贤?”
“不,不是……”展舒惊得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天,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老师有那种想法?
不可能啊。
“那你就是喜欢蒋越城,对不对?”关思韵冷声问。
展舒很想点头,可是,一想到那男人对她做的种种恶劣至极的事情,就心寒。况且,他应该很不希望自己对别人说什么喜欢他。
“我……”
“我真替蒋总觉得不值。”关思韵忽然不屑一笑,“亏他还跟媒体大肆发布消息,说你们是恋人关系,这些天为了你的事,他东奔西走,见了多少媒体人士?而你却跑去酒吧和自己的老师潇洒快活,还接吻,我觉得蒋总真是没眼光,居然将你这样的女人选为女朋友,而你却到现在都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跑来自己的老师家蹭吃蹭喝?展舒,你的脸皮也真是厚得可以。”
话音落,展舒却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的话,每一字每一词,都硬邦邦的像是石头,砸在她心上。
脑袋,昏昏沉沉的。
耳畔有一个声音在缭绕不停。
蒋越城他……说他们是恋人?
他为了自己的事情,东奔西走?
他向所有人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暖意,从脚底板缓缓蔓延到全身,融入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
他居然会这么做?可是,他不是让她滚,还故意陷害她吗?他还让她去陪吃陪睡,折磨她,不让她好过吗?现在怎么却……
“谢谢你思韵姐!”展舒拔腿就跑,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还不忘向身后喊道,“麻烦你告诉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狂奔而出。
关思韵有些愣怔地看着那道迅速消失不见的清瘦背影,心口一跳。
原来……这丫头爱的是蒋越城。
……
展舒没有和任何人道别,连季唯贤都没顾得上,径直跑出了公寓。
在电梯上时,她的手都在抖。
止不住的抖。
有激动,有兴奋,更有释怀和感动。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情绪能如此不受控制。
头顶的数字一下一下减少,可是,她却急得恨不得有特异功能,直接从三十七层的高度一跃而下,飞到那男人身边。
她拼命克制自己激动到要爆炸的心情,手指抖着打开手机,搜了新闻,掖城的头条正是关思韵所说的,蒋越城已经向公众公布了他们的关系。
巨大的加粗字体,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是他的女朋友了。
这感觉,比任何消息都让她感动。
满身满心都是欢喜。
她真是太大意了!怎么就不知道看一眼手机呢?怎么就不知道翻一下新闻呢?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他,给他说一句“对不起”。不久前,她还在埋怨他冷血,铁石心肠,说他陷害自己,是个大混蛋,还不顾一切离家出走。
真是太不应该了。
电梯停住,她的心却停不住,狂跳着震着浑身的神经,就快要从心口跳到地上去。
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展舒首先打电话给林深,却没能打通,转而又觉得蒋越城现在应该已经回别墅了,就打电话给刘妈,没成想,居然没有人接。
最后,还是徐川的电话接通了。
“喂?是展小姐吗?”徐川的声音很急促,似乎在看到这个号码后,就抓到了救星一般。
展舒非常激动,语气是掩不住的兴奋,“徐特助!蒋越城他现在在哪儿?”
“展小姐你怎么才打电话来啊?我、我已经要招架不住了,蒋总他不允许我找你,可是……唉,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我不知道蒋总他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心情非常糟糕,我现在就把地址发过去,你快来!”说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展舒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口紧了紧。
很快,地址发来,她将地址给司机看过后,便窝在后座位上发起呆来。
蒋越城他……心情很糟糕?
为什么?
是不是后悔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司机,麻烦你开快点吧,我很急!”展舒催促道。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安。
……
从季唯贤父母的公寓到徐川提供的地址,之间横跨了快半个掖城的距离。所以,当出租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她匆匆下车,直奔眼前的夜总会而去。
入目,乌烟瘴气。
这里同魅色一样,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但和魅色不同,这里是一间纯私人会所,混乱程度不似魅色那么严重。
刚一绕进大厅,徐川就已经等候在楼梯下了。
“展小姐,你怎么这么慢?!”他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拉着她便往上走,“快,你快去劝一劝蒋总,他已经喝了好几瓶烈酒了,再喝下去,要出人命的!况且他身上还有伤,太危险了!”
展舒一听到那男人喝了好几瓶烈酒,脑子里就是一懵。
然后又听到他身上有伤,更是一懵。
说话都不利索了,焦急不已,“他、他怎么受伤了?!”
“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今早上才发现蒋总他在自己换纱布,手臂上有很长一道伤口,特别吓人。我问了,他不让我随便说出去,好像……好像这伤口和展小姐你有些关系。”徐川在努力回忆早上的情景。
“我?”展舒眉头一紧,边急急地上楼梯,边绞尽脑汁地回想,可是,完全没想到她什么时候导致蒋越城受伤了,“我从来不知道他受伤啊……”
“唉,先不说了,你还是快进去劝蒋总别喝酒吧!我已经被骂出来好几次了,他根本不听我的,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有用!”
徐川将她带到走廊最尽头的至尊包厢前,又叮嘱她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缝,还没待展舒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一个什么东西照着门就摔了上来,白光一闪,“砰”的一声巨响。
是一只玻璃杯。
“滚!”
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酒意,不用看,光靠耳朵听都能想象出,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展舒吓了一跳,捂着耳朵下意识退后一步,随即咬咬牙,不等徐川开口,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内,充斥着刺鼻的酒气,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啤酒瓶,茶几上还摆着一排烈酒。有好几个已经是空瓶子,另外的都是打开着的,各种酒味混杂在一起,强烈的刺激味道让展舒眉头紧紧拧住。
可她没有退步。
沙发上,男人的衬衣领口敞开一半,露出里面蜜色的肌肤,硬邦邦的胸膛上是紧绷的肌肉,可以看到清晰的肌理纹路。
他侧身半靠在沙发靠垫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方,殷红的血液已经将白色衬衫湿透,而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完全不当回事。额前凌乱的发丝低垂着,在那双深邃迷离的双目上,遮下一层密密的阴影,将他哀戚的目光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而脸色,却是苍白一片,下方的两瓣性感薄唇,紧紧绷着,干净利落的唇际线染着落寞,一直延伸到嘴角,被他紧紧抿入嘴中。
这样子,很像是将落寞吞进咽喉。
他一动不动地垂首,每一根手指都紧绷着,关节处发白。
额头,绷出了一条条青筋,突突直跳。
“我让你滚出去!”他忽然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扬手就朝门口的方向砸去。
脱手的一刹那,停住了动作。
展舒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却是一副坚定不已的模样。
她逼着自己挺了挺脊背,逼着自己发出声音来:“你砸吧!”
蒋越城眯了眯有些迷离失神的眸子,那深不见底的眸瞳中,淬着自嘲。
“滚。”
他不再多说什么,低着头,一个“滚”字说的有气无力。
他真是没出息。
明明做错事那个人是她,是展舒,可现在发疯抓狂的人,竟然是他蒋越城。
简直不可原谅!
展舒紧皱着眉头,将双手用力攥成拳,垂在身侧。
她不是不怕他这个样子,而是现在,担心是害怕的百倍,千倍,万倍!
她深吸一口气,朝他走去。
“蒋越城。”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你怎么了?听徐川说,你受伤了?”她的视线落下去,停在了男人染着鲜血的衬衣上。
她的瞳孔微微微一缩,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在他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探了过去,触碰到他硬邦邦的手臂,捏住他的衬衣袖子,摇了摇。
“蒋越城,你到底……怎么了?”她的双眼被那些血刺得生疼,却仍旧逼着自己看,好像这样子,她就能陪着他一起疼似的。
男人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嗤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不自知的落寞,悲哀地看着她,“你看不到吗?这是血。”
展舒怎么会看不到?
这么多血。
看一眼,仿佛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她咬了咬下嘴唇,又轻轻摇了下他的手臂,哽咽道:“你怎么受伤了?在哪儿伤的?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回家吧?”
“家?什么家?我可从来不记得和你有过家。”蒋越城忽然将她的手甩开,侧身,探出手臂去拿茶几上的玻璃杯子,口中自嘲道,“你不是喜欢离家出走吗?好啊,我不拦你,走,随便走。不过你给我记清楚,出去容易,回来难。从今天开始,我如果再因为你展舒发一次疯,我他妈就不叫蒋越城!”
咔--
手中的杯子,应声破碎。
“啊--”展舒吓得叫出声来,双手抖着去抓他的手。
“你……你的手流血了!快,我、我带你去医院包扎,我们……”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的脸色,很冷很冷,冷到将整个包厢内的气温都压至了冰点,寒意散出,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了,“你不是喜欢偷欢吗?展舒,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但是偷欢的话,不要被我发现!你在别的男人身下风情万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结果?我蒋越城就是疯了,才会把你这种肮脏的女人选为女朋友!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的爱呢?!和男人疯狂,就是你所谓的爱?”
他双目赤红,原本干净的眼白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可怖骇人。
那种压迫人心的戾气,让展舒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攥住颤抖的双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哑着声音问:“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偷欢?什么在床上疯狂?蒋越城,你不要随便就诬赖我!”
“嗯,没有。没有。”他痴痴地笑着,缓缓摇着头,将手中碎掉的玻璃渣悉数丢在地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被鲜血染红,无动于衷,“你展舒,高高在上,纯洁无暇,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令人不耻的事情。反而是我,我蒋越城,卑鄙无耻,心狠手毒,配不上你。行吗?”
展舒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你别说了。你醉了蒋越城,你在说醉话!起来,我们去医院,不准你再喝了!”她强行拉住他那条没受伤的胳膊,要将他拖起来。
“放开!”
男人一声呵斥,吓得她退后一步,却不想下一秒,她就又黏了上来。
“我就不放开!你以为你是谁啊,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蒋越城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折磨死我,欺负死我,但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行吗?我看不起你!”她顾不上擦脸上的眼泪,拼尽力气将他拖起来。
男人忽然就不说话了。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瞳,定定地望着她,自下而上,仰视着她。
空气中,腥烈的酒气刺激着呼吸,让他觉得特别苦,特别涩,特别难受。
“我什么都没有……没错,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单臂支着身子,将头垂得很低很低,额前的碎发荡下去,随着他微微发颤的肩膀轻轻抖动,显得那么那么落寞。
“我自小没有母亲,我最爱的女人……她是害死我父亲的人的女儿。宝宝,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不,你不理解,因为你还有个可以称为‘妈’的女人活在世上,而我,什么都没有。你有季唯贤,有季家父母,有你最爱的钢琴,你不悲哀,真的,你一点儿都不悲哀。可是我呢?我有什么?除了你,我他妈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宝宝……我只有你。只有你。甚至于到了现在,我都已经找不到自己了,满脑子都是你。你痛的时候,我恨不得给你一把刀,让你扎死我。你笑的时候,我觉得心都要化了。宝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这份爱情,你一定猜不到的。你肯定猜不到。”
她的心一痛。因为那个以为再也听不到的称呼。
他又叫她宝宝了。
蒋越城缓缓站起身,趔趄了一下,忽然将她推着掼到了墙角,欺身逼了上去,将她整个人都围得严严实实,让她只看得到他,只闻得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只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温度。
他真的嫉妒了。
他嫉妒得发狂。
一想到她的身体,被别的男人……
他的理智就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再也顾不上什么恨不恨,此刻,他只想将自己的身体生生撕裂,把心挖出来摆在她面前,让她看一看。
他蒋越城,连心都舍得给她。
可是,她……不属于他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
或许不单单是身体,连她的心也一并飞远了,再也没有他蒋越城的影子。
“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他的声音沙哑得都快要听不清楚,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那潭黝黑古泉似乎成了一汪死水,死气沉沉,泛不起一丝波澜来,“我以为……你能坚持爱我至少十年。不,五年也好,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你就可以如此自如地抽身而退了。宝宝,你不爱我了。你真的,不爱我了。”
他觉得自己喝醉了。
意识开始悉数剥落,女孩儿痛苦的脸庞,也在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朦朦胧胧的。
展舒哭肿了眼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真的听不懂!蒋越城你可不可以别说了!我爱你!我爱你啊!”
比以为一个人爱自己更痛苦的,是他以为自己不爱。
明明那么用力地在爱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感受不到呢?为什么还是无法将他的心捂热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不想听你骗我。”蒋越城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睛,满脸,都是戚然的表情,“不爱就是不爱了,喊多少遍‘我爱你’都不顶用的。展舒,你也别骗自己了,你不爱我了。你可以随便就和男人在床上做|爱,不管对方是谁,反正只要不是我蒋越城,你都……”
啪--
狠狠一巴掌,直接将他的脸打得偏了过去。展舒浑身剧烈颤抖,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手掌心发麻。这一巴掌,她打得不留余地!
蒋越城保持着这姿势,没有动。
口中,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手臂上的血,手掌心的血,同样的气味。
他整个人此刻都被血腥气包围着,理智,一寸一寸消失不见。
嘴角,冷然一勾,笑容淬着慑人的寒冰,“说到你心里了是不是?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展舒,我明明都说了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嗯?你告诉我,来,好好地告诉我,是不是已经对我厌恶至极了?一次又一次,我不舍得碰你,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算是用强,也要把你彻底地要了!”
“蒋越城你混蛋!你要是再说一遍,我就真的不爱你了!真的!”展舒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抵死揪住他的衬衣领子,大朵大朵的泪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没有任何一刻,她这么恨他!这么这么地恨!
“今天,我说到做到!你不肯让我碰,我就非要碰!反正你也不干净了,不在乎这一次!”
说着,他忽然单手箍住她的细腰,直接将她扛上肩头!
展舒吓得脸色瞬间一白,巨大的恐惧冲上头,让她的意识停滞了那么几秒钟,随即回过神,立刻拼命地反抗起来!
她挥舞着拳头,抵死打在他的背上,拼命打,拼命打,可是他却像是没感觉一样,带着她走向了卧室,狠狠一脚踢开门。下一瞬,展舒眼前猛地天翻地覆,身体狠狠摔进了大床里。
空气中,是浓浓的火药味,酒腥味。
他的左手掌,被玻璃划出许多条细密的伤口,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展舒的裙子。
他猛地俯身,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唔!”展舒登时张大了眼睛,想也没想,张嘴就咬了上去。
男人一声闷哼。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敢咬我?”
“你欺负我,我为什么不敢?!”展舒紧紧握住他的手,呼吸一下子绷紧,脸涨得通红。
“吻一下,就是欺负了?”蒋越城醉意朦胧,笑得悲哀,“是,你说的没错,在你看来,只要是被我碰一下就了不得了,更何况是吻呢?”
说着,他忽地低头,带血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狠狠摁住。
“啊--”
展舒吓得惊叫出声,连声调都变了。
他的手,直接下移。
“别……”她哭哭啼啼地央求着,抵死用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再有下一步动作。
“你身上还有伤,这里……到处都是血,我们先去医院好吗?你、你流了好多血……”
“我流我的血,关你什么事?”蒋越城忽然勾唇一笑,却笑得深不可测,“你不也流过血?只不过是在别的男人身下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放心,我死不了,不亲眼看着你展舒死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会先没命?!”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不止,乱七八糟地在心口处响着,如擂鼓一般。
砰砰。
砰砰砰。
她紧张得不知所措,木然地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男人赤红的双目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下,鹅白的床单上,染了一滴又一滴殷红的血珠,那是属于她的。
可是,蒋越城也在流血。
他的血,也是这种殷红的颜色,两人的血在纠缠中,混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
最终,蒋越城没有进一步要她。
因为他太醉了,到了最后,让展舒轻而易举就逃脱掉,不知去了哪里。
深夜,男人酩酊大醉,那根手指上还染着一道道殷红的血丝,浑身都是干掉的血迹,就那么歪倒在大床上,不省人事。
街道上安静极了,一个行人都没有,除了迎面刮来的刺骨冷风外,什么都看不到。
展舒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披头散发,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的双腿酸软无力,腿心处,痛得撕心裂肺,而她却一声不吭,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
赤着脚。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没了蒋越城,她就没有家。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痛苦?
难过?
还是……后悔?
她不知道。
她只觉得,心很痛,痛得都有些麻木了。
街道两边的大部分商店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还亮着灯,里面的服务员困得趴在桌上打着呵欠。
她觉得很冷,所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肯德基的点餐台前。
很快,一个服务生便从二楼跑了下来,诧异地发现来了客人,立刻跑过来。
“请问您需要……”一抬头,愣住。
“展、展舒?”
宁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展舒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展舒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碰到同班同学,想到自己现在这样子,顿时羞愧难当,调身就走。
“等一下!展舒你先别走!”宁纯赶忙追上去,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说着,便立刻将她拉了回来,领她到员工休息室坐下,接了杯热水递给她。
“我看到新闻了。展舒,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相信那些谣言的,如果一开始我能选择相信你,站在你这一边,那你这段时间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宁纯走过去,这时才注意到她裙子上有许多斑斑点点的血迹,吓得她一把捂住了嘴巴,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问:“展舒,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些血……”
她愣了愣,低头看着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
“这些不是我的血。”她喝了两口热水,感到身体在一点点变暖,有了知觉,“你……有没有能换洗的衣服,可以先借我穿一下吗?”
宁纯一听,松了一口气,一时半会儿却也找不到能够给她穿的衣服,索性边解头上的工作头巾边说:“走,我带你回家去。我现在就上去给经理请假,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下来!”说着,她便从休息室跑了出去。
展舒在她走了后,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双目无神,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发愣。
腿心处,刺痛刺痛的。
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那种恐惧直到此刻还没能完全消散。蒋越城的疯狂,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么狠戾,那么强硬,无论她怎么反抗求饶,都是无果。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女孩子了。
他要了她的初夜。
还是用手指。
展舒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地倒进身体,她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虽然,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初夜终究是属于那个男人的,也只能属于他。可是现在,她给了,却难过得要死。
明明是兴高采烈地去见他,可是怎么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他发着酒疯,说着她听不懂的酒话,借着酒意就把她给要了,末了,还说她不干不净,说她脏……
都说酒后吐真言,是不是在蒋越城心里,她一直都很脏,配不上他?
可是,当初要自己爱上他的人,可是他自己啊!是他一步一步地打开她的世界,让她接受他,爱上他,直到不可自拔。在爱上他之前,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爱情可以这样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她看着自己裙子上蹭到的那些血,大部分已经干掉了,变成暗红色的血渍,忽然觉得眼睛很涩。
他……还在流血吗?会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展舒开始后悔自己跑出来了。
她怎么能把那样子的蒋越城一个人留在房间?他身上的伤口出血很严重,必须要去医院才行。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将剩了半杯的温水几口喝掉,立刻推门而出。
宁纯正巧从楼上下来,看到她一脸的慌乱无措,赶紧跑过去将她扶着,“你怎么出来了呀?我请好假了,现在就可以走,你等等我,我去把工作服……”
“宁纯,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我、我有很急的事情要办。”展舒忽然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睛里是浓浓的祈求。
如果现在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不保证自己能够走进那个房间,但如果有个人陪着,总归好受一点儿。虽然她很清楚,宁纯是个外人,这么贸然请求她,很可能……
“好,我陪你去!”宁纯索性连衣服都不换了,拉着她就往外走,“你说有急事,那一定非常重要了,快点!”
展舒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被她拉着就从店内跑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街上,两个女孩儿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地奔跑。
展舒的腿很痛,可是此刻突然也没觉得有那么那么痛了,宁纯一直在催促她“快点快点”,好像她所说的急事,她比她更急。
第一次,展舒觉得如果人生中能有这样一个朋友陪伴,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因为性格和家庭的原因,她几乎在学校没怎么和同学说过话,上了大学尤其如此,陪伴她成长的一直就只有钢琴,可以这么说,在她的意识里,钢琴就是她唯一的朋友。
现在,有一个女孩子这么对她,真的让她打心底里感动。
……
私人会所的房间前,宁纯的脸色有些僵。
她没想到,展舒所说的急事,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
“我……蒋越城他在里面,受了伤,我要带他去医院。”展舒尴尬地对她解释起来。
宁纯一听,恍然大悟。看来今天的新闻并不是炒作,原来他们真的有关系,怪不得上次说起蒋越城的时候,展舒躲躲闪闪的,还说自己并不知道什么蒋总。
“需要我帮忙吗?”宁纯怕她觉得为难,并没有询问两人的关系。
“我进去看一下情况,能不能麻烦你找会所的服务生一趟,让他们联系海苑别墅,通知家庭医生过来?”展舒知道,徐川现在正在公司熬夜替蒋越城处理事情,不方便叫他过来,只能自己想办法。
宁纯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攥了攥双手,推门而入。
客厅里还跟她走时没什么两样,满地的酒瓶子,空气里原本浓烈的酒气此时已经散去了一些,但仍旧能让人清楚地知道,那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咬着牙,克制着那种被强要的恐惧,逼着自己走进卧室。
蒋越城醉得不省人事。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蜜色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她一眼就看到,上面有许多条指甲刮出来的血痕,都是不久前她的杰作。
展舒低了低眸子,走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脱掉衬衫,取下纱布,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那条又深又长的伤口。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伤到了手臂。
那伤口特别骇人,只一眼,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默默地起身,去浴室烫了毛巾,然后一点一点开始为他清理身上的血迹,将床单也一并扯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那床单上染了许多血,把整个卧室都弄得血气冲天。
不知道为什么,做完这些后,她忽然很想哭。
一场爱情到了现在,居然变成了血腥味十足的相互伤害。
她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就这样不爱惜她,也不爱惜自己。不知道哪一步错了,才会变成今天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他很少喝酒的,尤其还是这种大醉,以前是不会看到的。
“你说,你这么恶劣的一个男人,我怎么就爱得放不了手呢?”
展舒趴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熟睡的侧脸,棱角分明,那双紧抿的薄唇特别性感,不像是属于男人的。她伸出一根手指,沿着他侧脸的线条缓缓描绘,从额头到挺拔的鼻梁,再到唇瓣,她的手指在他嘴角轻轻点了点头,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蒋越城,我是你的女人了。”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滑进裙子的领口。
“我是你的女人,你听到了没?我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什么,我一直都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所有人都看得到,可就你不愿意相信了。”
她的手指突然被男人的手握住。
展舒一惊,以为是他醒了,下意识就要逃跑,可是再一看,原来他还在沉睡。
蒋越城蹙了蹙眉头,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忽然喃喃道:“展舒……”
她向前挪了挪,扒着他赤裸在外的胳膊,“我在呢,蒋越城。”
“别走……”他的眉头锁得更深更紧,露出了一丝害怕,“别离开。不要去找别的男人……我不准……”
“我哪儿都不去,我都是你的女人了,还去哪儿?”
“我……会嫉妒。我很难过……宝宝,我只有你了……你不准、不准走……”
“嗯,我不走,我在这里照顾你。”她抱着他的胳膊,轻轻地将头枕了上去,“你都受伤了也不给我说,这么重的伤,喝酒会对伤口有影响的知不知道?你看,你的手也破了,等会儿家庭医生过来,我一定给他说,让他把你的手给包成一个大粽子,叫你再随便捏碎玻璃杯。”
展舒瘪瘪嘴,随手将床头柜子上的男款手机拿了过来,点开,发现居然还得输密码。
本来她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随便看看,这下倒好奇起来,想了想,把蒋越城的生日输了进去。
提示密码错误。
她皱了皱眉头,忽然有些大胆地想,这密码会不会……是她的生日?
输入,依旧提示密码错误。
展舒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把手机放回原位。
看来,她还真是自恋地不行,怎么会以为密码就是自己的生日呢?到了现在,他还可能会把她的生日设置成密码?
不可能的。
这时,家庭医生赶来,一同跟进来的有服务生,还有宁纯。
服务生被房间内的混乱吓得不轻,立刻开始打扫。私人会所内,如果客人不拨打内线电话,服务生是没有权利询问的,若是早知道房间内这么混乱,早就派服务生进来了。
家庭医生很快将男人的伤口进行消毒处理,按照展舒的话,果真将蒋越城受伤的那只手包得严严实实。
……
将家庭医生送走后,展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卧室,看到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的人,走过去。
“谢谢你陪我过来。”她很感动。
宁纯冲她笑了笑,“不用谢,之前没有相信你,我挺愧疚的。不过真没想到,原来你和蒋总……还真的是那种关系啊?”
展舒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现在,她是彻底没了解释的理由,和那男人都到了这一步,他又向媒体公布了和自己的关系,再否认下去,估计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
宁纯抿了下嘴角,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蒋越城,只是听说过,那天在医院,我跑下楼去找那个司机,很快就有个男人赶了过来。当时我还不清楚他是谁,现在才知道,那人是蒋越城。他上去后还好好的,下来时捂着手臂,脸色有点儿不对,当时司机已经去取他要的衣服了,所以没看到,蒋越城那个时候似乎是受了伤的。”
“受伤?!”展舒狠狠一愣,非常不可思议,眼睛登时张得大大的,“你说他在医院的时候……受伤了?”
“对,我妈妈是个护士,所以我对别人的脸色和身体状况观察得比较仔细,他那种状态分明就是在极力掩饰疼痛。虽然当时离得远,但我不会看错的。蒋总手臂上的那条伤口,应该就是在医院伤的没错。”
展舒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耳边,蜂鸣。
在医院的时候,蒋越城居然受伤了?
怎么伤的?
他不是一直在楼下都没有上去的吗?当初她这么质问的时候,他也没反驳,怎么就受伤了?
突然,她的眼前浮现出那时的情景,他开车的时候,一直是单手握方向盘,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当时她也只以为他是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往受伤的方向想。之后在电梯里也是,进了总裁室也是。那天晚上她来例假,疼得昏昏沉沉,有一点儿印象是自己无意间挥手打到了他,应该就是手臂的位置,然后他就把她狠狠丢到了床上。
那时她还以为,他是故意的,现在想一想,怕是自己打到了他的伤口。
他手臂上有伤,居然还抱她了?
他都不知道疼的吗?
展舒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怪不得,自己在车上埋怨他不管她,说他狠心,还说季唯贤受伤了不准他碰,说季老师都知道救自己,而他却只会袖手旁观,他会那么那么生气!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气死的!
还有,思韵姐说他一直在为她的事情奔波,并没有对她不管不顾。自己那天居然还跑去公司要他站出来澄清他们的关系,把话说得那么狠那么绝,他却一句为自己解释的话都没有,就那么听着她的控诉与质问。
他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他在帮她呢?这样的话,她也不会误以为那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搞鬼,也不会那么恨的啊!
好久好久,展舒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两只脚仿佛被钉在了地面上,抬不起来。
宁纯看到她这副样子,也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起身走了出去。
展舒后知后觉地追出来,说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展舒,你和蒋总的事情我不了解,刚才那些话也是按照事实说的。光是从他受伤就能看得出来,蒋总他很喜欢你,今天突然爆出来的新闻也不是空穴来风。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半吊子,没有你这样好的命,也不会遇上这么好的男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的。说真的,我很羡慕你。”宁纯有些讪然地抬手揉了揉鼻子。
她不会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很喜欢秦宇。
因为当初对秦宇不了解,只是看到他家世好,人也长的不错,对展舒也是殷勤得不得了,就觉得这样的男生挺难得的,如果是自己,肯定就会答应。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她才知道,原来秦宇是个秉性恶劣的人,展舒不答应是对的。
现在,她更加羡慕展舒了。
蒋越城这样的男人,甩秦宇两条街。
如果哪天自己也能这么好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恐怕都能喜极而泣了。
……
宁纯离开后,展舒走回房间。
卧室内,那条染血的床单还在地上。服务生要把它拿走的时候,被她制止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将这床单留下,可能是因为上面沾有……他们两人的血吧?
男人赤着上身,眉宇皱紧。
她简单洗漱后,在天空即将泛起鱼肚白时,爬上了床,与他合被而眠。
展舒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似乎从这一晚开始,她整个人,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只属于眼前这个男人。
这种感觉让她特别安心。
不管未来怎样,至少她对于这个结果,一点儿都不后悔。
能做他蒋越城的女人,没有怨言。
……
正午的阳光有些烈,将窗帘照透,而后打在男人的侧脸上。
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紧紧皱着眉头,刚一睁开眼睛,眼球就被强烈的光线刺痛,随即一把撑起身子,头痛欲裂。
宿醉过后,不是一般的难受。
他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手掌不知什么时候被绷带和纱布包成了粽子。
蹙起眉头,蒋越城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昨晚的记忆回笼。
他醉得太厉害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昨晚的事情特别虚幻,好像发生过,又好像没有发生过。
他翻身下床,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被叠放在角落处的床单,上面染满了斑驳的血迹,不由得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那些都是他的血。
每一滴,都为她而流。
然而她的初次早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他可真傻。
蒋越城单手扶额,走进浴室,突然觉得胃部一阵钻心的绞痛,弯腰开始剧烈呕吐。
吐了一池的酒,里面全都是红血丝。
蒋越城愣了愣,立刻拧开水龙头,把血都冲没了。
展舒窝在外面的沙发上睡得正沉,听到声音,慌忙跑了进来。
“给,毛巾!”
她急急地递上毛巾,又手忙脚乱地接了杯温水放在洗浴台上,然后开始用手拍他的后背。
“你还想吐吗?我、我去给你要解酒茶,然后我们就去医院做检查。”
“我不去。”他的声音沙哑极了,有气无力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忽然去推她的手,“你怎么还在这儿?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展舒根本不理他,抽了几张纸巾为他沾着嘴角,然后把温水杯塞到了他手里,“快喝点儿,我现在就去让服务生准备解酒茶。”
说着,她立刻转身。
忽然,一条手臂自身后缠上了她的腰,将她卷着抱了过去,稍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放坐在洗浴台上。
男人欺身向前,强硬地挤进她两腿之间,单手撑在台面上,倾着上半身,将她完完全全困在自己的胸膛与镜子之中,动弹不得。
他眯着眼睛,眼底流淌的情绪复杂难懂。
“为什么要管我?嗯?”
不是已经选择了别的男人吗?还管他做什么?
昨晚反抗得那么剧烈,那么不情愿,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管他的死活?
“不为什么,我想管,所以就管。”展舒伸手抵住他压下来的胸膛,别过脸。
她都是他的女人了,管一下,不对吗?
“现在倒挺会说话了。你离家出走的时候,管过我的感受吗?你管过那两个佣人的去留吗?新闻应该看到了吧,你现在是我蒋越城的女朋友,我的恋人,可是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后悔呢?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不想当女朋友你大可直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给我扣顶绿帽子呢?我蒋越城还不至于贱到捡别人的破鞋穿,没意思。你不干净了无所谓,我不要就是,何必来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展舒听得一头雾水,紧紧咬着下唇,指尖一片冰凉。
“绿帽子?蒋越城我不想和你谈论这种话题,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气什么,但我只知道,我展舒问心无愧。放我下来,我去找服务生。”
说着,她就开始挣扎。
男人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脸,直接将她摁贴在身后的镜子上,“咚”的一声,她的后脑撞上玻璃,疼得皱了一下眉。 霸情暖爱:冷少宠妻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