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萧干等众人离开山洞之后,才从洞外的荆棘中窜了出来。完颜宗雅见己经安全,也走了出来,与萧干携手同回了洞中。完颜宗雅的手臂被荆棘划破,露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干心痛地道:“难为你了。”
完颜宗雅笑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吐了一口酸水。
萧干关切地道:“你怎么样了?”
完颜宗雅含笑地道:“我没事,你的腿伤还好吗?”
萧干笑道:“没事,只要休养几天便好。”
正在此时,洞外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萧干大惊,连忙抱着完颜宗雅躲在了一旁。进洞的是胡沙保、习古乃等将,狡猾的兀术,故作玄虚,带走了李紫瑕主仆后,又暗中派兵返回山洞捉人。萧干自知躲不过去,闪了出来,与他们大打出手。
胡沙保道:“你们果然还躲在这儿,习古乃,梁王有令,要捉活的。”
萧干躲在暗处,满头满脸都是灰土,衣袍被荆棘刺破,全是破洞,阳光透射入来,忽明忽暗,更见他狼狈不堪。习古乃二话不说,绕着萧干的弯刀游斗,火星四溅,嗤嗤作响。
酣斗了半天,习古乃的脸色惨白,隐隐透出了一股青气,手握弯刀,凝神对敌,却被萧干逼退了几步。胡沙保见状,连忙掠入了阵中,与习古乃一起攻击萧干。
完颜宗雅闪身而出,右手探出,向胡沙保的脸上抓去,胡沙保侧首避过,抢上了一步。完颜宗雅见他逼近身来,提起防身的匕首,呼的一声,向他的头顶猛刺了下去。
胡沙保身子微侧,匕首落空,“砰——”的一声,刺到了石洞上的花冈石,霎时火花飞溅,胡沙保只得闭上了双目。完颜宗雅乘势攻击,匕首上下滑动,攻势凌厉。
胡沙保冷笑道:“公主为了这个奸细要将末将置于死地吗?”
完颜宗雅道:“立即让我们走,否则休怪本公主手下无情。”
习古乃出手阴狠毒辣,与萧干斗了数个回合,仍未分出胜负。习古乃冷笑了几声,猛地里一个转身,右手探出,弯刀疾飞,“喀喀”作响,萧干手中的弯刀突然脱手,插进了山洞中的花岗石上。习古乃发出了两声冷笑,跃了上前,抽出了萧干的弯刀。
完颜宗雅手中扣着暗器,向习古乃发去,习乃古躲闪不及,被打中了“足三里穴”,当下软倒在地上。
完颜宗雅叫道:“干哥快走。”
萧干犹豫地道:“可是…….”
完颜宗雅道:“不用管我,他们不敢伤害我的。”
萧干轻叹了一声,打退守在洞口的十余个金兵后,逃出了山洞,向草原深处逃去。
习古乃闪了出来,说道:“追!”
胡沙保将完颜宗雅制住后,将她提出了洞外,见萧干己经逃走,才松下了一口气。
胡沙保道:“萧干脚上有腿伤,应该跑得不远,赶快追上去。”
完颜宗雅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哗——”的一声,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酸水。
胡沙保脸色微变道:“别追了,快送公主回宫。”
回到宫中己是晌午,晴空和煦,万里无云。
完颜宗雅情绪波动,拒绝看太医,在裴满夫人的坚持之下,她只得乖乖地躺在床上,让太医把脉,她自从从山洞回来之后,气息微弱,呕吐不止,却始终不肯吐露半句真话。
裴满夫人道:“公主情况如何?”
太医脸色大变,反复诊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耶律璃道:“莫非太医有难言之隐?”
太医点头道:“请恕微臣无罪,微臣才敢直言。”
裴满夫人道:“本夫人恕你无罪。”
太医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
裴满夫人道:“只是什么?”
太医道:“公主己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裴满夫人大怒道:“大胆,公主云英未嫁,怎么会有孕?是不是你诊断错误?”
太医道:“微臣行医多年,从未出错,公主真的是有孕了。”
裴满夫人勃然大怒道:“宗雅,太医所言,是否属实?”
完颜宗雅道:“太医句句属实,我确实怀孕了,是萧干的孩子。”
裴满夫人怒道:“你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耶律璃连忙阻止道:“母亲先别生气,責怪宗雅也没用,咱们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才是。”
裴满夫人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抓住了萧干再说。”
萧干避开了追兵,逃到了潢河下游的一个小山川中,因腿伤不便,坐在了河边的一颗大树下歇息,吃了干粮之后,召来了旧部。
一位年轻的将领带着几个亲兵走了过来,这几人正是萧干的亲信,年轻将领名叫萧震南,是萧干的近身护卫。
萧震南走了过来道:“属下参见王爷。”
萧干道:“本王中了斡本一箭,行动不便,暂且取消计划。”
萧震南道:“属下遵命。”
萧干道:“放出金鹰,传书南院大王,说上京有绛珠公主的消息。”
萧震南道:“属下马上去办。”
萧干道:“为了取得阿骨打的信任,本王还要冒死闯入金宫。”
萧震南道:“属下等人会留在此地继续等待王爷的命令。”
萧干轻叹了一声道:“为了夺回上京,只有利用雅妹了。”
转眼又过了几天,萧干小腿上的箭伤己经痊愈,已能在山中来去自如。他兴致正浓,在荒野中闻鸡起舞,直打得飞沙走石,落叶簌簌而落。
他正舞得起劲,忽见紫影一闪,一道剑光疾了过来,直取向他的后心。萧干反应灵敏,回转身去,用金刀架开了长剑,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惊。
这紫衣女郎不是别人,正是绮绫郡主耶律莹。原来,耶律淳收到了李紫瑕的消息后,正计划发兵上京,耶律莹得知真相后,便与邝文雄悄悄地潜到了上京,刚好在这儿碰到了萧干。片刻之后,邝文雄也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萧干收刀行礼道:“参见绮绫郡主。”
耶律莹道:“不必多礼,适才一试王爷的武功,果然精进了不少,后生可畏呀!”
萧干笑道:“郡主过奖了。”
邝文雄道:“朔外的武功,以刚猛称霸,果然与梅岭阴柔的招式不同。”
萧干道:“两位远道而来,可是为了绛珠公主?”
邝文雄道:“正是,瑕儿何在?”
萧干道:“被兀术带走了,想必是在金宫。”
耶律璃道:“这儿数月前还是辽宫,没想到历经战乱后竟成了金宫了。”
萧干道:“阿骨打欺人太甚,重夺上京,是狼主唯一的心愿。”
耶律璃道:“你们有何计划?”
萧干淡淡地道:“暂时还没有。”
耶律璃道:“今夜我要一探金宫,设法救出瑕儿。”
深夜为了确保宫中安全,太监宫女们都早早结伴回到了后堂休息。兀术安排好香饵,准备活捉萧干,宫中的侍卫倾巢而出,在各个城墙后布置了天罗地网,静待萧干再次出现。
月上枝头,万簌寂静。心机缜密的萧干并没有来,邝文雄、耶律莹却换上了夜行衣,翻入了宫墙,向后宫而去。当他们得知李紫瑕主仆住在上阳殿左侧的茉莉轩时,绕过了重重防备,一步步地向茉莉轩靠近。
突然,从墙角冷不防射出了一支暗箭,邝文雄机警地拉着耶律璃闪开,避开了这支差点儿要了他们性命的暗箭。
远处有人惊呼道:“有刺客。”
茉莉轩的寝宫中李紫瑕主仆点亮了方桌上的烛光,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做针线,连夜刺绣着一条白底碎花裙的裙裾。宫内本来一片宁静,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李紫瑕正在奇怪,抬头看见邝文雄、耶律莹慌慌张张地闯了入来,她大吃了一惊,连忙引着两人躲在了床后。
银可忙带着侍卫走了入来,四下张望了一下道:“有刺客闯入宫中,你们可曾看见?”
李紫瑕神色自若,仍在赶绣着她的那条碎花裙裙裾,并不作答。
马幽莲道:“并没有看见,可能是逃到了别处。”
银可忙道:“刺客可能己经潜入了上阳殿,继续搜宫。”
胡沙保道:“速去上阳殿。”
李紫瑕待他们走远,才叫邝文雄、耶律莹出来,师徒见面,抱头痛哭。
耶律莹道:“你们不是去中京吗?怎么却随金兵来到了上京?”
李紫瑕轻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当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说了一遍。
正在此时,嘈杂声越来越大,兀术正带着侍卫,重搜苿莉轩。李紫瑕连忙上前阻拦,马幽莲则带着他们到了后院,两人慌不择路,翻过花墙逃了出去。
李紫瑕道:“姐夫,这里己经搜过,没有刺客。”
兀术道:“为了预防万一,再仔细搜查。”
李紫瑕无法阻止,只得让兀术搜宫,但搜了许久,也没有结果。马幽莲从后院中走了回来,李紫瑕见她神色不变,知道邝文雄、耶律莹己经脱险,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众侍卫都来回报道:“王爷,并未搜到刺客。”
李紫瑕冷笑道:“姐夫该不会认为小妹会私藏刺客吧?”
兀术陪笑道:“误会,误会。”道完,领着众侍卫离开了茉莉轩。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