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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失踪了。
离烬本来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在附近转转就会回来,可直到天黑,还是看不见她的人影。离烬不放心,马上派人去找她,可是找来找去,却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当派出去的人第三次跑回来报告,依旧没有消息,离烬终于动怒了,刚劲有力的大手往桌上一拍,整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秦劲一惊,还没有见过主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跪在底下的众人,更是吓得一个哆嗦,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找不到那就继续找,若是寻不着王妃她人,所有人一律军法处置!”离烬声音阴冷,昔日的温文尔雅早已不见,绝美的脸上有的仅是暴戾之色。
众人连连应“是”,鱼贯而出,唯恐跑慢了会被他们的永瑞王爷拿去开刀。
“王爷息怒,也许王妃只是堵气离开了呢?”秦劲上前劝道。
“不可能,诺诺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就算想走,她能走到哪里去?”想到昨日她离去时那一脸的悲伤绝望,离烬就恨不得拿把剑捅死自己算了。说好的要保护她,可是这才多久,却是自己让她这般的伤心难过。
秦劲刚想说什么,外头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副帅程严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案上的所有东西都被离烬推砸在地,如砚台等物皆成碎块,吊在火堆上的锅台和角落里两个几百斤重的鼎彝被惨遭踢翻。
整个中军帐除了王爷坐着的那把椅子还是完好无损以外,已经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平时他们这些将士进来商讨作战方案所坐的椅子和小木茶几也全部残缺不全的散落在地上各处。
见状,老将程严心底微了打了寒颤,忽生感慨,没想到这王爷平时看起来温雅如玉挺好说话的,这发起脾气来,一样是那么的暴力和吓人。
“何事?”
离烬尽量收起一身戾气,抬眸望向来人,但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还是给人感觉阴森森的。
程严赶紧拱手行礼,禀道:“王爷,太后吵着要见你。”
“不见。”离烬想也不想就拒绝。
程严一脸为难,声音艰涩道:“但是太后已经从昨天闹到现在,并且一口饭都没用吃,末将担心……”
未等他把话说完,离烬声音犀利地打断:“那就饿着。”
程严:“……”
都说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果然如此啊!
之前他就听说过,在现任王妃还没有进府之前,王爷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就极为亲密,毕竟是两小无猜嘛;但自从现任王妃进府以后,王爷对太后就愈发冷淡,原来这事是真的!
见他一直愣着不走,离烬眉梢一挑,问道:“可还有其他事?”
沉吟片刻,程严还是张口问道:“末将是想问,如今东辽国那边已经同意议和,驻守在挟山岭的军队也在陆续撤离,我们是否也该班师回京……”
话说到后面,程严的声音徒然小了下来,只因王爷瞪他的目光,活脱脱就像要把他给宰了,顺便拆皮煎骨,凶辣得很。
离烬咬着牙,唇边突然弯起一个阴险的弧度:“本王的王妃还没有找到,你便来问本王何时班师回京?”
他这话说得极其温和,但是程严听完,背脊一寒,只觉四周蔓延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末将明白了,末将会马上吩咐下去,让他们加派人手赶紧把王妃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程严急忙改口。
离烬却在听到他那句“死要见尸”的话后,俊脸阴沉了下来。
见状,程严便知自己心直口快说错话了,恼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在离烬还没有发怒之前,急忙出声安慰:“王爷不要太过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离烬没有心情应付他,便摆手道:“下去吧。”
程严这才转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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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中,雷雄带着人回来禀报,说是在前面一处深沟发现了大量的血迹,还有未烧烬的黄符,疑似许诺留下的。
离烬想起秦子高和孙信衡就在附近,很是不安,担心人是被他们掳走的,当即闯进赫连青婉的营帐,质问她秦子高的老巢在哪里。
原本欢欢喜喜迎过去的人儿,当即停了下来,如桃花般清丽的笑靥顿时换成愤怒的表情,赫连青婉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他们的禀报,特地来看我的,没想到你来见我,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离烬凝视她的黑眸染上不耐烦之色:“够了,我没心情跟你扯这些,我来就想知道秦子高在哪里?”
闻言,赫连青婉心中凉了半截,淡然看着他:“怎的,那个女人找不到了,你怀疑跟秦子高有关?”
离烬急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子高想对诺诺做什么?”
他越是关心那个贱人,赫连青婉心里越是不高兴,不禁扭曲着五官气愤道:“好笑,秦子高想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不会想办法自己去问他啊!”
离烬狠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即将要爆发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听着,我没在跟你说笑,我再问你一次,秦子高在哪?”
“说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赫连青婉堵气地说完,转身就往里面走,不打算理他,谁知手肘却骤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
离烬面色阴冷,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般的肃杀之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秦子高在哪?”
赫连青婉被他盯得一阵毛骨悚然,背部发凉,但是转而一想,两人从小就认识,离烬还不曾为了任何事情对她这般凶过,委屈的眼泪当场像不要钱似的夺眶而出。
“你凶我?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凶我?——离烬,你不要忘了,哀家可是太后!你不能如此对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离烬一把推在地上,此时的离烬已经完全没有耐心,脸上是不经掩饰的阴戾之气,骇人至极。
“我敬你的时候,你就是太后;当你准备牺牲我替启儿换取帝命之时,你在我心里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可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只是换命而已,秦子高跟我保证过你不会死,我没想要你死!真的没有!——烬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赫连青婉红着眼睛,撕心裂肺的驳斥,不敢相信离烬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往日那个事事顺着她,将她像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男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这样做后,我还可以跟你回到最初那样子吗?”离烬阴着脸,突然厉声一叱。“说吧,你和秦子高是不是做了交易?你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赫连青婉心里一惊,顾不得对方竟然用审犯人的语气质问自己,话便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我和秦子高做了交易?”
“因为像秦子高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委心甘愿当别人的奴才,而你——”离烬声音一顿,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太了解你了,除非你和他之间存在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你不会怕被我知晓。”
心事被挑破,赫连青婉一阵哑然,竟心虚得不敢抬头望他。
深邃漆黑的眸子稍微一转,离烬努力压制住心头的火气,尽量以平时说话的语气道:“不管你们之间做了何种约定,但是从他控制你心智并且挟持你这件事可以看出,秦子高应该不会再帮你办事,甚至他还会对你不利。如果你还有点理智的话,那就跟我合作,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他。以后你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赫连青婉却看着他,目光诚挚地问道:“如果我帮了你,你我还能回到从前吗?”
离烬不语,凝视她的深邃眼眸不带一丝感情。
见状,赫连青婉心也死了,流光溢彩的眼眸渐渐黯下来。
她将脸转过去,下起逐客令:“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离烬当真气疯了!
“赫连青婉!”
离烬将人拉住,举起手,恨不得一掌劈下,直接杀了她。
但是关键时刻,他想起皇兄临时前的嘱托……
所以那只手凌空顿住。
赫连青婉吓懵了,目光呆呆地看着那只高举的大手片刻,然后眼眶慢慢的,一点点的红透,眼泪如雨水夺眶而出。
“……你要杀我吗?”
她目光定定看着那只手,然后一把将他推开,只可惜男人犹如大山一般纹丝不动。
赫连青婉一气之下,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
关键时刻,那只手冷不丁被另一只更有力量的大手抓住。
离烬失望透顶地看着她,最后才低声说出那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样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打不了,赫连青婉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用力朝他砸过去,歇斯底里地骂道:“知道,怎会不知?就是那个女人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想知道秦子高在哪是吧?——你作梦!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许诺那个贱人当垫背的!谁都别想称心如意!——哈哈,哈哈哈——”
赫连青婉双眸冒火,笑得脸上表情都扭曲起来,狰狞无比。
离烬眉头皱得死紧,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转身走了出去。 天命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