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并不像黑色白色那样泾渭分明。中间的灰色地带，最是让人无所适从或者犹豫难决了。就像王琪对苏雅，就像魅魔对张扬。

　　并不是杀或不杀那么容易下决断。

　　王琪很想杀掉苏雅一了百了，随便嫁祸于人，或者再也不回阿尔法星了。只是，为了一件恶魔法器，而毁掉自己的前途，值吗？可如果不杀掉苏雅，等她跟总部联系上，自己也难逃罪责。也不知在那之前，自己是否有能力让她“原谅”自己。

　　不过，王琪最近没时间想这件事了。当务之急，是期末考试。

　　大概是在地球上生活的太久，在学校里被同学的情绪感染的太多，王琪自己也有些担心起来成绩会不好。再加上许艳一而再再而三的危言耸听的要学生们绷紧了弦，王琪也就真的绷紧了弦，甚至连对付魅魔的事情都好像忘了。

　　张扬对此非常好奇。他发现原本对魅魔紧张的不得了的苏雅和王琪这几天就好似把她给忘了。特别是哪个苏雅，每天兴奋的跟磕了药一样，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在发笑，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儿。

　　偶尔的时候，张扬也会有点儿犯贱的去恶魔屋里看看。每次，她都只能看到魅魔一个人在那或者玩着俄罗斯方块儿，或者看着小说，生意冷清的一塌糊涂。

　　“这么做生意，她怎么还没赔死呢？”张扬坚信晚上的时候，魅魔肯定没干好事儿。说不准会用“魅魔之惑”把别人的银行卡密码搞过来。

　　想到此，张扬觉得自己或者也可以那么干，如此做些劫富济贫的事情，倒也不错。不过，这也只是个想法而已，张扬还是觉得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才是最安心的。

　　爷爷的身体好了，气色也越来越健康，脸上也见肉了。

　　张扬有种感觉，感觉笼罩在家里很多年的阴影，忽然间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能不能再帮我医治一个人？”张扬觉得自己应该尽力帮帮郑爽的奶奶，不是因为那老人是郑爽的奶奶，而是因为她是郑前的母亲。郑前叔叔，在张扬的记忆中，他一家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你还有恶魔法器吗？”王琪问。

　　“呃……没了。”

　　王琪就不再搭理张扬了。

　　期末考试终于来临，整个西关小学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张扬对这种气氛非常之不爽，想想自己上辈子被这紧张的气氛和每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考试折磨的精疲力竭的感觉，他就恨得慌。

　　有时候，张扬真的冲动的想考上一个好成绩，让那些在前世很瞧不起自己的学习成绩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不过，这种惹眼的事情，张扬还是没有做出来。现在，他只想低调的生活。

　　期末考试那天，张扬小心的把分数控制在了80分左右。

　　原本以为可以低调一些，谁知成绩公布出来，张扬大吃一惊。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性的错误。他忘记了，在自己前世的时候，一年级的第一期期末考试的试题非常简单，全班同学中，绝大多数都在90分以上。而张扬这次控分过了头，只考了平均75分。

　　考卷需要家长签字。

　　张扬伪造了签字。这种事情，他很有经验。父母问及成绩的时候，张扬随口胡诌说是平均95。

　　不过，因为成绩太差，许艳专门布置了繁重的寒假作业给张扬等几个吊车尾的。这些吊车尾的同学之中，除了张扬，还有苏雅。

　　看到苏雅失望惭愧的神态，张扬就忍不住想笑。

　　紧张的气氛终于渡过，放寒假的那一天，学校里最是热闹。张扬也挺喜欢寒假，至少可以不用每天白痴一样坐在教室里发呆，已经让张扬觉得幸福的不得了了。

　　只是，张扬的幸福很短暂。

　　金光让金老七在考卷上签字，金老七这个大嘴巴竟然说给了李倩听。李倩一听要家长签字，还听金光说张扬的考试成绩很差，当时就气坏了。

　　自从张扬出生，李倩头一遭的狠下心来把张扬暴揍了一顿。不是因为张扬考试成绩不好，而是因为他撒了谎。张扬一声不吭的忍着，反倒把李倩给气哭了，下手也就更狠了。

　　爷爷奶奶一看李倩动了震怒，赶紧劝了起来。奶奶更是护着张扬，把他推出院子里，正好看到瑶瑶在门口扫地，赶紧喊道：“瑶瑶，带你弟弟去家里玩啊。”

　　瑶瑶隔着院子早就听到了李倩的怒吼，赶紧跑过来，拉了张扬往自己家里去。

　　家里只有瑶瑶的父亲田海涛，正坐在门口抽着闷烟。

　　张扬喊声“涛叔”，田海涛应了一声，爱理不理的样子。瑶瑶捏了一下张扬的肩膀，拉着他上楼。进了瑶瑶的房间，瑶瑶才对张扬说道：“我爸妈吵架了，我爸心情不好。”

　　“哦。你妈呢？”张扬问。

　　“回娘家了。”瑶瑶叹一口气，捏了一下张扬的脸颊，“没考好啊？”

　　张扬讪笑一声，默认了。

　　“打你屁股了？疼不疼？”

　　“没事。”张扬坐在床上，说道：“到底是亲儿子，我妈不舍得真打我。”笑一声，张扬又问：“姐，你啥时候放假？”

　　“快了，再过几天。”瑶瑶一笑，说道：“等姐放假了，带你去庙会套圈儿。”

　　“好。”张扬应了一声，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说道：“今晚我在你这睡吧，不想回去了。”

　　“生你妈妈气啊？”瑶瑶故意板起脸，说道：“那可不行。婶子是疼你才……”

　　“我知道。”张扬笑道：“我只是觉得惭愧，不是生气。哎，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孩子就学会撒谎骗人了，长大了还得了？要是我儿子，我非一巴掌抽死他不可。”

　　瑶瑶伸手捏了一下张扬的鼻子，“你啊，人小鬼大。姐去做饭，你在这玩着。”

　　简单的晚饭，清汤清水。张扬有些吃不惯。虽然张家的条件也很一般，但好歹每天每顿饭还有些油水的。瑶瑶显然看出了张扬吃不惯这饭菜，吃过晚饭，张扬在楼上洗脚的时候，瑶瑶上楼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火腿肠。

　　“吃吧。”瑶瑶递给张扬。

　　张扬一怔，道：“不用了，我吃饱了。”

　　瑶瑶不由分说，把火腿肠塞在张扬手里，笑道：“跟姐客气什么，姐又要发工资了。呵呵。”瑶瑶笑的很开心。

　　外面忽然传来叫门声。

　　瑶瑶听了一下，说道：“是嫚嫚。”说着，快步下楼去开院门。

　　张扬看看天色，发现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嫚嫚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这是扬扬吧？”嫚嫚上楼来，看到张扬，有些狐疑的问。她这些年很少在家，对于村里的孩子，有些认不大清楚。

　　“嫚嫚姐。”张扬已经洗好了脚，坐在床上抠着脚丫子。

　　“啧啧，哎呦，长的真俊。”嫚嫚坐在张扬身边，双手捧住张扬的脸，“这皮肤水嫩的。”

　　瑶瑶笑了起来，“嫚嫚，你咋来了？这都几点了。该不会是刚回来吧？”

　　“哎呀，你忘啦？我说了今天回来的嘛。”嫚嫚抱怨道，“我跟你说了要你等我。”

　　瑶瑶一怔，哎呀一声，道：“我真的忘了。对不起，我……”

　　“算啦算啦，没事儿。”嫚嫚笑了起来，“今天我跟你睡一块儿。”说着，又看向张扬，“扬扬，你不回家啊？”

　　瑶瑶道：“他今晚在这睡的。”

　　“哦，那也没事儿，挤一挤好了，小孩儿也不占地方。”嫚嫚倒是无所谓，从怀里摸出了一袋儿瓜子，放在床上，抓起一把递给张扬，蹬掉鞋子上了床，看着瑶瑶，说道：“终于要放假了，那小子约我放假了去爬山。”

　　“大冬天的都是雪，爬什么山啊。”瑶瑶凝眉道。

　　嫚嫚咯咯的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不知道他？他就是想跟我去打野战。”

　　瑶瑶的脸唰一下红了，掐了一把嫚嫚，低声道：“有小孩子在这呢，别瞎说。”

　　“嗨，他才多大，懂什么。”嫚嫚无所谓的说道。

　　瑶瑶苦笑，看了张扬一眼，心说：“他是不大，可太早熟了。”忽然想到张扬胯下之物，瑶瑶又是一阵心跳。

　　张扬竖着耳朵，嗑着瓜子儿，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大模大样的听着女孩儿的闺房话。瑶瑶捏了捏眼角，又看看时间，刚想让嫚嫚赶紧睡觉，却又听她说道：“我想跟他分手，没意思。”

　　瑶瑶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招呼这张扬谁在最里面，随意的跟嫚嫚说话，“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他家里有钱，长得又不错吗？”

　　“切。”嫚嫚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儿，懂不？”

　　“心儿？是心。”

　　“芯儿，灯芯儿的芯儿。”嫚嫚鬼笑一声，道：“他那里好小的，那里，不就是芯儿嘛。”

　　瑶瑶眨巴着眼睛，一时间没明白。

　　“啧，硬起来才这么大。”嫚嫚比划了一下，“一点儿也不爽。”嫚嫚好像压抑着一股子怨气，嘟着嘴巴说着。

　　瑶瑶这才明白嫚嫚在说什么，忽而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笑，赶紧把手伸过去，捂住了张扬的嘴巴，干笑一声，道：“嫚嫚，别瞎说了，睡吧。”

　　张扬强忍着笑，嗅着瑶瑶的体香，仍旧竖着耳朵，希望嫚嫚能继续说点儿什么。张扬自己都觉得自己八成心理有问题，竟然对偷窥啊偷听啊之类的事情有着非常强烈的兴趣。他甚至开始希望嫚嫚欲求不满，晚上对瑶瑶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