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20秒,这样短的时间里居然会发生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我问自己,同时在脑子里寻找着答案,“光头小孩,穿拳击裤的男人,芦苇塘,那片最后化着小舟的枯叶?对了,别忘了还有那头巨大的雕齿兽。这许多的构建,即便是一一列表排列出来,即便是这样,要把它们在短短的几十秒里完完整整的呈现在面前——我想无论你有多么强的能力,那也是绝然不可能的。”我想。但颇具讽刺意味的却是,心里虽然这样想,也觉得刚刚发生的那些有悖常理,但即便是这样,我却又不得不选择只能够去相信它们——因为我毫无选择。
“时间肯定是在某一处停止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想起了那个几近静止的画面;那个自己独自站着的,既没有色彩,又无声无息的世界……
“我说阿蛮,”秋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呢?你好好回忆一下,好像每次只要牵涉到净生,好像每当这个时候,我们身边总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秋子看着我,“你好好想想,自从那次登山,我就发现他老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我说阿蛮:你老是跟他混在一起,会不会也跟着中邪了?”秋子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问到,说完忍不住四处打望了一圈。
“中邪?我说秋子,也亏你想得出来!”我瞪大眼看着秋子,“老说人家神神叨叨,我看你才神神叨叨呢。”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也七上八下,我开始有些相信起秋子说的这些话来,“——是啊,我会不会真他妈是中邪了?”我想,心里忐忑。
“你不相信就算了。”秋子说,“不过阿蛮,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至少该去医院看看吧?”秋子看着我。
“嗯,得空我去看看。”我说。
“不过……”秋子看着我似还想说什么。
“又不过什么?”
“阿蛮,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什么鬼啊神的。但你不觉得有些东西,虽然你见不到摸不着,但它们或许真的就存在呢?它们或许——嗯,那什么……哎呀!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明白——你说是不是?”秋子头一歪看着我反问道。但听语气,显然在为自己没能把想要讲的事情表达明白而懊恼。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我最怕她语无伦次、毫无逻辑讲话了。因为每次不但听不明白,而且往往这个时候她又最喜欢强词夺理。
“我意思是,呃——或许你可以找个什么人看看?”
“你说医生?这个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秋子看着我。
“哦——你是说那个吖——也许吧——”我说。同时我想起净生那次聊起的,他在云南昭通大包山遇见毕摩、苏尼的事情。
“阿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个人看看。”秋子继续瞅着我。
“不必了!”我马上拒绝了。
“不要嘴硬。找个人看看又怎么了,大家不都这样。”秋子显然听出了我内心的动摇,她说。
“嗯——再说吧。”我说,“不过我倒有些好奇——”我看着秋子。
“什么?”
“你想找谁?你知道的,我可从来不和这类人来往。”我说。
“城郊有个大家叫她‘黄菩萨’的瞎子。这个人很有些名。怎样,明天我带你去找她看看?”秋子看着我。
“男的女的?”
“女的。”
“哦。那算了吧。”我说。
“这事你也重男轻女?”秋子眉头皱了起来。
“不不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感觉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呵呵,你知道我一向反感他们。”说完我笑了起来。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