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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皇帝人质

赐婚 琉璃珍珠 4530 2021-04-06 13:33

  元月七日,开封府贴出告示:奉旨圣,为根括金银,充大金国犒军之物,凡自愿缴纳钱财者皆封以官职。

  赵桓黔驴技穷,早已无计可施,独坐在福宁殿中自斟自饮,不久便烂醉如泥,倒在御案前昏睡了过去,他为筹银帛,已焦头烂额,只能借酒消愁了。他只愿长醉不愿再醒,实在很害怕面对着金军凶恶丑陋的面孔。

  完颜宗翰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欲擒故纵,将他们君臣当作猴子戏耍,但愚蠢的赵桓却仍不醒悟,仍然一心巴结金人,以为只要投降,交足了金银美女,金人就会放过他,他仍然可坐拥江山,君临天下。

  朱琏捧着醒酒羹走了入来,轻轻地掠了掠他额前的发丝,朝廷已经想尽了各种方法,但仍然没有满足金人的要求。

  于现在的局势来看,名声与官权都是过眼云烟,百姓所信仰的只有金银,又岂肯轻易全部缴纳。百姓们深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在这风雨飘摇的动荡乱世,政权不能千秋万代,远远没有真金白银来得痛快真实。因此,压根就没有人傻到拿钱银来卖官做,百姓们只会将金银藏得更隐蔽,以备将来可以急用。

  尽管以赵桓为首的朝廷官员奉迎金人,但完颜宗翰却不给他们君臣留下半分情面,赵桓在重重压迫之下头痛欲裂,精神几乎崩溃。冷酷无情的完颜宗翰并未因此而放过他,为了给赵桓庒力,完颜宗翰还多次扬言要入城洗劫。

  朱琏将赵桓扶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入了醒酒羹,他是全城百姓唯一的希望,一旦倒下,开封城就没有了。

  玉炉中的檀香还在幽幽地燃烧,一缕孤烟缭绕不绝。

  赵桓为国事操劳,身心非常疲惫,加上醉酒,很快就畅然入梦。朱琏静静地坐在了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她执掌后宫,也同样很累,当下掀开了锦被,上床睡在了他的身畔。

  窗外夜色阑珊,桌上玉炉里的檀香袅袅飘香,朱琏打了一个口哈欠,很快也进入了梦香。

  赵桓沉沉大醉,醒来是已经是清晨了。只觉口干舌燥,头部仍然隐隐作痛,叫了一声道:“茶。”

  福宁殿中,朱琏泡了一壶铁观音,亲自端到了赵桓的面前。茶香清醇,茶色微微泛着琥珀之光。赵桓放在唇边轻闻了一下,将茶水一饮而尽,并且再来一杯。

  朱琏见他眉头深锁,将茶递上,一脸笑意道:“皇上要保重龙体,臣妾可不想失去依傍。”

  芍芬走了入来道:“皇上,李若水大人求见。”

  赵桓整理了一下龙袍,重新坐在福宁殿的龙椅上,说道:“宣。”

  李若水等人走入了福宁殿,向赵桓禀告金人傲慢无礼,打伤了前去交缴金银的官员。

  赵桓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召见金使萧庆,希望萧庆能在完颜宗翰的面前美言几句,让大宋朝廷暂缓催缴。

  萧庆含糊其辞地道:“此事须皇上自己面见元帅才能了结。”

  赵桓当即吓得全身冷汗淋漓,上次身陷金营的阴影尚未散去,新的恐惧又袭上了心头,这次若再去金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赵桓自觉受尽了屈辱,实在不想再去,但萧庆明显话中有话,不知究竟是何意。

  赵桓连忙与何栗等大臣商议,大臣们又都认为既己签了约,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李若水等人也怂恿赵桓前往。赵桓又真的唯恐金人会因为金银缴纳不足而派兵洗城,迫不得已之下,便同意了再去金营。

  临走之前,为防意外,赵桓私下嘱咐孙傅道:“朕此次去金营,恐有不测,若真遇不测,则后事全托付于卿。卿可招募二三百敢死之士,带着上皇和皇太子突围到南方去,这样朕就放心了。”

  元月十日,赵桓第二次前去金营,由何栗、李若水等几百人陪驾随行。天寒地冻,地冰如镜,行走的人都迈不开步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迈着艰辛的脚步。

  一匹快马从京城中飞驰而来,扬起了阵阵雪花,阵阵马蹄之声敲碎了众君臣的心灵。只见签书枢密张叔夜正乘着战马,拦住了赵桓的去路,苦苦劝他留下来主持大局,不再上完颜宗翰的大当。

  赵桓立在马上,长叹一声道:“卿勿再言,为使百姓安康,免遭劫难,朕必须再往金营。”

  张叔夜见赵桓决心已定,知道多说也无益,他了解完颜宗翰的野心,知道赵桓这一步踏出去,必然是错的,前面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没法回头的路了。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赵桓必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张叔夜不由悲从中起,放声嚎啕大哭,继而再三拜退。赵桓目送忠臣远离,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掩面催马前往。

  赵桓这次再入金营,其实已经不是谈判的对象,而是人质了。所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根本就不与他见面。左右二帅的意思很明白,他们将皇帝扣在手里,不怕大宋朝廷不乖乖交银子、不自动催人前去割地。

  赵桓受到了无比的冷遇,完颜宗望、完颜宗翰把他安置到军营斋宫西厢房的三间小屋内。屋内陈设极其简陋,除桌椅外,只有可供睡觉的一个土坑,毛毡两席。

  李若水对接待他们的萧庆道:“如此寒冷的天气,没有棉被,要皇上如何能安睡?”

  萧庆也知他们的处境非常可怜,无奈这是完颜宗翰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作主,他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外面风雪不停,想到屋里的大宋君臣正在挨饿受冻,他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并非每个金将都如此冷酷无情,何况他是契丹人,也深知亡国之痛。他沉吟了片刻,步入了自己的帐中,将一床己经没人要的旧棉被抱入了赵桓的住处。

  赵桓不由热泪盈眶,说道:“难为将军了。”

  萧庆道:“这是属下的同袍的旧物,他在围城之时不幸牺牲了,两阵交锋,死的不只是宋人、金人,也有契丹人。”他说到了这儿,眼角不由涌出了两滴眼泪。

  随后萧庆又命人送来了饮食,自然是残羹剩饭,但他们君臣早已经饿了一天,赵桓也顾不得尊严和仪态,狼吞虎咽般吃得盘底朝天。

  萧庆退了出去后,完颜宗翰又派金兵在赵桓的屋外严密把守,黄昏时屋门也被金军用铁链锁住,赵桓君臣完全失去了活动自由。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开封一带雨雪天连绵,天气出奇地冷,赵桓除了白天要忍受饥饿的折磨外,晚上还得忍受刺骨的寒风,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自从赵桓被囚禁后,为了营救皇帝回朝,开封府多次派出官吏直接闯入权贵富豪家搜查,横行无忌,如捕叛逆。百姓五家为保,互相监督,如有隐匿,即可告发。后来,京城官员又想出了以金银换粮食的方法搜刮金银。

  但此时的开封城毕竟只是一座孤城,再富又能富到那里?就是敲骨吸髓也总有个尽头。自靖康元年闰十一月金军围城以来,至今己二个多月了。

  如此兵荒马乱,又加上风雪不止,粮食供应早就断绝了。百官富豪家还好,家中总还有些存粮,而那些本就穷困的百姓,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将城中的树皮树叶、猫狗老鼠吃光之后,就开始以死人为食了。再加上疫病流行,饿死、病死、冻死者不计其数。境况之凄惨,实非笔墨所能描述的。

  然而,金人仍不肯罢休,改掠其他物抵押金银。凡癸天礼器、天子法驾、各种图书典籍、大成乐器以至百戏所用的服装道具,均在搜求之列。诸科医生、教坊乐工、各种工匠也被劫掠。

  同时,金军又开始疯狂地掠夺妇女,只要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论是黄花闺女还是有丈夫的少妇,经查实后都会被开封府捕捉,送入国相大寨,以供金将玩乐,这妇女入寨后也饥不饱腹,受尽金军凌辱。当时吏部尚书王时雍掠夺妇女最卖力,号称“金人外公”。

  开封府尹徐秉哲也四处为国相大寨搜集女人,京城刚刚闹饥荒,死者不计其数,更何况是女人?为了讨好金人,徐秉哲心生一计,将本已蓬头垢面,己显蠃病之状的女子涂脂抹粉,乔装改扮,用马车押送入金营。这些女子本来仅剩下半条人命,又如何能再受摧残,入寨之后十人九死,尸体成批成批的像青菜罗卜般被金军丢在了乱葬冈,弄得开封城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金军攻陷东京前后,烧杀掳掠,摧残妇女,除了金银财物外,妇女头上的发饰也不能例外。大量官员和百姓被掳掠,其中女性尤多,多数被凌辱至死在青城国相大寨,如此惨无人道摧残,却并未因此而停止。

  金太宗吴乞买无法稳定河东、河北,大为震怒,再次向宋朝施压。自从赵桓被扣压以来,朝廷又乱成了一团。赵佶走出了龙德宫,重回福宁殿,与群臣相互议政,这个时候,前朝和后宫才能勉强稳定下来。

  金军将东京城封锁,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不出一月,京城中所有值钱的财物全部都被金军洗劫一空。

  身处在金营中的赵桓,虽然无性命之忧,但身为一名人质,也早已失去了往日作为皇帝的尊严了。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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