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瑕将柔福公主赵桂金带到了五里之外的树林中,停了下来。赵云桦早己在此地恭候多时,见她们平安到达,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赵云桦责怪李紫瑕擅自独闯金营,害得他心急如焚,差点儿就带兵前往金营。李紫瑕也只是暗中打探二帝的消息,岂料金人封锁消息,她无法探得二帝被关禁在何处,在阴差阳错之下,从金营中救出了赵桂金。
赵桂金获救之后,上前拜见了赵云桦,并告诉他皇室所有女成员都被送进了浣衣院,沦落为军妓。赵云桦没料到金人如此泯灭人性,谁无姐妹妻女?吴乞买如此羞辱大宋皇族,作践嫔妃,还将她们充当军妓,实乃史无前例的奇耻大辱。直听得赵云桦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所有的金将碎尸万段。
李紫瑕道:“可有琏姐姐的消息?”
赵桂金一字一泪,哭诉朱琏己经投湖自尽,葬在了湖边。金国将朱琏的死讯封锁,难怪他们打探了多日,竟然不知道朱琏已经惨死在九泉之下。
赵云桦又问二帝的下落,赵桂金泪流满面,自从她们被送入浣衣院后,二帝和所有的皇室男成员己经被转移到韩州了。赵云桦不禁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也不知是先救后妃,还是赶去韩州救二帝。李紫瑕却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先尽快离开再从长计议。
一阵冷笑声传了过来,霎时间四周火把亮起,千军万马蜂拥而至,将三人围在了核心,领队的正是兀术,他是接到完颜宗贤的禀告,知道李紫瑕孤身闯进军营,才带兵追到了这儿。数百弓箭手围成了一圈,虎视眈眈地看着三人。“幻影双仙”紧紧地挨在了一起,游目四顾,以静制动。
兀术道:“李紫瑕,你敢闯入会宁,要你插翅难逃,只要你乖乖地跟本王回府,本王就放了他们兄妹。”
李紫瑕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徽、钦二帝和所有的皇室宗亲,你也能放过他们吗?”
兀术道:“囚禁二帝,将赵氏宗亲女眷送入浣衣院,乃是狼主的旨意,本王不能抗旨。”
李紫瑕冷笑了一声,说道:“兀术,没想到你们如此的冷血无情,灭辽侵宋,杀我父皇,血洗东京,掳掠二帝到会宁,沦为阶下囚,本来已经很惨了,你们还落井下石,凌辱赵氏宗族,将皇家女眷充当军妓,这不是叫她们去死吗?”
兀术道:“是你们的皇帝无能,没能守住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才会连累整个皇族为他们陪葬,北国是苦寒之地,美人难求,杀了岂不可惜?亡国之女,能保住性命己属万幸,还讲什么贞节?何况放眼大宋后宫,除了朱琏,无一是烈女,沦落为军妓,人人乞命,无人敢去死。其实本王也曾劝过狼主,无奈圣意已决,本王也无能为力。”
李紫瑕道:“大宋后妃,虽是弱质女流,但也不能任由金人践踏,本公主一定设法营救他们的。”
兀术冷笑道:“不自量力,浣衣院有重兵把守,就凭你单枪匹马,又能救得了几个,恐怕也只能空手而回。”
李紫瑕缓和了语气道:“只要你肯放过宋朝的所有的囚犯,本公主就答应留在会宁,永不回江南,你意下如何?”
兀术道:“此乃叛逆之罪,本王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请恕本王无法答应你。”
李紫瑕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兵刃相见了。”道完,她缓缓地拔出了地坤剑。
兀术一摆手,无数金军拥了上来,举起弯刀向“幻影双仙”斩去。“幻影双仙”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想突出重围,却比登天还难,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赵桂金。
赵桂金见险象环生,知道无法脱险离开会宁,说道:“你们不必管我,先杀出重围,我会在浣衣院里等你们再来相救。”
不多时,盖鸣渊夫妇也赶到了这儿,他们从天而降,奋力拼博,与“幻影双仙”共同进退,有了他们夫妇助阵,“幻影双仙”如虎添翼,不久便杀出了重围。兀术有心放李紫瑕一条生路,也不派兵前去追赶,下令将赵桂金押回了浣衣院。
完颜宗贤早己在浣衣院中久侯了赵桂金多时,赵桂金被双手反绑,送进了完颜宗贤的大帐之中。她此刻已经没有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完颜宗贤为所欲为。
盖乐赵李四人脱险之后,在一座荒山下停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乐萍回头一看,看见没有追兵,一颗心才尘埃落定。
盖鸣渊打探二帝的消息,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徽、钦二帝先是被押往韩州,继而又转移到了五国城,正囚在了枯井之中,由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二帅亲自把守,机关重重,易守难攻,想营救二帝,恐怕难于上青天。
赵云桦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拼死一搏。”他决定先救二帝,浣衣院中的后妃帝姬,也只能暂且委屈她们了。
金太宗吴乞买得知张邦昌退位,康王赵构在应天称帝的消息后,大为震怒,为了对赵构进行羞辱,他大宴群臣,将赵构的生母贤太妃韦梦蕙、原配嘉国夫人邢秉懿、侧妃田春罗、姜醉媚以及两个幼女赵佛佑、赵神佑从浣衣院中带进了金军大营。
吴乞买对众将道:“赵构那条漏网之鱼,竟敢在应天称帝,无疑是向我大金国示威,这口恶气,实难咽下去。”
众将也有同感,消息传来,赵构遥立生母韦梦蕙为宣和皇后,康王妃邢秉懿为开国皇后,众将都难下心头之气,想一齐共睹南宋皇后的风采。
不多时,赵构全家八口被金军押了入来,众人面见吴乞买,无不吓得脸无血色,全身发抖,战战惊惊地上前行礼。
吴乞买仔细看去,只见韦梦蕙虽然已年过花信,但风韵犹存,不愧为当年江南的四大美人。他不胜感触,叹了一口气道:“苏州刘仙芝,杭州秦洁娘,镇江乔慕柳,绍兴韦梦蕙,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秦洁娘不在,刘仙芝也早逝了。”二十几年前,他在杭州邂逅秦洁娘,惊其绝艳,至今仍然念念不忘。
众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年仅二十一岁的开国皇后邢秉懿,见她肤色雪白,艳丽多姿,难怪赵构念念不忘,要出重金将她赎回中原。
吴乞买明白众将之意,说道:“谁想看南宋的开国皇后?”
众将齐声应道:“臣等都想瞧瞧。”
吴乞买依众将之意,要邢秉懿当众脱光衣服为众将侍酒,他此言一出,在场女子的脸色都被吓得苍白如纸,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邢秉懿。
如此有辱国体的奇耻大辱,邢秉懿又如何能答应,当下说道:“宋朝是礼义之邦,秉懿幼习宫规,如此失礼之举,请恕秉懿不能答应狼主。”
吴乞买不以为然地道:“邢秉懿,你是我邦的阶下囚,还顾什么礼义廉耻,难道你敢抗旨不成?”
邢秉懿又羞又气地道:“狼主又何必苦苦相逼?纵然一死,我邢秉懿也不能当众褪衣。”
吴乞买哈哈大笑道:“很好,大宋的皇后果然都很有骨气,你想做第二个朱琏,孤就成全你,人来,将赵神佑带上。”
完颜阇母将赵神佑带到了中央,用金错刀架在了她小小的脖子之上,直吓得赵神佑大哭了起来。邢秉懿大惊失色,连忙苦苦哀求。
在众将的眼中,南宋的开国皇后年轻貌美,难怪赵构朝思暮想,纵然她身在异国,也要册封她为皇后。邢秉懿虽然己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相貌和身材都是上上人选,的确有令人看迷之处。
在这群野蛮人的眼中,当众褪衣以供观赏,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早在南北朝时,北齐后主高纬就让宠妃冯小怜躺在桌子上,玉体横陈,收取昂贵的金银让文武百官一齐欣赏,成为了一时的佳话,“玉体横陈”一词,从此传遍了天下。
邢秉懿连忙向他们解释说冯小怜乃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她自惭其形,不能与冯小怜相比,高纬不顾礼义廉耻,收重金让群臣观看宠妃,最终亡国,为后世人所不耻,请金国狼主不要效妨。
吴乞买却认为君无戏言,己发出的旨意,又岂能再收回来,邢秉懿若敢抗旨,先送赵神佑上路。韦梦蕙心痛孙女,连忙跪下求饶。岂料吴乞买绝不松口,若想保全赵神佑,邢秉懿必须遵旨。
完颜阇母咄咄逼人,金错刀己划伤了赵神佑的皮肤,听到赵神佑的惨叫之声,邢秉懿忍着一泡羞泪,被迫褪下了外衣,露出了紧身的中衣,更见其婀娜多姿,亭亭玉立。正当邢秉懿闭目欲脱掉中衣时,只见八岁的皇太孙完颜亶闯了入来。
完颜亶迎视着众人惊骇的目光,用洪亮的声音说道:“且慢!”
吴乞买微笑道:“合剌,你来干什么?”
完颜亶跪下道:“请狼主收回成命,试问谁无妻女?当众下旨要大宋皇后宽衣解带,成何体统?难道我们大金国就没有人伦了吗?”
兀术也不赞同此举,顺水堆舟地道:“合剌言之有理,谁不是女人所生,如此羞辱女人,的确违背道德伦常,我们也不能欺人太甚。”
完颜亶是阿骨打的嫡长孙,大金皇位的下一任继承人,说话很有威信,吴乞买也自知理亏,当下趁势收回了成命。完颜亶又乘机向吴乞买要了赵佛佑、赵神佑作婢女,吴乞买当场答应,将她们赐给了完颜亶。
要羞辱南宋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当众脱衣如此难堪,吴乞买欲将邢秉懿赐给完颜宗峻,却被他婉言拒绝了。完颜宗峻说君子不夺人之爱,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早已对邢秉懿有意,不如就顺水推舟,遂了他的心愿。吴乞买会意,当即将邢秉懿赐给了完颜宗贤。
吴乞买锐利的目光,又射向田春罗,见她姿色不俗,赐给了完颜娄室。完颜娄室也不推辞,当中应允了。姜醉媚的胆量最小,被吴乞买看得双腿酸软,跪在了地上。吴乞买一皱眉头,将她赐给了挞懒。吴乞买的眼光又射向了韦梦蕙,见她是赵构的生母,将她也赐给了完颜宗贤,让她的婆媳俩人共事一夫,这无疑是对赵构的最大侮辱。 赐婚